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后 第3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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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下的人們都哎呦哎呦連聲,唯恐這小孩掉下來。 而隨著人們的哎呦,樹上的女童也哎呦哎呦地搖晃,似乎下一刻就要跌下來。 這棵樹可不好攀爬,幾個路人圍著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爬了幾次都失敗了。 圍觀的路人一邊哎呦著,一邊張著手準(zhǔn)備接小孩,一邊心中疑惑。 這小孩是怎么爬上去的? 正混亂間,大路上馬蹄疾馳又奔來一隊人馬,人馬在旁邊停下,蕩起一陣塵煙,其內(nèi)傳來一聲清朗的喊聲。 “楚柒柒!” 伴著這喊聲,樹上的小孩停下了哎呦,在諸人的視線中,嘻嘻一笑,小短腿一蹬,人便飛了出去。 “啊——”樹下的路人們發(fā)出驚叫。 而伴著這驚叫,小孩穩(wěn)穩(wěn)地飛向路邊,落在了塵煙中伸出的胳膊里。 路人的視線隨著看去,塵煙散去,看到這是一個瘦高的男人,黑衣袍裹身,黑圍巾裹住頭臉,只露出一雙眼,那雙眼如星玉般,讓人移不開視線。 他的手臂攬住女童,眉眼豎起:“你又——” 他的話沒說完,女童撲過去貼在他臉上,軟軟喊:“爹爹——柒柒好想你——” 豎起的眉眼,如冰雪瞬時融化,變成了閃閃的笑意。 “爹爹也想你。”他笑道,將女童單臂抱在身前,催馬向前,“走,回家去。” 馬蹄疾馳,伴著女童的笑聲,一隊人馬再次向前而去。 路邊的人們這才回過神,也看到了這一行人身上攜帶的兵器,以及毫不掩飾的兇悍之氣。 如今太平盛世,再無外敵入侵,也沒有山賊馬匪——好像也有山賊,他們行路時經(jīng)過山林也遇到過,但那些山賊似乎對他們沒興趣,要么視而不見,要么甚至還要把獵物賣給他們。 可能看錯了吧,雖然長的兇,但其實只是獵戶。 那么這群人馬是什么? 雖然太平盛世,但官府兵馬更嚴明,私自攜帶重弓刀劍,那是要被查問的。 看這群人所去的方向,是郡城,這是堂而皇之要入城啊。 “我知道了?!币粋€路人忽道,“他們是落木城的人。” 路人們都是外地來的,對云中郡的府縣城不太熟悉,神情茫然,落木城怎么了?那里的人就可以肆無忌憚嗎? “落木城其實不屬于云中郡?!甭啡诵Φ溃八臼俏鳑龅牡乇P,十年前西涼戰(zhàn)敗,西涼王攜子民遠遁而去,他們原本的地方就被占據(jù),稱為落木城。” “那這些人是我們大夏的兵士?”有人聽懂了,問。 但路人卻又搖頭:“也不是兵衛(wèi),但,他們在那邊就像一道屏障,護衛(wèi)著大夏?!?/br> 諸人終于明白了,原來如此,所以才可以優(yōu)待攜帶兵器,雖然不是兵衛(wèi),但也算是大夏的守衛(wèi)。 可惜,適才沒有認真看,看看這群英雄好漢,諸人再次向大路上望去,那隊人馬已經(jīng)看不到了。 …… …… 這隊英雄好漢卻沒有再談?wù)撚⑿鄣氖隆?/br> 他們在城門守衛(wèi)注視下徑直入城,話題一直圍繞著被抱在懷里的女童。 “這是第幾次離家出走了?從會走開始算?!?/br> “你們難道忘記了,柒柒還不會走的時候,就能爬著離家出走呢?!?/br> 隊伍里不時響起笑聲,夾雜著女童的嗔怪。 “不是離家出走,我是在求學(xué)?!迸е腥说牟鳖i,一臉認真跟四周的叔叔伯伯們說,“我將來是要當(dāng)河神的?!?/br> 一個男人哈哈笑:“你這是又剛聽來的新鮮詞吧?!?/br> “對啊,上次不是說要當(dāng)貨郎嗎?”另一個男人說。 女童還想爭辯,被男人按在身前,豎眉道:“說罷,這次惹了什么禍?” 女童對他嘻嘻笑,似乎想說什么。 “少跟我花言巧語,你這手段比你娘差遠了?!蹦腥松焓智盟~頭。 女童便捂著頭乖巧說:“我把狗娃他們栽到土里種著了,是他們說想要看看自己能不能長高?!?/br> 男人失笑,再次敲了她額頭:“那肯定是你蠱惑他們的?!?/br> 旁邊的男人們也都笑了“所以柒柒惹禍了,你娘要揍你,你就跑了?”“你怎么不去找你外婆?” 女童嘆口氣:“別提了,外婆比我更害怕我娘,比我跑得還快?!?/br> 男人們再次哄笑。 只有一個獨臂男人哼了聲:“就知道木棉紅靠不住?!?/br> 其他人眼神閃躲不說話,女童眼睛立刻亮了,對著獨臂男人伸出手,甜甜喊:“鐘爺爺抱——” 獨臂男人臉上笑開了花,對女童伸出手:“乖柒柒。” “柒柒也很想鐘爺爺?!迸f,“等回去了你幫柒柒去跟娘說——” 她的話沒說完,伸出來的手嗖的縮回去。 獨臂男人用手摸了摸鼻頭,咳咳兩聲:“我這一趟出門染了風(fēng)寒,這兩天還是避開人養(yǎng)一養(yǎng)的好?!?/br> 女童氣呼呼揮動小拳頭:“鐘爺爺你也靠不??!” 男人們再次哄笑。 “好了?!蹦腥藢⑴谏砬氨Ш?,道,“別想?;^了,乖乖回去認罰?!?/br> 女童垂頭喪氣嘆口氣,要是什么,前方街上傳來喧囂。 “著火了——” “著火了——” 男人雙眼一暗,看向前方,見不遠處的空中騰起濃煙。 “走?!彼唏R向前。 …… …… 火燒洶洶,無數(shù)人奔走將水潑上去,一個個狼狽的民眾被攙扶出來,到處都是哭聲喊聲。 “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還在里面——” 一個婦人被背出來,她連聲嘶喊,背著她的男人聽到了,將她交給迎來的其他人,頭也不抬再次沖向大火中。 “危險——” “不能再進去——” 伴著身后的喊聲,人已經(jīng)沖入濃煙中。 火勢逼得人步步后退,有更多的人涌來,官兵也來了,很快將四周清理,避免了火勢蔓延。 “孩子,我的孩子——”婦人跌跌撞撞要沖向火場,被民眾們死死攔住。 除了她,另有幾個灰頭土臉的男人也焦急地向火場中看。 “完了完了。” “肯定活不了了?!?/br> 還有人喃喃一句“早知道不從這邊過了?!?/br> 混亂間響起一聲喊“出來了——” 伴著喊聲一團火球從火場中滾了出來,官兵們立刻涌上水潑布拍打,火球是裹著一層被褥,掀開來最先傳出嬰兒哇哇的大哭。 這哭聲在火場中并不響亮,但卻是讓所有人都松口氣。 婦人沖過去抱住孩子,再看眼前人—— 眼前人臉已經(jīng)熏黑,頭發(fā)衣衫也燎燒不成樣子,裸露之處血泡猙獰,且只有一只手臂。 “恩人——”婦人抱著嬰兒跪下大哭叩頭。 獨臂男人面對火場沒有絲毫退步,此時卻惶惶退開,聲音啞澀“不用,不用。” 官兵此時道“快來治傷吧。” 獨臂男人再次避開“不用不用?!闭f罷低頭就走。 其他男人也忙跟上,官兵以及民眾們看著他們走到一處,背起籮筐,籮筐里是巨大的石頭。 原來是勞役啊。 諸人恍然,勞役都是罪罰之人,日常見了都不屑一顧。 不過此時此刻大家沒有移開視線,看著那男人慢慢起身,重石讓他身形佝僂。 “他和鐘爺爺一樣是獨臂?!庇信穆曇魪牟贿h處傳來,“好勇武啊——” 或許是獨臂兩字吧,起身的男人身形一僵,下意識地聞聲看來,看到一個男人抱著一個女童。 他的臉已經(jīng)熏黑,但盡管如此,依舊能看出神情震動。 然后他與那男人的視線相對。 靜靜一刻,他收回視線,背著籮筐與同伴們慢慢而去。 “爹爹。”女童伸手扳著男人的臉,“你認識他嗎?” 男人收回視線,道:“不認識啊?!?/br> 女童撇嘴“騙人?!辈贿^眼睛滴溜溜一轉(zhuǎn),貼近男人的臉,討好說,“不過,還是爹爹最勇武。” 男人一笑,將她從臉邊拎開:“但最勇武的爹爹也不會幫你去跟你娘求情?!?/br> 女童頓時垂頭喪氣,父女兩人正說笑,有將官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