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大明 第266節(jié)
唐幕跟著仰望天空,抱著胳膊說:“不管是什么樣子,總得看看……” 說到后面訝然的咦了聲,天穹上正蕩起微微漣漪,云層朵朵飄移乃至分解。順著漣漪來處向遠方的天海望去,一條明顯凸起的弧線正引領(lǐng)著海潮而來。那是不知道多高的浪濤,寬度也遠遠超越了尋常海潮,似乎整個大海都在漲潮。 “不對勁……”唐幕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許多,“那是什么動靜?” 舉起望遠鏡觀察,看到的只是濤濤怒潮,直到警報的汽笛聲響起,通訊器也響了,唐幕接通后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是高德!”唐幕的臉色由青轉(zhuǎn)黑,“那家伙帶著他的那艘戰(zhàn)艦跑過來了!” 他眉心緊皺,恨聲道:“沒有任何異常,直接越過南面的三道亂礁到了我們這,連探查的人手和飛機都沒看到,定是那個郎世德出賣了我們!” “就跟那個高德拼個死活吧?!笔~按著腰間的刀柄,決然的道:“請主人允準(zhǔn)我為頭陣!” 望遠鏡中終于出現(xiàn)了宛如巨大浮陸的戰(zhàn)艦身影,卻通體籠罩在晨曦般的暗金光輝中,巨大的震撼與壓迫讓唐幕呆住,直到十葉第三次重復(fù)才回過了神。 “頭陣……”唐幕吞了口唾沫,艱澀的道:“哪會有什么頭陣?!?/br> 說話間,一架架螺旋槳飛機已經(jīng)升空,朝著那座推著怒潮而來的巨大戰(zhàn)艦飛去。這片島礁是東海唐門數(shù)百年建設(shè)而成的,各項防御俱全,門中士卒門久經(jīng)訓(xùn)練,不待唐幕做出具體指令就主動出擊了,一切按預(yù)案有條不紊的行動。 唐幕舉起通話器,似乎想要下什么命令??刹粌H飛機已經(jīng)出擊,鄰近島礁以及這座巢坑的中部,一個個炮門開啟,一座座火炮推出。巢坑之下,鄰近海邊的碼頭,一隊隊魔人也跳上小艇,準(zhǔn)備出擊。 整個島礁的防御全部激活了,唐幕終究沒有說出話,只是帶著絲希翼的看向天空。 怒潮距離島礁只有十幾里遠了,視線這完全是場天海異象。潮水涌到了數(shù)百米高,幾乎快與巢坑齊平。本在半空疾行的飛機變成了掠海而過,有架飛機還差點栽進潮水中。 這隊總數(shù)五架的飛機堪堪越過由潮水?dāng)r出的世界之墻,靠近那片晨曦金光,一道道濃稠金光射出,不是將機頭炸碎,就是把機翼撕裂。那些金光貫穿了飛機還不停止,直直射入高空,竟不是凡人的槍炮,而是類似魔斯達戰(zhàn)艦的魔光炮。 四架飛機相繼栽落,剩下一架像蜜蜂般的劃著圈,拼命逃離。不知道是飛行員技藝高超,還是cao縱那些金光的人手藝欠佳,總之這架飛機居然逃離了金光攢射。不過等這架飛機靠近海潮之墻時,那道墻不知為何又高了一截。飛行員估算錯誤,飛機一頭扎進潮水中。 “走!” 唐幕瞬間有了決斷,一把拉住少女,“離開這里!” “主人?”少女還沒明白,“這里不是最后的據(jù)點了嗎?我們還能去哪里?” “先活下來!”唐幕不及解釋,扯著少女急急沖向升降梯,同時舉起通訊器呼叫:“準(zhǔn)備好水下船,馬上!” 就在他的背后,怒潮之墻已經(jīng)近到幾里外,高度足以將這座巢坑當(dāng)做沙灘上的沙堡,天穹都被擠壓到只剩后半部分。 巢坑上已是如此,自巢坑中部那些炮門,下方碼頭的小艇看去,天空已經(jīng)完全被浪墻遮蔽。