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作急切的問：“先不說這些，小麗呢？之前我就見過女皇，到現(xiàn)在還沒見到小麗。”

    “喲……”姚婆婆低低笑道：“你還有臉見小麗啊，昨晚你跟……莫離做了什么，別以為我不知道?！?/br>
    你這丈母娘也真是調(diào)皮！

    高德叫屈：“我敢對女皇做什么？黃天可鑒，女皇是主動的我是被迫的！”

    “跟我解釋什么，”姚婆婆仍然在笑：“你得跟麗解釋，信不信也是麗的事情。不過她多半是不信的，因為莫離昨晚就告了你的狀，說你輕薄她?！?/br>
    小麗這也調(diào)皮過頭了！

    “小麗還在辦她的事情，或者說是……”姚婆婆語調(diào)一轉，嘆道：“算是休養(yǎng)吧，你把冰雪之心弄沒了，她的冰雪之力斷了根源，終究難以適應，圣山根柱這里的設施可以幫助她穩(wěn)定力量，她得在這里待一陣子，短時間內(nèi)沒辦法見你了?！?/br>
    高德心情也不好了，他知道姚婆婆的話從某種意義上說并不是假的。就因為小麗的冰雪之力失去根源，難以穩(wěn)定，所以她才不愿轉換為原來的形態(tài)，就維持著女皇形態(tài)。

    雖說對小麗而言，這只是不能切換回白豆芽形態(tài)，看似沒什么大礙，高德卻很明白。

    只有白豆芽小麗才是真正的小麗，她以小麗的身份擁有他，擁有塵世的幸福歡樂。女皇朱莫離是她另一重身份，承載著她對大明的血脈力量和責任，含著太多辛勞和痛苦。

    難怪小麗要以女皇形態(tài)挑逗他呢……

    想到這高德暗暗心驚，難道跟之前接大麗時的情況一樣，小麗準備舍棄白豆芽的身份，而后只用女皇的身份活下去？

    不然怎么會那么拙劣和急切的要跟自己……

    “說正事?！?/br>
    姚婆婆嚴肅了些：“莫離應該告訴了你一些情況，你自己也有所了解對吧？我這邊能說的就是，圣山準備培養(yǎng)一批解離之力的戰(zhàn)仆，說是祂們撤出現(xiàn)世后擁有的解離戰(zhàn)仆數(shù)量不足，要從現(xiàn)世里遴選一些，同時借這個機會，對滅絕器做最后的調(diào)整然后封存?！?/br>
    “其實我跟莫離都清楚，圣山是想奪取滅絕器的權限。所謂解離之力，就是仙洲人驅(qū)動滅絕器這類神器的特別力量。仙洲人離開后，圣山回來控制了滅絕器。但滅絕器的權限必須由活人承載，現(xiàn)有的三位長老已經(jīng)算不上活人了，所以滅絕器的最高權限一直是由莫離掌握的?！?/br>
    聽到這高德恍然，原來如此。

    不過圣山如此明目張膽的奪取權限，祂們不怕姚婆婆和小麗翻臉？

    “莫離只是擁有最高權限，并不等于獨攬。以往圣山也會根據(jù)需要，擴充或者縮減權限者，此次撤出現(xiàn)世，有所調(diào)整也算正常?！?/br>
    姚婆婆說：“只是跟三位長老通過信使暗中來做此事，而接受指令的羽林衛(wèi)傳播相應言論也不加理會，對你和塔林之主的道路，乃至莫離希望另外擴展的道路顯露出敵意，這就不能不讓我和莫離懷疑長老們的用心了?！?/br>
    高德趕緊問到關鍵：“你也是長老，為什么不能從祂們那得到確切的答案？”

    “我只是代行長老之職，原本的長老因為時光侵蝕，連意志都無法繼續(xù)維系了?！币ζ牌艊@氣：“這些事情我都問過長老，祂們的回答一直是大局所需，混沌循環(huán)所需。祂們也跟我、小麗……還有莫離提過，一起隨圣山撤出現(xiàn)世，我們不愿意，祂們也不強求?！?/br>
    真是非人的態(tài)度，常人必然會覺得很矛盾，不過祂們都不是人了，高德覺得會這么思考和處理事情，反而很正常。

