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后 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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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彼f,“我們走水路,跟楚小姐互不相見?!?/br> …… …… 阿樂掀起車簾向后看了好幾次,確信無疑了才對楚昭說:“那個世子沒跟來?!?/br> 跟來也好不跟來也好,都無關(guān)緊要,楚昭木然,她和蕭珣之間在意的何止是不同行這點小事。 “怎么能殺人于無形?”她低聲問。 阿樂嚇了一跳,偷東西于無形她知道,騙人于無形小姐應(yīng)該也很精通,但殺人?! 她和小姐是在邊郡軍中長大,見過傷亡,甚至還見過和西涼兵小范圍的劫掠廝殺的場面,但親手殺人,還真沒有過,也沒有想過。 小姐將梁小姐踢入水中,她可以肯定小姐不是要殺梁小姐。 自從被攔下,尤其是鐘叔不許小姐回去見將軍后,小姐就沉默得有些嚇人。 小姐肯定很生氣,嗯,這一切都怪那個阿九。 “小姐?!彼龎旱吐晢?,“你想殺誰?是阿九嗎?” 楚昭又忍不住笑了,木然的神情散去。 “不是。”她說,“殺他做什么,他跟我又沒什么關(guān)系?!?/br> 沒關(guān)系嗎?這一路來很多事都是跟阿九有關(guān)系呢,除了阿九,阿樂想不出誰該死。 楚昭笑了之后,情緒也恢復(fù)了,她不能殺蕭珣,一是沒那個能力,二則殺了他,中山王現(xiàn)在就能要了她和爹爹的命,不用等到以后。 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不再跟蕭珣扯上關(guān)系,其他的再想辦法吧。 來到中山王府所在郡城后,楚昭表明不去王府。 “我就在驛站住下,等我哥哥到了,來這里匯合。”她對蕭珣的護衛(wèi)說,又補充一句,“請諒解,我父親是朝廷命官,又是武將,身份不便,要回避與親王來往?!?/br> 她這樣說了,護衛(wèi)無可反駁,只能把她安置在驛站,飛奔去報告蕭珣。 蕭珣毫不意外,笑了笑:“主隨客便,楚小姐的事楚小姐自己做主?!?/br> 徑直下船回家去了。 但楚柯得知后,氣得不得了,他本期盼著到了中山王府后過幾天舒服日子,沒想到還是要住驛站。 “楚昭!”他一進驛站的門,就怒聲喝,“你真是膽大包天!” 第二十二章 家人 楚昭看著跑進來的少年,頗有些感慨。 伯父楚嵐有一妻兩妾,生養(yǎng)了三個兒子一個女兒,比起父親這一房要繁茂的多。 但她死之前,伯父一家就已經(jīng)死的死傷的傷零落不堪了。 大堂哥楚柯是最早死的那個。 伯父極其期盼能當官入仕,但因為受到(他自認為)父親拖累而不能,所以蕭珣當了皇帝后,立刻就讓長子出仕,但也不知道聽了誰鼓動,放著安穩(wěn)的翰林官不做,讓長子去外郡博聲名,結(jié)果牽涉進賑災(zāi)大案。 伯父求蕭珣,蕭珣無奈地說,楚柯是皇后的哥哥,如果就此放過,民意難平。 最后為了平息民意,將楚柯下了大獄,說是住幾年,待風(fēng)頭過去了,就放出來。 但從小嬌生慣養(yǎng)的楚柯哪里受過這種罪,一病不起,死在牢獄里。 伯父一家恨死她,說她要踩著親人當賢后。 