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后 第2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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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伸手推蕭羽:“太傅同意了,陛下快跟太傅說?!?/br> 蕭羽站直身子對鄧弈道:“太傅,待賞花后,朕會寫一篇賦,以及十張字交給先生們?!?/br> “這就是寓教于樂吧?”楚昭在旁說,“太傅,今天也別悶在殿內(nèi)了,跟我和陛下一起去賞花宴吧?!?/br> 鄧弈道:“多謝娘娘,本官小時候漫山遍野賞花賞夠了,現(xiàn)在沒興趣了。” 這是把她剛才的話還給她了,楚昭哈哈笑,又看謝燕芳:“三公子,你跟我們一起去吧?” 謝燕芳一笑:“我跟鄧大人不一樣,我至今依舊喜歡賞花,回來的路上已經(jīng)看了一路,就不去打擾陛下和娘娘了。” 楚昭一臉可惜:“謝大人不去,賞花宴少了一道最美的風景。” 謝燕芳失笑,對楚昭一禮,謝過她的調(diào)侃。 楚昭和蕭羽去御苑賞花宴,鄧弈和謝燕芳結(jié)伴向前朝而去。 半年多沒見,兩人似乎有些陌生。 “謝大人節(jié)哀?!编囖南乳_口道。 謝燕芳道謝,又道:“太傅大人辛苦了?!?/br> 鄧弈笑了,看著謝燕芳:“謝大人不在朝中也辛苦,家中有事,謝大人還費心河州陳糧案,如果沒有謝大人幫忙,糧商鄭氏不會這么快將賬冊交出來,河州上下官衙中的蛀蟲也沒有這么順利挖出來?!?/br> 陳糧案是去年汛災之后牽扯出來的一樁案子,河州一地的賑災糧被替換為陳霉糧,導致數(shù)百人沒有死于洪水,卻死在了霉糧引發(fā)的病患以及饑餓中。 但這件事卻沒那么好查,當?shù)毓俑普f為水災潮濕導致糧食發(fā)霉,上下勾結(jié)掩藏證據(jù),直到河州大族糧商鄭氏迷途知返,拿出歷年跟官府來往的暗帳,才得以讓一切大白天下。 而鄭氏之所以肯松口拿出證據(jù),就是因為謝氏勸說。 民眾不知道這件事,朝廷是知道的,當時謝燕芳急行掩藏身份進河州鄧弈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雖然不知道謝燕芳跟鄭老太爺說了什么,但謝燕芳離開后,鄭老太爺從祖宅里挖出了藏著的賬冊,然后手握賬冊,自盡在朝廷欽差面前。 謝燕芳沒有否認,但也沒有多說,只嘆口氣:“鄭老太爺與我祖父是故交,我祖父以將死之人的身份與他肺腑之言,鄭老太爺也算是醒悟了?!?/br> 肺腑之言?恐怕是另有交易吧,鄧弈冷冷一笑。 謝燕芳并沒有與鄧弈多說,此時他們走到前朝,有不少官員正在等候,看到謝燕芳都高興地迎過來。 “大人你回來了?!?/br> “見過陛下和皇后了?快快,部里有很多事等著大人決斷?!?/br> 說說笑笑簇擁著謝燕芳離開了。 鄧弈站在殿前目送。 “這個謝燕芳終于回來了?!币粋€官員說,“真是讓大人背了好大一口黑鍋。” 提到這個另一個官員惱火:“明明是他搶走了賑災的資格,卻散播謠言是避開太傅,做出一副在朝中備受排擠的樣子。” “還有,謝老太爺死的也太是時候了?!币粋€官員輕聲說,“我看謝大人在家侍疾并不累,累得是接待持續(xù)幾個月吊唁的人吧。” 謝氏在京城無聲無息,至今沒有家中族中長輩來京城,但以皇帝外祖之家得身份盤踞在東陽,沒有眾目睽睽盯著,山高皇帝遠,反而輕松自在。 “他不在朝堂,不影響他的地位,反而在外也趁機籠絡(luò)了不少人手?!庇忠蝗顺谅曊f “沒錯。”最先說話的官員想到什么,“太傅,應該把謝燕芳留下來,問他,河州鄭氏不翼而飛的數(shù)萬石糧在哪里?” 鄧弈笑了笑:“問?謝大人不想說,天下誰能問出他來?” 第八章 旁觀 “他說了什么?” 蔡伯在宮門等候謝燕芳,遙望被眾官簇擁的鄧弈。 “有沒有問鄭氏糧的事?” “他讓我節(jié)哀,又說我辛苦。”謝燕芳笑說,“太傅大人非常和藹可親,只謝我?guī)兔鉀Q了河州陳糧案,并沒有追究我撈到什么好處。” “也就三公子你覺得他和藹可親。”蔡伯道,“滿朝官員,還有陛下的老師們不這么覺得。” 鄧弈更換陛下老師的事,雖然發(fā)生在謝燕芳離開京城后,但他當時就知道了。 不過沒有理會,更沒有反對。 此時此刻也還是一笑:“對陛下的學業(yè)嚴厲也是好事?!?/br> 謝燕芳又將適才楚昭要帶陛下去賞花的事講了,低低笑:“太傅對皇后也很嚴厲?!?/br> 蔡伯搖頭:“他不是對陛下學業(yè)嚴厲,只是不想老師們跟陛下過于親近,半年一換,這些先生對陛下來說都是陌生人?!?