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后 第2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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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宮里有了新主人,當然一切按照新主人的喜好來。 阿樂在外探頭:“娘娘,宵夜送來了,您快來吃吧。” 也能有侍婢催促皇后了,宮婦依舊笑而不語,看著被催促的皇后揚聲說“來了來了。”便和宮女一起上前,為楚昭圍裹,擦拭,更衣。 楚昭走出來,看到寢宮里幾案上琳瑯滿目,蕭羽正盯著看。 “jiejie?!笔捰鹂吹剿ε苓^來,牽著她的手。 楚昭問:“阿羽餓了吧?今天一天這么忙?!?/br> 回宮就去上朝,一直到日暮才散朝,下朝后又有小朝會,直到夜幕降臨才回到內(nèi)宮閑下來。 蕭羽搖頭:“不餓?!庇贮c頭,“不過和jiejie一起吃,我能吃兩碗飯。” 楚昭笑道:“那可不行,jiejie不會讓你大晚上吃兩碗飯的?!?/br> 蕭羽跟著她一起坐在幾案前,齊公公親自伺候。 “這御膳房簡直是把娘娘愛吃的都送過來了。”他笑道,“滋補湯羹也琳瑯滿目,這要補也不能一晚上都補上啊?!?/br> 楚昭笑道:“他們也是有心了。” 齊公公端詳楚昭的臉色:“娘娘是要好好補一段日子?!庇值?,“太醫(yī)局的人適才也要過來給娘娘請脈,老奴讓他們明天來,今晚讓娘娘清清靜靜踏踏實實地睡一晚,就是最好的補藥了?!?/br> 楚昭笑著點頭:“齊公公說得對,我啊,還真是最缺覺。”她伸手撫了撫蕭羽的肩頭,“這些日子,我的確沒有踏實睡過?!?/br> 蕭羽將頭倚在楚昭胳膊上,喃喃說:“我也是?!?/br> 楚昭撫摸他的肩頭:“子民有難,國朝不安,誰都能睡得好,天子不能啊,這是天子必須受的苦,我們阿羽不得不受苦啊。” 蕭羽坐直身子看著楚昭:“阿羽吃過失去父母的苦,世間再無讓我怕的苦?!?/br> 這話本不是一個孩子能說出來的話,齊公公心酸,失去父母后,孩子也不能當孩子了。 楚昭看著孩童,忽道:“我有一個秘密——” 她話沒說完,又看齊公公一笑。 “齊公公,我要跟陛下說一個秘密,你先帶著人退下?!?/br> 齊公公笑著應聲是,立刻帶著人退出去,寢宮里只剩下兩人。 “jiejie?!笔捰鹧劬α亮?,又壓低聲音,“什么秘密?” 楚昭俯身在他耳邊低聲說:“我娘還活著?!?/br> 蕭羽瞬時瞪圓了眼,人也一跳站起來:“真的!” 楚昭忙對他噓聲。 蕭羽忙捂住嘴,警惕地左右看,一雙眼在宮燈照耀下靈動生輝—— 齊公公在殿門外看到這一幕,不由失笑,將另一旁也湊著頭看的小太監(jiān)推開:“一邊去,別打擾陛下和娘娘說話?!?/br> 小太監(jiān)嘿嘿笑站開幾步,望著夜色籠罩的宮城感嘆:“娘娘一回來,感覺陛下都不一樣了,不像陛下,像小孩了?!?/br> 齊公公也看著宮城:“陛下,本也是個小孩?!?/br> 用皇后的話來說,是個不得不受苦的小孩啊。 還好,還有人要他當孩子,還有人把他當孩子憐愛。 …… …… “真是太好了?!?/br> 蕭羽坐下來,看著楚昭,激動又羨慕。 “jiejie還有母親?!?/br> 楚昭嘆口氣,輕聲說:“她出身不好,跟我父親因故生離,而且,我也不能喊她娘,也不能告訴天下人,我還有母親?!?/br> 大人之間的事對小孩來說有些難懂,不過有一點很簡單,蕭羽說:“但你還是有母親,這就夠了?!?/br> 說著神情黯然。 “其實,我也很想父親母親還活著。” “只要活著就好,哪怕父親還是不陪我玩,哪怕母親總是對我說教?!?/br> 楚昭伸手抱住他,拍著他的肩背,輕聲說:“阿羽,jiejie還有母親,我的母親就是你的母親?!?/br> 蕭羽倚著楚昭的肩頭用力嗯了聲。 他知道人死了就不會再回來。 他現(xiàn)在也不怎么想了。 他還有楚jiejie。 只要楚jiejie一直在,就好。 …… …… 夜色沉沉,忙碌一天的鄧弈,還在繼續(xù)忙碌,直到被門外的請示聲打斷。 “太傅大人,御膳房送宵夜來了?!?/br> 鄧弈嗯了聲,這也是習慣了,只要他在宮中,晚上御膳總有專門的宵夜送來。 門被推開,腳步雜亂。 “太傅,政務繁雜,也要注意休息啊?!庇信暻宕嗾f。 鄧弈看了眼走進來的女孩兒,也沒有大禮參拜,而是低頭繼續(xù)看手中的卷軸,說:“本官只是坐著動動筆,比不得娘娘征戰(zhàn)跋涉,您還是快去休息,娘娘如今在宮里了,耽擱早朝是要被非議的?!?/br> 楚昭在他對面坐下來,長長吐口氣,如同整個人都放松下來,說:“不怕,我既然能活著回到這里,就什么非議都不怕?!?/br> 說著又一笑。 “什么非議都奈何不了我?!?/br> 鄧弈抬起頭,看著女孩兒,笑了笑:“皇后這一去一回,更厲害了。” 先前是被先帝扶上后位,現(xiàn)在她自己也建功立業(yè),這個皇后之位坐的更穩(wěn)了。 楚昭伸手斟茶,將茶杯舉起來:“今日我能回來,要多謝太傅相助,我以茶代酒謝鄧大人?!?/br> 鄧弈看著她,伸手端起自己面前的茶。 “我一路上,喝了三次茶?!背褜︵囖纳斐鰞筛种?。 鄧弈哦了聲,接過小吏盛好一小碗銀魚面。 小吏又恭敬問:“娘娘,您要嘗嘗這銀魚面嗎?” 送宵夜的內(nèi)侍已經(jīng)退開了,也不是任何人都能近身伺候的,皇后倒是帶著一個宮女,但那宮女就在一旁站著,別說過來伺候了,多看她一眼,還被狠狠瞪了一眼。 小吏也知道楚昭的出身,楚嵐一家平平不堪,楚岺給的也必定不是京城權(quán)貴之家教養(yǎng)出來的那種婢女。 皇后身邊最得力的婢女能殺人不奇怪,伺候人可能真不行。 只能他自己來。 當然,這也是他的榮幸。 楚昭看鄧弈端著碗吃面,好奇問:“這個好吃嗎?” 小吏笑道:“太傅大人最喜歡這個,御膳房每次都備著?!?/br> 楚昭一笑:“那我也嘗嘗,太傅對御膳比我了解?!?/br> 她雖然是皇后,但的確沒有太傅在宮城時間久。 鄧弈三口兩口吃完面,放下碗筷,說:“謝大人請的茶不怎么好喝吧?你壞了謝大人的大事了?!?/br> 楚昭笑道:“謝大人不會因為中山王世子認罪生我的氣,謝大人只是覺得我私自做這件事太冒險了。” 這句話里聽私自兩字就夠了,看來這女孩兒已經(jīng)安撫謝燕芳了,鄧弈接過小吏遞來的梅子湯,點點頭,道:“臣也這樣認為,娘娘下次做事,還是提前告知本官一聲吧,總是這樣不聲不響,不僅是措手不及,還會,讓人生分?!?/br> 楚昭捧著碗吃面,聞言一笑:“那,我說什么,太傅就聽嗎?” 鄧弈皺眉看她。 “不聽。”楚昭板正臉,替他回答,“說不定還會攔著我,我覺得這樣,也會讓我們生分的?!?/br> 鄧弈哦了聲:“娘娘說得對,君臣離心,的確是臣的過錯,與君上無關?!?/br> 楚昭并不怕他的陰陽怪氣,又一笑:“鄧大人,說那么生分做什么?!睂Υ故自谂缘男±粽f,“我也要嘗嘗這梅子湯?!?/br> 小吏應聲是。 “我不是不信你?!背呀又鴮︵囖恼f,“我也不是不信謝大人,只是有些事,一個人跟一個人一定會有紛爭,我們出身不同,經(jīng)歷不同,看法所求自然也不同。” 鄧弈笑了,說:“不再加個年紀不同?” 楚昭哈哈笑了,接過小吏遞來的梅子湯,半真半假似笑非笑說:“不要小瞧我,我經(jīng)歷過生死的人,就相當于多活了一輩子。” 說著喝了口梅子湯,嘴都裂開了。 “鄧大人,你這什么口味啊,這也太酸了吧!” 小吏忙給她遞茶。 鄧弈將梅子湯一飲而盡,說:“少年人的口味,跟我們成年人是不同的,嘗過世間百味,口淡無味?!?/br> 楚昭笑:“口味重也能被你說出花樣來?!?/br> 鄧弈沒理會她,撿了一塊糕點吃。 “我這次回來最大的感觸,大人知道是什么嗎?”楚昭說。 鄧弈說:“人生如夢?” 楚昭再次笑:“鄧大人不要總是說笑話?!?/br> “我說什么笑話,不是你說的嗎?”鄧弈說,“經(jīng)歷了一場生死,難道不生出一些人生如夢的感悟?” 楚昭笑著點頭:“倒也是?!庇州p輕拍桌子嗔怪,“鄧大人不要打岔,聽我說?!?/br> 鄧弈抿了抿嘴,沒再說話,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