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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斯華年本該覺得不太高興,卻實在沒有資格這樣做。因為這確確實實就是她上輩子干出的事兒。 她哥斯晉,斯式企業(yè)的總裁。 對她哪里都好,就是有點摳。 其實也不算是摳,他只是沒有像小說里的總裁一樣,大方地甩給斯華年一張刷不完的黑卡。盡管如此,每個月給她的零花錢也不止普通留學(xué)生一年的生活費。 有一次說起這事,斯晉說擔(dān)心她在國外染上什么不好的習(xí)慣,所以大筆的錢得去問他要。 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斯華年對此都沒有什么意見,畢竟錢都是斯晉掙來的。而且他其實大方得很,只要跟他提一句,千萬的賽車也是說買就買。 -斯華年晃了晃腦袋,從過去的回憶中抽離出來,小聲嘟囔道:“我不缺錢。我想跟我哥說說話?!?/br> 賀揚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看了她好一會兒,露出一個老父親一樣欣慰的笑。 “年妹,你懂事了。我還以為……算了,你沒亂來就好?!?/br> “以為什么?” “咳,”賀揚摸了摸鼻子,“你前幾天不是交了個男朋友么……”斯華年愣了愣,微微遲疑:“我,我有男朋友?” 賀揚無語:“跟我還裝什么。” 斯華年低下頭,努力回憶。 不久前,她還是一只阿飄。 這種生物……不,有生命的才能被稱為生物,斯華年也不知道自己的學(xué)名是什么,但鬼魂實在不怎么好聽。所以她把自己叫做阿飄。 簡單說來,就是以一種有意識、無實質(zhì)的形態(tài)游蕩在斯晉周圍。 有幾次她試圖飄到別的地方去,看看好朋友賀揚過得如何。還沒飄出幾米,就被一股巨大的吸引力拉回到斯晉身邊。 斯華年這個人一向心態(tài)很好,隨遇而安。反正斯晉也看不見她,能在這世上多存在一天就算是賺到,她就安安心心地飄著。 這一飄,就飄了十年。 直到斯晉死的那天,她又回到了18歲。 “我真不記得了?!?/br> 小姑娘的聲音又輕又軟,低著頭,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學(xué)生。 這副模樣,賀揚拿她沒辦法,只能無奈地交代一句:“你談戀愛我管不著,但你得跟你哥說一聲,知道嗎?” 從他這個外人的角度來看,斯晉雖然不是親生哥哥,對年妹真是好得沒話說,甚至為她心甘情愿進了監(jiān)獄。不知道為什么,年妹見著他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斯華年動了動手指,劃開屏保圖案,從通訊錄里翻出那個電話,茫然地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我不知道該跟我哥說什么?!?/br> “……你可真有出息,當(dāng)了十幾年兄妹,不知道該說什么,”賀揚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朝著窗外,一頓手舞足蹈的比劃,“天上飛的,水里游的,啥不能說????” 話音一頓,他接著道:“你看,霸王龍今年又進總決賽了?!?/br> 斯華年順著他指的方向朝窗外看去。幾只鴿子扇著翅膀從低空飛過。城心湖早就結(jié)成了冰,成群結(jié)隊的孩子在湖面上玩冰刀。 賀揚說的“霸王龍”,是這座城市的冰球隊。球隊的主場球館就在湖邊,與幾大地標(biāo)建筑、知名企業(yè)的寫字樓和商業(yè)街一起,組成了繁華的城市心臟。 離決賽開始還有好幾個小時,廣場上已經(jīng)擠滿了球迷,扛著零下20度的嚴(yán)寒,也要露出羽絨服里的球衣標(biāo)志。每年都會有這樣一群球迷聚在一起,看著廣場上大屏幕轉(zhuǎn)播的比賽,吶喊到聲音沙啞。 “我哥不看球?!?/br> “你真是個豬腦子,聊個天都不會聊,”賀揚無奈地罵了她一句,走過去提起地上的一只箱子,“那一盒你趁熱吃,我還得送下一家?!?/br> “謝謝你賀揚,你對我真好,”斯華年有點過意不去,“你怎么來的,要不我開車送你吧?” “不用,我有車,”賀揚伸手撩了撩頭發(fā),“我新改的瑪莎拉蒂,輪胎抓地力贊爆了。” 斯華年想了想,又問:“要不我再給你那個服裝品牌投五百萬吧?” “就你這情商,真能把人氣死,”賀揚噎了一會兒,摔門出去,“還好老子已經(jīng)習(xí)慣了。” -賀揚走了以后,斯華年蹲在地上,打開盒子。 是一份普通的快餐烤rou飯,看上去像是賀揚送其他訂單的時候順便給她帶的。幾片rou、幾根菜心,一團米飯,上面淋了棕色的醬汁。 這就是她重生以來的第一頓飯了。 斯華年雙手捧起透明的塑料飯盒,走到大理石餐桌旁邊坐下。 手心傳來久違的溫?zé)?,鼻間嗅到nongnong的飯菜香氣,一切都真實得不能再真實。 “謝謝賀揚,”斯華年認認真真說,“謝謝廚師叔叔。謝謝豬兄、菜兄、水稻兄?!?/br> 頓了頓,聲音一點一點變得哽咽:“謝謝上帝、真主、如來佛祖,還……還有孔圣人,我又能見到哥哥了。” -餓了兩天的胃,反而只吃了一點點就覺得飽。斯華年稍微思索了一下,把剩下的半盒烤rou飯收進冰箱。扔掉用過的一次性筷子,用濕紙巾把桌面擦干凈。 坐下來發(fā)了會兒呆,她又起身走進洗手間,用電動牙刷刷干凈牙,然后仔仔細細洗了把臉。 鏡子里的女孩子面容白皙清透,一雙亮晶晶的杏眼波光流轉(zhuǎn),只要輕輕抿唇就會露出臉頰上甜甜的酒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