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屋子的那一刻，聞恬穿好了睡裙。她看著遠處黑壓壓的一片，一腔孤勇頓時消了大半，腳步一時頓住了。

    直到聽見屋子里的動靜，她想也沒想就朝后院跑去，坐在草叢里抱住了自己。

    臉上的皮rou之痛抵不過她鉆心的痛。

    聞川那一巴掌是惱羞成怒后的變相承認，揚起落下不過一瞬間，卻如巨石般將她的一顆心壓成粉碎。

    她如何能與去世的母親爭，她又有何臉面再去面對聞川。

    這樣不堪的關系，讓她仿佛掉進了陰溝里，渾身充斥著酸臭腐敗的味道。

    原來至始至終她就是個第叁者，如她父親所說的一樣，是那個插足她父母間感情的第叁者。

    聞恬縮著身子緊緊抱住自己，笑得滿臉都是淚水。

    她才19歲，為什么看不清自己以后的路了？為什么她會喜歡上自己的父親？為什么她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那么多為什么？誰又能來替她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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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川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的恬恬，沖過去蹲在她面前緊緊抱住了她。

    “恬恬，爸爸終于找到你了?！蹦腥似D澀地開口，隱隱帶著一絲哭腔。

    女孩木納地任他抱著，始終沒有半點反應。

    聞川緩緩松開她，一只手還放在她背上，另一只手勾著她的腿彎想要將人打橫抱起。

    不料此時的聞恬卻突然僵了身子。

    借著屋里的光影他隱隱看見了女孩空洞通紅的雙眼，半張臉微腫著沒了往日的嬌俏可愛，像一個破碎的布娃娃。

    “恬恬，爸爸不是故意的?！彼澲郑噲D去觸碰她的臉頰，可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他怕她會疼。

    女孩依舊毫無反應，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對他的抵觸。

    聞川苦笑了下松手放開她，在她身旁坐下。

    “恬恬，這是爸爸第叁次找你了。第一次我離開監(jiān)獄因為你的存在跑了兩天兩夜跑到你身邊；第二次你去了市圖書館，我在暴雨里像只無頭蒼蠅一樣亂撞，找回你的那一刻我也認清了自己的心，選擇和你沉淪；而這一次，我想若是找不回你，我這一生也就到頭了。”

    聞恬以為她聽不進他的話，可是她不僅聽進去了，甚至那顆破碎的心還開始了跳動。

    什么叫認清了自己的心？他的心不是不在自己身上嗎？

    揪著裙擺的手突然被握住，女孩想掙扎卻被更大的力道桎梏住了。

    “沒有你，我連活下去的意義都沒了，聞恬，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對你的感情？”聞川偏頭去看她，臉上的神情悲傷而痛苦，“你那兩句話傷你自己，也戳著我的心窩；而我那一巴掌，打碎了我們的感情。你是不是恨我了？”

    他說她是他活下去的意義，她一直明白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可她從來不清楚她母親在他心里的份量。

    “我不恨你?！甭勌駬u頭，張了張嘴費力地問，“我想知道我和mama在你心里的區(qū)別。”

    聞恬知道自己很壞，搶了她mama的丈夫就算了，還要逼著他在亡妻和女兒之間做選擇。

    這世間沒有哪個母親不愛自己的女兒，可她卻是那個最不愛母親的女兒。

    她已經(jīng)執(zhí)迷不悟走到這一步了，不想迷途知返，只想為了一個答案一條路走到底。

    聞川沒想到女兒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他沉默了片刻，才靜靜地開口：“你mama去世這么多年了，出于對她的尊重，這個話題我們就談這一次。”

    “我和你mama結婚是因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對于她一直都是身為丈夫的責任感大過對她的感情。至于你”他頓了頓，直視著聞恬的眸子里突然涌進了nongnong的情意，“至于你我從來都是情難自控，哪怕千夫所指也要拋下父親身份和你相愛?！?/br>
    “再次回到這里，我對你確實冷淡了些。這里承載著我們曾經(jīng)單純美好的父女情，如今卻出現(xiàn)了瑕疵。我惶恐不安，試圖逃避，來減輕心里的罪責。卻沒有想到自己的行為是在傷害你。恬恬，爸爸不會再把你弄丟了?！?/br>
    他伸出手，試圖要將女兒摟進懷里，聞恬卻先一步撲了過來。

    嗚嗚咽咽的啜泣聲在他胸前傳來，像是受傷的小獸在發(fā)出悲鳴。

    聞川收緊手臂抱住了她，大手在她后背上輕拍著，小心翼翼地問：“原諒爸爸好不好？”

    懷里的腦袋輕輕地點了下，男人緊繃的面容終于放松了些，他低低地輕哄著：“乖，別哭了?！?/br>
    聞恬抽著鼻子從他懷里抬頭，看她爸爸也微腫著半邊臉，心里又酸又澀，復雜的情緒在身體里橫沖直撞著，最后她抱著他的脖子啃上了那張讓她傷心又讓她快樂的嘴唇。

    被她突然一撲，聞川重心不穩(wěn)，毫無防備地倒在草地上，緊接著下唇一痛，他眉心微攏，卻沒有推開她，反而扣住了女孩的后腦勺，任她毫無技巧地在他嘴里亂撞。

    清甜的香氣融進了男人的唇齒間，他被誘惑著動了動舌頭，難耐地勾著她的小舌瘋狂地掠奪著她的呼吸。

    緊貼的兩具身體不知何時變得越來越熱，他們汗涔涔地黏在一起，唇齒糾纏間發(fā)出的嘖嘖水聲在空寂的院子里回蕩起一股曖昧旖旎的氣息。

    靜謐安寧的夜色下，唯有某處草叢里傳出了讓人臉紅心跳的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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