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境長城上的王者 第142節(jié)
身為東海望指揮官,他盡可以狠狠地瞪艾格,或是大聲地嘲笑譏諷他,對方絕不能以“不敬”為理由降罪于自己,不然便是小肚雞腸、沒有容人之度,將是履歷上永遠抹不去的污點。 但有條紅線絕不能觸碰:違抗軍令。 再小的事,一旦上綱上線,都可以要人腦袋。 丹尼斯說已經(jīng)與新司令達成一致,但艾格這般人物,絕不是會受約定束縛的主。今天只要踏錯一步,自己這東海望指揮官和身旁的前符石城伯爵,很有可能便沒法活著走出黑城堡的大門。 卡特·派克背后漸漸滲出冷汗,把牙咬得嘎吱響,但終究還是一手拽著約恩,另一手抽出武器,在周圍效忠總司令士兵們手扶劍柄的警惕注視下,恨恨地把戰(zhàn)斧朝地上一摔。 若面對這樣直白的提示還不知道怎么回事,約恩·羅伊斯這幾十年也就白活了。他渾身僵硬地保持著轉身要走的姿勢好幾秒,最終還是向性命之危妥協(xié),甩開卡特的手,同樣解開劍帶,發(fā)泄般地用力往地上一甩。 (哼,還以為你們不怕死呢?。?/br> 艾格輕蔑地一笑,但在內(nèi)心深處,也是略微松了口氣。畢竟——若真在就職當日就于眾目睽睽下在黑城堡里對自己人開刀,無論有多么光彩正當?shù)睦碛?,都會給自己造成極大的負面影響。 羞辱還沒結束,侍衛(wèi)在二人幾乎要噴出火來的目光中對他們搜了身,點點頭,終于放他們通過,來到了依舊處于三名士兵拱衛(wèi)著的艾格面前。 …… 神情平淡地看了兩人一眼,艾格轉過頭去,扶著欄桿望向場院中:伊蒙學士的骨灰已經(jīng)被收了起來,火葬留下的余燼和飛灰也被清理干凈,但仍有十幾名黑衣士兵在之前進行火葬的地方,手持工具,忙忙碌碌地干著什么。 “卡特大人,約恩大人,你們兩位猜猜,底下這幾個人在做什么?” 兩人面色僵硬地扭頭觀察了一會,內(nèi)心皆有了幾分數(shù),但都緊閉著雙唇,一言不發(fā)。 艾格本也沒打算等他們回答,很快便揭曉了答案:“沒錯,他們在搭一個絞架,一個為叛徒準備的絞架?!?/br> “你們二人,或是反對我的想法,或是與我有私怨、對我的個人品質(zhì)有所質(zhì)疑……總之就是有許許多多的分歧和矛盾,但你們并不是叛徒,充其量只能算反對者?!卑癖呈钟谏砗?,語氣波瀾不驚地說著,“不管怎樣,現(xiàn)在的事實就是——我成了總司令。而無論你們信不信,此刻,我這個新任總司令腦子里想的,只有‘如何將長城打造成鐵板一塊,讓異鬼跨不進來’這一項,沒有心思和你們再搞內(nèi)斗。” 他冷冷地看著二人,彼此身高差不多,但由于更年輕、站得更直,倒有點俯視的架勢:“你們可以保留自己的意見和觀點,永遠當我的反對者。但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在這種時候擋我的路、壞我的事。若有,那就是我的敵人,是守夜人軍團的叛徒!不管他有多老的資歷,有多高貴的出身,有多大的后臺,我都會毫不手軟地將其吊死在為叛徒準備的絞刑架上!” …… 講清這一簡單的利害關系后,艾格將矛頭指向特定的個人。 “卡特·派克。無論是伊蒙學士還是梅利斯特爵士,都認為我應該讓你繼續(xù)擔任東海望指揮官,出于對他們二人的尊重,我選擇給你一個機會,選擇相信你會放下個人的成見,以軍團和全人類的利益為先,把守好東海望。我向你保證,我不會頻繁地召見你,讓你不斷來往于東海望和后冠鎮(zhèn)間,再用放下武器和搜身來羞辱你、浪費你的時間。