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境長城上的王者 第269節(jié)
第611章 大海戰(zhàn)(下) 被攸倫支去彌林的所有鐵民船只都在西線與王家艦隊生死相搏,只有“無敵鐵種號”這一條孤零零地混在來自瓦蘭提斯的被俘戰(zhàn)船中迎著鐵艦隊而來。 如果鴉眼足夠小心謹慎,光憑這一點,便夠他起疑心并警覺起來。 但攸倫的字典里沒有“慫”這個字——他今日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靠“跟著感覺走”,一路莽出來的! 他剛想下令寧靜號向那條不該出現(xiàn)的長船靠攏,卻發(fā)現(xiàn)對方也是目標明確地朝自己而來,沒有降帆的它速度如此之快,甚至將兩邊的友方艦只都遙遙甩在身后……就這么一船當先、筆挺挺地朝全由群島主力長船構成的攸倫艦隊第一陣列核心沖了過來。 “泓洋巨怪號”和“夜行者號”也發(fā)現(xiàn)了這條突出且顯眼的巨型長船,一邊向其投射著遠程攻擊一邊主動向“寧靜號”靠攏以配合和保護旗艦。雙方都是全速前進,又是相向而行,彼此接近的速度可以用驚人地快來形容。在喀啦一聲仿佛將天空撕裂的巨大聲響中,“寧靜號”與“無敵鐵種號”這兩艘新舊旗艦狠狠地迎頭相撞,巨大的撞角毫無懸念地嵌進彼此身軀,力道之猛讓沒有倚靠固定設施的船員全部毫無形象地撲倒在甲板上…… 雙方都是加強加固型的戰(zhàn)艦,這一撞所致的破壞雖大,卻沒有帶來毀滅性的影響,船只的晃動尚未停止,攸倫便急不可耐地躍下船頭,落到了對方甲板上。 他想殺人,想讓自己的戰(zhàn)斧和盔甲飲血。 無敵鐵種號的前一任主人不僅是他的親弟弟,還是在鐵民內部深得人心的艦隊總司令,所以即便再嫌他礙事、再不懼世俗目光,攸倫在坐上海石之位后也沒有公然對維克塔利昂進行迫害——而是選擇了將其遠遠地騙去世界另一端,用陰謀讓他永遠無法再回來。 對人的計謀得逞了,但船卻陰魂不散地又回到了維斯特洛! 今天,無論這艘船的新主人是誰、來自何方,他都一定要親手將其腦袋剁下,用他的血和舌頭,來獻祭那位忽然不再與自己進行對話的偉大存在! …… 船長兼國王毛毛躁躁地跳上了敵船,水手們趕緊慌慌張張地舉著蒙了鐵皮的木盾、澆了海水的濕布躍過艦舷跟了上去,鴉眼力大無窮不假,身上的瓦鋼鎧甲也堅不可摧,卻是擋不住野火灼燒的,萬一對方使用燃燒武器防御,那就要他們來緊急滅火救駕了。 但無敵鐵種號那與寧靜號一般寬闊龐大的甲板之上,卻壓根沒有前來抵抗接舷戰(zhàn)的士兵身影,只有來來回回慌張跑動著的十幾個水手,全都在攸倫跳上船的瞬間便扔下手中的一切工具抱頭向船艙內逃去,只留正憋了滿肚子怒火和殺欲卻無處可撒的攸倫,想痛宰敵人都找不到對手。 “一幫懦夫!”鴉眼咆哮道,“你們的船長呢,讓他出來受死!” “阿叔,不用費力氣找了,我就在這里?!?/br> 清脆的女聲出現(xiàn)在這種場合實在怪異到極點,攸倫順著聲音望過去,看到了正俏立于船艙入口前的阿莎。 與上次在派克島時見到的“從守夜人魔爪下幸運逃脫”的她相較,自己的侄女今天顯得精神抖擻容光煥發(fā):貼身的作戰(zhàn)勁裝勾勒出她的纖腰長腿,手中的戰(zhàn)斧和圓盾則挑明了與自己的敵對關系……至于皮布料上染著的那如最深沉夜色般的漆黑,則仿佛在叫囂著喊出這句話:“沒錯不裝了,我就是守夜人的走狗!” “親愛的阿莎寶貝。”