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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吧?!?/br> 姜梨也聊不出來什么,她將手機放在床上,拿起旁邊的那只小袋子。 里面是一支嶄新的cl蘿卜丁。 可能是一開始怕她發(fā)現,單獨一支,沉甸甸的黑色管身,上面還懸著一個黃銅小吊牌,裹著塑封。 很精致,也很好看。 姜梨放手心把玩了一會兒,又仔細放了回去。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了咖啡店的那一天。 在她發(fā)了一封矯情無比,雖然沒有提喜歡,但每一句都意味著我喜歡的email后,她收到了周敬嶼的回復。 讓她有話當面說。 然后他約她去了咖啡廳,就在他們學校附近,名字她現在還記得,叫咖啡森林。 那也算是姜梨第一次正式踏進這種咖啡廳,她現在還記得,昏昏沉沉的色調,燈光很暗,暗紅色的墻壁,陳舊的木頭柜臺,抽象的油畫。 店里不大,往里一走就能看見角落皮質沙發(fā)那里窩了個人。 那時姜梨上高一,已經一年多沒見過他了。 姜梨只看了一眼,卻又不敢認,慌忙低下頭。 那是個高大而清瘦,氣質也有點混的少年。 但,特別英俊,英俊到近乎邪氣。 頭發(fā)更黃了,有些長,微微凌亂地遮住眉眼,穿著一件黑T,鎖骨筆直,散漫又慵懶地玩著手機,另一手夾著煙。 她躊躇了一會兒沒敢過去,店員可能有些奇怪,問她找人還是干嘛。 她很小聲地說找人。 然后店員告訴她,下午就這么一個客人。 店員說著,周敬嶼懨懨地掀了一下眼眸,彈了下煙灰,又沒有任何情緒地低下頭去。 姜梨也沒法子了,硬著頭皮坐到了周敬嶼對面。 “喝什么?!?/br> 周敬嶼仍舊沒看她,注意力全在手機上。 但那是姜梨第一次聽見他這么近的說話,聲音比她想象中要好聽,應該是處于變聲期末了,有些微微的暗啞。 姜梨不記得自己說了什么,但還記得那杯拿鐵的味道。 特別苦。 后來兩人幾乎什么都沒說。 快結束時,周敬嶼卻突然起了身,他指間還夾著一截煙,火星微亮,又俯下身,隔著狹窄的矮桌,湊近了她。 他像是在用挑剔的目光打量她。 然后很清淺地笑了下。 “一直在看我?!?/br> “我有那么好看?” 姜梨怎么回答她記不清楚了,但記得說完這一句,他就又窩回沙發(fā)上,繼續(xù)玩手機抽煙。 全程沒再看她一眼。 …… 姜梨猛的從夢中驚醒,她看一眼時間,已經是中午了,今天是周日,家里沒有一個人。 她渾身都是汗,抱著被子坐了起來。 按著胸口,里面的心臟在瘋狂地跳著。 是crush。 crush。 不等于愛情。 姜梨緩了很久,才拿起手機,上面有一條微信。 她隨手打開,是周敬嶼的信息。 「晚上有空嗎?」 姜梨閉了閉眼睛,想到那個夢,還是心臟在狂跳,簡直要躍出胸口。 她不斷讓自己去想后來那個游戲里的人物,那句再見。 然后她勉強冷靜一點,什么都沒回。 她點開頭像,快速點擊刪除該聯系人。 等做完這一切,姜梨才呼了口氣,可心里還是想要尖叫。 瘋狂尖叫,像十五六歲時那樣。 下午,姜梨不想讓自己在家胡思亂想,早早去了公司。去之前,她先把口紅同城送去了安悅那里,安悅過兩天要紋身,正好帶過去,就可以不用再見面了。 她把手里的所有翻譯稿都趕了波進度,私活也清了清。 然后她去茶水間給自己煮了杯熱咖啡,看著咖啡機里的棕色液體一滴滴滾在杯底,冒著guntang熱氣,心情平復了些許。 就在這個時候,吧臺邊緣的手機震了起來。 「我們是不是應該談談?—陳良森?!?/br> 發(fā)件人在手機里存的是沈阿姨,也是陳良森母親。陳良森的號碼一直在黑名單。 姜梨想了一下,兩人退婚已經一個多周了,是應該好好談一次。 「我在公司?!?/br> 「行,三十分鐘后你下來,我在星巴克等你?!?/br> 姜梨攥緊手機,也沒給咖啡加糖,在工位上發(fā)了很久的呆。 雖然最后鬧得很難看,但她對陳良森是有過感情的,也是因為有感情,所以才會一次次因為敷衍和算計心寒。 姜梨揉了揉眼睛,將咖啡喝完,看時間差不多,拎著包前往星巴克。 一個多周沒見,陳良森精神狀態(tài)看上去居然很不錯,他點了兩杯拿鐵,將其中一杯遞給姜梨。 “一直想和你談談,也沒找到機會?!?/br> “你談吧。” “其實這件事,我還是挺感謝你的?!?/br> 陳良森悠哉地翹起二郎腿,立了立深灰色風衣的領子。 姜梨捧著咖啡杯壁,豁然抬起眸。 “你讓我明白什么叫做真愛,學歷,家庭,長相這些屁都不是,”陳良森微微壓低了身子,冷笑了一聲,“你應該也看到我手機,知道了吧。” “你什么意思?” “你果然看了,沒什么意思,就是我一直以為自己挺喜歡你的,現在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