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大明 第236節(jié)
高德真想喊這么一嗓子…… 一手掄起大錘,用錘柄旋攪,將遠坂愛的腿絞了個剪刀腳。手上噴出魂火掐住她的胳膊,腦袋居高臨下,又是重重一磕。 剛才確認(rèn)這招有效,高德就使足了勁,連腰上掛著的九盞魂燈都盡數(shù)點燃。此時的他連人帶戰(zhàn)甲完全裹在熾白焰中,宛如自烈焰深淵里爬出來的惡魔。 熾烈白焰落在遠坂愛頭上,尋找著每個縫隙和缺口擠進戰(zhàn)甲,再滲入身體每個角落,燒灼心靈中的每個角落。 另一股不同于血光之刀的冰寒氣息從遠坂愛心底噴發(fā)而起,不僅將血光之刀沖得飛離了手中,高德的白焰都倒卷而回。類似干冰滅火器的冰冷讓他的魂火急速衰弱,逼得他不得不放開像是叉在烤rou架上的遠坂愛,連連退了好幾步。 “高德——!” 遠坂愛咆哮,“你想謀害我……” 喊到一半才醒悟過來,“我出什么事了?” 她轉(zhuǎn)身打量,卻腿一軟坐在了地上,又咬牙念叨道:“你這魂火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這么……可怕?” “總管大人?!备叩录鼻械牡溃骸叭绻悴幌朐俦晃业幕昊馃?,那就把自己的弱點交代清楚,看起來……” “你在發(fā)什么春秋大夢??!”遠坂愛又氣又惱的道:“我為什么要讓你隨便就能制服?你對我有什么圖謀?就不怕我告訴麗嗎?咦?” 不等高德回答,她就看出了讓高德提出這個要求的形勢。 那幫血光長刀落到了前方指揮席上,被那具干尸握著。干尸像壞掉的木偶般動彈不定,很明顯已經(jīng)無法勝任揮舞著長刀繼續(xù)戰(zhàn)斗的任務(wù)了。而自裹著長刀的血光中,又溢出綠綠暗綠光絲,竟然一直連到了遠坂愛身上。 “我……我剛才被控制了?“遠坂愛如夢初醒。 “喂,我說……”高德想提醒她,你不是剛才被控制了,現(xiàn)在你仍然是隨時都會被控制的狀態(tài)。他的魂火只是把她的神靈之力激發(fā)了出來,但血光長刀跟她的血脈關(guān)聯(lián)……應(yīng)該算是疫魔的詛咒吧,仍然還在。 “你退后,我來解決它!”遠坂愛拔出之前根本沒機會出鞘的長劍,自信而有力的說。長劍劍刃細長,劍身極薄,幾乎如冰片。當(dāng)初她就是用這柄長劍在乾明殿前殿力敵太一魔教的高手和敬親王的黨羽,不過眼前這個敵人,完全超出了她能應(yīng)付的范疇。 她呻吟著站了起來,然而身心中還殘留著的魂火燒灼得她痛癢難當(dāng),以至于呻吟聲大得她都紅了臉,趕緊用手捂嘴。 “出去再跟你算賬!”她朝著高德恨了一眼,“當(dāng)然我也不會忘記你沖進來救我的功勞……等等……” 她終于意識到了不對,“你是怎么進來的?難道你跟我一樣也是扶桑的血脈后裔?” 說到后面目光變得銳利起來,“或者……是跟扶桑的主人,那位魔神有關(guān)?” 高德嘆氣:“來不及了……” 遠坂愛一頭霧水,可沒等她追問,血光長刀呼呼飛離干尸,落在了她的手里,她只是身體晃了晃,目光中流轉(zhuǎn)的冷白光輝就黯淡下去,變成毫無焦距的血紅光芒。 長劍當(dāng)啷落地,遠坂愛手持長刀轉(zhuǎn)向高德,又換上了那種陰冷低沉的調(diào)門。 “如果主人沒說錯的話,你就是篡奪至高神火的叛徒,比混沌惡魔還要邪惡!” “你是來取主人留在這里的東西對吧?