攸倫怒極反笑,面露猙獰地朝女郎緩緩逼去,“艾格那小子派你來殺我,你沒能得手,阿叔再送你回去干掉他,你似乎又失了手……嘖嘖,你說,你這小丫頭到底還能辦成點什么事?” “我也許是辦不成什么事,阿叔,但至少有一點我能確認?!卑⑸z毫不為所動,只用戰(zhàn)斧拍了下盾牌,“待到女王騎龍進入戰(zhàn)場,看似龐大不可一世的鐵艦隊便將應聲土崩瓦解。今天、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時之地!” “哈哈哈……精神不錯!但你的水手們,似乎不怎么認同你的觀點哪?!?/br> 攸倫說這話是有原因的——短暫的對話中,船面上能見到的敵人已經悉數(shù)通過阿莎身后的艙門逃入了船身內,露天甲板上,除了緊跟在攸倫身后拿著木盾、濕布防備著并未出現(xiàn)的爆彈和野火的寧靜號水手,便只剩下了海怪之女一人,連半個死忠都不見。 他很高興,真的。 就算將瘋狂人設做到了極致,他終究還是要顧慮群島人的想法和言語的。 他弒過親——不止一次,卻從未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親手實施。今天阿莎出現(xiàn)在這里,身穿黑衣手持武器,還叫囂著這里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終于給了他解鎖“當眾弒親”這一成就的機會。 “手刃親侄女”所能帶來的刺激感,可絕非殺一個無名之輩可比;而“用至親的鮮血來獻祭神靈”,光是聽一聽都顯得虔誠無比;最重要的是,這回,有無數(shù)人可以證明:是阿莎自尋死路! 這一定是上天給他的重來機會! 咧嘴一笑,攸倫不再廢話:“好了,小妞,讓阿叔來瞧瞧,你從‘異鬼殺手’那里學到了點什么本領吧!” 說罷,不等對面再還嘴,他便抄起長柄斧,帶著如同開動的火車般一往無前的氣勢,朝阿莎猛沖了過去。 自己的侄女也是一把好手,看著她長大的攸倫對此心知肚明,她今日敢駕著“無敵鐵種號”來挑釁,必有所恃。但憑借著被魔藥改造過的恐怖身體素質和那身價值連城絕無僅有的瓦鋼鎧甲,這世間沒有任何武者是他的對手。 他以為會發(fā)生一場血親之間的生死斗,一場驚心動魄、可歌可泣但最終以他的勝出告終,日后為吟游詩人們傳唱的精彩交鋒,但面對著他氣勢洶洶的攻勢,阿莎根本沒以中規(guī)中矩的戰(zhàn)技接招,而是一咬銀牙,用盡渾身力氣將手中的戰(zhàn)斧朝他擲了過來。 嗯? 就這?! 飛斧又不是阿莎頭一個發(fā)明,當然不可能打攸倫這種老練戰(zhàn)士措手不及,感覺奇怪,攸倫頭一偏躲開了這柄飛舞的小玩意……剛要出言譏諷,卻發(fā)現(xiàn)阿莎微蹲下身,腰腹發(fā)力,雙手將手中剩下的圓盾,也當作飛盤朝他甩了過來。 揮動長柄斧,攸倫將那面飛盾輕輕一撥挑飛,但前沖之勢卻已經隨著接連的躲避和防御動作被打斷,正要再放些狠話然后就宰掉手無寸鐵的對手,阿莎下一步卻做出了完全出乎他預料的動作: 她向攸倫拋完手中武器防具,便毫不猶豫地轉身,逃向了船艙之內! “跑?”攸倫怒喝一聲,想也沒想便邁開大步,追了上去。 他不是想不到前面可能有陷阱在等待,但兩人相距不過咫尺,就算她在船艙內設下什么機關埋伏,攸倫也有信心能在中招前逮住這該死的小丫頭! 