原本還戰(zhàn)意滿滿的東海唐門士卒們瞬間崩潰,紛紛驚叫著奔逃,一時沖撞踩踏處處狼藉。與這自然偉力相比,不管是他們的火炮還是刀劍,或是他們個人的力量,都渺小得異常可笑。 “到時間了嗎?” “好了嗎?” 麗德號中部,通往跳幫傳送器的等候艙室里,呂九眉跟毛絨絨等人全副武裝,呂九眉更是滿身掛著炸彈帶,迫不及待的追問那個高大身影。 借用分身傀儡再度扮演“王無敵”的某個家伙說:“還早著呢,浪潮還沒沖上去。而且你們這么急切做什么,下去也只是清掃戰(zhàn)場,并不會有大戰(zhàn)?!?/br> “哪怕是掃垃圾也得認真起來??!”呂九眉嚷嚷著:“好久都沒活動了,這些天全在動腦子,我都懷疑自己的胳膊和腿還中不中用?!?/br> “你這奇怪的家伙憑什么發(fā)號施令?”毛絨絨抱怨的是這事:“莫非高德那家伙早知道會這么輕松,所以才躲在后面摸魚?” “你們的總督大人另有要務(wù),分身乏術(shù),所以才拜托我指揮啊。”艦靈郭瑞德用王無敵的腔調(diào)說話,“東海唐門這里不過是熱身而已,他沒必要親臨現(xiàn)場?!?/br> “不要輕賤自己!”呂九眉為“王無敵”打抱不平,“你雖然只是……但你的閱歷經(jīng)驗還有能力比那家伙強得多!你得一直保持這監(jiān)督他的心態(tài),免得他自以為是走上錯誤的道路!” “今天我的一項任務(wù)就是盯牢了你,不準(zhǔn)你把炸彈玩得過火?!迸烄`說:“現(xiàn)在,把你肩上那條炸彈帶摘下來?!?/br> “你真是無可救藥!”呂九眉立馬變了嘴臉。 這邊一幫人等著傳送上岸的時機,而在戰(zhàn)艦背面的指揮塔頂層,白胡子老頭舉著望遠鏡,看著那道浪墻將一座座小島吞噬,即便是數(shù)百米高的巢坑,也像沙灘上的大坑一樣直灌而入,沒趣的咂嘴。 “別說主炮了,”名義上的東海大將軍,實質(zhì)上的麗德號代理艦長蓋興,此時意興闌珊?!爸皇菗P的這波浪,就把問題全解決了,沒勁?!?/br> “高德那廝不在,大人是不是可以……”某個幕僚趁機獻策,“以大義降服此艦官兵,趁機將之納為己有?” 其他幕僚沒說話,但個個張口欲言的架勢,自是只要蓋興開口認可,他們便紛紛獻上精彩之策。 “拖下去!”蓋興卻淡淡的道:“打五十大板!” 親兵沖上來押住嚇得說不出話的幕僚,就聽老將軍再道:“記得是打嘴巴,打完后他還能說話,把打板子的人也如法炮制?!?/br> 幕僚慘叫著被拖走,蓋興哼道:“大義?大義就是,老夫還等著用這艘戰(zhàn)艦與惡魔開戰(zhàn)呢。” 第352章:只要能捏手辦沒有活口也行 大雪迷漫,云層低到了仿佛貼著山脊,雪花已不是飄而是沖刷而下,分明不是冰雹,仍然是結(jié)團砸下來,在積雪上賤氣煙氣般的雪霧。 山腳下的積雪已經(jīng)深到足以讓尋常人沒頂,不過這個時節(jié),別說大雪,只是這似乎連血液都在血管里凍結(jié)的低溫,就不可能還有尋常人在此處活動。 跟西嶺那邊的雪山完全不同啊…… 高德保持著三盞燈的魂火,在雪地里趟出一條深溝?!把﹫F”砸在身上,被厚厚的裘皮大衣?lián)踝?,只發(fā)出簌簌之聲。裘皮大衣之下是上古戰(zhàn)甲,背上還有兩根粗壯的柱子,用麻布裹著看不出是什么,不過其中一根頗有些像僵直的人體。 沿著山腳翻越山脊,高德感覺步伐越來越沉重。并不是背上的東西沉,不到三百公斤的負重對高德而言算不了什么,而是這片風(fēng)雪完全是混沌之氣擾亂天象制造出來的,不像西嶺,那邊的雪山都是自然天成。 還好風(fēng)雪中混雜的是混沌之氣,而不是惡魔之力。