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大明 第213節(jié)
這個危機又是誰造成的呢? 是西嶺之外的人類…… 如果西嶺依舊是封閉的,西嶺異族只能靠山吃山,族群自己就會調(diào)節(jié)人口。可西嶺早已不是封閉的,汶州城是連通西嶺與外界的大門,對大明子民而言等于是飼料的“綜合營養(yǎng)食物”源源不斷經(jīng)由汶州城涌入西嶺,難吃但數(shù)量足夠質(zhì)量也達標的食物讓異族失去了自主調(diào)節(jié)人口的力量。數(shù)百年積攢下來,西嶺的異族人口已經(jīng)多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 只是對當?shù)厝硕噪y以想象,自從知道了下港天坑和扶桑巢洞后,高德就對動輒上億的人口無感了。 按理說就算人口爆炸,只要糧食充足也無所謂。問題是大量無所事事的人口成為動蕩之源,何況糧食全靠外界輸入,充不充足都是別人說了算,一旦缺糧全族崩潰這種威脅讓任何一個族長都會揪光了毛發(fā)。 只要出了西嶺就天高地闊,從汶州城沖出西嶺席卷震旦這個想法誰都有,但從汶州城涌入西嶺的不僅是糧食還有消息??梢跃砥痄撹F風暴的槍炮,如鋼鐵巨獸的戰(zhàn)車還有大鳥,乃至于一人滅軍的刑天,震旦人類的強大是西嶺異族人人皆知的,他們是怎么從其他荒僻之地跑到這片荒僻之地的歷史,自小就聽族里長老翻來覆去的念叨。 而且他們也不是沒做過嘗試,去年聽說女皇上臺人類內(nèi)亂,以為有了機會,小心翼翼的在汶州冒了下頭,卻被大明區(qū)區(qū)一個地方官,一個糟老頭子軟硬兼施堵住。那老頭還因勢利導,直接引發(fā)了西嶺異族之間的爭斗,內(nèi)卷……內(nèi)斗就成了各族的必然選擇。 所以別看只是一道小山梁,哪怕是一根草,都足以引發(fā)兩族的生死對決。 這不僅僅是理智之下的衡量,還有混沌的煽動。西嶺這里的高等智慧生命心靈中塞滿了痛苦和仇恨,數(shù)量還如此龐大,必然是混沌四魔的愉悅之地。 “萬獸王的火不是正宗的,是從我們這里盜去的。” 見族長停步,帶得其他人也停步,高德趕緊先跟萬獸王劃清界限?!澳銈冎腥绻薪佑|過萬獸王那種火的人,應(yīng)該能分辨出來。” 兩個族長都轉(zhuǎn)過了身,之前還打生打死的,現(xiàn)在卻傳遞著眼色,像是在確認對方的判斷。等他們再看過來的時候,臉上的驚慌與眼中的恐懼都消散了不少。 不過他們開口卻不是那么回事…… 蜥蜴人說:“你能讓我們?nèi)搴煤没钕氯??別說這種大話了,只要給糧食給武器,你要什么都可以,哪怕是買走我們一半族人。還要我們像跟著萬獸王和千面王那樣效忠你,那不可能!” 半獸人說:“你一個小姑娘能辦什么事?看看你這單薄得像張草紙的身板,我打個哈欠都能吹飛你!不要以為自己是人族就有資格在我們面前吹噓,你們?nèi)俗鍥]一個安好心!就像汶州經(jīng)略那老家伙,對他來說我們西嶺里的異族死光了才好!” 這兩個老傲嬌…… 高德冷笑,先投萬獸王再投千面王,分明是窘迫到了極致,誰跑過來說個方子就跟誰走,卻還硬挺著維持那點可憐的自尊心。 當然他也沒閑到跟這兩個老家伙斗氣,如果能化解這兩族的危機,把他們綁到自己的戰(zhàn)車上,那么自己就能在西嶺深處獲得立足之地,墜星海那邊也就跟著盤活了。 “你們愁的是太多族人找不到工作,”高德短短幾句話就讓兩個族長呆住,“能換糧食的東西也快沒了,更糟糕的是哪怕投靠了萬獸王和千面王,他們也給不了足夠的糧食,跟著他們?nèi)ゴ蛘痰淖迦俗⒍ㄋ缆芬粭l?!?/br> 沉默了片刻,又是蜥蜴人族長先說:“西嶺里哪個地方都是這樣,小姑娘你說這個有什么用?你不可能解決問題,而且我們也不可能信你!” 犬耳人族長說:“我估摸著你就是想拉一些族人當勞力,你有糧食和武器的話直接換就好,沒必要說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br> 嘴上這么說,其實是在等著見到真東西。就算慌不擇路,也總得親眼看到路他們才會轉(zhuǎn)道。 “這樣吧……” 高德也不急于求成,“你們兩邊上萬人一直堆在這等著也不是個事,暫時撤走。我這里先給你們賣點糧食,也不要你們的特產(chǎn),就派幾個人給我們當向?qū)?,同時確保路過你們地界的時候不會出事。我說的事情,等你們確實有興趣再來找我。我們會在這待到明天,過時不侯?!?/br> 車隊里有兩輛大車滿載“餅干”,本是應(yīng)急用的,賣給他們也無妨。至于更多糧食,派人回去再組織車隊過來都行,順帶支援本隊。 說完高德轉(zhuǎn)身,招呼大白走了,換孟武拉住兩個族長,談起交易的具體事宜。 “我家小姐是翠海莊園的東主,你們消息若是靈通就該知道。翠海那里開了個獸戲班,不才正是班主。不過獸戲班也只是臺前的產(chǎn)業(yè),我們是有官府身份的……不不,跟汶州經(jīng)略那個老家伙不是一路人,小姐背后可是中京的大貴人……” 孟武開口,畫風就恢復正常了,讓兩個族長也如釋重負。別看他們嘴上要強,只把對方看做小姑娘??删褪悄切」媚铮砩仙l(fā)出的灼熱之力無比強大,即便是千面王萬獸王派來“招降”他們的魔人統(tǒng)領(lǐng),都遠遠不如。 等高德感應(yīng)到紫綃的召喚,再度降臨時,已是這天的深夜。在此之前他剛剛檢查了另外兩個分身的狀態(tài),“王無敵”所在的船隊正在跟風暴搏斗,不過都是萬噸鐵船,還有皇港貨行的老經(jīng)驗貨船領(lǐng)航,問題不大?!巴醯隆蹦沁叧俗幕疖囌空拘菹?,有瞎子刻意照顧,其他人對不吃不喝也不拉撒的分身并不關(guān)心。 大車在河谷里圍出一個大圈,車針里搭起若干頂帳篷,高德在中間用作聚會的大帳里見到兩個族長。 這時候兩個族長的姿態(tài)就低得多了,在高德……紫綃現(xiàn)身之前,斷尾、尖牙和三只耳已經(jīng)跟他們聊了好一會,講了不少翠海莊園的事情。 “現(xiàn)在相信我能做到一些事情了吧?”高德淡定從容的說,他還真不是非要找這兩族。如果兩個族長還斤斤計較推脫搪塞,明天一早就走,絕不拖泥帶水。等在前面搞定了另外的族群,回頭再把他們吃掉,那時候他們的危機也能解決,不過待遇就不是“從龍首義”這個層次了。 蜥蜴人族長低眉順眼:“紫綃小姐請說?!?/br> 犬耳人族長耷拉著狗耳朵,直接以頭搶地:“請小姐教我!” 這說法怕是從三個小孩那聽來的吧…… 兩個族長從斷尾尖牙那聽了翠海莊園的情況,得知莊園已經(jīng)收養(yǎng)了好幾百異族孤兒,隱隱已是汶州城北那片竹林山谷的主人,還有各種官府身份,自然不敢再小覷。 當然姿態(tài)能放得這么低,還在于不像白天,背后還有全族上萬老小,怎么都得繃住顏面。 “現(xiàn)在我也正需要人,具體情況是這樣的……” 從高德道出解決方案,到兩個族長跪地叩拜口稱大人,再興沖沖的離開為止,總共花了不到兩刻鐘。 大帳里孟武滿臉茫然:“小姐,這法子能行嗎?” 