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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批人畏懼光明,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藥換了,還要想辦法擦干凈痕跡,推給祁銘之。 兩件事看似都在針對祁銘之,但是行事風格迥異。 “若是同一人動的手,那此人的意志簡直過于搖擺不定,糾結(jié)又手軟?!?/br> 祁銘之勾唇道。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嗎?” 蕓京墨問道。 “需要以‘祁銘之’的身份出面的地方?” 祁銘之看著她。 “不許說怕把我牽扯進來!” 蕓京墨伸出一根手指,立刻放起連珠炮來堵他的話。 “這不是牽不牽扯的問題,我已經(jīng)身在其中了,你就算不想麻煩我,我也已經(jīng)是局中人。” 對方都已經(jīng)動到了蕓志行的頭上了,她在那些人眼里也早就和祁銘之是一伙的了。 祁銘之無奈:“我沒想拒絕?!?/br> “只是,現(xiàn)在還不需要我自己出面?!?/br> “哦。” 蕓京墨抱起胳膊。 但這不還是禮貌的拒絕嘛。 那么……時疫的事情要告訴他嗎? 蕓京墨想,他現(xiàn)在這樣怕麻煩自己,是因為在他們身體互換的過程中,多是他單方面地麻煩自己。 若是這種麻煩和幫助是相互的,估計會心安理得多了吧。 “我……我還有個秘密,”正想著,嘴卻比腦子要快,“想……想告訴你。” 蕓京墨禿嚕了嘴,話都燙口。 “嗯?” 祁銘之低眉,頭部微微傾側(cè)。 “等……等這件事解決了再說!” 蕓京墨一擺手,話到臨頭卻突然反悔了。 也罷,只是不想被當成一個瘋子。 還沒發(fā)生的事情誰會信啊。 蕓京墨給自己找到了合適的理由,便扯開話題去:“那我先去看看爹爹的藥有沒有煎,順便再找找顧玨去哪了,你……你要是有事你請便!” 說著便站起來離開。 這一副要逃的架勢。 祁銘之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忽然想起那一日中秋節(jié)宴。 姑娘素手執(zhí)起桂花酒,清裙生旖旎;兩頰飛紅,面若照水芙蓉。 聲音輕盈又生怯,卻大著膽,將一腔心意盡數(shù)訴說。 他那時感念姑娘的情,卻承不起。 聽完那番軟語,只有感動,并無心動。 若有如此背負,如他這般,怎擔得姑娘起這一生的托付? 祁銘之已經(jīng)說不清那時是害怕更多,還是無心更多。 他只知道,此刻,看著蕓京墨腳步漸遠。 那原本寂靜無波的一池死水,竟如柳葉入波,漣漪驟起。 蕓京墨離開的路上還在懊惱自己說話不過腦子。 好在及時剎住,沒真說出來。 她這一番情緒來得快也去得快,等走出門的時候,差不多已經(jīng)忘干凈了。 還好,這一次爹爹沒事。 只是現(xiàn)在除了黃百戶的案子,還多了這么一件,府衙的人手可能都要吃緊。 蕓京墨邊走邊琢磨,人已經(jīng)出了蕓宅,習慣性地往鶴歸樓去。 看樣子祁銘之是清楚對方是誰的。 他有數(shù),自己就有底了。 雖然現(xiàn)在祁銘之好像還放不開手,但是兩人好歹算是患難之交了。 蕓京墨這時也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已經(jīng)不排斥現(xiàn)在的生活了。 這才不過第二天,她和祁銘之就已經(jīng)戲劇化地捆綁在了一起。若是沒有身體互換,指不定還要什么時候才能和他正常說話呢。 以兩人現(xiàn)在的交情,估計就算是換回來了,她也能和祁銘之保持好友誼。 她對此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甚至有些期待。 祁銘之容姿無雙,她此刻裝在他的軀殼里,攬鏡自照哪有當面欣賞來得舒服? “銘之!” 蕓京墨忽然被人叫住。 這聲音倒是一下子便聽出來是誰了。 只是蕓京墨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都已經(jīng)快走到鶴歸樓門口了。 顧玨迎面而來,大口喘著氣,像是累得不輕。 “怎么樣,他們沒難為你吧。” 蕓京墨搖搖頭,見他汗如雨下,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 “我沒事,你是怎么回事?” “別說了,快,跟我走?!?/br> 顧玨喘著氣,便要來拉她一把。 蕓京墨本能地避開:“出什么事了?” “別提了,我,剛把今天的藥材送回庫房就被人拉走了?!?/br> 顧玨停頓下來,緩了口氣。 “衙役里的仵作病了,非拉著我去給他看,我說了我只是個藥師,不會瞧病,還非得趕鴨子上架,你快行行好吧。” 蕓京墨倒退一步,警惕道:“仵作?什么???” “我哪知道啊,他說頭疼,我一看,嚯眼睛又紅又腫的,你去看看吧!” 第15章 時疫 “我看你是真瘋了!” 藥已經(jīng)煎好了。 由下人端進門,祁銘之喂蕓志行服下。 祁銘之對自己的醫(yī)術(shù)有數(shù),這一碗藥下去,化解先前的相沖藥性,再睡上一覺人也就該醒了。 只是蕓大人醒來之后,還有包括黃百戶一案在內(nèi)的許多事情要處理。 此番確實是為自己所累了。 祁銘之淡淡垂眸。 他走到今天,一多半為身不由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