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辣媽當(dāng)家 第88節(jié)
薛老三只能爬起來去割麥子,動作慢了還被小姑催。 他只能跟頭被鞭打的老牛一樣,吭哧吭哧地往前割麥子。 一直忙到晚上七點多才收工,薛老三感覺自己魂兒都累沒了,骨頭、血rou都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 他真的要死了! 回家以后小姑又給他拿一個黑面餅子,讓他回去和宋愛花一起吃,也不給他喝水,直接就給他趕出去。 懶貨,在自家院子里站久了都容易把泥土給帶累懶了。 吃過晚飯,天都黑透了。 小姑跟林蘇葉說麥子要大片的熟了,到時候社員們都白天晚上連軸轉(zhuǎn),晌午、傍晚都不下工,全部送飯到地里吃。 隊長還得組織人手在村里、地里巡邏,俗稱看青,免得有人偷糧食、失火等。 到時候還要組織壯勞力連夜收麥子,晚上睡在麥田里,睡幾個小時就起來割麥子,累了再睡會兒,早起家里送飯,吃完繼續(xù)割麥子。 這么連軸轉(zhuǎn)個十天半個月,麥子差不多就能收回家,后面等于種玉米就能輕松一陣子。 林蘇葉不舍得小姑這么累,一個年輕女孩子,睡在地上不只是不安全,對身體也不好。 她道:“明春,晌午給你送飯,在地里睡半個小時可以,晚上還是算了。晚上讓娘給你送飯,吃完干到八點半天黑透再回來也差不多,大不了早上早點去?!?/br> 這時候早上四點半就能看清干活兒,晚上八點半才黑透,足夠了。 小姑笑道:“行,嫂子說了算?!?/br> 因為要早起割麥子,晚上就不干別的,林蘇葉讓她趕緊沖個澡洗洗頭早點睡。 小姑上炕睡覺的時候,薛老婆子猶豫一下,瞅著林蘇葉好像出去了,她就進(jìn)屋對小姑道:“你也別往死里使喚你三哥。他才干活,怎么也得適應(yīng)一下。” 小姑:“不往死里使喚他,我是哄他玩兒呢?他是三歲孩子?” 可真逗。 薛老婆子:“那怎么也是你三哥,給他改毛病,也不是要累死他?!?/br> 小姑:“老太太你放寬心吧,他那身體比我大哥好,我大哥都能干,他有什么不行的?他就是太懶,把懶病治好以后還能給你養(yǎng)老呢。” 大軍在一旁看書,沒吭聲,小嶺卻笑嘻嘻地道:“奶,咋的,你心疼我三叔啦?” 薛老婆子:“拉倒吧,我心疼他?我叫好呢,使勁累他,不給他改了這個懶病怎么行?” 小嶺:“奶,我和大軍可以勻個雞蛋給他吃,畢竟他是你老兒子嘛?!?/br> 薛老婆子立刻舍不得,“那可不行,你倆必須得吃雞蛋。你倆讀書多累呢,明天就要放麥?zhǔn)占?,你倆也要跟著收麥子,吃雞蛋才有力氣?!?/br> 老兒子哪里有大孫子香啊,薛老婆子瞬間不心疼老兒子了。 林蘇葉出了一趟門,她去隊長家找薛明流,他負(fù)責(zé)安排村里巡邏呢,防止小偷、失火等事務(wù)。 她找自己,給薛明流整得話都不會說,得虧晚上看不清他通紅的臉。 她就說了兩句話,讓薛明流他們快天亮的時候往老三家門口巡邏,別讓他跑了。 果然,三四點鐘的時候,東邊天際已經(jīng)蒙蒙發(fā)青,薛老三穿好衣服鬼鬼祟祟地往外溜。 他要逃出去躲起來! 他受不了這樣的虐待! 他寧愿去干別的活兒,一天賺六七個工分,一點都不辛苦。 他受不了這樣高強度的勞動,哪怕賺15個工分,他也不要! 他已經(jīng)和宋愛花商量好,他躲出去,小姑要干活,不可能去找他。 等小姑去割麥子,他再去別的地里干別的活兒。 結(jié)果他剛打開院門,就見薛明流在外面站著呢。 薛明流笑道:“三哥,你干什么去?” 薛老三:“明流,我、我鬧肚子?!?/br> 薛明流:“家里不是有茅房?” 薛老三:“侄女、侄女在呢?!?/br> 薛明流笑道:“走,去我家?!?/br> 薛老三氣得“砰”把大門摔上,氣死了! 薛老三到底沒躲成,一早就被小姑趕去地里繼續(xù)收麥子。 今天熟的地塊更多,勞動強度更大! 不管是躺平、擺爛、下跪、裝病,任何招兒對小姑都沒有。 你要想活命,只有割麥子一個。 她陰惻惻道:“就算你想死,也只能割麥子累死,不信你試試。” 薛老三徹底沒轍兒,看來他只有累死在麥地里一條路。 老天爺啊,為什么不打雷劈死薛明春啊,劈死他也行??! 在小姑的yin威下,薛老三每天被迫去收麥子,速度還不慢,慢了就挨踹。 然后他就受到了隊長的表揚,給他和小姑一樣,一天十五個工分,這是麥?zhǔn)?