    “現(xiàn)在這個……”

    高德指指靠背上的金屬棒：“是要我也混進去嗎？”

    “把你送到圣山上去？”姚婆婆噗嗤笑了：“我樂意麗可不樂意，哦，莫離也不會樂意。就是借這個暫時隔絕信使的監(jiān)聽，跟你把事情說清楚。”

    高德攤手：“然后呢？等著我做決定嗎？我要做決定的話，第一個念頭還真是去圣山跟那三個家伙掰掰手腕糾正祂們的想法?！?/br>
    “那當然不成?！币ζ牌耪f：“圣山終究是友非敵，又那么強大，你去就是送。而且深山不僅還控制著滅絕器，所有與這個世界有關的仙洲遺存，還不知在圣山留了多少，動起手的話影響太大?！?/br>
    高德冷笑：“在這種事情上我倒是挺贊同塔林之主的想法，不是說去主動適應混沌，而是說凡人該自己想辦法抵御混沌。凡人始終無法進步，不就是因為圣山還靠著仙洲人遺存給凡人當保姆嗎？而且這個保姆還不把凡人當回事，覺得沒辦法抵抗了就自己跑路。然后凡人自力更生尋找新的出路，又被祂們視為異端叛逆，要想辦法收拾掉。”

    姚婆婆苦笑：“你倒是說得犀利，事情就是這樣?！?/br>
    高德還要說，姚婆婆再道：“怎么解決是你的問題，我們只是把情況帶到。除了不希望你跑去圣山，以及跟圣山直接敵對之外，其他什么辦法我們都支持?，F(xiàn)在你去莫離那邊吧，跟莫離好好溝通下?！?/br>
    咳嗽了聲，姚婆婆強調(diào)：“就算莫離有什么想法，你自己可得約束好自己。她……既然跟麗是孿生姊妹，很多想法甚至感受都是共通的，你既得體諒她，又得幫她穩(wěn)住心神?！?/br>
    你們母女啊，都是一般的調(diào)皮，借口是張嘴就來。

    高德苦笑著離開，回到羽林衛(wèi)人群里，向滿臉殷切的謝勝和張定搖頭，示意沒有被選上。

    “去不去都有好處，不必在意?！?/br>
    “也不知道去了是什么光景，挺擔心的?！?/br>
    這兩個還在安慰他。

    沒選上的直接被遣散了，高德在回去的路上趁機潛入暗中，轉回到地下，進了挖掘現(xiàn)場的女皇行宮。

    “怎么才來？”

    女皇完全沒了帝王威嚴，雖然言行更有女皇味了：“讓朕等得不耐煩了，你可是罪不可赦哦！”

    高德暗暗發(fā)笑，但還是躬身行禮。

    然后他說：“姚婆婆那邊已經(jīng)把情況說清楚了，現(xiàn)在想知道陛下有什么想法?！?/br>
    “我是女皇，女皇又不負責思考對策?！迸拾嫘←惡叩溃骸安痪偷戎氵@忠心臣子拿主意嗎？”

    高德?lián)项^：“既要不太過得罪圣山，成為長老們的敵人，又要阻止祂們削弱陛下的權限，進而對付陛下和我在凡間的道路，這可真是難啊。”

    “說說看?！迸释兄骂M，眼波流轉的看著他?！暗拇_很難，可不是有你嗎？”

    女皇今天搬了張椅子，坐在大廳里看監(jiān)控。看的卻不是影像，而是股股和片片白光，那自然是能顯現(xiàn)出信使的圣山之力，也代表了圣山的監(jiān)控視野。

    “這里是屏蔽的吧?！备叩聠枺骸俺颊f什么，做什么，都不會被圣山和他人監(jiān)控？”

