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上清華你卻報了北大? 第48節(jié)
“哦,我不想喝什么現(xiàn)調(diào)飲料?!庇诔瘑柕弥苯勇反ɑ卮鸬靡仓苯?,他揚了揚手里的手機,“我點了‘一點點’。” “嗯?!庇诔c頭,跟在轉(zhuǎn)身往射箭館里面走的路川身后。 兩人隔了有不到一米的距離,于朝走在路川的左后側(cè)。 從于朝的角度往前看,很容易就看到前面男生腦后翹起的發(fā)旋兒上翹起的兩撮毛。 那兩撮毛隨著路川往前走的動作正有規(guī)律地一跳一跳的。 于朝琢磨了一下路川剛剛回答他的話——“因為買了奶茶所以不想喝射箭館現(xiàn)調(diào)的飲品”,貌似好像是個很正常的理由,而且多了六塊錢只多了兩杯現(xiàn)調(diào),誰知道他們的現(xiàn)調(diào)是什么,也有可能是兩塊錢一包的奶茶粉沖的奶茶? 這樣想的話情侶套餐也不是很便宜,那路川不想選情侶套餐也合情合理。 在于朝和路川被工作人員帶到射箭的空位置的這段一分鐘的路上,于朝用學(xué)霸的思維在腦子里針對“路川到底有沒有莫名其妙情緒不對勁”這個問題畫了個思維導(dǎo)圖,然后得出結(jié)論——路川的回答一切正常,而且他也沒做錯什么,兩人沒發(fā)生什么矛盾,所以——路川并沒有情緒不對勁。 那沒什么了。 想通這一切的于朝跟上前面兩步遠外的路川,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弓,開始認認真真地聽工作人員的講解學(xué)習(xí)射箭。 于朝這人學(xué)習(xí)時候的習(xí)慣在生活中也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比如認真和專注,就像現(xiàn)在,于朝這練射箭的半個小時愣是一句話都沒跟路川說,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就一心撲在手里的弓和箭上,射幾箭調(diào)調(diào)準星,調(diào)調(diào)準星射幾箭,半個小時的時間,最后十只箭硬是射出來三個十環(huán)五個九環(huán)的好成績。 但本就生氣的路川,看到旁邊跟個木頭樁子一樣只知道“射箭”的于朝以后肚子里窩的那團火更是大了不少。 于朝就在利用嚴格的邏輯推理推斷出來“路川情緒沒有不對勁”的大前提下認真又專注地學(xué)習(xí)并練習(xí)了半個小時的射箭。 然后在奶茶外賣送來,路川在他們旁邊的小桌子上拆奶茶包裝袋的時候,于朝感覺剛剛自己用思維導(dǎo)圖推斷出來的“大前提”崩塌了。 因為......路川就買了一杯奶茶。 倒不是于朝有多想喝,但......這就有點不太對勁了。 于朝眨巴著眼睛看了看路川手里的抹茶奶茶,又眨巴著眼看了看把吸管扎進去吸了兩口冰激凌球的路川,還沒開口說話就聽到路川一本正經(jīng)又認真地道:“呀,你剛射箭的時候一直沒跟我說話,我下意識以為是自己來的,忘給你買了?!?/br> 于朝看著路川非常坦然的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 于朝(冷酷裝逼臉):你看我射的三個十環(huán) 路川(冷笑):傻逼 第056章 影院。 于朝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被別人噎得說不出來話是什么感覺。 