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后 第2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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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糊涂啊。”一個好友嘆氣,“這案子你心里難道不清楚?那是板上釘釘?!?/br> 另一個官員說話直白:“你就念著舊情,聽人家喊一聲冤枉,你就信了,人都是會變得,你那好兄弟當(dāng)了多年的中正訪問,怎么可能干干凈凈的?” “沒錯,下邊的官吏哪個干凈?”又一人搖頭,“不過是抓住和沒抓住的區(qū)別,也怪他這次倒霉,不僅被抓住了,還遇上了想不開的讀書人投河自盡,事鬧大了,只能讓他抵命。其他時候,其實也不算什么。” 諸人七嘴八舌勸,朱詠神情變幻悵然。 “其他人我知道,但鄭兄?!彼а?,“當(dāng)年他就是因為中正貪腐錯過了機會,沒能入京,他這輩子最恨學(xué)問作假,當(dāng)初跟我說甘愿留在荊州當(dāng)個濁官,就是為了避免學(xué)子們像他一般?!?/br> 幾個官員無奈道“這話也就聽聽罷了,你還當(dāng)真?!薄艾F(xiàn)在好了,他沒救出來,你把自己也搭上了?!?/br> 朱詠看著大家,喃喃說:“但皇后她認(rèn)為——” 還敢說皇后,大家七嘴八舌打斷他。 “皇后認(rèn)為又怎樣?皇后認(rèn)為又能怎樣?” “而且皇后也不一定真認(rèn)為鄭夏案有疑,皇后現(xiàn)在拼命找話說,想要人接她的話,你看果然就有你上當(dāng)了?!?/br> “她隨口一說,你就信了,說完了,她沒事,你呢?” 朱詠看著幾人,幾人看著他。 朝臣們不理皇后,也不能奈何皇后,但你呢,你一個小小翰林編修! 幾人異口同聲:“你完了!” 完了嗎?皇后真的只是隨口一說嗎? 朱詠失魂落魄慢慢走在御街上,官衙也不去了,去還有什么意義,還是回去安排一下家人,革職就離開京城,如果除了革職還要查辦,他就—— 急促的馬蹄,濺起的雨水,呵斥的罵聲,打斷了朱詠的胡思亂想,他忙向一旁避去,幾匹馬擦著他疾馳而過。 他抬頭看去,見是十幾個禁衛(wèi),身材高大面容粗糙,黑衣配刀格外森寒,森寒中還有點點金光。 御街上的其他官員們也紛紛避讓,指指點點神情不滿。 “禁衛(wèi)怎么這么沒規(guī)矩!” “他們不是一般的禁衛(wèi),是龍衣衛(wèi)?!?/br> “本就是一群沒規(guī)矩的人?!?/br> 第三十四章 過問 一場大雨沒能掃去京城旳炎熱,官員們在值房都坐不安穩(wěn),不過有地方比其他地方?jīng)鏊恍?/br> 刑部大牢口聚集了比以往更多的人。 有官有吏有差,從地牢中帶來的陰森能緩解炎熱,如果不是地牢的味道刺鼻,大家都要進去避暑了。 聚集的人多了說笑熱鬧,如今最多的話題就是皇后臨朝問政。 “皇后能臨朝就已經(jīng)是太傅的讓步了,看在皇帝還小的面子上,她竟然得寸進尺,還要插手朝政?!?/br> “這叫什么?這牝雞司晨!” “哦哦你敢罵皇后!” “這可不是我罵的,這是史書上罵的?!?/br> “就算當(dāng)著皇后的面我也敢這么罵,只可惜莪沒資格上朝?!?/br> “你們聽說沒,有個翰林編修,討好皇后,在朝堂上喊著皇后圣明?!?/br> “誰啊,這么不要臉?書白讀了?” “我知道,是這么回事,荊州那個士子自盡的命案——” 一群人正說笑熱鬧,抬眼看門口那邊呼啦啦走來十幾人,穿著禁衛(wèi)服—— “看,這些禁衛(wèi)也來歇涼了?!币粋€官差笑道。 刑部大牢是重地,禁衛(wèi)也會經(jīng)常被調(diào)班這邊值守,不過今天來的——迎上招手的一個官差微微瞇眼:“面生啊,是哪位——” 他的話沒說完,被身后的人拽了下。 “不是。”那人盯著走來的禁衛(wèi)們,視線落在他們身前,“是龍衣衛(wèi)?!?/br> 說話的官差這時也看到走來的禁衛(wèi)們身上隨著走動閃耀的蟒紋。 龍衣衛(wèi)是禁衛(wèi),但又不是禁衛(wèi),而且他們從不會來這里值守。 今日突然來—— 不知道他們身上閃耀的蟒紋,還是他們陰沉粗糙的臉,以及總帶著窺探的視線,大牢門外的諸人一瞬間安靜。 十幾個龍衣衛(wèi)站定在面前,為首的男人掃過諸人。 “龍威軍外營校尉丁錘前來辦差?!彼f,并拿出腰牌自我介紹。 