    女皇點頭：“圣山長老們正在檢測滅絕器權限系統(tǒng)，這里就暫時隔絕了，你喊破喉嚨都沒人聽得到。”

    高德吞了口唾沫，壓低聲音說：“臣有個辦法擾亂圣山的計劃?！?/br>
    女皇招手，示意他靠近點：“雖說沒有監(jiān)控，但還是得謹慎點?！?/br>
    高德也不推遲，湊到近前，與她氣息相融。

    看著她臉頰漸漸浮起的桃紅，和眼中蕩漾出的波瀾，高德沉痛的說：“這個辦法對臣而言，非?！D辛，臣得付出巨大代價，甚至得做好被某人唾棄的準備。但為了陛下，為了大局，臣也不得不犧牲小我?！?/br>
    女皇恍若未覺，紅唇微微抖著，似乎在極力壓抑著什么，又似乎是想馬上動點手腳。

    高德接著說：“這就是……由臣與陛下心靈相融，看看能不能從陛下那邊分到一些權限，再由這些權限奪取滅絕器的控制權，不讓圣山完全掌控。”

    “??？”女皇眨眨眼，如夢初醒，她是完全沒料到高德會這么打算。

    下一刻，高德低頭，讓她說不出話了。

    就知道調(diào)戲我，現(xiàn)在輪到我了。

    高德心說，接下來你喊破喉嚨，也沒人能聽到了。

    第560章：為了你們無所畏懼

    高德挨了一巴掌……

    不過不是抽在臉上，只是推在肩上。

    原本是該落到臉上的，只是女皇版小麗的白玉手掌半途拐了個彎，落到肩上推開了他。

    “你、你竟然真敢……你不想活了么？”

    女皇轉身低語，頗為慌亂無措。

    她又哼道：“朕是說，讓麗知道了，還有你的活命？”

    最初還想以女皇威嚴壓人，大概是想到之前自己就用這個身份勾搭……呃，勾過高德好幾次了，說服力不足，只好轉口抬出外援。

    高德舔舔嘴唇，嗯，雖然唇膏不同，但下面的香甜是一個味。

    “小麗真沒出現(xiàn)？”

    他裝出倉皇四顧，然而失望的樣子：“她真的出了什么事嗎？”

    “你就怕她，并不怕朕？”

    怒氣讓女皇有了勇氣，再度面對他，雖然臉頰紅紅的，眼里卻飄揚著火焰?！捌饺漳隳欠邑懩袃旱拿婺?，竟然都是裝出來的？”

    “陛下恕罪。”高德覺得再挑逗下去，不管結果是什么自己應該都沒好果子吃。

    他輕咳一聲低頭說：“微臣之罪容后再論，剛才微臣稍有感應，陛下身上似乎有奇異禁制，那是否就是……陛下該懂的。”

    女皇臉上紅暈急速消退，剛才高德的確不止是親上了她，同時還在用微微刺痛的魂火之力試探她。剛才她那一巴掌倒也不是害羞著惱，而是下意識反應。只是在力量噴涌之前就克制住了，只是巴掌沒停住還是落到了高德身上。

    她也順坡下驢，搭上高德的話題?！斑€好方才我及時止住你，那算不上禁制，就是與解離之源的關聯(lián)。你也知道我擁有解離之力，來自圣山。圣山對我和麗，還有姑奶奶的……監(jiān)查，也并非靠力量之源，而是這個地方。”

    “圣山通過此地各處感應器實時監(jiān)控，長老們都是時刻關注著。只是今天是滅絕器權限的定期檢測，三位長老必須全員到齊一起激活持續(xù)關注，才能容我暫時隔絕此處?！?/br>
    高德兩眼放光，本以為只是很短暫的間隙，沒想到竟然是難得的窗口期。

    “那豈不是正好……”

    他興奮的道：“我們可以做點什么？”

    女皇杏眼圓睜，周身的空氣都發(fā)出了滋滋低鳴。那是解離之力溢出體外震蕩空氣造成的動靜。若是落到高德身上，必然是皮開rou綻白骨化為齏粉的下場。

    “你……”女皇咬牙切齒的問：“想做點什么？”