而你——也得向我保證,你會像我期待的那樣,做好自己的工作。” 雖然滿臉怒火,但卡特的回答出人意料的爽快:“我會放下個人成見,服從你的一切命令,守好東海望!” “很好,我信了。之前在幫助北境驅逐鐵民入侵的過程中,我抓到了好幾十個降兵,他們已經(jīng)同意加入守夜人以贖罪,如今正關押在后冠鎮(zhèn)。你也是鐵群島出身,我相信你能管好你的這幫老鄉(xiāng)——這幾十個人,不許跑了半個,不然自己來辭職!” “除此以外,我還接到線報,海豹灣上,長城最東端延伸進海里的那部分海域,已經(jīng)開始有結冰的跡象出現(xiàn)。為阻止死人大軍從凍住的海面上通行繞過長城,我會在那幾十個降兵外,再額外給東海望調(diào)撥二百人。無論你想什么辦法,用什么手段,阻止那片海域的徹底封凍!” 這事是真的,海豹灣與顫抖海相連,在洋流和潮汐的作用下,水面結冰很少發(fā)生,但萬事無絕對……關于異鬼會踏冰來襲的擔憂一直在守夜人軍團中存在,艾格自然要提防這種情況的發(fā)生。但,這兩百人更重要的任務,還是緩慢滲透東海望,監(jiān)視并悄悄架空卡特·派克。 若卡特老老實實地履行指揮官職責,以守衛(wèi)東海望為己任,那么艾格調(diào)去的人便會像正常的下屬一樣服從其調(diào)遣、聽從其命令……可若是卡特有策劃陰謀,或是為報復自己故意不作為甚至放異鬼通過之類的跡象——盡管不太可能——那么這些埋在東海望里的暗棋,就會瞬間發(fā)動,拿下卡特并接管城堡。 指揮官和各自要塞里的士兵是有羈絆的,艾格不否認這一點。但他絕不相信,這種感情會牢固到大家愿意跟著他造反或是送死的程度——尤其是自己開始給全體守夜人發(fā)錢之后。 …… 敲打完這一個,艾格轉向另外一人:“約恩大人,你組建公義者同盟到底算不算對鐵王座的叛變,我說了不算。但威瑪·羅伊斯不是我害死的這一點,我不會再解釋下一遍。不得不承認,他的犧牲為我爭取了逃命的機會……我不喜歡他,但他是戰(zhàn)斗至死,這一點沒有疑問。出于對烈士和曾經(jīng)戰(zhàn)友的尊重,我真的不想殺他的老爹——除非你逼我?!?/br> “如果你繼續(xù)一意孤行地與我作對,我向你保證,輸?shù)囊欢ㄊ悄?。而說到這里,我不得不友善地提醒:你不止威瑪這一個孩子……若你阻撓我在贈地的行動,影響我守衛(wèi)長城的安排,我將迫不得已地處死你?!?/br> “可以想象——你剩下的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很可能會想法為你報仇。”艾格眼中閃爍著兇狠的光芒,努力做出咬牙切齒的猙獰神情:“盡管說我狂妄吧,但我就是有這個信心——萬一不得不與整個羅伊斯家為敵,我也一定會贏!” “若你的孩子、親族或下屬跑來為你報仇,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我滅一雙。若有必要,我會學勞勃國王對付前朝余孽的坦格利安一樣,把所有‘羅伊斯’都殺得干干凈凈,一個不留。你不信,便去試一試!” 約恩·羅伊斯用他那雙灰色的眼睛無畏地與發(fā)出威脅的人對視,讓艾格都不知道自己的話是否起了效果。 “當然,你放心,我不會再給你作死的機會?!卑袷掌鹆藧耗О愕膬春萆袂?,“從今天起,你和全體谷地戴罪諸侯貴族,全部被調(diào)入后勤部,開始負責后冠鎮(zhèn)對七國零碎雜物的采買和看守運輸。