高德隱約感覺得到,風(fēng)雪中偶爾泄露出來一些天象已無法承載的力量,那正是小麗出手時彌散出的冰雪之力。那是神靈之力,也屬于混沌。 還沒有發(fā)現(xiàn)神靈之力爆發(fā)的跡象,在高德的超脫視野里,這層混沌之氣自眼前這座山頭向北延伸,將松洲以北的山林盡數(shù)覆蓋。神靈之力與惡魔之力在其中翻滾爭斗,綿綿不休,是長時間對峙的狀況。預(yù)想中神魔沖撞天地顛覆的景象還沒出現(xiàn)。 這就是說,不管是太一魔教還是圣山那邊,都還沒有發(fā)動決定性的攻擊。 希望還有時間…… 高德這么想著,一腳踩出一個雪坑,加快了速度。他的魂火之力并沒有將積雪融化,而是靠著力場盾把大片雪壓實。所以踩出的坑并不深,每個坑卻有接近半米的直徑,看起來很像是巨大的兩腳獸在踏雪而行。 他在扶桑布置了掃平東海唐門的任務(wù)后,就用飛行器從扶桑直接飛到松州,飛了三天兩夜。扶桑那邊的行動只是解決礙眼的小角色,同時向郎世德證明麗德號的能力。小麗這邊才是關(guān)鍵,他怎么可能任由老婆……未來的老婆在這里拼命,他卻在萬里之外坐看螻蟻之輩的覆滅。 他也不是就靠著一腔意氣過來的,背后的兩根柱子是他的依憑,他相信能在這場決戰(zhàn)中發(fā)揮作用。 這個時候,麗德號應(yīng)該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吧,高德都想象得到只靠揚起的海潮,就足以把東海唐門所在的那片島礁刷得干干凈凈。之后即便還有些意外,比如冒出來一些調(diào)和者以上的高階魔人,有艦靈郭瑞德坐鎮(zhèn),麗德號還有護盾和主炮在,他還留下了十來根錨釘給王昆侖呂九眉等人,加上毛絨絨那批灰豆芽,至少自保不成問題。 再他飛來之前,也先跟駐扎松州城的瞎子溝通過。瞎子終究只是負責(zé)外圍支援,除了大概的時間與地點之外,更多細節(jié)無從了解。 于是高德直接飛到松州北邊這邊山林,也就是預(yù)定中圣山與太一魔教的決戰(zhàn)之地,準(zhǔn)備自行尋找戰(zhàn)機,以自己的方式幫助小麗。 這邊山林在松州城北五百多里,是南北走向,寬大概也就百里,卻有四五千里長,一直綿延到北方荒無人煙的冰原。在這里匯聚了幾乎整個大明羽林衛(wèi)、大半的候補刑天、圣山戰(zhàn)仆和長老,外圍更是有大都督統(tǒng)領(lǐng)的百萬凡人大軍。包圍圈里則有百萬叛亂凡人和魔人,絕大部分太一魔教精英以及海塔會的機動力量。 瞎子一直守在松州,各類消息都由他經(jīng)手,在他提交給高德的報告里,在此之前雙方一直是調(diào)兵布陣的架勢,除了上次他cao縱分身傀儡偶爾小麗那次,鮮有大規(guī)模的正面交鋒。 這當(dāng)然不是普通的剿匪之戰(zhàn),難怪松州城再破經(jīng)略失蹤時,女皇便向圣山求援。小麗就此跟他各奔東西,到現(xiàn)在都沒好好的處過一整天。以至于那些與小麗的親密溫存,在高德的記憶里都快發(fā)酵成烈酒了。 太一魔教那邊在山林中設(shè)下“先天混元罡風(fēng)大陣”,其實就是若干灰境編織起來,企圖撕裂現(xiàn)世制造混沌縫隙的。圣山這邊的應(yīng)對不清楚,但從物資與人手調(diào)度的情況來看,應(yīng)該也是以陣對陣,姚婆婆和小麗只是負責(zé)查漏補缺。 高德就是了解到這些情況后,才決定孤身闖山,在不觸動雙方陣眼的情況下,盡量幫圣山多清理一些敵人。他真正的目標(biāo)是引起圣山的注意,以便跟小麗聯(lián)系上。