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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南抿著唇:“……” “賀宥,你覺得我說得對不對?” 賀宥:“……” 他也不知道對不對,反正葉瀾之再說下去,估計這次游湖得多個傷患回去。 遲婳帶著趙薈蔚就來到幾位才子身后不遠。 他們討論的聲音傳來。 “當世才子還得以林元徽為首,就連先帝都夸他有著曠世之才,當年他寫的那篇‘路辭賦’讓所有人都為之動容,為天下傳唱,屬實不易?!?/br> “對,反正元徽公子是我心中的神人,我一直以他為目標,只可惜英年早逝了。” “唉,林元徽要是沒死,朝堂中也沒人能與之相比吧?” “自然是沒人的,他那個時代也只有公儀家的大公子能與之相比較了?!?/br> “行了,快別說了,現(xiàn)在誰還敢提公儀家,不要命了?” 霍思墨眉頭緊鎖,正色道:“公儀家已被平反,他們不應該就此落沒,連提的資格都沒有?!?/br> 霍思墨的友人看了他一眼,不贊同的搖頭:“即便平反昭雪了,也沒人敢提,你看這些官僚誰敢說公儀家?都心照不宣的閉口了?!?/br> “一群懦夫?!?/br> 遲婳在他們身后淡淡開口。 眾人皆驚懼轉頭,霍思墨觸及那抹火紅愣了一下。 遲婳面上嘲弄:“還說文人風骨,也不過是貪生怕死之徒?!?/br> 其中一位灰衫男子被說得面紅耳赤:“姑娘在背后偷聽實屬小人行徑?!?/br> 遲婳懶得跟他們交流,她把目光投向霍思墨,手指微勾:“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說著瀟灑轉身,灰衫男子見自己被無視,感覺自己在這群友人面前丟盡臉面,而她還偏偏點了霍思墨的名。 他立馬出聲阻止:“霍兄,那女子怕是沒安什么好心,你可莫被她騙了?!?/br> 遲婳的身影立在湖邊,微風掀動她的衣擺,背影看上去有幾分孤寂。 霍思墨沒有聽他的,反而跟友人們交代一聲:“我去去就回?!?/br> 灰衫見他也不聽他的,氣得臉色漲紅,好半晌才惱怒道:“還什么豫章百年書香門第的霍家,也不過如此,被妖女一勾就走了,傷風敗俗!” “知道為什么叫霍思墨沒叫你嗎?” “為什么?”灰衫男子下意識的接話,他看向聲源處,是一位長相乖巧可人的小姑娘。 趙薈蔚笑瞇著眼:“都來湖邊逛了怎么沒去湖面上照照?” “什么意思?” 趙薈蔚見他還不懂,沒忍住白了他一眼,直言道:“真是讀書讀傻了,我說你長得丑?!?/br> 灰衫男子被羞辱得脖子都開始紅了,他面容只能算是普通,穿著書生服才有那么幾分才氣。 在這群俊逸的才子友人身旁,他確實有些自卑,但是他學問好,來請教他的人也多,這讓他忘了面貌,反而還為自己原來的想法所不恥。 男子要什么容貌,學問才是王道。 可是他不在乎了,不代表他可以被別人說丑,尤其是在這么多友人面前。 他甚至能感覺他們的目光在他臉上巡視著,讓他無處遁形,想躲都躲不了。 灰衫男子緊握著拳:“姑娘怎可以貌取人?尚靖自認也沒有惹惱姑娘的地方?!?/br> 趙薈蔚雙手環(huán)胸,訝異的挑眉:“怎么只準你在背后說他們閑話,不準我以貌取人?再說了我也沒說錯啊,你長得本來就丑,不信你問問你的朋友?!?/br> 說著,趙薈蔚把目光看向他身后的兩三個友人身上:“我說得對不對?讀書人可不興說謊的?!?/br> 一時想反駁兩句的他們,話直接卡在了喉嚨里。 雖然尚靖兄長得確實不怎么好看,但也不至于太丑。 他們其中有個幫著尚靖反駁了一句:“那倒不至于丑,尚兄忠于才華,你長得再好,百年之后還不是一堆黃土。” 趙薈蔚嗤之以鼻:“那也得等百年之后再說了,我說的對不對公子?” 她轉過頭朝著后方問了一聲,沈明南這才走到她身側來,輕嗯一聲。 幾位才子看向這襲矜貴玄衣,只覺得驚為天人,他周身氣度像極了最雍容華貴的牡丹。 趙薈蔚看著他那小身板繼續(xù)道:“我家公子,容貌絕滟,百看不厭,是個人都知道怎么選,還什么忠于才華,能在我家公子手里過上三招不?哦不,一招?!?/br> “還什么百年之后一堆黃土,你這百年間都不用欣賞美好事物的?都說看美麗的人或物能讓人心情愉悅,延年益壽,我看著我家公子能再活一個百年呢?!?/br> 說著又在尚靖身上轉悠一圈,遺憾的搖搖頭。 一切竟在不言中。 尚靖覺得自己被侮辱到了,但是又說不出什么狠話反駁。 “簡直膚淺!” 他丟下這句,惱羞成怒的就離開了,他身后的幾個友人看看他,又看向在湖邊的霍思墨,最后還是去追尚靖了。 趙薈蔚捧著肚子,笑出眼淚花:“哈哈哈,你看看他那樣,裝模作樣的,還罵我的婳jiejie是妖女,也只敢在背后說別人了?!?/br> 因著趙薈蔚在他身旁,沈明南本還郁悶的心情一掃而空,他眸里含笑,隱著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繾綣溫柔。 葉瀾之看得牙酸:“嘖嘖嘖,真是活久見了,還說不喜歡,他這樣就差沒公之于眾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