毛絨絨盤腿坐著,老氣橫秋的嘆息:“老大不是讓你在西嶺拉壯丁的嗎,怎么反倒在這里修路開礦經(jīng)營作坊了?這得多少投入啊,咱們要在這呆到天長地久嗎?” “投入和時間還是其次,”孟武顯然不認同,在找理由勸說,“這怕是與汶州經(jīng)略……不,朝廷對西嶺異族的處置方略有沖突吧?若是經(jīng)略不認同,那該如何是好?” “相信你們提督大人的能力,”高德先解決孟武提到的問題,“你這邊去找錦衣衛(wèi)汶州千戶所的千戶,把他拉到這樁生意里?;ㄉ特浂伎梢苑纸o他一些行當,讓他上書給林德誠,建議由翠海開商路深入西嶺。絨絨你也通報提督大人,由提督大人在朝堂上配合,讓朝廷認可此事?!?/br> “她”篤定的道:“由朝廷把此策壓到那位經(jīng)略頭上,還避開了汶州城,由不得他不認同?!?/br> “但……”孟武依舊忐忑:“這是修路啊。” 高德提的解決方案就是……修路,從翠海沿著河谷山谷修路,把那兩族的勞力拉出來當修路工人。既解決了吃飯問題,也緩解了人口爆炸導致的就業(yè)問題。等路修成了,翠海自然就成為汶州城之外的又一個商貿(mào)口岸,異族就地落戶成為居民。 這事的確耗時又耗錢,但對高德來說都不是問題。時間么,他又不是非得等到路修好才能從西嶺里拉出雇傭兵,只需要得到兩族的順服,在西嶺里有個前進基地。至于錢么,既然拉上了錦衣衛(wèi),前期投入就由林德誠牽頭籌集了。而且主要投入就是人力,成本大頭就是飼料和一些建筑機械,并不需要多少現(xiàn)金。 孟武的擔憂才是關(guān)鍵,以震旦大明的科技,別說只是行駛蒸汽車的馬路,就算是鐵道,修進西嶺深處都沒問題。這幾百年里為什么一直沒修,自然是防備西嶺異族,怕他們順路直接涌入震旦腹地。 等朝堂得知此事,必然會起波瀾,不過高德有信心說服女皇。只要女皇堅定決心,朝堂群臣不足為懼。何況他堅信這有助于解決汶州問題,汶州經(jīng)略若是真有智識,也必然會支持他。 “這幫狗耳朵和黑蜥蜴倒是好解決,”毛絨絨打著呵欠,在兩個族長到來之前,她帶著姐妹去了兩邊的地盤轉(zhuǎn)了一圈,得出的結(jié)論是……真快餓死了。 “在西嶺里不過是雜魚角色,人不是最多,也不能打,地盤小不說還沒占著什么特別的資源?!彼嵝颜f:“再往西邊走河湖縱橫,那里的刀鋒蜥蜴人兇悍得很,說是鱷神王的親信部屬,應(yīng)該不會吃這套的?!?/br> “那不正好?”高德笑道:“提督大人要的雇傭兵有著落了?!?/br> “不好好作一場是別想了?!泵q絨攤手:“就憑我們這點人么?還別忘了,就算干翻了他們,他們也未必降服,背后還有鱷神王呢?!?/br> “只是談生意的話,或許能跟鱷神王搭上線?!泵衔湟苍谂λ妓鳎安贿^那家伙是個兇暴性子,不展現(xiàn)出足夠的實力,它壓根瞧不起人,更做不了生意?!?/br> “提督大人給了時間表,”高德為自己代言,“去扶桑的船隊才出發(fā),至少得半個月才能到。再找到合作伙伴,起碼得一個月。一個月之內(nèi),我們自己弄點,從錦衣衛(wèi)和汶州經(jīng)略那也薅點,湊出支部隊跟鱷神王作一場,不是難于登天的事。對鱷神王來說,這又不是生死之戰(zhàn),應(yīng)該不會傾盡全力,他的目標還是干倒萬獸王或者其他首領(lǐng),最終稱霸西嶺?!?/br> 想到燃起魂火的花熊,毛絨絨和孟武頓時明白了“紫綃”的意思,那就是速成一批“魂獸騎士”,加上錦衣衛(wèi)或者汶州經(jīng)略的支援,對陣刀鋒蜥蜴人乃至鱷神王的偏鋒。