我會給你們每人配一兩個同事,配合工作,監(jiān)督你們的行蹤……決不讓你們再有空閑和機會胡思亂想?!?/br> 修飾得好聽,但其實本質(zhì)很簡單:將約恩·羅伊斯和他的勢力——同樣被放逐到長城的其余谷地諸侯——完全分割開來,同時放逐出長城和贈地,并派人監(jiān)視,干些他們無論怎么做,都永遠不可能威脅影響到大局的無聊瑣碎工作。 …… 以上,便是艾格內(nèi)心掙扎了很久后,才最終放棄“一勞永逸”的方式,轉而采取的最終安排。 他從一開始便明白:自己不可能和這兩個家伙,尤其約恩·羅伊斯緩和關系,重歸于好。與其態(tài)度溫和然后被視為軟弱,不如干脆當個徹頭徹尾的惡人。 這么做有兩種可能的結局:要么真的嚇住了這兩人,從此軍團再無內(nèi)部斗爭;要么反而激發(fā)了對方“血性”,愈發(fā)激化矛盾,最終還是不得不殺。 艾格沒法預判會是那種結果,但為了確保后一種情況發(fā)生時能將損失降到最低,他也安排好了后備方案:他會放卡特·派克回東海望——在他安插好人手和眼睛后。只要這莽夫再有絲毫異動,哪怕只是一點點征兆,艾格也會毫不留情地撐起“惡人”這一角色的設定,斬草除根,不留后患。 他給對頭一條活路,走不走,由他們自己選擇。 …… “不,約恩哪也不去,他留在東海望?!本驮诎褚呀?jīng)說完想說的所有話,準備揮手讓二人退下時??ㄌ亍づ煽撕鋈焕淅涞亻_口,“我以淹神的名義發(fā)誓,絕不會再以任何形式和你作對,但就提這一條要求:他留在黑城堡?!?/br> 艾格意外地看向說話者。 他今天和這兩個老頭說的話,都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不接受討價還價的命令,誰想?yún)s在已經(jīng)說完的最后遇到了意想不到的反彈。 他認真地盯著卡特看了一會,忽然明白對方為何一副視死如歸,絕不退讓的堅定神情了:他多半以為自己把約恩調(diào)走,是要找機會對其下黑手,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人除掉了。 這可真是……應了一句話:人只要上進,總有一天會成為別人故事中的壞人。 天地良心,艾格從來沒那么想過。 原因很簡單:作為自己眾所周知的公開反對者,無論約恩·羅伊斯在何時何地、以什么形式死掉,贈地大眾乃至七國上下……尤其是史塔克和羅伊斯兩大家族,都會斷定是自己殺的。既然逃不脫副作用,又何必遮遮掩掩? 若艾格決心要下殺手,便一定會明正典刑,才不會搞什么無意義的偷偷摸摸。 …… 但卡特這一挺身而出,卻讓艾格至少獲取了一條信息:對方害怕了,而且是真的害怕。而這則意味著,自己扮惡人的表演和赤衤果衤果的威脅,起效了。 卡特這家伙,明明被約恩坑得不輕,卻還是想要保護后者,也實在讓艾格不知說什么才好。他想了想,忽然意識到,也許同意這個條件也不錯。 “你確定堅持這一點?” “我堅持這一點。” “好,那我丑話說在前頭:但凡我發(fā)現(xiàn)了一丁點約恩仍不肯罷休,還想繼續(xù)使壞的跡象或線索,我不管你知不知道,有沒有參與,只要不是你親自把他綁起來送到我面前,我都會直接認定——是你們兩個人在共謀?!卑癫[著眼睛說道:“假如將來有一天,我不得不把他吊在下面的絞架上,我保證——他旁邊一定也有你的位置。即使這樣,你也仍然堅持?” “我會管住他,若他依然無視大局,我絕不再顧及情分?!?/br> “希望你能辦到。”艾格哼了一聲,“該說的,我已經(jīng)全說完了。