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將軍府的廢墟上，若干斷裂的肢體正在蠕動，斷口冒起冉冉黑氣。然而在熾亮的白光照耀下，黑氣急速凝結(jié)為飛灰，肢體也被白光照得急速萎靡，不再像可以再生的怪獸那般，蹦跶著企圖拼接在一起。

    梁大甲帶著手下圍住這些肢體，每個人身上都亮著盞拉起了活頁的魂燈。他們?nèi)θ紵昊穑_保這些被遠坂愛斬落的魔人軀體不再回復(fù)。而廢墟深處的戰(zhàn)斗，他們就無力參與了。

    遠坂愛低低痛呼，身影疾閃避開了血紅與黯綠交織的光刀。一手舉劍催動力量抵擋，另一手按在腰間傷口，傷口處皮rou倒卷，噴灑的血水靠手已經(jīng)難以按住，讓她下意識的詛咒高德。

    就是因為那家伙廢掉了她的戰(zhàn)甲，她才落到這么狼狽的地步。

    這么一閃神，四下魔光綻放，而她的長劍已經(jīng)無力回轉(zhuǎn)。

    噗噗一陣悶響，四柄樣式各異但刃身都很薄很長的刀劍入體，將她交叉著穿透。

    四個高大身影在刀劍后面出現(xiàn)，與最初圍攻她的人數(shù)相比已經(jīng)少掉了兩個。

    “圣山戰(zhàn)仆還真是棘手……”

    “不要先吃腦袋！”

    “阿仁阿義都死在這小表子手上了??！”

    “我想吃腿……”

    黑氣繚繞中，依稀看出這四人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甚至有個少了半邊腦袋，只靠彌散黑氣維持著完整人形。但當他們晃動時，探出黑氣的腦袋或者手臂又完全是恐怖的惡魔形貌。

    “吃我……”

    遠坂愛眼中的冷白光芒本已紊亂，聽到四人說話，又有了些力氣。

    “我倒是想重溫下惡魔的味道，”她低低笑道：“當年跟小姐一起吃過，耐心燒烤的話別有一番風味?！?/br>
    接著她斂容嘆氣，“對不起，小姐，為了能繼續(xù)跟你在一起，我只能不做……不做人了……”

    眼中冷光忽然跳動起來，瞬間暴漲為飄搖的白焰，縷縷白焰同時也自被刀劍貫穿的傷口出飄出，順著刀劍急速蔓延，探入魔人的黑氣之中。

    第319章：誰才是真實的活著誰才是真正的主角

    巨大月刃分解為原本的兩柄彎刀，一把深深插進頂壁，另一把刃柄分離落在地上。不遠處是個近于人形的大坑，月刃的主人撲在大坑底部。戰(zhàn)甲盡數(shù)碎裂，肌膚上的暗紅鱗片正在消退，顯露出皮rou翻卷的女體，不覺凄艷只覺驚悚。

    大坑邊兩個重甲巨人還在相持，一方掄著大錘下壓，另一方托著刃齒盡碎的大劍上舉。兩人之間的半透明屏障隨著大錘和大劍的交擊，像沸水般翻滾不定。乍看似乎兩人似乎還在對峙，可自大錘錘頭上延伸出的白焰，如無數(shù)細小光蛇，正穿透屏障裹上持劍巨人的手腕和臂肩，灼燒出縷縷灰煙，同時讓他身體顫栗難定。

    “這是你的愛侶？”高德加大魂火的輸出，“你倒是有情有義?！?/br>
    從自稱門神十葉的女子出手，到高德把她錘翻在地……不，錘進了地里，連半刻鐘的時間都沒用到。唐幕見勢不妙趕緊搭救，攔住了把門神十葉錘成rou泥再燒烤到七分熟的一錘。

    高德說話時，腰間九盞背上九盞總計十八盞魂燈也全力燃燒。即便有活頁遮擋，溢出的燈光也將他這身義思達戰(zhàn)甲映照得如光之戰(zhàn)士。提升到極致的魂火之力與唐幕的惡魔之力反應(yīng)，燒出浮動的大片白光，讓他似乎伸展開了巨大光翼。