    高德話不過腦的說：“想做的可多了，只是絕大多數(shù)都不適合現(xiàn)在的氣氛，唯一能做的就是正經(jīng)事?！?/br>
    女皇嘿嘿冷笑：“所以那個……絕大多數(shù)，全是不正經(jīng)的事？”

    “不不不，是不那么正經(jīng)的事情?！毕氲秸?jīng)事，高德不得不配合她演下去?！俺颊f的正經(jīng)不正經(jīng)，是以眼下的大事為尺衡量?！?/br>
    他扮出很嚴肅的樣子：“當下的正經(jīng)事，就是阻止圣山，我們不能讓圣山奪取滅絕器！”

    吐了口氣，高德有些感傷的說：“我一直懷疑北冥山……也就是冰雪之心，是圣山故意遺棄的。既然冰雪之心是現(xiàn)世最后的真實之依，怎么都該嚴加防守。卻沒想到祂們就任由大麗和白豆芽殘魂們在那里孤守幾萬年?！?/br>
    “之后祂們搞的什么計劃又有了陛下和小麗，祂們倒是口口聲聲用先人血脈來挽救世界，可弄出陛下和小麗之后……咳咳，陛下恕罪，臣是真的生氣了?？傊尡菹潞托←惓鍪篮螅匀徊还懿活??！?/br>
    “陛下這邊也是，姚婆婆不是說過嗎？不是陛下一心挽救大明，圣山早就跑路了。小麗那邊也是，讓她獲得冰雪之力的傳承，然后呢？冰雪之心那里壓根不管，魔人跑過去圍攻也不管。領頭的還是跟祂們有默契的塔林之主，也就是我那……我現(xiàn)在不想承認那家伙就是我父親，總之怎么看怎么都覺得陰謀滿滿?！?/br>
    高德忽然壓低聲音，直視女皇：“會不會祂們創(chuàng)造出陛下和小麗，其實就是想借陛下和小麗，掙脫束縛住祂們的那些律條呢？姚婆婆也說了，比如滅絕器，也就是解離之力，必須得由活人掌握……”

    女皇楞住，看她的模樣，似乎還真從未想過這個可能性。

    “陛下這邊的情況已經(jīng)很明顯了。”

    高德原本還是不過腦子的亂說，但這話出口，卻自己一個激靈醒悟過來。

    “把陛下和姚婆婆拉到圣山根柱這里，借監(jiān)視壓制你們，再從羽林衛(wèi)里選取可靠凡人回圣山準備替代陛下，奪回滅絕器控制權……”

    女皇噗嗤低笑：“你從我娘那聽到了這說法？她也是嚇唬你，實際是不可能的。凡人再多，又哪及得我對解離之力的傳承？這力量面上似乎只來自朱家血脈，其實就是純粹凡人種子的力量，是恒久不移的?！?/br>
    “問題就在這里！”高德一拍巴掌，“只要陛下還在，其他凡人不管多少，都不可能完全奪回控制權。所以祂們要做什么，不更該擔心嗎？畢竟從祂們的利益或者說動機出發(fā)，陛下您能消失掉，才是祂們樂于見到的局面吧？”

    女皇皺眉，似乎還要為圣山辯解，高德忽然深深嘆氣：“這下我更擔心小麗了，我猜測……不，我肯定，圣山放著冰雪之心不管，就是故意丟給魔人的。圣山跟塔林之主有默契，小麗就是他們想要故意犧牲掉的。小麗的冰雪之力傳承，對圣山來說也是個束縛，不知道有多少律條是通過冰雪之心綁住了他們。”

    “所以，讓魔人解決掉冰雪之心，讓小麗失去力量根源，圣山五力就可以去掉一個，只剩下陛下這邊的解離之力。等解決了解離之力，也就是完全控制了滅絕器，祂們?nèi)齻€就完全自由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