那你肯定會失望的,我將自己的魂魄留在這里,跨越了萬年時光,就是幫主人守護這里,等著他回歸?!?/br> “他……他應(yīng)該是不在了,那我還有我守護的東西,也就都沒有意義了?!?/br> “毀滅……一切都得毀滅……” 看著血光暴漲,天花板地板艙壁也噗噗開裂,似乎是要將這里盡數(shù)引爆。高德一時也是熱血上頭,喝啊大叫,九盞魂燈同燃,掄著大錘劈頭蓋臉砸過去。 這一錘砸得血光之刀倒飛,遠坂愛也仰面倒在地上。高德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撲了上去,腿鎖腿,胳膊攪胳膊,又將她穩(wěn)穩(wěn)制住。 “小姐……” 遠坂愛目光混亂,血光白光交錯閃爍?!案叩隆∈帧?/br> 下一刻她啊啊慘叫,高德又是一個頭槌磕在她腦袋上,磕得頭盔都崩裂開一條大縫?;昊鸢籽娉脵C猛灌而入,將她那混雜著抗議和畏懼的呻吟堵了回去。 這一次高德不像剛才那么保守了,他相信跟魔人相比,作為圣山戰(zhàn)仆的遠坂愛魂魄應(yīng)該凝實得多,不會輕易就被他燒得魂飛魄散。 在他的加力燒灼下,遠坂愛發(fā)出了遠比母豬上案板更尖銳的慘叫。冷白光輝再度噴發(fā)出來,不過這次并沒有喚回她的意識,白光中還多了無數(shù)絲縷相連的綠光。 血光長刀飛回她的手中,胡亂飛舞,卻很難凝結(jié)力量落到高德身上。但此時的遠坂愛不僅沒有清醒,還在他身下猛烈掙扎,白光、血光、綠光攪作一團。 “掙脫它!” 高德嘗試著用魂火傳入意念,“掙脫你的血脈束縛!” “不……”在近似咒罵和哀求的胡言亂語中,夾雜著屬于她那點清醒意識的回應(yīng):“做不到……不想……” “你是遠坂愛!你的使命不是給人當(dāng)鑰匙,也不是葬送在這里!”高德魂火翻卷著發(fā)去他的咆哮:“你做不到的話,就等著你的小姐你的陛下恥笑吧,哦對了還有我!我會扛著你的尸體回去見小麗還有女皇,告訴她們你就是條隔了十萬年給人當(dāng)傀儡的可憐蟲!” “那是我、是我的……”遠坂愛奮力掙扎出一絲意識,“是我的使命!” “你懂個屁的使命!”此時都不需要用魂火灌注意識了,高德直接開罵:“這事就是個發(fā)了瘋不知道自己是誰的人工……器靈在作祟!真有什么使命,那也是落在我頭上而不是你這樣的小角色!” “你……混蛋……”遠坂愛也被罵火了,“你憑什么……” 話說一半又變成痛呼和咒罵,顯然是想到了之前的問題,高德為什么也能進來? “我不知道怎么做……”等她再度艱辛發(fā)聲時,血光長刀在她手中劇烈哆嗦,顯然她已經(jīng)堅定了心志,要擺脫這股血脈束縛。 “燃起來吧!”高德覺得沒有第二個選項了,“既然靠你自己掙脫不了,那就用我的魂火點燃自己,把束縛直接燒掉!” “怎么可能?”遠坂愛奮力翻身,作勢要將高德壓到身下,再用血光之刀繼續(xù)銼。 奈何她個頭小,此時也力量潰散,這只是讓她像案板上的魚般撲騰而已。 “那可由不得你了……”眼見她手中的血光之刀噴吐出更為濃稠和粗壯的綠光,如蜘蛛絲般纏上她的身體,高德做了決斷。 白焰無情的沖破一切防御,涌入遠坂愛的身心,將她裹在烈火之中,而她也發(fā)出了像遭受天譴級別酷刑的痛苦呼號。 第313章:十萬年億兆人的虛假 原本通體猩紅的血光長刀,此時也被幾縷白焰滲入,劍身綻放出片片紅白交織的火星,飛離了遠坂愛,鏗的插在地板上劇烈顫抖。 