    “是又……如何……”唐幕咬牙拼命堅持，失去門神十葉的可能性讓他異?？謶郑蜻@恐懼讓他增添了力量。而高德表現(xiàn)出的恐怖戰(zhàn)力更讓他懊悔，因這懊悔而生出的力量尤甚。

    去年中元節(jié)當著這家伙搶走暗手血塔的人時，他低估了這家伙的力量。以為不過是馴象所的小小頭目，對大局毫無影響。

    而后當街劫持他，把他傳送進卻敵號，以為可以禁錮住他，沒想到還是低估了他，讓他獲得了卻敵號艦靈的認可，反手奪了他們在下港的落腳地。

    等逃回扶桑，重整旗鼓，還從家族寶藏中找來了魔思達戰(zhàn)甲和大劍，已經(jīng)不覺得這家伙跟自己在同一水平線上了，到頭來還是低估了這家伙。

    真是自己錯了？自己錯在哪里呢？

    從家族記載里看到的秘史，從海塔會那些大人那得來的消息，難道也是錯的？

    恐懼與懊悔混合成強烈的不甘心，支撐著唐幕繼續(xù)站立著，甚至惡魔軀殼還能抵擋住魂火的燒灼，可有些飄搖的意識里，已經(jīng)浮起了股股懷疑。

    “如何？”

    高德冷冷笑著，他已穩(wěn)穩(wěn)掌握住局面。單論力量的話，那個門神十葉不值一提，呂九眉都能解決掉她，還是在不激活吸血鬼血脈放大招的前提下。至于唐幕，這家伙的確很強，雖然不如他在藏龍島對陣的那些調(diào)和者，但也差得不多。問題是他更強了，他現(xiàn)在依靠十八盞魂燈，可以隨心所欲的調(diào)節(jié)力量，全力以赴的情況下他都有正面干翻三個調(diào)和者的信心。眼下雖然是十八盞魂燈全部點燃，但每一盞都沒有燃燒到極限，他還留了至少三分力。

    現(xiàn)在他不急于解決唐幕，看起來這家伙還知道不少他不知道的事情。哪怕是編故事，也能對他有所啟發(fā)。

    “你不是很鄙夷凡人的道路嗎？”高德稍稍撤回一些力量，讓唐幕可以立得穩(wěn)點?！盀槭裁催€要為愛侶搏命呢？按照魔人的行事原則，若是見形勢不妙，就該馬上跑掉啊，魔人不就是凡事只求保全自己嗎？

    “我……我并不是……”唐幕牙關(guān)咬得格格響，那是他明白對方故意減了些力量讓他能說話?！澳艘彩侨耍臅]有七情六欲，沒有愛恨憎惡。魔人跟凡人的不同只在于，我們是真實的活著，而你們不過是圣山圈養(yǎng)起來的小白鼠！”

    “你是很強，我承認一直在低估你，不知道你其實跟朱莫離差不多，只是被圣山埋在凡人之中?？稍谖覀冄劾?，你還有朱莫離一樣，不過是放牧凡人的走狗！”

    被人這么罵，高德一點也不動氣，習慣了，朝廷鷹犬嘛。他都懶得回擊對方是混沌走狗。

    “我還以為你會有什么新見地呢，結(jié)果還是那一套?！彼托Φ溃骸罢鎸嵉幕钪?？說得好像混沌是開天辟地就有了一樣。真是那樣，還有人會存在嗎？不都成惡魔了？惡魔才是真實的活著啊?！?/br>
    “你們魔人被惡魔之力浸染，一面向惡魔祈求力量，一面又千方百計的逃避被惡魔奪靈的下場，你們求的是什么？求的不就是力量？求的是靠著力量當人上人，這算什么真實？”

    “巴托和新大陸沒有圣山，弱rou強食強者為王，那就是你們認為的真實。震旦這邊有圣山，鉗制著你們，你們就說成是虛偽，是被傀儡圈養(yǎng)。”