當(dāng)然如果事先跟遠坂愛說的話,讓她跟小麗聯(lián)系,應(yīng)該沒這么麻煩,不過高德怕小麗不讓自己過來,索性就自作主張了。 不過高德還有另一層意圖,在沒有確認自己的判斷之前,又不太希望圣山注意到他。 松州這場對決的主角是圣山與太一魔教,海塔會摻和其中,還出動了絕對主力,以至于扶??仗?,讓自己在扶桑為所欲為,在他看來是有大文章的。 大明有三大魔人勢力,太一魔教、血塔會、海塔會。太一魔教與大明是生死之斗沒什么說的,血塔會和海塔會則是一內(nèi)一外依附于大明。相比核心主干是大明官僚權(quán)貴的血塔會而言,以海商為主干的海塔會要疏遠得多,對大明的依附程度沒有那么強。不過大明能夠繼續(xù)延續(xù),對海塔會而言顯然也是有利的。讓海塔會與太一魔教全力合作,目的不可能只是瓦解大明那么簡單。 在血塔會和海塔會之上的確還有“塔林”這個組織若隱若現(xiàn),但到現(xiàn)在依舊沒有確鑿形跡,高德暫且不去理會。他想到的是,海塔會是不是有可能與魔斯達……也就是郎世德有什么密約,針對的就是啟示錄。如果能由啟示錄開啟魔斯達希望的震旦新世,魔斯達的目的是離開這個世界,海塔會則繼承魔斯達留下來的東西,成為震旦乃至整個世界的主人。 這個推斷太過于跳躍,在高德?lián)瞥觥包S金人炮”,繼而由艦靈郭瑞德那里確認這就是獲得啟示錄的鑰匙時,高德才有了這個想法。 扶桑是海塔會的地盤,同時又長期踞有卻敵號,他們不可能不知道與郭瑞德有關(guān)的歷史,而櫻花神社他們也接觸了幾百年,也不可能不清楚跟郭瑞德的關(guān)聯(lián)。 海塔會暫時放在一邊,說說魔斯達。如果郎世德早就知道啟示錄藏在風(fēng)暴之心里,只是找不到……或者用不了鑰匙,那么尋找可以控制的替代品,這該是最自然且正常的選擇吧。黃金人炮恰好只能由擁有圣山神靈之力的人用,遠坂愛能用,小麗必然也能用。看實際表現(xiàn),遠坂愛只是勉強激活那玩意,并不能持久,作為圣山之女的小麗,才是最適合的使用者。所以……在理論上,小麗就成了郎世德的替代選擇。 郎世德或許不清楚圣山的情況,但海塔會清楚。雙方數(shù)百年來都是合作伙伴,由海塔會傳遞這個信息,也該是必然成立的。 由此深想,一截截零碎信息就能編織起來,變成符合邏輯的環(huán)了。 海塔會肯定有涉及到至少是整個震旦的大計劃,所以才對經(jīng)營了數(shù)百年的扶桑置之不理,將大部分資源投入到松州。 海塔會的目標(biāo)不是擊敗圣山或者消滅大明,而是小麗本身。而這個目標(biāo)會直接削弱圣山,太一魔教自然樂見其成,雙方一拍即合。 郎世德原本的計劃是與海塔會聯(lián)手解決尾追而來的惡魔艦隊,沒想到自己橫空殺入,在面上奪取了扶桑的統(tǒng)治權(quán)??紤]到未來的大計劃,不管是郎世德還是海塔會,都樂見自己頂缸,因此默認自己控制扶桑。 海塔會與郎世德有密謀,拿住了小麗后就轉(zhuǎn)交給郎世德,那時候自己應(yīng)該正在抵抗惡魔艦隊,郎世德樂悠悠的押著小麗,跑去風(fēng)暴之心取啟示錄。郎世德從一開始就沒想過在自己身上找回郭瑞德的線索,就普遍理性而言,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是注定失敗的。 高德的這番推論要說給別人聽,完全就是毫無根據(jù)的神論,太多思維跳躍和牽強附會了。尤其是小麗,為什么會是小麗?只能說是高德害怕而已,他那護老婆之心已經(jīng)無可救藥,都有些變態(tài)了。 