、秋收時候?qū)苣芨傻膲褎诹Φ奶貏e嘉獎。 薛老三:我不想要十五個工分,我想躺平,我想睡覺,我想懶著! 可惜沒人聽見他的心聲,他注定只能累死在麥田里,沒有別的出路。 他不服也只能憋著,認(rèn)命,每天生不如死,生無可戀。 然后一天比一天哭的次數(shù)少,一天比一天挨捶的次數(shù)少。 最后也被逼著跟全場。 他每天都給自己唱一出“楊子榮敗給了座山雕”的苦情戲,把給自己貼上楊子榮的標(biāo)簽,狠狠地自憐一番。 聊以慰藉。 轉(zhuǎn)眼農(nóng)田里的麥子大片大片的成熟,一夜之間原本綠色的農(nóng)田就被暖風(fēng)吹成了金色的海浪。 風(fēng)一吹,麥浪滾滾,金黃耀眼。 麥?zhǔn)煲簧危仨殦屖铡?/br> 昨天還看著青黃的麥子,一晌午的大太陽就能曬熟,就得必須趕緊收割,免得暴在地里白瞎了,還得提防這個季節(jié)突然下雨。 壯勞力們連軸轉(zhuǎn)在地里吃、在地里睡,就為了最短時間把麥子收回來。 壯勞力割麥子、收麥子,次勞力在場院里曬場脫粒打場。 學(xué)校放了麥?zhǔn)占伲⒆觽円惨サ乩飺禧溗?,都能賺工分?/br> 年老的婦女負(fù)責(zé)做飯送飯,然后在家里幫撿麥草。 這會兒麥子脫粒都靠牲口拉著磙子滿場院跑,俗稱打場。為了方便打場,麥子是先攔腰鍘斷,底下麥稈連同一些小穗麥子就按照數(shù)量分給各社員家,讓他們家里孩子和老婆子撿麥草里的麥穗。 這樣全村除了還吃奶的孩子,連莎莎這樣的小孩子都能坐在小板凳上幫忙撿麥穗。 為了給割麥子的勞力補充體力掃除疲勞,當(dāng)?shù)厣鐔T們都會采傷力草做雞蛋湯喝。 薛老婆子也在墻根種一些,每天掐嫩葉子做一鍋雞蛋湯,晌午晚上就給小姑連飯菜送去,薛老三也跟著沾光。 小姑聽林蘇葉的,沒有連軸轉(zhuǎn)割麥子,而是早出晚歸,中午還能在地里歇個小晌覺。家里給她吃得好,營養(yǎng)跟得上,她倒是不覺得怎么累,再累睡一覺好像也解乏了。 薛老三卻沒這么輕松,他是真累,累得感覺魂兒都沒了。 七八天他就被烈日曬得脫一層皮,又疼又癢不說,還黑了兩層。 不是他不反抗,而是真的沒用,他想起來就絕望,就生不如死! 這日晚上八點半小姑下工,薛老三也才能跟著下工。 他雖然也跟著小姑喝傷力草雞蛋湯,可他累啊,累得他渾身酸疼、火辣辣的疼,就想找個地方昏天黑地地睡上三天三夜。 饞,都沒那么重要的感覺。 他跟著小姑離開麥田,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家走,累得他感覺一閉眼隨時都能躺地上睡覺。 他現(xiàn)在連抱怨、賣慘、掙扎的時間都沒有,只要不干活,他所有的時間都用來睡覺! 爭分奪秒睡覺! 他強撐著回家,鞋子衣服都沒力氣脫,一身臭汗和麥芒就那么往炕上一躺,屁股剛坐在炕上,不等腦袋碰著枕頭呢,鼾聲就響起來。 他實在是累狠了。 宋愛花也下地上工,但是做輕省活兒,負(fù)責(zé)棉花地。 她七點多就回來,一直沒做飯,等著薛老三回來給她做飯呢。 可薛老三在地里跟著小姑吃過黑面餅子了,這會兒不餓就是又困又累,回家就倒頭大睡,根本沒有給宋愛花做飯這一個概念。 宋愛花一開始還心疼男人這么累,這會兒喊了半天,推了半天,薛老三依然呼嚕震天,半點要醒的跡象都沒,她一下子就來氣。 她坐在那里抹淚,哭,哭了一會兒看他還沒動靜,就開始掐他。 薛老三吃疼,翻個身繼續(xù)睡。 宋愛花怒了,就那指甲掐他。 薛老三一下子疼醒了,蹭得坐起來喊道:“明春,我再也不敢偷懶睡覺了,別讓蛇咬我!” 宋愛花:“……” 她嘟著嘴,委屈道:“三哥,我還餓著呢。餓死了?!?/br> 薛老三看了她一眼,哦,是自己媳婦兒,不是座山雕一家子,他閉上眼睛,立刻就睡過去,“你自己做吧,我好累啊。” 他咣當(dāng)?shù)诡^就睡,任宋愛花怎么叫都不肯起了。 宋愛花氣得直哭,卻也沒有辦法,只得自己下去做點吃的。 家里沒有什么糧食,她也只能對付一下,吃完以后她也不刷鍋洗碗,就坐在炕上長長短短地哭。 薛老三鼾聲如雷,什么都不知道,倒是把薛大嫂氣得夠嗆。 孫展英忍了又忍,最后沒辦法,吼道:“嚎喪呢?明天還要早起上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