    “你想說什么？”唐幕無言以對，怒道：“你我之間是立場之爭，難道你還想說服我？”

    “那你之前跟我嘮叨那么一大通廢話是為了什么呢？”高德略略提升魂火，壓得唐幕腰身一沉，剛才趁著空暇稍稍積蓄起來的力量又被瞬間燒灼一空。

    “而且你錯了，凡人與魔人并沒有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至少有一些魔人，并不認同你所說的……真實，比如下港的鐵銹人?！?/br>
    高德說到鐵銹人，唐幕只能低低的罵了聲：“那是幫懦夫！”

    “你所謂的真實，對他們就是無盡的苦難，世世代代飽受折磨?！边@是個不錯的切入口，高德繼續(xù)由此戳著唐幕?！艾F(xiàn)在他們解脫了，辦法很簡單，就是做回凡人。惡魔之力仍然在侵蝕他們，但他們用魂火點燃惡魔之力，既抵御了惡魔之力，又獲得了特別的力量。沒錯，跟我一樣的力量?！?/br>
    “那不可能！”唐幕只覺異?；闹?，“沒有凡人可以抵御魂火，他們會被燒得魂飛魄散！他們可不是你，你是擁有純粹凡人之力的凡人種子，你可以經(jīng)得起魂火，他們不行！”

    “的確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备叩碌恼Z調(diào)變得低沉了些，訓(xùn)練營的實踐已經(jīng)證明了這一點，要想獲得魂火并且維持住魂火、魂魄、惡魔之力三者平衡的凡人的確不多。時至今日，提燈人的選拔范圍擴大了許多，導(dǎo)致成功率從最初的七成降到現(xiàn)在的四成都不到。

    失敗者之所以失敗的緣由有很多，有難以放開心靈接納同伴，進而靠大家相互幫助點燃魂火的。有連最初的魂火都熬不住的。也有貪婪于點燃魂火后獲得的力量，不愿壓制因而魂飛魄散的。還有魂火燒灼魂魄后難以沉積凝練，也走向魂飛魄散的。

    總而言之，要點燃魂火并且維持平衡的人，必須具備堅忍、平和、團結(jié)、克制、自省等等特質(zhì)，這的確不是所有凡人能做到的。汶州那邊的魂獸騎士有些差別，但本質(zhì)沒有不同。高德也是認識到了這一點，才沒有將魂火大規(guī)模傳播開，依舊通過提督衙門的訓(xùn)練營與銅鼓山礦場這兩個入口，一批批秘密培養(yǎng)。

    “但也不是零零星星幾個做到了，而是很多人做到了?！备叩聦μ颇贿€保持著耐心，甚至愿意對他透露點機密?！澳憧峙虏⒉恢溃灰昶遣皇潜灰幌伦訜瞥苫?，而是慢慢的燒，那么沉積下來的仍然是魂魄，而且是惡魔之力無法再浸染的魂魄。這個過程的確很危險，但比起你們魔人最終被魔心奪靈的結(jié)局，那就是截然相反的道路了?！?/br>
    “魂魄沉積？”唐幕還真不知道有這種事情，一時呆住了。

    “你看，凡人與魔人，其實并沒有那么明確的分野?！备叩鲁脛僮窊?，“像你們那樣追求什么真實的魔人，也只是魔人的一部分。如果形勢有了什么變化，我們也未必不能攜手合作?！?/br>
    “合作……”唐幕回過了神，嘿嘿冷笑：“你以為你壓制住我，就勝券在握了嗎？我建議你現(xiàn)在就問問部下，問他們守著的大將軍還有扶桑王在哪里，是什么情況。”

    “哎呀，我可沒資格問?！备叩滦哪罴鞭D(zhuǎn)，心說這家伙果然還另有手段，不過他連自己這邊的情況都不了解，可謂是踹到鐵板上了。“那邊有我的上司守著呢，哪怕是比你更強的魔人，在她手里也討不了好。”

