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后 第2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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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部的官員稍微遲鈍一刻才站出來應聲是。 “念來,大家一同審議?!编囖牡?。 禮部官員又是些許忙亂,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禮單當朝宣讀。 禮部侍郎醇厚的聲音抑揚頓挫回蕩在殿內(nèi),殿內(nèi)的官員們似乎聽到了又似乎沒聽到,心神都還停留在先前皇后與太傅的對話中。 皇后與太傅的話相比禮部侍郎念的名單短的可以忽略不計。 但意義卻很大。 皇后主動讓拱衛(wèi)司與太傅協(xié)同,不再霸權獨行。 而太傅竟然回應了皇后的話,這豈不是意味著,太傅接受皇后干政了? 這可是大變動! …… …… 散朝之后到處都是議論,太傅那邊更是無數(shù)官員拜訪,連新成立的緊挨著刑部的一向門庭冷落的拱衛(wèi)司都有不少官員試探著走進去—— 御史府自然也是人不斷。 不過大家撲了空,謝燕芳下了朝就回家了。 “三公子并不在意啊,看來是早知道了?!?/br> “既然三公子知道,這件事就沒什么,大家不用太緊張?!?/br> 諸人沒見到人,倒是松了口氣,各自散去。 …… ……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謝燕芳回到家中能避開官員們,但不能避開謝七爺。 謝七爺本告假在家沒上朝,聽到消息后要沖出去,撞上回來的謝燕芳。 “這件事?!敝x燕芳剛邁進室內(nèi),停下腳,說,“我也不知道。” 謝七爺神情更凝重:“你竟然也不知道?” 謝燕芳道:“七叔,我又不是神仙,哪能什么事都知道。”接過婢女的巾帕擦拭,由她們解下官袍。 “但你不是說皇后跟你一樣嗎?”謝七爺皺眉說,有些抱怨,“她怎么想,你怎么會不知道?” 這句話聽起來莫名覺得很令人愉悅,謝燕芳頓時笑了:“好,那我來好好想一想?!?/br> 說罷也不穿外袍徑直在窗邊蒲團上坐下,擺出一副要深思的模樣。 謝七爺看著他長大的,被他從小到大戲弄夠多了,此時也不上當了,無奈道:“三郎你別鬧了,這可不是小事。” 這的確不是小事,謝燕芳看著桌案上的棋盤。 “昨晚皇后去見鄧弈了。”蔡伯進來斟茶,對謝七爺說,“看來是兩人達成協(xié)議,決定各退一步。” 謝七爺惱火:“他們各退一步,那就是一同共進一步,就要讓我們無路可走了?!庇謫?,“他們到底說了什么?明明鬧得水火不容,怎么突然又和解了?” 蔡伯搖頭:“那就不知道了,七爺你知道的,雖然能窺探到宮里的動向,但太傅掌握著外城禁衛(wèi),皇后自己握著龍威軍守后宮,他們近身處我們還是沒辦法靠近?!?/br> 兩人閉門說話,外人是絕對打聽不到的。 “燕芳就不該把內(nèi)宮禁衛(wèi)的令牌還給阿羽?!敝x七爺氣道。 端詳棋盤的謝燕芳被點到名字,回過神,道:“不該拿的不能拿,拿了只會惹麻煩,至于皇后和太傅說了什么,不知道也無所謂。” 謝七爺?shù)溃骸斑@還無所謂?” 謝燕芳沒有像以往順著他調(diào)侃,而是搖頭又點頭:“有所謂?!闭f著嘆口氣,“阿昭小姐還是太心善了?!?/br> 說罷一手拂袖,一手提筆。 “心善是好品性,但要當個好皇后,劈山斬海,怎能不心狠手辣?!?/br> “那就由我再來助你剔了這善心吧?!?/br> 第四十一章 有監(jiān) 相比于京城朝堂的動蕩,云中郡這邊也并不平靜。 鐘長榮將幾封令報摔在桌案上,撞到竹筒里的令符亂晃。 “長坪關到底是發(fā)什么瘋?!彼R道,“不跟西涼打,手癢是吧?自己跟自己打!” 說著抓起一旁的腰刀就向外走。 “老子親自去,陪他們打個過癮?!?/br> 旁邊的副將們忙攔著,勸慰“將軍息怒?!薄耙呀?jīng)派人過去控制住了?!薄澳荒苋ィ闳チ耸虑榫驼骠[大了。” 鐘長榮被勸住,冷笑道:“讓長坪關馬亮卸任,兵都帶不了,還怎么打仗。” 馬亮是長坪關主將。 “其實也跟他無關?!币粋€副將說,“是他手下軍司馬引發(fā)旳?!?/br> “朝廷更換了長坪軍司馬吳十六?!绷硪粋€副將低聲說,“吳十六這個人,雖然不起眼,也沒什么功績,但將軍你也知道的,馬亮還沒去長坪關的時候,吳十六就已經(jīng)在長坪關了,他半輩子沒動過地方了,現(xiàn)在突然換了他,他肯定心里不服。” 鐘長榮面色沉沉,道:“他有什么不服的?這一次難道只有他更換?