接下來,就在黑城堡安心再呆兩天吧,何時能離開回東海望,等我點頭了再說……最后給你提個建議,采不采納隨你:把海豹灣除冰的工作交給約恩管。多花掉點時間精力,也能少點胡思亂想的力氣?!?/br> …… 第315章 紅袍女 卡特·派克和約恩·羅伊斯固然不好處置,但在東海望通往塞外的隧道早已堵塞,自己也極盡謹慎或者說慫這一奧義的情況下,他們就算想也很難翻起什么浪花。對付他們,在占盡地位和實力優(yōu)勢的情況下,頂了天也不過就是撕破臉皮,一殺了之…… 說白了,維斯特洛這兩年來,比這二人身份更高、出身更貴的人,像蒼蠅般一打接一打地死,根本算不上新聞,只是這回由別人殺,變成了自己殺罷了。 而下一個要處理的麻煩,才真叫艾格頭大。 梅麗珊卓,紅袍女。論身份,她是紅神祭司,是史坦尼斯國王“派”來長城協(xié)助防御的御前顧問;論實力,她有幾十名后黨隨從,個個自小習武、曾跟隨史坦尼斯南征北戰(zhàn)……更別提她自身也是一個掌握了超凡力量的巫師。 威脅不得,更對付不了,若這女人一意孤行非要將“擴張紅神的影響力”置于自己這個新任總司令建立權威和經(jīng)營贈地的工作之上,艾格真不知道該拿她如何是好。 晚餐過后,艾格在屋里煩躁地踱了好一會步,思來想去,最終也沒能琢磨出什么十全十美的好主意。 罷了,就直接將她叫來,看看能不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說服她看在大局的份上,不要繼續(xù)這樣任性胡來,肆意攪局吧。 在她認為自己是預言之子、自己還救過她命的情況下,似乎也不是完全沒希望。 實在談不攏,再想“別的辦法”!他惡狠狠地想道。 …… 猶豫一番后,艾格決定派人去召見她,而非自己上門。 守夜人軍團總司令,理論上地位不低于國王特使。重視和忌憚是一回事,該擺的譜還是得擺,自己現(xiàn)在是贈地的最高領袖,若因為對面的女子掌握了點超凡力量就低聲下氣,便是將自身從一開始就擺在下風的不利位置。 …… 似乎就在等他消息,沒等幾分鐘,梅麗珊卓便來到了艾格的房間。 當她推門而入時,艾格已經(jīng)將那柄依舊發(fā)出強烈光芒的鋼劍整個從鞘中拔出,置于桌上,責問之意清晰無比。 高功率led燈級別的亮度把整間屋子照得比暴露在晴空下還亮,也讓艾格根本沒法在桌邊坐下,只能背對著光源,站在墻邊作沉思狀。 “總司令大人?!泵符惿鹤孔哌M屋子,用空靈而溫軟的嗓音隨意問候一聲,然后大概是也覺得這亮度有些過,抬起手來遮了下眼睛。 “梅麗珊卓女士?!卑衩鏌o表情地點頭回以問候,隨手拿起一塊毛毯蓋到劍上,遮掩住了其大半光芒。之后,他回過頭來,盯著紅袍女看了幾秒后,才明顯語氣不善地開口道:“您對光明使者如此了解,我倒有個問題想請教——假如我就這樣把它掛在屋中當照明燈具用,它是不是會一直這樣亮下去,給我們守夜人軍團省一大筆燈燭費?” “不會,即使是傳說中真正的光明使者,也只有當使用者灌注魔力,發(fā)揮其威能時才會發(fā)亮。您這把劍會發(fā)光,是因為我在上面一次性疊加了二十多個強效光亮術……法術效果本身不永久,而鋼鐵更不是魔力的優(yōu)良載體。大約過一夜,它就會恢復正常?!?/br> 女巫如此坦率地承認是她搞的鬼,倒省了艾格一番磨嘴皮的功夫。他臉上緩緩浮現(xiàn)起不悅的神情,冷冷地問道:“如果沒記錯的話,就在這間屋子里,我們二人之前就已經(jīng)長談過一番,達成了一致——互相幫助配合、共同抗敵,但我不公開承認任何身份或改信紅神。上次你的人在東海望當眾聲稱我是預言之子,這筆賬我尚沒算,你就又在黑城堡來?