    “上司？”唐幕腰身一晃，偌大身軀差點半跪在地上。

    他猛然暴喝，發(fā)力將高德連人帶錘推了出去，鏈鋸巨劍砸落在地，又踉蹌了一步才站穩(wěn)。

    “那個遠坂……朱莫離的扶桑侍女也來了嗎？”

    他的語氣異常不甘心，對高德來說正是機會?！皼]錯，是她來了，來了結(jié)扶桑這邊的一灘爛事。你想要挾持大將軍和扶桑王，號令整個扶桑的計劃自然落空了，我說得沒錯吧？”

    “蠢貨！”唐幕一下子憤怒到了極點，咆哮道：“你根本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根本不知道我們東海唐門要用他們做什么！”

    “我的確不明白。”高德閑閑的回應(yīng)，“但我在聽，你可以繼續(xù)說?！?/br>
    “還有什么可說的？”虛弱的女聲響起，那個門神十葉竟然爬出了坑。換作凡人她早死了十次都不只，可她是魔人。還是近似于調(diào)和者，擁有不同惡魔之力的高階魔人。只要不燒成灰，總有方法復(fù)生。

    “是我們在守衛(wèi)震旦，包括扶桑這里?！遍T神十葉勉強站立起來，吐著血說：“是我們一直在抵御混沌惡魔，現(xiàn)在惡魔快要來了，我們需要整合扶桑。大將軍和扶桑王的魂魄很有用……至少能延緩惡魔的到來。而你和你的人，卻在破壞我們的努力！”

    “我多少明白了一點?！备叩聡@氣，“明白了白虎和其他所謂的大人們，為什么坐山觀虎斗。原來他們本來選擇了你們出面，現(xiàn)在我出面了，他們就放手讓我們較量，看誰更有資格出面整合扶桑?！?/br>
    門神十葉怒哼：“如果不是下港的大人們，還有圣教的高手在忙其他事情，哪有你在扶桑肆意妄為的余地！”

    說完噗的噴出一大口血，還混著若干器官碎片，身體一軟又要倒下，被唐幕及時扶住。

    “高德，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魔人可以用魂火抵御惡魔之力，變回凡人，也不意味著那是唯一正確的道路?！碧颇坏统恋恼f：“你犯了巨大的錯誤，你認為我們必然逃不過魔心奪靈的下場，你太自以為是了。難道你不知道魔人的終極之路，就是制馭惡魔，成為惡魔之主嗎？混沌是不可阻擋的，世界最終要被混沌毀滅。只有這條道路，才能確保人類延續(xù)。我們太一圣教，走的就是這條路。”

    說話時他身上彌散出的黑氣更加濃稠，像是要激活什么大招。高德正準備發(fā)動決定性的一擊，血光驟然爆綻，如道道利劍，不僅讓他下意識撐起力場盾防護，唐幕也橫飛而出，像落葉般撞到墻上。

    “就由我替主人來展示這條道路吧！”

    門神十葉懸空而起，身上皮rou啪啪開裂，聲音漸漸變調(diào)。“讓你看看，我們東海唐門掌握的真正力量！”

    黑氣噴涌出，像是蛇蛻皮似的，覆著細密鱗片的肢體自皮rou裂口中擠出，漸漸將原本嬌小美好的少女身軀撐裂。

    勝過了孽魔喀扎斯，但卻猩紅刺眼的魔光燒灼著高德的超脫視野。這不是單純的惡魔軀殼，而是真正的惡魔之身！

    好家伙，唐幕剛才說的“制馭惡魔”就是這么回事，直接讓惡魔奪取魂魄，替代自己。聽門神十葉的說法，她似乎還可以在惡魔完成任務(wù)之后，再把惡魔驅(qū)逐回混沌，恢復(fù)她的凡人魂魄，并且重塑凡人身軀。

    “十葉！”旁邊唐幕驚恐高呼：“快停下來！你還做不到！”