幾個將軍說換也就換了?!?/br> 自從京城敘職之后,朝廷調(diào)動各地衛(wèi)兵增援邊軍,同時調(diào)整了邊軍官將,讓他們回防內(nèi)地。 朝廷新來的監(jiān)軍說這是為將官們著想,戰(zhàn)事已經(jīng)兩年多了,官將難免疲憊,所以調(diào)換休養(yǎng)生息。 “幾個將軍換了倒沒什么,他們能帶走自己的親兵副將,到新的地方領兵數(shù)目絲毫不變,雖然可能錯失邊軍戰(zhàn)功,但就算沒有這些戰(zhàn)功,也不會影響他們的地位。”一個副將說,“軍司馬這些人不一樣啊——” 他們多數(shù)如同州郡府縣中的吏,根基都在駐軍地,屯田繁衍,枝繁葉茂。 突然更換調(diào)走,無疑是拔了根。 怎能不鬧。 “還好將軍你早有準備,提醒了馬亮?!庇忠粋€副將苦笑道,“否則還不知道會鬧多大?!?/br> “朝廷也是,不知道這是什么時候?”另一個副將抱怨,“正打仗呢,換什么將官?!?/br> 他的話音落,外邊響起男人的沉聲。 “正因為戰(zhàn)事要緊,所以才不容庸庸之輩霸權?!?/br> 室內(nèi)幾人一驚轉(zhuǎn)頭看去,見院落中有一位紅袍大將走進來,正是朝廷新派來的監(jiān)軍,京衛(wèi)中郎將傅城。 說是朝廷派來的,其實也就是太傅鄧弈派來的。 鄧弈監(jiān)國,掌管玉璽兵權虎符,派出了身邊親近的京兵將官前來為使監(jiān)軍。 鐘長榮眼神暗了暗,看著院中的值守衛(wèi)兵,喝道:“傅將軍來了怎么也不通報一聲,讓我等失禮不相迎接!” 值守的衛(wèi)兵神情懊惱,又無奈,不待他們說話,傅監(jiān)軍淡淡說:“本監(jiān)軍奉圣旨皇命而來,是我不讓他們驚擾鐘將軍的,免得失了監(jiān)察之職?!?/br> 什么監(jiān)察,是偷窺吧!鐘長榮臉色沉沉,冷冷道:“傅將軍今日來是又監(jiān)察到什么嗎?” 傅監(jiān)軍也不在意他的態(tài)度,走進來放下幾卷軍冊。 “長坪關軍司馬吳十六,篡改軍冊,盜取兵餉?!彼f,“我是來跟鐘將軍你說一聲,不用再調(diào)任他處,而是論罪定刑吧?!?/br> 鐘長榮拿起軍冊翻看,罵了聲臟話。 “鐘將軍該不會想,戰(zhàn)事當前不便處罰吧?”傅監(jiān)軍似笑非笑問。 鐘長榮沉聲道:“傅監(jiān)軍多慮了,軍中獎罰分明。” 傅監(jiān)軍點點頭:“那本監(jiān)軍就放心了?!闭f著笑了笑,“鐘將軍深受皇后囑托,可不要辜負皇后期待?!?/br> 這是威脅嗎?威脅要用邊郡的事來敗壞皇后的聲名?鐘長榮冷冷道:“傅將軍就算是奉太傅之命,也不要忘了皇恩浩蕩。” 這是說太傅再怎么厲害,也不過是臣子嗎?傅監(jiān)軍散了笑意,道:“多謝鐘將軍提醒?!?/br> 說罷拂袖而去。 副將們對著他的背影啐了口“狗仗人勢?!痹倏寸婇L榮,“將軍,這廝仗著太傅在軍中指手畫腳?!?/br> 鐘長榮沉著臉將手里的軍冊狠狠扔在桌子上:“那也是給了人家把柄,讓人可以指手畫腳,這個該死的吳十六,真是做得一手好賬??!竟然貪了這么多軍餉!” 副將們也紛紛拿起軍冊看。 “真貪了很多?”“咱們也不懂這個賬冊啊?!薄岸杰娔昴瓴樵趺礇]查出來?”“這群廢物?!?/br> 鐘長榮這邊的咒罵氣惱,傅監(jiān)軍則帶著幾分笑意踏入自己的監(jiān)軍府。 府中有人等候,施禮:“監(jiān)軍回來了。” 傅監(jiān)軍伸手虛扶:“梁長史不要多禮?!?/br> 梁籍梁二爺依言起身,看著傅監(jiān)軍的臉色,笑道:“看來這一趟監(jiān)軍心情不錯?!?/br> 傅監(jiān)軍來到這里也不習慣,只覺得處處桎梏,尤其是那個鐘長榮,仗著楚岺遺威,皇后做靠山,油鹽不進,不過今天看鐘長榮吃癟,真是心情不錯。 傅監(jiān)軍哈哈笑:“這多虧了梁長史啊?!彼焓峙膿崃杭母觳?,感嘆道,“梁二爺不愧是讀書人,厲害厲害,那吳十六上下串聯(lián)做出這么隱秘的賬冊,我從京城帶來的好手都看不出來,你只用了三天就查出問題了?!?/br> 梁籍道:“下官也就能做做這些筆頭上的功夫?!?/br> “你可別謙遜?!备当O(jiān)軍道,“梁二爺運兵如神,神機妙算,我在京城久仰大名,有關你的邸報我都在軍中命他們傳閱研讀,以為楷模。” 梁籍道:“下官慚愧?!?/br> 這是真心話。 不過這真心話看在傅監(jiān)軍眼里更是滿意。 “果然越有本事的人越謙虛?!彼袊@道。 不像那個鐘長榮,倨傲不遜。 “梁二爺?!备当O(jiān)軍又道,“你幫了本監(jiān)軍這么大的忙,有什么需要盡管開口?!?/br> 說到這里他又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