腰牌遞到眼前,諸人下意識的看了眼,有人不由咿了聲,腰牌上是三個字—— 丁大錘輕咳一聲:“名字改了一下,還沒來得及換。但我就是我?!?/br> 他的確是剛改了名字,也不算改吧,就是換個稱呼,這是殷參事的建議,說丁錘更正式一些,也更威嚴(yán),畢竟是給皇后娘娘當(dāng)差,大錘就當(dāng)是個小名,私下的稱呼。 丁大錘念了念覺得的確如此。 什么叫名字改了,我還是我,龍衣衛(wèi)這么隨便嗎?不過這插曲讓諸人回過神。 刑部一個官員道:“蔡易,刑部知事,不知丁校尉有什么差事?” 丁大錘道:“娘娘認(rèn)為荊州定品舞弊案有問題,所以我們要提走嫌犯荊州中正訪問鄭夏?!?/br> 蔡知事一愣,刑部大牢關(guān)押的多數(shù)都是死刑或者永遠(yuǎn)不會放出去的案犯,鄭夏這個小人物太小了,他原本記不得,只是因為適才說笑提到剛又熟悉記起來—— “這,這,皇后認(rèn)真的???”他不由脫口。 他話音未落,對面這個連名字都剛剛定下來的龍衣衛(wèi)臉一沉眼神兇猛,蔡知事身子一僵,莫名覺得像獵人要捕獵,下意識向后退—— “我是說,這件事是刑部的。”蔡知事忙重新解釋,“我們沒有接到命令說重審。” 一個官吏覺得蔡知事太膽小了,輕咳一聲,看著丁大錘道:“丁校尉,你可能不清楚,從刑部大牢提人要走很多手續(xù),其他的先不說,首先就是,太傅的手諭——” 他的話沒說完,丁大錘上前一步,伴著他上前,身后的兵衛(wèi)也齊齊踏步。 “我奉的是皇后之命?!倍〈箦N一字一頓說,“而且,我不是來請求你們同意的,只是給你們說一聲。” 說罷一擺手。 “提人?!?/br> 兵衛(wèi)們一涌而上,一行人圍住官吏官差,一行人直向大牢而去。 官吏官差們也回過神,身為刑部的官差,接觸的案犯多數(shù)是高官權(quán)貴,到了這里都要對他們低頭討好,刑部的官吏差衛(wèi)一向是最有氣勢,頓時呼喝“你們敢!”“還有沒有王法!”“來人,有人劫獄!”“束手就擒,否則——” 但這句話沒說完,剛上前一步阻攔,就被龍衣衛(wèi)們抬手打翻在地。 他們是真的打,甚至亮出了兵器。 “龍威軍奉天子之令辦差,阻攔者以謀逆論處。”丁大錘站在原地,一手按刀,看著眼前涌來的武衛(wèi),“格殺勿論。” 格殺勿論,在場的官吏官差武衛(wèi)都呆住了。 這群龍衣衛(wèi),眼中閃爍著兇光,看著他們就如同看著獵物,興奮,嗜血。 …… …… “皇后娘娘的龍威軍劫了刑部大牢?” 謝燕芳坐在桌案前,笑問。 謝七爺點頭:“我聽到消息趕過去,看到刑部的武衛(wèi)躺了一地,那群龍衣衛(wèi)帶著死囚鄭夏大搖大擺的走了?!?/br> 謝燕芳哈哈笑,將手里的一封書信放下,說:“不錯,不錯,劫得好?!?/br> “她把人劫持了又能怎樣?”謝七爺皺眉說。 謝燕芳笑道:“查案啊。”他伸手拿起另一封信,打開看。 謝七爺嗤笑:“她怎么查?” 謝燕芳一心兩用,一邊看信,一邊道。 “這案子沒什么可查的,只不過沒有人去查,也沒有必要查,用鄭夏來結(jié)案是最好的結(jié)果?!?/br> “這沒必要查里包括太傅和我們,人情套人情,一層接一層?!?/br> “現(xiàn)在么,有了不在其中,沒有絲毫人情的皇后娘娘來查?!?/br> “這拙劣的不加掩飾的案子,傻子都能查出來?!?/br> 說到這里他又一笑。 “更何況皇后也不是傻子,還很聰明。” 最后一句話不說也無所謂,謝七爺撇撇嘴,道:“這不僅僅是牝雞司晨了,這是胡作非為。” …… …… 皇后的胡作非為并沒有在劫了刑部大牢后就停下來。 幾天后,龍衣衛(wèi)闖進國子祭酒家,將正與家人宴樂的祭酒姜珍抓走,姜氏合族震動,兵馬司聞訊前來與龍衣衛(wèi)當(dāng)街僵持。 “你們大膽,怎能無令拿人?!北R司指揮使氣得臉通紅。 丁大錘神情無波:“我等奉命查案,姜祭酒有嫌疑,帶回去問一問。” 指揮使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咬牙道:“那是國子祭酒,國子祭酒大人!” 這種級別的大人,太傅發(fā)話,刑部出令,才能拿人,而且只要不是謀朝篡位大逆不道這種罪,也都會客客氣氣請去,哪有這樣一群兵衛(wèi)如狼似虎沖進去拿人,如同抄家滅族。 姜氏士族,三代都是高官厚祿,先帝在也客客氣氣相待。 丁大錘木然:“我只認(rèn)嫌犯,才不管是什么人?!?/br> 對山野來的獵戶來說,什么高官士族,他都不知道,不知道也沒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