    “我……我就算做……做不到，”少女的頭顱如破瓜般裂開，擠出美艷但卻駭異的惡魔頭顱。等背后伸展出帶彎爪的蝙蝠rou翅時，高德已看出了這頭惡魔的來歷。

    血翼疫蝠，兼具血魔與疫魔兩種力量的雜交品。

    刷拉拉抖落腰下的人體皮rou，惡魔扇動rou翅，揮出閃著瑩綠光暈的血色光流。這股力量似乎能將凡人rou身化作飛灰，高德舉著的力場盾泛起劇烈漣漪，再片片粉碎。余力沖擊到身上，在郭瑞德戰(zhàn)甲表面刮起星星點點的彩光。

    “十葉……”唐幕沉痛低呼，下一刻又猛然暴起，舉起鏈鋸劍沖向高德?！斑@一切都是你的錯！”

    “吼——！”惡魔展翅咆哮，推送出更為凜冽的光流，竟是不分高德與唐幕，朝著兩人劈頭蓋臉沖刷而來。

    “我真是很久沒有進賬了。”高德卻興奮起來了，舉起大錘，錘頭白焰熊熊燃燒。

    大將軍府的廢墟上，提燈人摘下了魂燈，將廢墟上一塊塊碎rou點燃。遠坂愛坐在一側(cè)大口喘氣，她拄著長劍支撐身體，渾身汗水淋漓，兩眼幾乎散焦。

    “總管大人……”

    梁大甲小心翼翼的湊過來，這么稱呼的時候都覺得有點別扭了，剛才總管大人分明是點亮了魂火，用魂火將那幾個敵人一舉擊殺。不過看她運用魂火的別扭勁頭，身上也沒有他們那樣的魂燈，就知道還是個……新人。

    “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边h坂愛擺著手說，話音剛落，大地忽然微微震顫，異光在某個方向瞬閃即逝。

    遠坂愛、梁大甲以及提燈人們下意識轉(zhuǎn)頭觀望，就在神社巢坑方向，nongnong煙塵正自坑中溢出，連帶坑壁也處處崩裂，像是要垮塌下來的樣子。

    “高德那家伙……”遠坂愛抽著涼氣嘀咕：“在折騰什么啊，怎么搞出那么大動靜？”

    第320章：到時候我們會踩著你的骨灰接收扶桑

    碎石崩裂，高德自煙塵中跨出，頭頂已是藍天。巢坑露出地面如火山口的部分坍塌了一大段，昔日的櫻花神社也全盡數(shù)掩埋在億萬噸巖石之下。

    “高德——！”

    煙塵另一頭，如牛魔王般的猙獰惡魔抱著具看不出人形的軀體，手中的鏈鋸巨劍已經(jīng)斷裂，他用斷劍指住高德，異常憤恨加極度無奈的道：“你真的要在扶桑插一腳嗎？你真的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聽起來你還有什么苦衷，”高德不屑的道：“若是好好過來談，未必沒有轉(zhuǎn)圜的機會?？赡阒苯訋е筌娚祥T，還覬覦扶桑神社的秘藏，無非是認為自己夠強。現(xiàn)在事實證明你不過是弱者，你還有什么資格談?！?/br>
    “你死心吧?！碧颇皇冀K回避關(guān)鍵問題，高德也沒了耐心。剛才不僅是門神十葉魔化，唐幕也變成了真正的惡魔?？稍幃惖氖牵@家伙變成惡魔后依舊保持著原有的人格，看起來的確是駕馭住了惡魔。

    所以即便門神十葉化作惡魔后喪失理智，高德還是沒能把她捏成手辦。惡魔唐幕不僅保持著理智，還讓門神十葉退出了惡魔狀態(tài)。即便有這個累贅，仍然跟他拼了個勢均力敵，兩人打斗間制造的沖擊轟塌了巢坑。

    高德在藏龍島對陣過調(diào)和者，那種魔人可以cao縱多種不同類型的惡魔之力，強大得可怕。而唐幕這樣的魔人，又是另外一個路數(shù)。哪怕高德讓十八盞魂燈亮到極致，也無法壓制住對方的惡魔之力。

    很明顯，那是真正并且純粹的惡魔之力，與尋常魔人間接借用的惡魔之力完全不是一回事，這也讓高德對惡魔降世到底是個什么概念有了粗淺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