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惡婆婆只想養(yǎng)老 第121節(jié)
“兒子,聽娘的話,咱先回家,有話慢慢再說。” 這是江婉第一次叫出‘兒子’這個稱呼,李延睿有些愣神,而且他從江婉的篤定中,心也慢慢安定下來。 江婉忙招呼過此時聽到動靜,已經(jīng)來課室門口張望的田收,“把公子送回去,等我回來?!?/br> 說話的功夫,江婉已經(jīng)手腳麻利的幫李延睿將書本都收拾齊整了,連一張寫字的紙都沒有放過。 “將我兒子的墨寶拿來,省得將來你這個沒臉沒皮的小人拿著我兒子的字在外面招搖撞騙!”江婉連同那夫子手里拿著的答卷都沒放過,一把奪過來之后,連眼神都不屑再給一個了。 聽張小胖說起過夫子們的反應(yīng),卻沒料到如此卑劣,一個兩個全都這樣,江婉已經(jīng)知道該去找誰了,自然也不想浪費口舌去跟這些無恥的幫兇理論什么。 將李延睿和田收打發(fā)回去之后,江婉筆直地殺向洪家。 江婉一時心潮起伏。 同時也十分惱怒自己,本來一早就覺得這個洪教諭為人十分矛盾,卻還依舊選擇了信任。 來到洪家門外,江婉搬起一塊石頭,狠狠地朝宅門砸去。 幾次撲空讓她終于明白,自己的彬彬有禮只能帶來再一次的拒絕。 隨著‘砰’的一聲巨響,洪家宅門上的木栓應(yīng)聲而斷。 果然,江婉一眼就看中了正在院中修竹下的茶亭下悠閑飲茶的洪教諭! “躲啊,這次怎么不躲了?”江婉冷笑一聲,當即跨進院內(nèi)。 “口口聲聲以亡夫的舊友自居,滿嘴仁義道德!現(xiàn)在敢不敢當著我的面說說,你對你舊友的兒子都做了些什么?” 院中的人看到江婉,倒沒有多么驚訝,只是眉頭緊蹙,顯示主人的不悅。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還有臉來問我?” 洪教諭一臉寒霜,臉皮倒是厚得出奇,不僅沒有被人抓包的心虛,反倒倒打一耙:“我早就跟你說過,讓你不要貪戀銅臭,老老實實的過正經(jīng)日子,看看受你的影響,李延睿的文章如今做得狗屁不通!” 江婉此時只想大喝一聲: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洪教諭怕是忘了,我家兒子的務(wù)實之作,上次可是得到學政大人親自贊許的,到你這里就成了狗屁不通的銅臭,你是在質(zhì)疑學政陸大人的水平嗎?” 江婉的腦子突然有靈光一現(xiàn),眼睛瞇了瞇:“還是說我兒那次歲試不過根本就是你的手筆,嫉賢妒能的人并不是那個夫子,而是你這個教諭?” 不能吧!問出來江婉都不太確信,那一次歲試事件她全程參與,如果是洪教諭的手筆,那他這得多早就布了局?他圖什么? 江婉一連串的詰責讓洪教諭淡定的面孔終于有了裂痕,并很快擴大,他伸手點著江婉,氣得粗脹了脖子,“不可理喻!有辱斯文!” “我對李兄所托自問問心無愧,豈容你如此詆毀!” 江婉后面的質(zhì)問只是猜測,卻見向來淡定的洪教諭被氣得面紅耳赤的,一時還真難辨真?zhèn)瘟恕?/br> “喲,江娘子?。 ?/br> 江婉在院門口弄出的動靜,終于將洪家所有的人都驚動出來了。 除了洪夫人,想不到江婉在洪家院子里竟然還看到了熟面孔。 剛剛驚呼出聲的人正是兩天前,到桂花小院提親的媒婆!站在媒婆旁邊肥肥碩碩的是錢通。 仿佛有一道驚雷劈中了江婉,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呵呵,青云街及第巷的大老爺?”江婉的目光在錢通和媒婆的臉上掃過,當即嘲諷的笑道:“所謂書香門第,指的就是錢管事家?” “嘖嘖~這倒真真不辱斯文呀洪教諭?這事兒怎么說?” 江婉指了指那兩人玩味的看著洪教諭。 此時真相大白。 原來媒婆所受的就是洪夫人所托,替錢通向她求親! “一邊想著將舊友的妻子嫁給自己的妻弟,一邊在書院里打擊舊友的兒子,請問洪教諭,這就是你那舊友托付于你的事情?” 