但她哪里能當賢后,朝堂民間依舊嘲笑她,說要不是因為她皇后霸權(quán),楚柯哪里敢這么做。 唯一撈到賢名的是蕭珣,尤其是跟先帝時外戚囂張弄權(quán)成鮮明對比,一下子被民眾高呼圣明,也讓當時造反的謝氏節(jié)節(jié)敗退。 伯父一家恨她,她也怨恨伯父一家,給她找麻煩,從此后就一心真要當賢后,干脆不讓他們?nèi)胧藶楣?,讓伯父去外地開書院,讓他們一家都離開京城。 再后來,伯父借著開書院,霸占了很多田地,富甲一方,兩個堂哥交游廣闊,整日飲酒作樂,堂姐出嫁了,但又被休了,因為仗著是皇后之姐飛揚跋扈對公婆不敬—— 這些都是貴婦們覲見帶來的消息,她又羞又氣,給蕭珣說,別讓地方官縱容伯父一家。 再后來,就聽到伯父病了,兩個堂哥為爭奪家產(chǎn)竟然械斗,導(dǎo)致一死一傷,傷了人的小堂哥跑了,伯父也因此病情加重氣死了。 再后來,她見到了堂姐。 堂姐楚棠,被一個貴婦帶進宮里,雖然一家人鬧得不開心,但到底是唯一的親人,能再見到,她還是很高興。 但還沒來及表達喜悅,楚棠就掐住她的脖子,說她害死了全家,要跟她拼命。 “要不是我爹,哪有你嫁給蕭珣,哪輪到你當皇后?!鄙n老的像四十多歲的楚棠,瘋了一般地喊,“憑什么你榮華富貴,我們生不如死。” 她被掐得暈過去了,等她醒來,楚棠已經(jīng)被禁衛(wèi)們以謀逆殺了。 她受了驚嚇,幾天后就又小產(chǎn)了,這是她第二次失去孩子,悲痛欲絕,恨死楚棠,也沒有再去細想楚棠的瘋話。 楚棠愛慕虛榮,當初還偷偷給蕭珣表達傾慕,所以是嫉妒她當皇后吧。 死了一次重新活過來,再回想,總覺得很多事情都不太對,她曾經(jīng)以為清晰的人生,如同蒙上了一層紗,她活得糊涂,死得也糊涂。 楚柯如同記憶里一樣,一開口說話就很討厭,伯父家的三個哥哥一個jiejie,因為從小不再一起長大沒什么感情,也因為從小聽多了關(guān)于她父親的事,也都怨憤她父親,跟她不合,欺負她嘲笑她。 她在邊郡長大,第一次聽到這么多埋怨父親的話,還是親人們,又驚又不知所措,再加上被京城的小姐們瞧不起,嘲笑言談舉止土氣,不由對父親也很不滿,所以對堂哥堂姐們的欺負忍氣吞聲,還千方百計討好他們。 現(xiàn)在當然不可能了。 “我膽什么大包什么天?”楚昭冷冷說,“去探望自己的父親怎么叫膽大包天?那是孝感動天,你還是個讀書人,忠孝都不知道嗎?” 楚柯被說得一怔,這死丫頭竟然敢反駁他?以前不都是低著頭一聲不吭? “你還教訓(xùn)我?”他更惱怒了,“楚昭,你干的這些事——” “我干的什么事我自己知道,不用你再說一遍?!背汛驍嗨澳悴焕蹎??不累我們就啟程回京?!庇职櫭伎此霸趺磥淼眠@么慢?” 楚柯一口氣差點嗆到自己。 “你,你——”他指著楚昭,還有臉怪他來得慢?“你還知道問我一聲累啊?我差點死在路上好不好?我要是死了,都是因為你?!?/br> 他的確是因為她死了,但是——楚昭的臉色一沉:“那是因為你自己沒用,我也走了同樣的路,我怎么就沒事?” 楚柯再次被呵斥,不由怔怔打量這個堂妹,這個堂妹怎么這么兇了? “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就不要說了?!背芽粗澳憷哿司腿バ⒊燥?,然后我們回京,有什么事,回家再說,在這里吵鬧起來,讓外人看笑話?!?/br> 楚柯呵了聲,“你還知道會讓別人看笑話啊,我告訴你,我們早就成了京城里的,不,再加上你路上這些事,我們成了全天下的笑話了?!