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間還有件事出乎朝堂所料，那就是東海大將軍蓋興通過特別渠道（其實就是灰境）得知此事，花了兩天一夜趕回中京，自請交卸大將軍之職，也加入化魂衛(wèi)。

    女皇和朝臣們是不明白，高德卻清楚，這是蓋興老將被麗德號征服，不愿再與大明那些破爛戰(zhàn)艦為伍了。所謂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只有跟著高德魂，才能繼續(xù)待在麗德號上，乃至爭取到成為提燈人，當上麗德號正式艦員的機會。

    蓋興老將的請求在朝堂上引發(fā)了新的爭議，不過老將軍愿意交卸朝廷軍職，空出了靖海衛(wèi)都指揮使這個炙手可熱的位置，朝臣們很快達成了一致。女皇也順水推舟，把蓋興轄下的大將軍府一并交給了高德，讓化魂衛(wèi)的真正總部麗德號有了充足的人力資源。

    化魂衛(wèi)面上的事務交給了邵皓，從總部各司所到地方分所的建立和運轉，這會是漫長而艱巨的任務。現(xiàn)在高德還沒定下決心，到底是趕回扶桑等著惡魔艦隊露面，還是趕去西嶺揭開仙洲人廣播塔的秘密。

    正尋思著，纖纖柔手握住了他的手，小麗關切的問：“又在琢磨什么事？我也就這幾天空閑，有什么事說出來，我看看能不能幫幫你?！?/br>
    哎喲，都忘了身邊還有個萬里之遙轉瞬而至的仙子！

    “帶你去西嶺？”

    小麗微微蹙眉：“你為什么會對仙洲人的事情那么上心呢？”

    “我也挺奇怪的。”高德苦笑：“仙洲人就是圣山的前身，搞清楚仙洲人的由來，發(fā)掘出更強大或者更有價值的技術，不是更有利于我們抵御混沌嗎？怎么感覺你們對仙洲人的事情有些忌諱，都不愿深究的樣子。”

    這話出口才拍拍額頭，之前小麗說過了，從姚婆婆到圣山長老，其實是反對深挖仙洲人遺跡的。按圣山的說法，即便是強大到擁有上古戰(zhàn)艦那種神器的仙洲人，最終還是覆滅了。如果深挖仙洲人的事跡和遺物，只會招致禍患。

    “為什么不阻止我呢？”高德又問，他真正好奇的是這個。姚婆婆和圣山長老既然認定這條路是錯誤的，就該攔住他啊。

    “阻止得了你，卻阻止不住天下的魔人啊。”小麗悠悠的道：“而且圣山主動做這些是錯的，但是其他人做，不管是魔人還是凡人，就與圣山無關了。你看魔人每年挖出那么多模械，不少都與仙洲人有關，圣山不就假裝看不出來，當做尋常模械回收了么?！?/br>
    看向錯愕的高德，小麗掩嘴低笑：“至于你在西嶺那邊挖出來的東西，那么大個頭的廣播塔已經(jīng)挖出來了，總不成還填回去。別說我和師傅，就連長老們也都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來歷，有什么用處。等到搞清楚了，就能知道凡人能不能用，不能用的話就順手收回去唄。”

    你們圣山還真是狡詐啊……

    “那么麗德號是意外呢，還是計劃中的呢？”高德舉一反三，想到了自己挖出來的上古戰(zhàn)艦。

    “本來是計劃中的，結果卻有些意外?！毙←悋@氣：“長老們抱著的心思也是看看當年郭瑞德留在震旦的東西，到現(xiàn)在還有沒有變化，沒想到你竟然把它激活了，還跟它綁定了?！?/br>
    “所以就騎虎難下了，干脆讓我在扶桑那邊折騰?！备叩旅髁说氖?，凡人眼里的圣山是無比神圣的，沒想到其實也是幫……棒槌。