路川說完這句話就垂眼鼓搗自己的抹茶奶茶了, 沒再掀眼皮看于朝一眼。 而“不善言辭”的人最大的特點就是三輥子打不出來一個屁,所以......于朝看看路川再看看他手里的奶茶,看看奶茶再看看他的臉, 唇抿了又抿, 愣是沒憋出來一個字。 路川口味偏甜, 他這人不光是吃飯?zhí)? 喝奶茶也挑, 所有賣奶茶的品牌里他獨獨喜歡“一點點”,而且他不喝別的,只喝抹茶奶茶加冰激凌球, 糖分三分加混珠。抹茶的苦味和冰激凌球的甜混合在一起,有種獨特又讓人離不開口的味道。 他吸管戳在冰激凌球上,把冰激凌攪散,讓甜甜的冰激凌和抹茶充分地混合在一起, 然后他聽到拔完箭走回來的于朝問他:“你不高興?” 兩人被分的位置在整個射箭館的角落, 而路川的那個空位更是角落中的角落, 靠著墻,正用手里的吸管在杯子里找珍珠:“沒有?!?/br> 人好像一旦動了感情就會變得特別矯情, 就比如現(xiàn)在的路川。 所有的情緒都會下意識跟著對方的一言一行走, 沒理由的生氣, 沒理由的失落, 沒理由的開心, 腦子里每天都能演一百個小劇場。 和對方呆在一起的時候整個世界仿佛沒了顏色靜了音,在滿世界的黑白畫中只有對方有色彩,只有對方有聲音。 路川剛剛是生氣, 現(xiàn)在也是生氣。 而且不光生氣, 甚至還不想直來直去地說, 想等著對方發(fā)現(xiàn),等著對方“真心實意”地因為關(guān)注自己的情緒來哄自己。 “想要被哄”這件事說出來好像就沒意思了,要是對方主動的,才會被哄到。 你看啊,人就是這么矯情。 如果你說自己無堅不摧,說自己鐵石心腸,大抵是因為你還沒有碰到那個足以牽動你所有情緒的人。 路川靠著墻仍舊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在鼓搗自己的珍珠,射箭館的弓還是挺沉的,舉了半個小時,他胳膊有些酸。 反正本來也不是真的想來射箭的,路川索性就不玩兒了。 他抬眼看看還在拉弓瞄靶的于朝,很無奈地嘆了口氣。 于朝大概真的是來射箭的。 于朝左手持弓,瞇眼瞄準星,然后左手放箭,“嗖”一聲。 八環(huán)。 有些偏,離九環(huán)差了不少。 看來射箭這東西不專注果然不行。 于朝在弓上重新搭了一支箭,然后瞄靶瞄了半天也沒有射出去,左側(cè)靠墻站著的人還在用吸管杵他的奶茶,沒跟他講話。 他微微皺眉,手里的弓又瞄了瞄準星,還是沒有射出去。 路川說他沒有不高興,于朝便不知道再說什么了,其實就算路川承認了自己不高興,于朝也不知道說什么。 于朝瞄著靶,又射了幾箭。 這幾箭都射得不好,一個九環(huán),三個八環(huán),一個六環(huán)。 每個人箭筒里是12支箭,射完要自己去靶子那邊把箭拔下來再接著射。 于朝的桶里已經(jīng)沒有箭了,他垂頭看了看空空的箭筒。 左手邊的路川還是維持著倚著墻的動作,沒說話,沒也別的動靜。 兩人間的氣氛突然陷入了一種古怪的尷尬,一個氣還沒消不太想講話,一個知道對方生氣了卻不知道該做什么,一時間兩人就這么僵在了這兒。 仔細想來,這好像是近段時間兩人相熟以來,第一次氣氛微妙尷尬的時候。 一直以來兩個人的相處都是路川在扮演“主動”的那個角色,主動跟他講話,主動開啟話題,主動邀他吃飯,不會生氣也不會退縮。 于朝手指在空空如也的箭筒邊摸了摸。 兩個人的關(guān)系能走到今天多虧了這兩個人中的另一個是路川,像他這樣封閉在自己的世界里,沒意愿往外走按部就班循規(guī)蹈矩的人好像真的只有路川這樣勇于踏進他生活的人才能把他拉出來。 