“魂獸騎士”能不能搞成先不說,如果高德征得了朝廷的許可,那從朝廷那弄來點兵就是順手而為了。 “等等……” 毛絨絨忽然覺得不對,嘀咕道:“真要打敗了鱷神王,哪怕不是他的主力,咱們也算是摻和進了西嶺爭霸這灘渾水吧?老大不是就想著從西嶺拉點雇傭兵去扶桑掙錢嗎?這是不是有點舍本逐末了?” “這不是舍本逐末,”孟武糾正她的用詞,“這是喧賓奪主、主次不分、挖樹坑種雜草……” “你們就是這么腹誹提督大人的么?”高德呵斥道:“這可是提督大人允準的方案,你們怎么知道大人的深意?” 毛絨絨跟孟武低頭請罪,高德心里卻發(fā)起了慌。 你們說得對??! 第285章:人族總是這么卑鄙無恥 叢山之中,碧綠湖泊如巨大蝴蝶鋪開。這里是玉蝶湖,來自三面的陡峭雪山源源不斷送下雪水,與更西面的河溪匯合,再向東面伸展。整座湖泊儼然是方圓千里的地域之心,占據(jù)此處的刀鋒蜥族自然也成了這片地域的無冕之主。 刀鋒蜥族不是因為靠著水占便宜就成了這座湖泊的主人,蜥蜴人只能泡在湖泊河溪里的話,敵人只需要投毒……不,集體排泄,就能把蜥蜴人熏死憋死。 靠的是英勇無畏,靠的是頭上的“刀鋒鱗冠”賦予全族的榮譽。每當族人耗盡力氣或者處于不利時,鱗冠都會提醒他們,虛弱和怯懦不屬于刀鋒蜥族。所以刀鋒蜥人在戰(zhàn)場上從無畏懼,敵人只有殺光最后一個刀鋒蜥人才會獲得勝利。 那么東面這幫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怎么敢跑來招惹刀鋒蜥族?以為這邊送走了大半勇士跟隨鱷神王作戰(zhàn),就有趁虛而入的機會? 刀鋒蜥族的族長黑十九須捻著嘴角旁的胡須,打量東面山脊上的隊伍,腦袋上如雞冠般的鋸齒狀鱗片急速抖動,發(fā)出連綿的鏗鏗振鳴。 他完全想不通,這不合常理。 不過族人匯聚起來的戰(zhàn)意已如無形之手,摩挲著他的腦子讓他不愿再想更多??纯醋约哼@道山脊的前排,三千藤矛武士嚴陣以待。中間是八百巨鱷騎兵,蓄勢待發(fā)。兩側(cè)的兩千弓兵散兵占據(jù)了有利地形,正在審視最多兩里之外的山脊,尋找只屬于自己的目標。 能擺出如此嚴密而規(guī)整的布陣,這種能力在西嶺無數(shù)族群中說不上絕無僅有,但對手絕對不可能具備。十九須滿意的點頭,即便族里主力大半不在,留下來的帶著接近成年的男女,也能維持這樣的戰(zhàn)陣。這可是刀鋒蜥族無數(shù)代先輩用血水凝結(jié)成的經(jīng)驗與智慧,已經(jīng)深深銘刻在每個族人的心靈里。 他再看看身邊,這里也是山脊最高處,三百裝備著步槍、機槍和火箭筒的親衛(wèi)占據(jù)此處,居高臨下俯瞰戰(zhàn)場,準備在需要的時候投入到戰(zhàn)況最激烈的地方。而在身后的斜坡上,十多部那種杵在地上斜立著開火的小炮正由另一些蜥族人cao縱,等著向敵人傾瀉可怕的血火之雷。 人族的武器終究是厲害的,不然他們這些異族也不會被死死封在西嶺里了。刀鋒蜥族還是靠著歸順鱷神王才得到了不少人族武器,大半都被主力帶走,跟著鱷神王去征討萬獸王。留在這里的武器不多,只能用來守護中軍。 難道對面的犬耳和淚鱗族得到了大批人族武器,才敢于挑戰(zhàn)比他們強大得多的自己? 對面牛角號和銅號接連吹響,分布在山脊上密密麻麻也亂糟糟的部隊開始聳動,黑十九須想到了這個可能性,又開始緊張的捻胡須,結(jié)果一不小心扯下來一根。 還好,刀鋒蜥人是依據(jù)剛生下來就有多少根胡須來命名的,不然他就得改名叫黑十八須了。 眼角瞅到炮隊的隊長舉起單筒望遠鏡,黑十九須又放下了心。