/br> 對于失去親人的陛下來說,太容易雛鳥認親。 “至于皇后——”蔡伯說,“他對皇后嚴厲又如何,反正皇后說什么他就聽什么,中山王的事如此,陛下不上課去玩也是如此?!?/br> 想到適才楚昭在鄧弈面前說的話,還真是一點都不怕,而鄧弈最后也不了了之,謝燕芳再次笑了。 蔡伯說的道理他自然也知道,不過太傅對皇后的嚴厲,是跟對其他人不同的,是不含目的的,字面言面展露于外純粹的嚴厲二字。 這種嚴厲,是真心的。 杜七牽了車馬過來,打斷了謝燕芳的出神,他掀起車簾坐進車內(nèi),蔡伯也跟著坐進去,車內(nèi)寬大舒適,車桌上還擺著茶爐茶具,蔡伯嫻熟斟茶。 “公子避開朝堂出去這半年多,太傅與皇后越發(fā)親近?!辈滩f。 當然太傅與皇后親近他并不在意,在意的是陛下會被皇后帶著親近太傅。 陛下對這個皇后如何親近,他們心里最清楚不過,皇后的喜好太能影響陛下了。 “三公子這次回去把家里都安撫好了,謝氏不會來京城,我們真成了陛下的遠親了?!?/br> 蔡伯說到這里輕嘆一口氣。 “我知道三公子顧慮,現(xiàn)在不跟太傅皇后起沖突,是為了陛下好,但陛下是我們家的孩子啊,老太爺老爺反而不能親近,真是沒道理?!?/br> “陛下并不會因為遠離而不與我們親近?!敝x燕芳握著茶杯輕聲說,“這次回來,陛下看到我眼里都閃著光,絲毫沒有生疏,反而更親近?!?/br> 他人離開京城,但每半個月都會寫信給楚昭,講述路途中所見,賑災中所聞,甚至地方官員們之間的盤根錯節(jié),也沒有避諱災后民眾的凄慘。 那個女孩兒會把這些信念給蕭羽聽,因為她知道,這對于小皇帝來說能更好了解天下。 真誠和親近就是這樣通過筆尖傳達。 甚至比面見能傳達的更好。 距離從來不算什么,先前因為生死,那孩子恨他,跟他隔閡,隨著時間和他的真心,現(xiàn)在不也被化解了。 “還有,太傅對皇后言聽計從,皇后跟太傅親近,也沒什么可緊張的,他們之所以如此,是他們目的相同,所求相同,不過,人和人不一樣,不可能一直所求相同的?!?/br> 他看向蔡伯。 “太傅給邊軍發(fā)了兩道詔令的事,皇后娘娘知道嗎?” …… …… 夜色降臨的時候,蕭羽已經(jīng)睡熟了。 今天賞花宴上有很多玩樂,投壺,射箭,秋千,馬球,楚昭帶著蕭羽玩了全程。 回來后蕭羽還完成了跟鄧弈許諾的功課。 做完這一切,筋疲力盡的孩童倒頭就睡了。 楚昭將床邊的竹筒拿起來。 “陛下已經(jīng)許久不用這個了?!饼R公公低聲說,“要不,收起來?” 楚昭搖頭,低聲說:“再等等吧,等他自己說不要了,咱們別替他做主?!?/br> 齊公公應聲是,幫著放下簾帳:“娘娘你快去歇息吧?!?/br> 楚昭并沒有去歇息,來到書房,翻看奏章,看看朝事進展,這就是她的功課。 雖然現(xiàn)在只是垂簾聽政,沒有資格對朝事發(fā)表看法,但既然坐在朝堂上就不能當聾子啞巴。 阿樂在屋子里熏香,一邊和小曼說話,不知道說了什么兩人似乎起了爭執(zhí)。 “你們吵什么呢?”楚昭抬起頭問。 小曼哼了聲不理會。 阿樂笑著說:“沒有吵,是我猜小姐明天給鐘叔寫信,小曼猜小姐后天給鐘叔寫信?!?/br> 雖然朝廷有邊郡的邸報,楚昭還是保持跟鐘長榮信件來往,當然,為了安全,信都是通過小曼和木棉紅轉(zhuǎn)達。 所以,楚昭也會給木棉紅寫信。 上一次寫信還是在年前的時候,眨眼開春了—— 鐘叔還好,皇后的動向邸報中也能看到,木棉紅為了馴化五萬兵馬,隱匿在深山丘陵峽谷荒原中,幾乎與世隔絕。 她很惦記她吧。 “我才沒有猜,有什么好猜的?!毙÷吡寺曊f,“朝廷給邊郡發(fā)了詔令,邊軍馬上就會派人來京城了,鐘長榮說不定自己親自來,有什么話要問,當面問就是?!?/br> 這件事楚昭當然知道,這是朝堂上決議過的,她也親自看過那封詔令。 阿樂緊張激動問楚昭:“小姐,鐘叔會親自來嗎?” 楚昭失笑:“鐘叔怎么會來,他可不能離開?!?/br> 阿樂又問:“那——阿九會來嗎?阿九不是跟著鐘叔嘛,鐘叔可以讓他代替他來?!?/br> 阿九啊,楚昭猶豫一下,點頭又搖頭:“我不知道啊?!?/br> 阿樂道:“小姐,你就該直接跟太傅點名讓他來?!?/br> 楚昭搖頭:“那可不行,這事得讓他自己做主,不能逼著他來?!彼畔率掷锏淖嗾拢粗髁恋膶m燈,“而且阿九很喜歡邊軍?!?/br> 在邊郡他是阿九,不是謝燕來。 這京城對他來說是囚籠,不來也罷。 “不用擔心,鐘叔接到詔令會安排好的?!背研Φ?,“就等著在朝堂上聆聽鐘叔的話吧?!?/br> 阿樂點點頭,在楚昭對面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