    “那么……去嗎？”他再問小麗，“去瞅瞅沒什么害處嘛，真有什么問題，你提前發(fā)現(xiàn)，也可以早點讓圣山接手，我是不想再陷在西嶺那邊了?！?/br>
    “去啊，為什么不去？”小麗握緊了他的手：“順帶看看你養(yǎng)在那里的嬌娃?！?/br>
    高德齜牙，絕對不是那么回事！

    ………………

    西嶺，王鱗蜥族的領地里，多了座頂天立地的鋼鐵之山。夾在雪山之間的灰黑金屬山如道天墻，震懾得當?shù)仳嶙逡约澳矫麃碛^光的異族們難以言語。

    本是異族們翹首仰望的紫綃，這會也難以言語。她匆匆忙忙找到老古，交代了高德要來的消息后，就帶著姐妹們回山腳下石堡營地躲起來了。

    高德過來自然是大好消息，她已經(jīng)很久沒跟這個引導自己走上人生新路的“導師“面對面相見了。雖然時不時的對方會降臨到身體里，那種心靈觸碰的感覺比當面相見還要親密，可凡人終究是靠皮囊認識和感受的，她總不可能把自己的手當高德的手緊緊相握。

    可惜，高德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麗跟著，圣山之女麗。

    高德雖然說得委婉隱晦，她卻聽了出來，麗對自己恐怕沒什么好感，最好還是找借口躲起來。至于高德跟自己之間的特殊關聯(lián)，更是絕對不能告訴麗。

    問題是，知道這事的已經(jīng)不只她和她的姐妹了，連老古和孟武都知道得很清楚。

    紫綃縮在房間里瑟瑟發(fā)抖，老古則在大坑前撓頭不解。

    “前不久不是說當了東海總督，再是東海提督嗎？”大個頭對狂飆般的形勢還沒什么認知，“怎么現(xiàn)在又成閻王……哦，燕王了，還建了個化魂衛(wèi)?；晷l(wèi)……哎，這是要跟刑天的廟陵衛(wèi)看齊呢。還讓我當什么千戶，我哪管得了什么事啊?！?/br>
    老古仰望如山般的巨大鐵架，下方是像是高塔般的銀白金屬柱?，F(xiàn)在已經(jīng)挖到了上百米深，越往下挖，金屬柱越粗，現(xiàn)在有四五十米，都快成擎天之柱了。

    金屬柱仍然是渾然一體，看不到任何縫隙，更找不到門。在挖掘的過程中又跳出了十來部戰(zhàn)甲傀儡，靠著控制了戰(zhàn)甲的紫綃，倒沒再出任何問題，盡數(shù)變作失去了活力的機械。

    這段時間除了繼續(xù)挖該是廣播塔控制室的金屬柱之外，老古的精力都放在研究那些戰(zhàn)甲傀儡上面。可惜到現(xiàn)在他的研究都還沒超出高德給他的提示，而除了紫綃之外，也再沒有任何人能激活戰(zhàn)甲，這讓他頗為挫敗。

    高德前來讓老古松了口長氣，不僅戰(zhàn)甲，控制室的秘密應該也能徹底揭曉。不過想到自己過來后一事無成，做的也就是個工頭的事情，還是愧疚不已。

    這時候是傍晚，晚霞還沒散盡，月亮已經(jīng)升空，老古即便穿著全套的防護服，也在瑟瑟發(fā)抖。等他感覺這股讓他發(fā)抖的力量不只是灰器噪音和不安內心的時候，兩個身影自天而降，輕飄飄的落在他身前。其中那個素白身影蕩出的波動，讓他抖得更厲害，干脆跪在了地上。

    “你便是老古吧？”脆亮嗓音說著，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忘了你的情況特殊，沒注意收斂力量?！?/br>
    這便是與女皇同為圣山之女，如今大家都稱呼為“圣山冰女”的麗了。