江婉都氣笑了,這特么的哪里是朋友,應(yīng)該是殺父仇人吧?還必須得是連墳都給刨了的那種。 “是,又怎么樣?”洪教諭一口應(yīng)下。 江婉倒有些吃驚這人的爽快了。 “你的確是李兄口中的無知村婦,留在李家只能禍害了李延睿。我另為你挑選了值得信任的人再嫁,我嚴格要求李兄的兒子,我何錯之有?” 江婉撇了撇嘴,到底還是猜錯了,這人哪是爽快?根本就是厚顏無恥、毫無下限! “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鑄煉其身,幾句言語的打擊都承受不住,將來他如何繼承李兄遺志?更不能長于你這無知婦人之手!” 洪教諭甚至振振有詞,說得江婉都快要信了。 “停停!你是說,錢通是值得信任之人?為了李家好才將我這無知婦人嫁給他?那你到底是眼瞎心盲,還是對你妻族不滿,非得專門弄我這么一個禍害去害錢通?” 江婉這話是笑著沖洪夫人說的,完全是嫌看熱鬧不怕事大的樣子。 “還有什么苦其心志,鑄煉其身,目的卻趕李延睿出書院,逼他退學。你還謀劃了什么,要不一起狡辯狡辯?” 洪教諭沒料到江婉如此牙尖嘴利,他的每個說辭都被一一化解,當即目露寒光,“李延睿是我的世侄,總之我不會害他,你接受也罷,不接受也罷,李家的事我都管定了!” “我不同意!” 江婉還沒來得及開口,門口便傳來反對的聲音,是李延?;厝ブ笥忠宦穼み^來了。 除了李延睿,他的身邊還站了趙蕓娘、馮真、田家兄弟等桂花小院所有的人,一時倒也聲勢浩蕩。 “夫死從子,我娘有兒有女,要不要再嫁全憑她自己做主,我李延睿上有母親兄長,也不需要別的插手我的事,我李家的事,還輪不著一個外人置喙!” 單薄的少年在一眾人的簇擁之下,說話擲地有聲。 顯然他剛才在門外已將洪教諭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一張臉白得像紙一樣,雙手緊攥成拳,手背上有青筋迸出。 幾個月的隱忍,看來也并非一無是處。 第213章 退學 這兩天李延睿不是沒有聽趙蕓娘提起媒婆上門的事,不過他一直都認為娘心里有數(shù),自有計較,并沒怎么放在心上。 但剛才他在門外將洪教諭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原來這一切都是洪教諭針對他娘的一場謀算! 當即整個人如墜冰窟。 自己在書院遭到多位夫子的針對,李延睿不是沒想過是出自洪教諭的手筆,至少夫子們的行為肯定得到過他的默許,不然不至于如此膽大妄為。 可洪教諭是師長,對他所有作為只能當成磨煉,他自己只能受著。但現(xiàn)在親耳聽到他對娘的設(shè)計,這點李延睿不能忍。 他們一家人是因為娘的努力才相攜走到現(xiàn)在,娘根本不是洪教諭口中的無知婦人。 更令他氣憤的是,娘根本不是錢通這種人能肖想的! “我是外人?”一直爭論了那么久,江婉與他針鋒相對時洪教諭最多也只表現(xiàn)得氣急敗壞,但李延睿這一番話卻讓他神情沮喪,仿佛受到了沉重的打擊。 “一日為師,終日為父。李延睿,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師長,知不知道尊師重道?” “洪教諭對學生所有的磨煉,學生都受著毫無怨言,但您對我娘的安排,恕學生不能接受?!蹦呐吕钛宇Ec洪教諭之間有著近二十歲的年齡差距,但在院中對峙,他挺直了腰板寸步不讓的樣子,卻已經(jīng)風骨初成,頗有些鐵骨錚錚的味道。 “好,好得很!” 最先敗下陣來的竟然是洪教諭,他氣得頦下胡須一抖一抖的,憤恨的甩了下衣袖,整個人暴躁不已,原地踱了好幾個圈,才拿手指著李延睿的鼻子道:“既然你不服我的管教,那就請你另擇明師,看你將來如何蟾宮折桂!” 