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后 第3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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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中山郡外很多州郡的驛站也迎來了新的驛報。 “這是往江州去的?”一座驛站中,驛丞拿著驛信左看右看,再看這一行驛兵,“你們是哪里來的?官牒腰牌令信可有?” 驛站傳達驛信自然要核驗身份。 這一行驛兵并不報身份也不拿出官牒腰牌,只拿出一份令信。 “我等是封皇帝密令。”為首的驛兵說,“有天子玉璽?!?/br> 驛丞看著令信,他當(dāng)然認得其上的印璽的確是天子玉璽,能拿著這種令信的,都可以稱為天子之使。 但他沒有像以往那樣恭敬施禮,后退避讓,而是遲疑一下,也拿出一封詔令。 “朝廷有皇后詔令。”他說,“說嚴查天子之令,所以,請你們拿出官牒腰牌?!?/br> 這一行驛兵對視一眼,忽的抬手拔刀—— “來人——”那驛丞早有防備,大喊,同時向后退去。 伴著他的喊聲,四周早就藏好的兵士沖出來。 “抓賊人——” “有jian細——” …… …… 而一些順利通過了驛戰(zhàn),拿著詔令進了城池的驛兵也并沒有都能順利無阻。 知州看著遞上來的詔令,一手接過,但沒有打開或者說遵旨,而是也拿出一道詔令。 “朝廷剛發(fā)來皇后的詔令,說事關(guān)機密,發(fā)了一道錯誤的天子詔令?!彼f,看著眼前的幾人。 幾個兵士面色陰沉,喝道:“大膽,爾等竟然無視天子詔令!怎知皇后是不是矯詔?” 知州是個讀書人,不急不惱也不慌,說:“不是無視,我們不知道真假,哪個都不敢違抗。” 說著話眼神掃過這幾人。 天子詔令又如何?天子現(xiàn)在還是個小娃娃,還不如皇后大呢。 誰知道這詔令是誰發(fā)的,太傅鄧弈?外戚謝氏?如果是他們發(fā)的,跟皇后詔令又有誰高誰低。 “所以,我們要將詔令和你們都送去京城,確定真假之后——” 不待知州把話說完,幾個兵士拔出了刀。 “吳州知州謀反——”他們喝道,“我等奉命——” 伴著大喊砍向知州。 文弱讀書人出身的知州卻有著他們未曾預(yù)料的機敏,人向后一步,轉(zhuǎn)進了身后屏風(fēng)。 先前他們說奉密旨而來,要知州屏退閑雜人等,府衙的官吏和差役都退出去了,但沒注意廳堂里的屏風(fēng)。 這個屏風(fēng)是有點突兀,但府衙也難免有官員們自己的愛好布置,兵士們并沒有在意。 一擊不中,知州躲進屏風(fēng)后,幾人再次上前,一刀要劈砍了這屏風(fēng),不待他們動手,屏風(fēng)砰地倒下,露出其后站一排跪著一排的弩兵—— “拿下賊人——”知州大喊一聲。 伴著喊聲,亂箭齊發(fā),五個兵士都沒來得及前進一步紛紛倒地死去了。 廳外的官吏差役也在此時涌進來,看著地上的死尸,神情驚慌又變幻不定。 “大人,好險?!币粋€官員低聲說,“還好早有準備。” 另一個官員心有余悸:“還好大人果決,信了皇后詔令,這些拿著天子詔令的果然要殺人?!?/br> 知州看著手里的兩個詔令,其實他也不是信了皇后詔令,他是,誰都不信,自從先帝駕崩,三年多國朝動蕩,他只是早有猜測,這大夏,早晚要亂—— 現(xiàn)在終于是亂了。 …… …… 當(dāng)晨光再一次籠罩中山王府的時候,坐在床邊的蕭珣猛地驚醒。 他先看了眼床上,過了兩日,中山王的口鼻已經(jīng)不再流血,呼吸微弱,但雙眼還睜著。 “父王。”蕭珣調(diào)整了坐姿,用手拄著頭,看著中山王的眼,“你是睡不著呢,還是沒辦法睡?” 中山王當(dāng)然不能回答,僵硬的眼也不能轉(zhuǎn)動,如果不是微弱的呼吸,就是一個死人。 “別怕?!笔挮戄p聲說,“很快你就能踏踏實實睡了,再也不用醒來?!?/br> 他握著中山王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輕輕的摩挲,就像小時候那樣。 父王總是喜歡這樣愛撫他,他也喜歡這樣依偎著父王,只有他能得到父王這樣的愛撫。 “等我登基為帝,就會追封你為皇帝,你的心愿終是達成了?!?/br> 他看著中山王,酒窩里笑意盈盈。 “父王,你開心吧?” 