就算只是臆測,有所準(zhǔn)備總是好的嘛,俗話說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高德如此為自己辯解,開始憧憬起與小麗相見的景象。 “見面的時候肯定會揚起下巴,手指著地說……跪,然后一腳踩在我的肩膀上,呵斥我狂妄自大。不過是個區(qū)區(qū)凡人種子,她的私人用具,就自以為有本事?lián)胶瓦@種正邪對決。之后她會滿臉憎厭的要自己滾到她背后,好好的躲著別給她惹麻煩。” 當(dāng)著外人的面肯定是這樣,等私下相處時……高德異常期待。 咳咳,走神了。 超脫視野里,山脊之下的密林中出現(xiàn)一片灰黑煙氣,讓高德趕緊收起如脫韁野馬的思緒。 那里應(yīng)該是跟上次一樣,是太一魔教弄出來的灰境裂口。對其他人而言,就算是羽林衛(wèi),也未必能看得出來。對整天進出灰境艦橋,有個現(xiàn)成樣板擺在那的高德而言,那是一眼看破。 不知道海塔會在大陣?yán)锇缪菔裁唇巧?,不過只要能抓住一個活口……無所謂,沒有活口也行。 高德加快了腳步,同時反手從背上取下那根錨釘。 大學(xué)伸手不見五指,高德邁步踏出的動靜,尤其是那團團雪霧卻很顯眼。離那處兩道山脊間夾著的林子還有幾百米遠,林中就有了動靜。 高德駐足,跨了個馬步,比他個頭矮一截,接近他腰身粗的錨釘打橫,一頭扛在肩上,另一頭用左手扶住,像單手端火箭筒般,略略瞄準(zhǔn)。 三盞魂燈擴展到六盞,只是瞬間引燃,暗金光焰在灰黑色的金屬柱子上游走,引燃了柱身的條條光紋。光紋閃爍不定,讓錨釘前端也亮起了金光。不過并不是飄搖的金焰,而是濃稠如實質(zhì)的光亮。 下一刻,滋嗡細響,拳頭粗的暗金光束自柱子前端噴射而出,在百米外炸出大片血rou。血rou中勉強能分辨出臂腿軀干,卻連聲呼喊都沒聽到。殘肢碎rou還沒落地,就被風(fēng)雪卷走,也沒看到魔人那種血rou拼合自動愈合的動靜。 驚呼聲前后連響,模糊的積雪密林中,一個個身影躥出,而在高德的超脫視野里,這些原本已經(jīng)鎖定好位置的身影上,魔光更加耀眼絢麗。 “不要急,一個個來。” 高德冷冷笑著,就大咧咧站再山脊上,保持著馬步,用錨釘射出道道暗金光束,再用超脫視野確認一個個魔光身影的粉碎、飄散直至消失。 機槍聲、爆雷槍聲不絕,還有不少人舉著灰器拉出魔光虛影沖上來,對方的反擊兇悍而決絕,竟無一人退卻。 可惜他們只是綻放出一堆堆殘肢碎rou,漸漸靠近高德而已,最大的戰(zhàn)果不過是將一顆下巴被燒化了的腦袋丟到了高德的腳邊。 等最后一個已經(jīng)顯露出惡魔身軀的魔人沖到高德身邊,舉起血光縈繞的狼牙棒,為自己逼迫這個可怕的敵人丟下了那種可怕的武器而勝利呼號時,比拳頭大不了多少的八瓣金瓜錘砸在了他的面門上。他那張惡魔面目頓時化作青煙,金瓜錘留下的金焰像毒蛇又像烏賊,死死附著在傷口上,朝著深處無可阻擋的鉆鑿和滲透。 魂火真正的可怕之處就此顯現(xiàn),不只如過去那般會燒灼魔人魂魄,只要被魂火傷害到惡魔身軀以及魂魄,都不是那么容易恢復(fù)的。在瞬息萬變的戰(zhàn)場上,等于無從恢復(fù)。 魔人捧著腦袋在雪地里翻來滾去,眼見金焰就要講整個腦袋吞噬,這時高德按住魔人腦袋,冷聲問:“你是誰?” 這一聲隨著高德手中的金焰灌腦而入,讓魔人魂魄消解,高德伸展開意念觸須,憑空一撈,手中又多了個血魔步卒手辦。 “我是……” 確認超脫視野里沒有剩下魔人身影,高德將意念投入到新出爐的惡魔手辦里,頓時看到了一塊塊包含有個人身份的記憶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