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那一道讓他們成為兄妹的收養(yǎng)手續(xù)，她左想右想，只剩下結(jié)婚證最可靠。

    見她還在堅持，斯晉黑眸中露出一點怒意。他咬著牙，聲音沉沉：“你知不知道結(jié)婚意味著什么？知不知道成為夫妻要做什么？”

    “知，知道，”斯華年抽抽噎噎，“可以和哥哥永遠(yuǎn)在一起。”

    深深的無力感漫上胸腔，斯晉臉上那些故作出來的嚴(yán)厲再也難以支撐，一點點消退下去：“年年……你先別哭……”斯華年就很乖地憋住眼淚，低著頭小聲說：“我會很聽話的，哥哥你別不要我?！?/br>
    她知道自己從來不是個好meimei。除了一張好看的臉，似乎就沒有什么別的優(yōu)點了。能花錢不說，對哥哥還不好。她要是有個這樣的弟弟meimei，肯定早就塞進(jìn)垃圾桶了。

    現(xiàn)在哥哥對她是好，可是以后呢？如果十年后、二十年后，他不喜歡她了，不要她了，她該怎么辦呢？她就連最后一個親人也沒有了。

    斯晉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斯華年，茫然可憐又無助，像個迷路的小孩子。他伸手把她抱起來，托在自己懷里，她就趕緊摟住他的脖子不肯再下來：“哥哥，我們?nèi)ソY(jié)婚。”

    “年年……”斯晉伸手關(guān)了火，抱著她走到椅子旁邊坐下，放輕聲音邊哄邊問，“為什么想和哥哥結(jié)婚？”

    不能說。

    斯華年依賴地往他身上靠了靠，“就是很想?！?/br>
    她死活也不肯說原因，斯晉實在沒了辦法，只好先哄著她吃飯。他把斯華年放到旁邊的椅子上，起身盛了碗飯，夾了點菜，喂到她嘴邊：“先吃飯?！?/br>
    斯華年看了一眼，轉(zhuǎn)開臉：“我們現(xiàn)在就去結(jié)婚吧，再過一會兒民政局要關(guān)門了?！?/br>
    斯晉垂眸轉(zhuǎn)身去盛了碗湯，用調(diào)羹舀出一勺，晾涼了再喂到她嘴邊：“不想吃飯就喝點湯。”

    眼看他就是不答應(yīng)結(jié)婚的事，斯華年有點不開心了：“你要怎么樣才愿意和我結(jié)婚呢?！?/br>
    斯晉垂眸默了會兒，說：“你乖一點，把這碗湯喝完，然后去睡一會兒，哥哥什么都答應(yīng)你?！?/br>
    “我要結(jié)婚。”

    “……你還不到法定結(jié)婚年齡。”

    法定結(jié)婚年齡是20周歲，斯華年還差幾個月。她想了想，說：“我們可以去冰雪城領(lǐng)證，那里只要18歲就可以了?！?/br>
    斯晉沉默了幾秒，“你先喝湯。”

    “真的嗎，”斯華年半信半疑，好歹是把這碗湯喝完了。

    斯晉一言不發(fā)，把她抱回她的房間，在床上放好：“休息一會?！?/br>
    斯華年拉住他的袖子，確認(rèn)道：“我醒了你就會和我結(jié)婚？”

    斯晉嗯了聲，算是默認(rèn)。

    大概是今天折騰累了，斯華年閉上眼，竟然真的慢慢睡著了。斯晉走出去，走到書房，撥通了林竣的電話。

    對方把電話接起來，他說：“幫我查一下，年年今天去過哪里，和誰說過話。”

    林竣一愣，語氣難得露出幾分遲疑：“斯總，你不是……從來不查斯小姐嗎？”

    斯晉往窗外望了望，沉聲道：“這次我必須知道?！?/br>
    掛上電話，斯晉也沒有什么心情做別的事情。腦子里轉(zhuǎn)動過無數(shù)的猜測，但沒有一個能夠解釋年年今天奇怪的舉動。

    沒過多久，林竣的電話來了。

    “斯總，是這樣，我查了一下斯小姐的通話記錄，最后一次通話適合龍城大學(xué)招生辦。我已經(jīng)打電話去問過，招生辦沒有跟斯小姐說任何特別的事情，只是讓她有空的時候把戶口本帶過去復(fù)印一下，補(bǔ)一道手續(xù)?！?/br>
    戶口本。

    斯晉毫無頭緒。

    戶口本，結(jié)婚……除了都是法律文件以外，聽上去毫無關(guān)聯(lián)。

    ……不對。

    法律文件。

    斯晉想起從前家里的那個保險箱。

    如果年年看見了戶口本，那么她還會看見……“明白了，”他的聲音顯得有些苦澀，“辛苦了。”

    “沒事。斯總還有其他事嗎？”

    斯晉的喉頭上下滾了滾，說：“我可能要離開幾天。你今天過來一趟，或者讓人過來，我這里有只烏龜需要帶回公司照顧幾天?！?/br>
    “……好的?！?/br>
    放下電話，斯晉單手撐額，終究忍不住自嘲地苦笑起來。他太了解年年了。她的心智單純得就像小孩子。

    所以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沒有那一道領(lǐng)養(yǎng)手續(xù)，她就一個勁兒的想找另一份法律文件來綁住他。

    她被嚇壞了。

    她不知道這對他來說意味著什么。

    她也不知道他聽到那一句“跟我結(jié)婚”時心中涌出的狂喜。

    ……可是他就是這樣無恥的人，趁著年年被嚇壞的時候，就想占有她的一輩子。

    因為他不會再有別的機(jī)會了。

    -斯華年心里裝著事情，終究沒有能睡很久。她醒來的時候是傍晚，斯晉坐在床邊。

    他伸手摸了摸她初醒時微微泛紅的臉蛋，說：“哥哥買好機(jī)票了，年年……還想不想跟哥哥結(jié)婚？”

    斯華年眼睛一亮，乖巧地在他手心蹭蹭：“想！”

    斯晉嗯了聲，垂下眼簾看她，沒有再說話。

    -到冰雪城的時候是當(dāng)?shù)貢r間的中午，斯華年和斯晉沒有去別的地方，直接打車到了市政府婚姻登記處。

    領(lǐng)證的手續(xù)很簡單，兩個人分別出示了護(hù)照和綠卡，在申請表上簽了字，就得到了一張結(jié)婚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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