    那股帶來了如凜冽寒潮之聲的波動驟然消失，甚至連著日光月光的噪音都消去了大半，老古如釋重負的長嘆，趕緊行禮道謝。

    上午高德提議讓小麗帶著他飛到西嶺，小麗說做就做，當時就拎著他上了天。當然大多數(shù)時候還是高德把小麗當做人形飛劍，抱著飛的。結果傍晚就到了地頭，算起來時速超過了兩倍音速。

    這絕對不是靠rou身力量辦到的，也不是單純的飛行器，否則這么高的速度，高德跟小麗早就在天上燒成了飛灰。小麗身上有飛行器，那是只有她能驅動的特殊白器。不僅能讓她日行萬里，還帶有護盾保護飛行者安全。按小麗的說法，女皇身上也有，當初在麗水門把戰(zhàn)車卷上天撕成碎片，也是靠了特殊白器。

    這讓高德無比羨慕也無比期待，他現(xiàn)在缺的就是能日行萬里的工具，圣山不可能給他，若是在仙洲人遺跡里找出來，圣山就管不著了。

    “喔……”

    小麗仰望巨大的鐵架山，即便是見多識廣的圣山之女，也異常驚奇。

    目光轉到銀白金屬柱，她微微點頭：“果然是仙洲人的遺存?！?/br>
    圣山雖然失落了許多資料，但必然還留了些東西。加上魔人數(shù)百年來挖出的東西，以及報告的遺存，讓她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跟麗德號的艦橋柱子差不多呢?！痹瓉硭悄名惖绿柋容^。

    說到這個，小麗給高德遞了道眼神，含著明顯的親昵，自然是贊許他給上古戰(zhàn)艦取的這個名字。

    “之前圣山知道了戰(zhàn)艦的真正來歷，也很意外?！彼又f：“這可是樁絕大的秘辛，巴托的義思達戰(zhàn)艦，竟然還是仙洲人所制?？磥戆屯懈鸬┑钠鹪?，并不像長老們想的那樣并沒多少關聯(lián)?！?/br>
    第395章：母械與仙洲人之門

    高德還能是什么態(tài)度呢，當然是躺倒任捶。

    如果不是會讓小麗知道他其實還能驅策惡魔之力，與圣山和她一直認定的凡人種子跟腳不符，他連自己可以降臨到紫綃身上的事情都能竹筒倒豆子全部交代。

    “當初那頭孽魔附身的可憐家伙，就是她的小姐啊……”

    讓老古先整理倉庫，高德帶著小麗去了紫綃那些小姐妹住的石屋。路上說起紫綃她們的身世經(jīng)歷，倒讓小麗同情心大作。

    “哦，我記起來了?！彼腥稽c頭：“當初你帶著馴象所在西城搞出偌大動靜，就是破獲了那家借義思達廟活動的姐妹會，原來竟是之前那個暗手血塔的分支。這些女孩子都是從那里解救出來的嗎？不錯，你還算用心?！?/br>
    高德很小心的把紫綃跟其他女孩子混在一起，以紫綃為首，試圖讓小麗認識到他幫的是若干女孩子，而不是針對紫綃一個人。這有些危險，很容易讓人以為他胃口大得養(yǎng)女孩子是按“群伙”論的。還好，小麗還算信任他，沒把他想得那么沒下限。

    到了石屋，小麗語氣又冷了。

    “就讓人家女孩子住這樣的地方？”

    她指著用石頭壘砌起來，灰漿都沒抹的屋舍說：“這不是豬圈嗎？你這個人啊，也是心狠！”

    “我也是第一次來這里……”高德趕緊喊冤，“這里也是臨時搭起來的，她們只顧著做事，沒功夫講究而已。”