沒有油燈也沒有火把,忽然從明亮的室外進入船艙內,視野內的一切頓時都變得昏暗難清起來。但作為和“寧靜號”、“泓洋巨怪號”等船只出自同一批造船匠之手的巨型長船,“無敵鐵種號”即使在船艙內部構造和布置上也與前兩者有著異曲同工之處,同樣鐵民出身的攸倫帶著一票啞巴水手在狹窄的通道和一路狂奔,左轉、右轉再下階梯,始終緊跟在逃竄的阿莎身后……追逐獵物讓他感到興奮,終于,在閃過最后一個轉角進入某處門扉內后,阿莎被堵堵在了一個似乎是倉庫的艙室內。 什么味道? 攸倫皺了下鼻子,感覺自己好像走入了一堆臭雞蛋,他看到了房間中阿莎的身影,她正費力地將窗板掀開,將窗邊的一堆似乎是繩索的東西舉起扔了出去……借著射入船艙的光線,他發(fā)現(xiàn)進了一個滿是架子的房間:一個又一個黑乎乎的小木桶被嚴嚴實實地堆放在架子,還用大量繩索固定捆扎以防位移,一點火光引起了他的注意:定睛一看,身旁架子上居然有條細細的線,頭上正刺啦刺啦地迸濺著火星。 野火! 這個詞匯瞬間闖入他腦海,這個房間的桶內一定都是野火,這臭丫頭,竟然想在這里和自己同歸于盡! 說時遲那時快,攸倫抄起長柄斧,用盡渾身力氣來了個兇狠的橫掃,將那根導火索連同綁著的木架支柱一起斬開,斷下來的火線頭子在地上無助地燃燒旋轉、最終燃盡了最后一段,熄滅化作一小縷白煙。 “嘿嘿嘿……”為自己反應迅速而感到得意的攸倫齜牙咧嘴地回過頭來,卻見站在窗邊的阿莎輕蔑地一聲冷笑,轉過身去,彎腰發(fā)力,像一條美人魚般跳起,劃出一條優(yōu)美的弧線,從那小小的船艙窗洞內躍了出去,跳進了海中。 跑了? 能跑到哪去! 凜冬雖眼看就要結束,但回升得快的只是氣溫,海水可依然冰冷刺骨,跳進水里的人,就算不去管她,片刻之后也只有凍死一個下場。 攸倫追到了窗邊,探頭出去望見了在水里一沉一浮正在游離戰(zhàn)艦的阿莎,熾熱的殺戮欲幾乎讓他跟著跳下去,但那可憐巴巴的丁點理智在最后關頭勒了他一把。自己是鐵群島之王,這場盛大海戰(zhàn)即將勝利一方的總司令。激戰(zhàn)中跳進海里去追殺一個已經失勢的女人,一來一去會浪費太多時間,一旦所率的那幫烏合之眾臨時失去指揮搞出什么蠢事來影響戰(zhàn)斗結局…… 他憤怒地一斧頭劈進船艙壁,將窗框都幾乎砍裂,壓下仍未消去的火氣回過頭來,沒好氣地瞪了眼傻乎乎跟來的一幫啞巴。 “將船上所有人都干掉,留一打人cao控船只,要是弄沉了它,我就把你們都喂魚!還有,把這間屋里的野火都搬……” 他忽然住了嘴,想起了阿莎跳下船前的那聲冷笑。 扭頭左右觀察,攸倫果然發(fā)現(xiàn)窗邊這排架子的末端還有一根導火索在燃燒,而這一排架子另一邊的那一排架子盡頭也有一顆小小火星…… 愣怔了四分之一秒,攸倫意識到大概率這屋內的每一個架子都有一根已經點燃的導火索,阿莎是絕來不及在短短一秒內點著那么多導火索的,先前鉆入船艙的那幫水手,他們不是在逃命,而是下來準備陷阱了! 一、二、三、四、五……來不及數(shù)到底有幾排架子了,帶著狂怒和不甘,攸倫扭頭扒住窗沿,也鉆出船艙跳了下去。 …… 第612章 刺“王” 鐵島之王噗通一聲落入水中,在慣性作用下瞬間被沒過頭頂消失在海面上,冰冷的咸水透過身上的每一處縫隙滲入衣物與肌膚做親密接觸,頃刻間讓他重溫刺骨的寒。 驚怒交加且張不開嘴,攸倫卻想哈哈大笑。 