于朝摸著他手里的弓想了想,或許他應(yīng)該說點兒什么?即使他真的不知道路川為什么不開心。 他視線落在自己的空箭筒上,然后轉(zhuǎn)頭對路川示意了一下路川插滿箭的箭筒:“我想用用你的箭?!?/br> 路川聞言抬眼,吸著奶茶看了眼于朝的空箭筒,然后冷笑一聲。 就還是一心撲在射箭上唄。 他心里還是憋屈,話里話外帶點陰陽怪氣:“用吧,祝你今天這四十分鐘后成為體壇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br> “..........” 于朝只是直男不是傻逼。 這要是聽不出來是在嘲諷他他語文閱讀也不能天天做五個至少對四個。 “我沒想成為體壇冉冉升起的新星?!庇诔y得的解釋了一句。 “嗯?!甭反c頭,吸掉最后一顆珍珠,下巴揚了揚示意他手里拿著的弓,“我看你這架勢還以為你要棄文從體呢?!?/br> 于朝不知道說什么,只能干巴巴地回一句:“沒有。” 說完兩人又是大眼瞪小眼兒,面面相覷。 奶茶路川要的中杯,從送過來開始他就沒干別的就靠在這兒喝奶茶了,現(xiàn)在基本已經(jīng)喝得見底了。 “你喜歡甜的?”于朝問。 “差不多吧?!甭反ɑ瘟讼驴账芰媳驯訌澭鼇G進了身邊的垃圾桶,“吃甜的能讓人心情好?!?/br> 話音落兩人又是一陣沉默。 于朝坐在椅子上,拿著弓在調(diào)準星,但那個準星也就來來回回擰那么幾下,也不知道都調(diào)了半個小時還有什么可調(diào)的。 路川嘆了口氣,他能感覺到于朝在試圖緩解氣氛,所以沒那么生氣了。 而且講實話,他也沒什么理由可生氣的,于朝既沒跟他談戀愛也沒和他怎么著,是他喜歡于朝又不是于朝喜歡他,于朝沒責(zé)任哄他。 路川抬手按了按眉心,再次很輕地嘆了下氣。 算了。 是自己喜歡的,總是要寵著的。 路川拿了弓走過去,用弓的一頭頂了頂于朝的肩膀,他揚手示意了一下手腕上的表:“還有五六分鐘,再來一輪,比賽?” “好?!庇诔材昧俗约荷磉叺墓酒饋?。 比賽自然是于朝贏了,雖說路川練的是射擊,射箭和射擊只有一字之差,但卻有著天壤之別。 “晚上想吃什么?”路川把弓遞給過來收東西的工作人員。 “都行?!庇诔?。 于朝對吃的東西沒什么要求,路川按自己對他的了解挑了個兩個人應(yīng)該都覺得還不錯的杭幫菜。 因為是飯點,吃飯的人還挺多的,這家杭幫菜很出名,還需要排號,但好在兩人來的不算完,排了十幾分鐘就到了。 但有些事就是很邪門,飯吃到一半的時候,隔壁桌翻臺,服務(wù)員迎進來的兩個人里有一個是路川的熟人——劉巖,去年比賽里對自己進行惡意判決的裁判劉立偉的兒子,也是當時在射擊隊自己最大的競爭對手。 劉巖和同伴迎面走過來的時候正好和路川對上視線,繼而愣了一下,很顯然,他也認出了路川。 寧安今年地斜,認識了幾年都沒在射擊隊之外的地方碰過面的兩人愣是在今天撞上了。 “你不吃了?”于朝看著路川放下的筷子問道。 “嗯?!甭反ù?,“吃飽了?!?/br> 從看到劉巖的第一眼路川就不想再吃下去了。 很煩。 他不想回憶的比賽,不想面對的失敗以及當時后來在射擊隊遭遇的種種都在這一秒想了起來。 他們坐的這桌和劉巖的那桌不算離得近,兩個桌子中間有個兩三米寬的寬過道,路川能感覺到劉巖和同伴時不時飄過來的目光和相互交談的聲音,那目光并不是善意的,但路川不想深究他們到底在看什么,也不想知道他們在說什么。 但是莫名的煩躁纏繞在他的心上,他有些想快一點離開這兒。 路川放筷子之前其實沒吃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