中山王不能表達自己開心還是不開心,他只能僵硬地躺著,僵硬地睜著雙眼。 蕭珣輕輕撫著他的手,臉上含笑,聲音如同結(jié)冰的水一樣清冷。 “我很開心。” “雖然我以前總說,我想為父王達成心愿,但其實我并不知道達成這個心愿會不會開心?!?/br> “在我心里,只要父王開心,我就開心?!?/br> “但現(xiàn)在,我體會到了,除了父王開心之外,原來還有能讓我開心的事?!?/br> “原來我為我自己開心,是這樣的感覺?!?/br> 他說著笑起來。 無聲地笑。 門外傳來腳步聲,然后有人走進來。 “大膽?!笔挮懩樕系男γ偷厥掌穑还茉趺凑f,父王如此,做兒子的不能大笑,被人看到——“竟然擅自進來,我說過——” 他轉(zhuǎn)過頭,看到來人,余下的話便戛然而止。 鄧弈神情木然看著他,沒有道歉以及退出去的意思。 蕭珣臉上重新浮現(xiàn)笑:“原來是太傅,有什么事?” 鄧弈不在意他臉上的笑,對床上的中山王也不多看一眼,道:“中山郡內(nèi)以及郡外的八州十二城皆已經(jīng)接了詔令,中山郡外的三萬州郡兵馬也已經(jīng)解下防御,聽從調(diào)令?!?/br> 蕭珣大笑:“多謝太傅,有太傅在,我中山王府如虎添翼?!?/br> 鄧弈淡淡道:“世子客氣了,還是王爺早有籌謀,幾十年收攏人心,缺的不過是一聲令下而已。” 蕭珣笑意滿滿:“令無所出,這一聲令父王幾十年沒有下,如果不是太傅,今時今日依舊不能?!?/br> 鄧弈視線看向中山王:“那王爺還是謝世子吧,是世子為了這天下,愿意舍了王爺?shù)拿鼡Q來一聲令下。” 蕭珣知道鄧弈既然進來,寧昆必然已經(jīng)將外邊的人都清理好了,也不怕被人聽到,至于中山王嘛——他也看了呀床上的父王,微微一笑。 “這是我父王的心愿?!彼f,“能達成心愿,我父王能舍了我,自然也能舍了自己,他就是死了,也很開心的?!?/br> 中山王是不是開心鄧弈就不知道了,也懶得去探究,他笑了笑,看向中山王,說:“不過我想王爺大概能體會到景陽帝的心情了。” 景陽帝是中山王和先帝的父皇,當(dāng)年為了太子之位不被威脅,無視幼子中山王被太后害成殘廢。 一切都是為了皇帝之位。 中山王恨了一輩子自己的父親,現(xiàn)在他和他的兒子,跟當(dāng)初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父棄子,子恨父,父子相殘。 蕭珣自然聽出鄧弈的嘲諷,面色不變,含笑道:“我父王還沒有成為皇帝,體會皇帝的心情還早?!?/br> 鄧弈不再與他瞎扯,收回視線,說到當(dāng)皇帝——他笑了笑:“我的話還沒說完,中山郡內(nèi)以及附近的官府兵馬解決了,但再往京城那邊沒有那么順利,驛站和各地州府都接到了皇后詔令,所以我們的詔令很多都被截停?!?/br> 蕭珣看鄧弈一眼,笑道:“沒想到皇后詔令竟然比天子詔令還要厲害。” 鄧弈點點頭,道:“皇后如今的威望,的確很厲害。”他看著蕭珣再一笑,“世子,如今這個天下,你要想坐,不止是搶天子之位,皇后之位也要搶。” 蕭珣哈哈一笑:“我只搶天子之位,等我當(dāng)了天子,皇后之位還是阿昭小姐的,如此不就好了?!?/br> 鄧弈要說什么,外邊傳來寧昆的聲音。 “世子,大家都準備好了?!睂幚プ哌M來,對蕭珣和鄧弈各自一禮,“請世子和太傅前去登堂宣告吧?!?/br> 鄧弈不再多說,抬腳向外走去,蕭珣要邁步,又停下,轉(zhuǎn)頭看著床上的中山王。 此時室內(nèi)日光明亮,但他有些看不清父王的臉,不止現(xiàn)在,記憶里的父王的臉也都變得模糊。 以前也沒什么可記得的了,在他被押送入京城的那一刻,他的生命里就只剩下恥辱和不甘。 他必須洗刷這些恥辱和不甘。 蕭珣收回視線,向外走去。 “讓王妃和公子們來送父王吧?!彼f。 寧昆低頭應(yīng)聲是。 …… …… 興平三年,八月二十七,鎮(zhèn)國王薨,太傅鄧弈奔中山郡,持先帝遺旨,告中山郡官將,朝無正臣,內(nèi)有jian逆,衛(wèi)將軍楚岺以及其女楚昭,趁著永寧年皇子亂,勾結(jié)外戚謝燕芳,以私兵要挾先帝,奪皇位霸天下,毒殺鎮(zhèn)國王。 興平三年,九月,鎮(zhèn)國王世子蕭珣以尊先帝遺旨,討伐賊后楚昭jian臣謝燕芳,撥亂反正,誓師出征。 第五十七章 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