和青綠之地的慫包們不同,鐵民在海戰(zhàn)中總是盡可能地全副武裝——在群島的文化里,死在海里的人能夠直接去淹神的流水宮殿歡宴,所以比起因為身著重甲而導致落水后溺斃,他們更怕跳上了敵船卻打不贏接舷戰(zhàn)。 而鴉眼穿的是瓦雷利亞鋼甲。 瓦鋼的密度只有鐵的三分之一,各項物理性能卻遠超后者,想實現(xiàn)同等防護效果只需一半厚度,兩個因素綜合起來便導致:瓦鋼甲的重量通常只有鐵甲的四到五分之一。 雖說這數(shù)據(jù)還沒有夸張到能帶穿戴者浮在水上的程度,但在人體本身浮力以及盔甲和衣物間所包裹空腔的共同作用下,他不會像穿鐵甲的落水者一般……直挺挺地沉入海底。 憋住一口氣,攸倫扔掉手中戰(zhàn)斧減輕分量,四肢并用,像青蛙般奮力向水面游去。 頭才露出水面未及喘一口氣,身后的“無敵鐵種號”便炸了開來。 持續(xù)不斷的炮擊已經讓戰(zhàn)場上的所有人幾乎熟悉了“轟隆”聲,但這一響不一樣:如果說火炮的震響還只是遠在天邊的悶雷,讓聞者心頭一顫、菊花一緊,那堆滿兩個船艙的火藥桶爆炸就是在人腦袋上狠狠砸了一錘——正對著耳朵的那種。 黑水河口的汪洋之上,三方合計成千條各式船只、上萬名來自七國——不,全世界各地的士兵在彼此混戰(zhàn)、廝殺或駕船向敵人沖去……但即使是遠在兩三里外正與無垢者搏命纏斗的史坦尼斯王家艦隊水手,都被這聲令人膽寒的巨響震得耳朵發(fā)麻。 無數(shù)人停下手中正在進行的工作或戰(zhàn)斗向聲音來源方向望去,只見鐵艦隊第一戰(zhàn)列核心處,被包括“寧靜號”在內的三艘龐大長船包夾圍困的“無敵鐵種號”,中間部位仿佛側漏般冒出兩團巨大的火球——在黑火藥飛速燃燒膨脹出的巨量氣體作用下,這艘制海用長船厚重堅固的木殼就像摔到地上的雞蛋般被輕松地崩裂、擠爆、吹飛,在rou眼可見的沖擊波作用下整船被折斷為前后兩截,后段被炸推出去十幾米遠才翻滾傾覆著開始下沉,而前段則因為與寧靜號的撞角互相嵌入彼此船身,就這樣掛在它前頭,讓本身承受的沖擊力全部通過前部的沖角再作用到了寧靜號上,仿佛第二次發(fā)起沖撞一般,在后者的血紅船殼上夸嚓一聲再撕開了段缺口。 對遠處的觀眾們而言,這場爆炸縱然聲音再響再振聾發(fā)聵、火球再大再震撼人心,也不過就是讓他們鼓膜生疼眼睛發(fā)酸、瞠目結舌呆立原地片刻罷了。 但身處炸點附近的人可就沒這么愜意閑適了,攸倫感覺自己仿佛被扔進了一個灌滿水的滾動木桶里,爆炸產生的氣浪不分水體人體地將周遭海面吹皺、推開、擠向四方,被卷入其中的鐵島之王只感覺天旋地轉,零度的冰水狠狠地撲打他的臉龐,灌進他的鼻子和嘴巴。他掙扎、嗆水,他不知身在何方、頭腳哪個在上……魔藥給予他的驚人身體素質在大規(guī)?;瘜W反應產生的偉力面前顯得那么渺小而不堪一擊,在無邊的混亂和驚恐中,攸倫依靠多年水性,聰明地選擇了放棄抵抗憑感覺順流而動,終于在窒息了半分鐘后于漸漸平息的驚濤駭浪中短暫地探頭出水面,他吐出積水,大口喘息,手掌拼命舞動抓住了一塊剛剛飛過來砸中他后背的木板,像抱著一生摯愛般緊摟不放,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望向面前的場景。 這不是野火。 若是那種詭異液體,只怕這片海面上此刻已到處都是火焰的蹤影,自己在浮上來吸入第一口氣的瞬間肺就被燒成焦炭了。 