    說話時在石壁上摸摸摳摳，還好，里面有鋼條，應該是撿散落在地上的鐵架搭的，再塞了石頭。這的確是因地制宜，看起來很簡陋，其實還行。

    紫綃帶著十多個姐妹聚在里面的大屋等著，高德跟小麗進去的那一刻，她和姐妹們強自忍住歡呼著涌上去的沖動，規(guī)規(guī)矩矩行禮齊呼“麗小姐”。

    小麗展現(xiàn)出了圣山之女的仁善大度，既沒有當場施展術法搜查她們的根底，也沒有追根究底問什么，而是親切溫和的慰問她們。之后牽著紫綃的手，說的也是來了西嶺之后的見聞。讓緊張得嘴唇都發(fā)白的紫綃漸漸鎮(zhèn)定下來，沒一會就如黃鸝般嘰嘰喳喳，說起了西嶺的奇聞趣事。

    以高德的感覺，小麗真沒裝模作樣，而是對紫綃她們說的事情很感興趣，不時追問細節(jié)。聊了兩刻多鐘，才記起老古還等著，頗為不舍的跟她們道別。

    “高德你真是沒良心。”出來了小麗繼續(xù)訓他，“這么些嬌滴滴的小姑娘，你竟然發(fā)配到西嶺這里做這些爺們都得叫苦的活兒！”

    “她們可不是嬌滴滴的啦?！备叩?lián)砹?，“都是有點本事的了，而且最初來這邊是想找找她們的家鄉(xiāng)，她們當初都是被拐賣到中京的。后來不是翠海建莊園嘛，一溜兒事情捋下來，就進了西嶺。”

    “是有些本事，都點燃了魂火，遇上尋常魔人跟低階惡魔都能打得過。”小麗輕嘆：“只是這恐怕并非她們所愿，像她們這樣的小女孩，不是該待在家里被人好好疼愛嗎？”

    “你也大不了多少，今年才十七?！备叩氯滩蛔⌒Φ溃骸耙簿捅茸辖嫶笠粴q而已?！?/br>
    “我、我不算的！”小麗語塞，眼珠一轉就找到了理由：“我是白豆芽啊，生來就不是凡人！”

    還以為她要說自己是圣山之女，沒想到拿白豆芽的出身說事，也是學壞了啊。

    “好啦，我相信你啦?！毙←惤o高德蓋了章，“只是西嶺這邊相信你，扶桑那邊，我可不清楚你到底有沒有偷吃?！?/br>
    “這還不清楚嗎？”高德賊賊笑著，輕輕捏了捏小麗的手，讓白發(fā)銀瞳尖耳朵少女罕有的紅了紅臉。

    真是在外面偷吃的話，這幾天怎么會像餓鬼一樣……

    “我、我哪里清楚?！毙←惤K究還是要維持自己的矜持，“至始至終我只有你這個……私人用具?！?/br>
    “是是，我是你專用的，哪可能讓外人用了?！备叩乱搀w貼的維護她，這點他也毫無懷疑，當初在地下殿堂里，小麗其實比他還生澀，到現(xiàn)在也是。

    以兩人獨有的默契打情罵俏，到了老古的倉庫前小麗就甩開他的手，扮回冰山美人。

    倉庫里老古已經(jīng)整理好了，總計十一部戰(zhàn)甲傀儡或立或跪，如武士般立在眼前。差不多一半是完好無損的，其他的要么有了明顯銹跡，要么缺少部件。銹蝕最嚴重的那部跟古墓里出土的鎧甲差不多，一碰就碎，所以老古把它裝進了玻璃箱里。

    “樣式完全一樣，不過工藝還是裝飾有點小區(qū)別?！?/br>
    小麗繞著這些戰(zhàn)甲傀儡轉悠起來，之前紫綃已經(jīng)展示過穿在她身上的那副，此時見到?jīng)]有多少驚奇。

    她甚至做出了讓高德跟老古汗顏的分析，“所有完好的傀儡，包括紫綃身上的那部，都是沒有一點裝飾，但工藝完美無瑕，完全不是凡人能靠手工做出來的，這與你交給我的圣甲是一樣的。而銹爛的這些，有了裝飾性的花紋，材料……好像也厚了點，跟原來的有些區(qū)別。所以我猜，只有這幾部是原版的，后來可能是模械損壞和材料用完之后，另外找材料自行打造的仿品。”