闭f著往大廳里走,再次抱怨,“你跑來驛站干什么?不是中山王世子把你帶來的嗎?怎么沒去王府?” “男女有別。”楚昭隨口說,“我跟世子去王府有損聲譽。” 楚柯差點被門檻絆倒,怎么今天楚昭說話聽起來那么詭異? “你沒事吧?”他打量楚昭,“說什么糊涂話。” 擔(dān)心自己跟同行中山王世子有損聲譽?天也,能跟世子有聲譽,是她楚昭天大的福氣好不好! 楚昭冷聲說:“這是我父親說的,不讓我跟王府有來往,你也別去?!?/br> 楚柯對這個叔父可沒太大敬意,也不覺得他說的話有什么必須遵從的。 “你父親罪責(zé)在身是應(yīng)該回避,免得給人惹麻煩。”他譏嘲說,“但我跟你們不同,而且我和鄧大人多虧了中山王相助,不去道謝那才是非人所為?!?/br> 楚昭生氣,所有人都說她父親有罪,沒當皇后前,說他父親有罪,她當了皇后,她父親也有罪。 但她父親明明苦守邊郡十幾年,父親所在邊境固若金湯,民眾安居樂業(yè),連匪賊都不見一個。 蕭珣登基后,父親拖著病體守邊郡,擊退西涼人趁火打劫。 父親親自領(lǐng)兵迎擊西涼王兵馬,等大戰(zhàn)得勝后,大家才發(fā)現(xiàn)父親已經(jīng)去世了。 鐘叔說,父親端坐在馬上,手中握著長刀,好幾個人一起用力都拿不下來。 謝氏罵父親,倒也可以理解,畢竟父親忠心蕭珣。 朝廷這邊也罵父親,說他狼子野心,非說她這個皇后是父親逼迫蕭珣立的。 是她自己要嫁給蕭珣的,是蕭珣要娶她的,他們成親的時候,蕭珣還不是皇帝,太子都不是呢! “你胡說八道什么!”楚昭再忍不住怒氣,抬腳踹楚柯,“我爹如果真有罪,你們也早就誅連下大獄,被發(fā)配做苦力去了,你還能讀書,還能被稱一聲公子?還能對我大喊大叫?” 楚柯沒料到她還敢動手——動腳,而且這女孩兒力氣極大,他疲憊不堪羸弱的腿似乎斷了。 他大叫一聲,抓住門框避免了跌倒。 “你發(fā)什么瘋!”他憤怒地喊,“你打人打上癮了!” 兄妹兩人打起來的時候,有一聲咳嗽從后傳來。 “楚公子,要不你們兄妹敘舊,我先去拜會中山王?” 楚柯立刻收起了憤怒,扶著門框轉(zhuǎn)過身風(fēng)度翩翩:“讓鄧大人見笑了,無妨無妨,我當然要一起去拜謝中山王?!?/br> 楚昭也看過來,臉上的憤怒也沒了,取而代之的是震驚。 “鄧弈?”她失聲問,“你怎么也在這里?” 第二十三章 小丞 除了剛醒來時的糊涂導(dǎo)致打錯了人,再又遇到了蕭珣,楚昭已經(jīng)知道會遇到很多以后熟悉但現(xiàn)在還陌生的人。 見到蕭珣她雖然情緒很激動,但還是表現(xiàn)得很鎮(zhèn)靜。 但見到鄧弈,她就有些失態(tài)了。 上一世她見鄧弈的時候不多,印象深刻的有兩次。 一次是和蕭珣成婚不久,那時京城皇子爭亂剛結(jié)束,時局不安穩(wěn),鄧弈因為守宮城有功,是皇帝跟前的大紅人,是病弱的皇帝最信任的人,三十多歲的年紀,握著整個京營的兵權(quán),被封為太傅。 鄧弈是冬夜突然來訪,穿著黑黝黝鑲金邊裘衣,身邊隨從鐵甲金劍,遮天蔽日,她很害怕,以為蕭珣也要被抓走了。 她不聽蕭珣勸說,堅持抓著他的胳膊跟他站在一起。 鄧弈看也不看她,一雙眼從下往上看蕭珣,滿眼都是陰鷙,非常嚇人。 他說:“恭喜殿下,您被陛下封為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