片刻前他從中跳出的“無敵鐵種號”已經不復存在,飛出去的后半截在幾十米外尾部朝下咕咚咕咚地翻著泡往下沉去,前半截卻掛在承受了小半爆炸沖擊力的“寧靜號”前頭,千斤分量將后者艦身都拽得頭部下沉尾巴上翹——這種程度的傾斜本不會對“寧靜號”這樣的大船造成致命威脅,但偏偏后者在先前的互相沖撞中船頭已被撕開了一道裂口。 “無敵鐵種號”半截船頭的分量,剛好將船身上的大洞壓得沒在了水面下,海水瘋狂地向船身內倒灌,在增加船只吃水深度的同時加劇了漏水,往復構成了一個要命的惡性循環(huán)。 只望了一眼,攸倫便判斷出來:沉船只是時間問題。 兩艘靠近的友方戰(zhàn)艦中……“夜行者號”因為體型稍小,在爆炸發(fā)生時又側對著“無敵鐵種號”試圖貼幫跳船的原因,不幸地承受了氣浪側沖被刮得翻覆,“泓洋巨怪號”則憑著更大的體型和稍遠的距離幸免于難,但也被推出去老遠,仍在劇烈地左右搖晃中。 爆點位置的正上方,一團上百尺高的柱狀煙團仍在翻滾著向天空升去,如同給早已葬身龍口的維克塔利昂·葛雷喬伊和他的座艦豎起了一塊蒼白巨大的墓碑,在用爆炸震驚完世人后還要留下信標,讓人們知道該向哪個方向膜拜,以及通知大家:鐵群島之王已經…… cao! 攸倫猛然膽寒,他當然還沒死,但擺成數(shù)里寬橫陣的鐵艦隊可不知道,他們只會看到“寧靜號”挨了一發(fā)恐怖的爆炸攻擊,然后沉入了水底!自己得盡快回到船上,讓傳令兵向周圍船只發(fā)出訊號,阻止這支散沙般的海盜艦隊瓦解! 頂著仍起伏未定的海波,他奮力向最近的完好船只“泓洋巨怪號”游去,但才游出十幾米,水面?zhèn)鱽淼漠惓2y便引起了他的主意,攸倫扭頭觀察四周,發(fā)現(xiàn)有人在向自己游來。 有那么片刻,他以為這是自己幸存的手下,但旋即反應過來,寧靜號的士兵全都身著全甲,不可能落水后還浮在水面上,這是沖自己來的殺手! 困獸猶斗,被包圍和陷入危機一下激活了攸倫剛剛被炸飛了的戰(zhàn)意和殺戮欲,他怒目圓睜、怒吼著朝最近那人游了過去:“想殺我?盡管來試試!” 大概是膽怯,也許是自知不敵,被他盯上那人又毫不猶豫地轉身朝反方向游去。周圍水面上布滿了爆炸產生的殘骸和碎片,一片狼藉,而攸倫又追得那么專心和迅猛,以至于當有人從水下接近并碰到他的腿時,他還以為是撞到了某塊半沉半浮的垃圾…… 直到那人揪著他的腳腕試圖將他向水下拉,他才驚覺過來。 他才不信隨便來個人都有如此水性,能在冰冷的海水里潛泳而來從下方逼近自己,這定然是自己那好侄女阿莎·葛雷喬伊! “來得好!”他咆哮一聲扎入水中,扭身撲向腳底。 阿莎的水性略強于自己,再加上體形和未著重甲的優(yōu)勢,在海中絕對比自己靈活,但再好的水性,只要被自己逮住,他花半秒就能折斷她那纖細的脖子! 他伸手抓向拽自己腿的那條胳膊,卻沒有逮到想象中的某人,而是摸到了一根套在腳腕上的結實繩索……另一頭必定綁了某種重物,即使在水中也顯得沉甸甸,將他飛快地拽向水底。 混蛋! 攸倫在渾濁的海水中怒罵一聲,卻只吐出了幾團氣泡,戴著甲套的雙手沒法在水中完成解開繩結這樣的復雜cao作,于是他立刻摸向右腳的靴子——那里還插著自己的備用武器,一柄極輕卻鋒利無比的瓦雷利亞鋼匕首,正好能用來割斷繩索,將他從眼下的險境中解救出去。 嗯? 在哪? 難道在剛剛落水時弄丟了? 可它明明插得很緊才對??! 他猛然回想起片刻前在游動時靴子踢到的異物……是那小女表子,在混亂中拔走了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