像是與長刀呼應(yīng),遠坂愛也倒在地上翻來滾去,冷白與暖白兩股白光把她的身心當(dāng)做了戰(zhàn)場,痛得她扶桑語跟震旦語換著叫嚷。她說的扶桑語高德聽不太懂,只聽清了震旦語那部分。 “我x你個高德十八代祖宗!” “總有一天你會腳底流膿頭頂生瘡腸穿肚爛而死!” “高德你就是惡魔!” “你這個王八蛋啊啊啊——!” 原來是罵他啊,還罵得這么鮮活有力,倒讓高德放心了。果然如他所料,圣山戰(zhàn)仆的魂魄足夠凝實,不會像一般魔人那樣,點燃魂火燃燒過度就會意識飄散魂魄潰決。 當(dāng)然也有壞處,她原本擁有的神靈之力不甘心被魂火驅(qū)散,還在努力爭奪,這讓她遭受到了比魔人還要慘烈無數(shù)倍的痛苦。除此之外,魂火不僅驅(qū)散了由魔魂之刀侵蝕而入的疫魔之力,還在燒灼她本有的扶桑血脈,這跟靜脈注射消毒液沒什么區(qū)別了。 翻滾漸漸無力,咒罵聲越來越小,超脫視野里的魂火白焰與冷白神光漸漸融合,變作神光在下魂火在上,這是神靈之力變成了魂火燃料的跡象。 老實說高德心口一直是懸著的,看到這般景象才放了下來??删o接著喀喇爆裂聲不斷,先是頭盔,再是肩部、背面、腰間,遠坂愛的羽林衛(wèi)戰(zhàn)甲迸出條條裂紋,再變作碎片嘩啦啦落地。 完蛋,圣山戰(zhàn)仆的戰(zhàn)甲算是白器,這是器靈被魂火燒沒了。 還好戰(zhàn)甲之下有層緊身衣,沒讓高德占到啥便宜(比小麗還瘦弱的身段也沒啥便宜可占),高德的注意力轉(zhuǎn)到了魔魂之刀上,那家伙還在震顫不定。 “系統(tǒng)崩潰……自檢中……” 哎?這家伙清醒了? 魔魂之刀用嗡嗡振鳴模擬出了人聲,“界面導(dǎo)入錯誤,轉(zhuǎn)入校驗?zāi)J?,掃描接入者……?/br> 很好,看來剛才讓遠坂愛自己點燃魂火的cao作,相當(dāng)于恢復(fù)出廠設(shè)置。 血光黯淡,聲音變得機械。“接入者二,權(quán)限……權(quán)限系統(tǒng)錯誤……” 錯誤個鬼! 高德大步向前,或許這家伙還在使詐,不過無法再控制遠坂愛,他就沒什么好顧忌的了,總不成還去控制那具有十萬年歷史的干尸吧?話又說回來艙室的溫度很低,像是個凍庫,否則這具干尸,連帶這艘小艇內(nèi)部也不至于保存得這么完好。 握住長刀,伸展感知,這次碰觸到的器靈就不是之前那個渾身是刺的家伙了。 不過它還在抗拒,高德沒有催動魂火去燒它,而是反過來感應(yīng)郭瑞德戰(zhàn)甲的器靈。 “別特么裝死了,好歹是你的哥們,打個招呼讓它確認(rèn)咱們是誰!” 高德的用意是這個,戰(zhàn)甲器靈能不能感應(yīng)得這么清晰就不知道了。這家伙終究不是艦靈郭瑞德,甚至連小嚶和小瓜都比不上,顯得更原始古樸。不過它還是有了反應(yīng),胸口的古樸紋飾亮起了白光,同時將這光傳到了長刀之上。 “權(quán)限重建……確認(rèn)管理員權(quán)限……” 長刀不再振鳴,也不再出聲,高德只是在視野里看到長刀上浮起的文字,居然不是巴托文而是震旦文。 郭瑞德這家伙是料定自己不會再回來,而且后繼者必然是震旦人,才把“鑰匙”的界面語言設(shè)定為震旦語么? 稍稍回神,高德自嘲自己連這點都想不到。郭瑞德本就是震旦與巴托的混血兒啊,而且不遠萬里跑來震旦,所做的準(zhǔn)備自然都是奔著震旦去的。 