能冒昧問下,你這回在事先沒有和我打過半聲招呼的情況下,就在幾百名兄弟面前鬧這一出,是打算破壞約定嗎?” “息怒,總司令大人?!泵符惿鹤烤従彄u頭,在屋內(nèi)走了兩步,帶著一團熱意略微靠近男子:“請容我先解釋今日所發(fā)生之事,有關于你之前的一個猜測。” …… 在艾格全神注視下,紅袍女將今日所發(fā)生事情的來龍去脈,剔去自己舊傷和一些需要保密的細節(jié),揀無需隱瞞的部分敘述了出來。 梅麗珊卓一邊說著,艾格便一路放松下來,全部聽完后,哭笑不得。 自打認識以來,紅袍女便始終保持著那副神秘莫測、淡定無比,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中的神棍表情。這讓艾格很自然地產(chǎn)生了這樣的印象:對方是像自己和老剝皮一樣城府極深的棋手,萬事皆謀定而后動。 所以——當下午這事發(fā)生時,艾格下意識便認為她是早有預謀,故意攪局。是想趁機逼迫自己承認預言之子身份,從而營造那種“君權神授”、“教皇給國王加冕”一樣的——宗教力量凌駕于總司令權威之上的局面。 誰想,事實似乎完全沒那么復雜,純粹就是某個沒想象中那么精明的女巫一時腦抽,干了件蠢事罷了。 當然,艾格并未這么輕易就全盤相信紅袍女所說——和他自己面對羅柏質(zhì)問他包圍黑城堡之事時一樣:梅麗珊卓很可能也是在用轉移重點、大事化了小事化了的方式,讓自己以為她只是“犯了個錯”,而非故意搞事。 不過,即使真是如此,又有什么關系呢?艾格可不是梅麗珊卓的封君,也決定不了她的命運。他要的,不是追究女巫的責任讓她接受懲罰,而是要想法確保紅袍女以后不再將她“擴張紅神影響”的優(yōu)先級,置于自己肚中那盤大棋之上……繼續(xù)胡來,做動搖自己的權威的事情。 …… 新總司令剎那間便想了許多,他不知道的是,梅麗珊卓其實與其一樣表面淡定、心中惴惴:她篤信預言,而光之王在火中顯示得很清楚——只有和預言中的王子一起并肩作戰(zhàn),才能贏下即將而來的大戰(zhàn)。 她如今是唯一身處長城的紅神祭司,在這場戰(zhàn)爭中是代表拉赫洛出席人類陣營。若是因為一時腦熱而與守夜人總司令——如今在這場冰火大戰(zhàn)最前線指揮整個贈地和長城守軍的艾格而鬧掰,人類一方最終因為這種內(nèi)部不團結而輸?shù)袅藨?zhàn)爭,讓寒神壓過拉赫洛取得勝利,那可真就罪莫大焉。 不惜一切代價,她都必須得和艾格保持住穩(wěn)固而良好的互助互信! …… 艾格客不清楚梅麗珊卓到底在想什么,但這不打緊,他敏銳地察覺到女巫不想和自己對立:身份超然,對任何人都大不假顏色的紅神祭司,卻不僅在接到邀請后立馬趕來,還如此耐心、不驕不躁地向自己解釋一切發(fā)生的緣由,其內(nèi)容真假不重要,這種“解釋”的態(tài)度本身,就是一種示弱! 自己這“預言之子”的身份,在女巫心中的分量,似乎還遠在原先預計之上。在雙方都以大局為重,都急切地想與對方彌合關系時,先發(fā)現(xiàn)這一點,并保持強硬的一方——便能占據(jù)絕對的主導地位! 艾格迅速抓住了這種心理上的細微優(yōu)勢。 …… 他故作惱火地總結了對方的解釋:“所以,你為了不浪費那些即將飄散的魔力,便臨時決定并現(xiàn)場發(fā)揮,在我的劍上偷偷摸摸釋放了幾十個……強效什么術?你可知道,你腦子一熱,我可是差點被自己的劍閃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