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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合靠近他,貼近他的胸膛,雙手?jǐn)堊∷难?/br> 白略顫抖得厲害,想掙開她的雙手,卻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沒了力氣。 蘇合言笑晏晏。 “我知道你緊張。不如讓我來。” 看起來嬌弱柔美的人,卻輕松地將他挪到了床榻上。 白略的心提了起來,她不會是想—— 蘇合抬手解開他的衣帶,頭一低便吻了上去。 白略的表情相當(dāng)令人尋味。 所以當(dāng)蘇合閉著眼正欲吻上白略那張玉色臉龐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手里的感覺,臉龐毛茸茸的觸感—— 蘇合立刻睜開了眼。 一只雪白色的狐貍,代替了男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她身下,雙目猶帶驚恐。 蘇合呆了呆。 然后迅速地閉上眼,又睜開。 還是狐貍。 狐貍變成了男人,還是男人變成了狐貍? 蘇合有生以來,第一次為男人苦惱。 于是正當(dāng)她抱了頭苦苦思索自己的世界觀時,狐貍跐溜一下竄到了窗口,然后毫不猶豫地跳了出去。 蘇合下意識地看向床榻,那兒只剩下一襲男人的單衣,猶帶余香。 第二天,蘇合頂了兩只大大的黑眼圈出了房門。 和羅一臉曖昧。“小姐,良宵雖好,也得注意身體?!?/br> 孫管事咳了一聲,舒展了花白的眉毛?!按笮〗?,什么時侯辦婚事?” 蘇合搖搖頭?!暗任蚁朊靼自僬f?!?/br> 孫管事自顧自地笑呵呵?!袄蠣敽头蛉说叵掠兄苍摲诺孟滦牧?。” 蘇合破天荒地沒有去美人香,而是一個人躺在院子的陰涼處搖著檀香扇。 蘇合的爹娘只得她一個女兒,當(dāng)初她剛出生時體弱多病,送去了別處調(diào)養(yǎng),每隔三年才得回來與爹娘團(tuán)聚一次。 到她長到十七歲時,卻聽聞爹娘雙亡的噩耗。 無奈之下,只能返回洛陽接管美人香,并在返家的途中救了家人為山賊所殺的和羅。 當(dāng)然,蘇合不是什么善心人。救了和羅,大半的原因是當(dāng)時她正心傷有感于親人亡故的噩耗,小半的原因是和羅的名字合了她的心意罷了。 她生性涼薄,但對自己人,卻從來都不含糊。爹娘去得突然,她連最后一面也沒有見到,只聽得孫管事說了爹娘的遺愿,希望她能尋得一處好的歸宿。 若是放在平常,對這話她定會嗤之以鼻。歸宿?她蘇合需要什么歸宿? 但如今,爹娘已不在人世,就算是為了完成她們的心愿,也不能不找個男人回來放著。這個白略,她并不討厭,還花了十兩金,原本想著就這樣過了,誰想到—— 狐貍。 不是沒有聽說過一些民間流傳的志怪傳奇,有狐貍化作人形與書生結(jié)合的旖旎故事,但從未聽說過狐貍精也有化作男形的。 難怪如此妖嬈美貌。 她開始怨恨這種動物,整顆心扉子都被那從窗戶里跳走的十兩金壓得沉甸甸。 和羅領(lǐng)了昆侖奴進(jìn)來,站在蘇合面前。 蘇合抬起眼看了看?!敖惺裁疵??” 昆侖奴膚色黝黑,上身□批了條赤色帛帶。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看上去很淳厚。 “奴的雙親曾為奴取名摩耶。”他的語音含糊,吐詞有些別扭。 “好。”蘇合點點頭。“摩耶,從此后你便負(fù)責(zé)店鋪和宅院里的安全。和羅,你帶摩耶下去換套衣服。順便把孫管事叫來?!?/br> 孫管事的一張老臉猶自帶笑。聽說大小姐找,還當(dāng)是要讓他準(zhǔn)備婚事。 “小姐,老仆已經(jīng)看過日子,下月初八恰好是個吉日,不如——” “孫叔?!碧K合的檀香扇蓋在臉上,遮去了表情?!拔乙鋈滋臁C廊讼氵@邊的事務(wù),就交給你打理了?!?/br> “出去?”孫管事一愣。難道不是要準(zhǔn)備婚事?“小姐是要回青要山?” “不錯。”蘇合點點頭?!斑@件事,不要向他人提及?!?/br> “老仆心里有數(shù)。只是大小姐,白公子那邊要怎么交待?” 蘇合攥著扇柄的手緊了緊。“等我回來再說?!?/br> 白公子?白公子已經(jīng)變作狐貍逃走了。 偏生孫管事看不見蘇合的表情,仍舊疑惑。 “怎么沒有看到白公子?小姐是將他安置到別處了么?” 蘇合臉上的檀香扇嘩地一收,露出扇下的芙蓉面。清亮的水眸中有絲寒意劃過。 “他逃了。不過我自會把他抓回來?!?/br> 蘇合的十兩金,絕不會白扔。 孫管事被自家大小姐眼里的寒意攝住。逃走了?這白公子看上去不像是如此不解風(fēng)情之人——難道是小姐太過粗暴? 他擔(dān)憂地望了蘇合一眼。小姐自小被送到青要山,也不知道跟那瘋瘋癲癲的道士學(xué)了些什么,脾氣秉性與正常人家的女兒皆不相同也就罷了,現(xiàn)在好容易找(或者是買?)了個相貌出眾的郎君,又把人家給嚇跑了。 蘇合的終身大事,一直是懸在孫管事心口的大石。小姐一日不成婚,他便一日沒有顏面面對祠堂里夫人和老爺?shù)纳裎慌谱印C髅餍〗闶沁@樣美貌的人,怎會就嫁不出去?那變成藍(lán)顏知己的杜家公子也就算了,一年難得來幾次的無惑公子他也不指望了,怎么難得小姐肯花錢買回來的人,也讓人家給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