那么來看這座“神魔之墓”的真面目吧…… 確認(rèn)權(quán)限后,長刀就變成了類似u盤的容器,里面是一大堆性質(zhì)跟文件差不多,但形式卻跟記憶碎片差不多的東西。高德捏惡魔手辦的時候已經(jīng)很擅長讀取這些碎片了,何況每一塊碎片都有詳盡的標(biāo)簽、縮略和梗概,還按不同類別堆疊得異常規(guī)整。 高德如海綿般將這些碎片的內(nèi)容一掃而空,選取最重要的那些碎片細品。直到感應(yīng)中蕩起圈圈漣漪,才發(fā)現(xiàn)遠坂愛已經(jīng)站了起來,正對他拳打腳踢。 “總管大人……” 他中斷讀取,無奈的嘆道:“你現(xiàn)在這樣可不太雅觀啊。” 戰(zhàn)甲盡數(shù)碎裂,繃得跟沒穿似的緊身衣雖然還掛著戰(zhàn)甲碎塊,卻更增添了情趣。更關(guān)鍵的是不到一米六的身高,還是齊眉劉海的黑貓型少女,跟身著郭瑞德戰(zhàn)甲兩米多高的自己比,儼然就是只大號手辦,讓高德沒來由的生出好好捏捏的欲望。 遠坂愛呆了呆馬上清醒過來,身體一震,緊身衣像充氣似的膨脹,彈飛了戰(zhàn)甲碎片,變成類似練功服的中衣,頓時遮掩了尷尬。 難怪她之前一眼就看出了艦靈郭瑞德的偽裝,沒得說,這層緊身衣自然也是什么“泛用基準(zhǔn)防護皮膚”,也就是偽殼。 “你可真是被麗寵壞了!” 遠坂愛恨恨的咬牙嘀咕,目光轉(zhuǎn)向高德手中的長刀?!澳惆阉獜U了?” “嚴(yán)格說,是讓它恢復(fù)了正常。”高德點頭,“幫它消去了本不該屬于它的戲份?!?/br> “你的意思是……剛才它做的那些,對我做的那些,還有我背負(fù)的使命,”遠坂愛在細節(jié)上比小麗要敏銳得多,“都是多余的?” “我不知道該怎么說……”高德的戰(zhàn)甲手套把頭盔撓得沙沙響,“要直白的說,從所謂的魔神……也就是叫扶桑的女子,你的老祖宗,她所認(rèn)定的主人的角度來看,的確是多余的。” “你不必這么彎彎繞繞的,”遠坂愛的語氣異常沉重,“不管是多古怪多奇異的事情,現(xiàn)在我都接受得了,要知道就連我自己也……” 是啊,好好一個圣山戰(zhàn)仆,女皇陛下的親密戰(zhàn)友,小麗的閨蜜,一下子被他傳了火,變得不純潔了。 “我很理解總管大人的感受?!备叩逻€是要安慰下她,“當(dāng)初我也是被迫的,那個痛苦啊,真是說不出來。不過總管大人也別這么失落,咱們又沒失去什么……不對,咱們是失去了枷鎖,得到了自由?!?/br> “說了叫遠坂,別再什么總管大人!”遠坂愛有些暴躁,“總覺得你是在奚落我!” “是是,遠坂大人……哦哦,遠坂。”高德暗暗嘆氣,你又不是雙馬尾長腿傲嬌妹,叫這個名字不太對勁啊。 “你該感應(yīng)得到,變化無非就是自己點燃了魂火?!彼托慕忉??!斑@火雖然是從我這過來的吧,但火頭是大是小全由自己控制,燒的也是自己的神靈之力,我跟別人完全影響不了。嚴(yán)格說起來,其實跟陛下坐在社稷之座上燒自己魂魄是一個道理。我覺得應(yīng)該為此高興,至少我們可以體會到陛下坐上去后是在忍受什么樣的痛苦?!?/br> “那倒是……”遠坂愛竟然認(rèn)可了高德這套說辭,不過她的失落還是難以遮掩,“但我失去的不只是枷鎖,還有我的血脈,我的使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