cao作這種叫“迫擊炮”的是王鱗族的蜥蜴人,也就是鱷神王的直屬部族。哪怕最壞的情況發(fā)生了,刀鋒蜥族退守玉蝶湖就行。最多十天,鱷神王的大軍就會殺過來,把對面兩族當做螞蟻窩鏟平。他們是千面王的部下沒錯,可千面王那個家伙藏頭縮尾的,鱷神王才不會給他什么面子。 這邊山脊上的犀角號開始吹響,前排的藤矛武士轟然起步,朝著山脊下的狹窄山谷前進。很快那里就會變成戰(zhàn)場,成千上萬的半獸人蜥蜴人會擁擠在山谷中沖撞拼殺,再到推壓擠撞,看誰在弓箭投槍以及人族的炮火,乃至激發(fā)了力量的勇士碾壓下最先崩潰。 這是西嶺千百年來固有的戰(zhàn)爭模式,從來都沒有變過。戰(zhàn)爭就像扳手腕一樣直接,就看誰有足夠的力量和意志堅持到最后。 黑十九須有充裕的空暇思考更多事情,族里的長老都有豐富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別說戰(zhàn)陣的具體調(diào)度,連什么時候吹號進攻都不必他決定。 刀鋒蜥族的整齊戰(zhàn)陣有了變化,藤矛武士自山脊中部向下移動,兩側(cè)的弓兵匯聚到藤矛武士后面跟進,散兵在兩翼跟隨藤矛武士。而前者展開的長長陣線,已將山谷之上最平最直的山脊鋪滿。 對方的隊形亂哄哄的,倒是符合其他部族的一貫表現(xiàn)。不過等這些犬耳人和淚鱗蜥人一群群涌到山脊中部時,卻沒像以往那樣繼續(xù)前進沖到山谷底部,再朝他們這邊的山脊發(fā)起進攻。 黑十九須捻著胡須的手定住,他驚愕的發(fā)現(xiàn),對方不僅停了下來,還開始挖起了坑! “我感覺……” 指揮炮手的王鱗族蜥人在黑十九須身邊嘀咕:“有些不對勁?!?/br> 這還用你說嗎? 黑十九須只敢腹誹,不敢在面上對這個家伙無禮,此人雖只是個小隊長,卻是來自王鱗族的。 首領(lǐng)猶豫,長老和隊長們沒得到指令,對方即便有什么異狀也只能置之不理,犀角號吹得更急,戰(zhàn)陣的前進速度更快。 等對方在山脊中間刨出一個個坑,窩在里面架起什么東西時,那個炮手隊長喔唷叫道:“不好!機槍!” 淅淅瀝瀝的槍聲響起,并不是機槍,只是步槍,還是那種很老式的只能一發(fā)發(fā)射擊的步槍。可就是幾百上千枝步槍的射擊,瞬間就在刀鋒蜥人的戰(zhàn)陣前掃出一條血線。無數(shù)蜥人撲倒在地痛呼哀嚎,整個戰(zhàn)陣頓時一滯,竟沒了繼續(xù)前進的士氣。 能把金屬彈丸射到一兩里外,哪怕是鐵甲都難以阻擋的步槍并不稀罕,刀鋒蜥族自己就有上千枝,都是鱷神王賞賜的??上Т蟀攵急恢髁ё吡耍謇锞投僦?。稀罕的是對方兩個羸弱小族,一下子就有了這么多步槍。 果然投靠了人族,成了西嶺異族的叛徒! “魚鉤大人!”黑十九須招呼王鱗族隊長,“快用炮轟!” 用自己這邊的機槍壓制對方,同時用炮轟,讓族人們一鼓作氣沖上去,只知道躲在土坑里射擊的敵人必然會瞬間瓦解。 “都在坑里呢,效果未必很好?!标犻L有些不情愿,不過除了這么做也沒其他辦法了。他的任務(wù)就是幫黑十九須守住刀鋒蜥族的家,這個族群出了問題的話他也要被鱷神王問罪。 隊長一陣呼喝,通通一陣炮聲,炮彈在半空拉開淡淡白煙,劃出弧度極大的曲線,落在對面山脊上。 股股煙塵升騰,片刻間彌散到整道山脊,既遮擋了視線,也壓住了密集的槍聲。刀鋒蜥族的武士們歡呼吶喊,繼續(xù)向前推進,哪怕依舊一片片倒下,也不再猶豫乃至停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