    “即便是仿品……”她又感慨的道：“能埋在地下好幾萬年都沒有徹底朽爛，也比現(xiàn)在的模械制品強很多啊?！?/br>
    高德有些不解：“魔人們不斷從地下挖出來的模械，那些不也是埋了好幾萬年的嗎？”

    “其實不是?！毙←悡u頭，看向老古：“古千戶既然看過刑天營的館藏，應該知道是怎么回事?！?/br>
    “是是，小的清楚?！崩瞎殴е旤c頭，這家伙竟然還藏了一手?！爸挥袠O少數(shù)模械和灰器才是圣山之前的年代流傳下來的，魔人們現(xiàn)在挖出的模械灰器，并不是幾萬年前造的，而是由母械在這幾萬年間陸陸續(xù)續(xù)自己造的?！?/br>
    自己造的？

    等等，母械倒是知道，自己造是怎么回事？

    高德也接觸了不少模械，母械也見過，就是那種能造模械的高級模械。不過即便是母械，也得由人控制。里面縱然有器靈，也沒有在沒收到凡人指令的情況下自己造的可能吧？

    “說說是怎么回事?！备叩侣裨估瞎牛骸耙郧澳阍趺床辉敿氄f說呢？”

    “王爺你之前也沒問過啊。”老古看似憨厚，實則狡黠的笑笑?？雌饋磉@是屬于圣山內部才清楚的秘密，之前高德一直沒有堅定回應老古，老古自然不敢向他交底。

    “巴托那邊的情況不清楚，不過應該跟震旦這邊差不多。”有圣山之女小麗允準，老古便沒了顧慮，說得很詳細?！霸谡鸬┑叵潞秃Ｖ猩钐?，藏有史前……也就是圣山年代之前，仙洲人時期的母械。圣山也沒有見過這些母械，不知道具體的樣子，但確實是它們在持續(xù)不斷的制造次級母械和很多模械灰器。這些模械灰器原本是有固定的傳送通道，送到固定的位置。不過仙洲人消失后，它們的制品就漂流到了各處底層和水下，還被混沌侵蝕，只有魔人能夠找到?！?/br>
    “長老們說過，這種母械非常特別?！毙←惤又f：“它們可能龐大無比，甚至比麗德號還大。它們應該是在地下極深處自己挖掘礦石，自己冶煉材料，然后制造出各類機械。它們會根據(jù)情況制定生產(chǎn)計劃，每年、每百年甚至每千年制造什么，這都是由仙洲人事先制定好計劃，它們會按照大的計劃，根據(jù)觀測到的環(huán)境確定更細致的計劃，然后自主生產(chǎn)。它們就像活生生的神獸，數(shù)萬年來活在地下，給震旦提供各類制品，確保凡人能夠生存下去?！?/br>
    “長老們?yōu)槭裁床皇翘貏e關心麗德號，”她低低嘆氣，“就是因為跟這些母械相比，麗德號算不了什么，說不定就是母械的制品之一。”

    “地下深處……”高德凜然，既然連圣山長老們都沒有找到過，那必然是地下幾百甚至上千公里的地方。那種環(huán)境下，即便是仙洲人戰(zhàn)甲肯定也保護不了他。

    另一個念頭掠過，像道驚雷，讓高德汗毛起立。

    朗世德在風暴之眼找的，真的是郭瑞德的遺存嗎？

    郭瑞德放在風暴之心的東西，真的是啟示錄嗎？

    會不會其實是什么母械，可以制造出數(shù)目多到以億萬計，類似戰(zhàn)甲傀儡的東西，足以對抗混沌惡魔的入侵？

    情報不足，不過這個方向值得留意。

    把這個念頭打上收藏標簽，放到心底深處，高德對小麗說：“要不要拿一部回去給姚婆婆還有長老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