他這話一出,場上的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書院的教諭發(fā)了話,就表明李延睿徹底的被趕出了縣書院。 整個臨江縣,每次鄉(xiāng)試能中舉的人屈指可數(shù),每一個無不出自書院。這才是縣書院能在臨江縣地位超然的原因所在。 失去了書院教導的機會,基本上可以斷定李延睿此生已經(jīng)與中舉無緣了。 當然,這所有的人中并不包括江婉、趙蕓娘,還有李延睿。 江婉其實對縣書院的教學水平一早就存疑,讓李延睿上學只不過是遵循原著中的軌跡而已;而趙蕓娘則是將江婉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而且對自家相公的學習能力有著迷之自信,并不太清楚從縣書院退學的影響。 李延睿清楚,不過他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 “是!”他沖洪教諭鄭重的揖手施了一禮,然后走到江婉的身邊:“娘,咱們回去吧?!?/br> 自己能力不夠,那就再學、苦學、死學!李延睿對科考出仕有著相當?shù)膱?zhí)著,但前提是一家人在一起,絕不是把娘嫁給錢通,為自己換取什么機會。 “小哥,事關(guān)前途你可要考慮清楚啊。”對李延睿的選擇首先表示反對的竟然是那個媒婆。 場上的交鋒媒婆自認為見證了全程,卻一直沒有機會插得上話。 她看向心安理得的被兒子護著的江婉,總覺得這婦人有些不識抬舉。 一個年歲不小的寡婦,還能嫁給洪教諭的小舅子做正頭娘子,她做了這么多年的媒婆,那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姻緣啊,怎么能不應(yīng)呢? 如今兒子為了她,竟然放棄前途,她怎么能接受?她一個旁人都于心不忍! “是啊,婉jiejie,你有什么不滿咱們可以再談,但別耽誤了孩子的前程!”一直沒有出聲的洪夫人這時也上前來,想要親親熱熱的拉住江婉的手。 還想玩jiejiemeimei那一套呢!江婉再見洪夫人只覺得惡心極了,一個閃身忙避了過去。 “承蒙洪夫人抬愛,我一介村婦既當不了夫人的jiejie,也做不了夫人的弟妹,就不勞夫人費心了。”江婉的目光往她和錢通的身上掃了掃,嘴角含笑,意有所指。 怪不得那天拉著自己那么親熱呢,原來打著這樣的主意。 可惜她的客套,以及好脾氣,顯然讓她誤會了,將自己當成了能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洪夫人眼睜睜的看著江婉在一行人的簇擁之下離開洪家院子,人家剛才都那樣說了,她一時也不知如何應(yīng)對。 轉(zhuǎn)頭就見自己的傻弟弟,仍然一副魂游天外的樣子,又氣又急,“還傻愣著干什么!” 錢通此時完全不在狀態(tài),哪怕被jiejie罵也毫無感覺。 他現(xiàn)在心里亂極了。想不明白明明以前認識的又土又老的村婦,為什么幾個月不見,轉(zhuǎn)眼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滿腦子都只有一個自信又優(yōu)雅,哪怕面對自己姐夫都毫不膽怯的身影! 一瞪眼,一怒目,一張揚一嘲諷,每一個場景都像一幅畫,深入人心。 說起來,江婉的五官長得是端莊大氣的那一掛,而且一雙眼看著特別犀利,仿佛能看透人心一般,以前錢通跟她打交道的時候就很不喜歡這副沉穩(wěn)的樣子,有種被她看穿的感覺,自然也從來沒有留意她的長相,再加上又是競爭對手,那是打心眼里的討厭。 可今天一見,錢通只覺得這江婉能將自己姐夫懟得沒有招架之力的本事,實在太對他的胃口了! 就連他以前看不順眼的那雙眼睛,也有了完全不同于青樓頭牌嬌弱無力的凌厲之美,那是聰明人才有的樣子??! 他突然就鐵了心了:這女人他一定要娶回家。 “姐,姐,我要她,就她了!”錢通突然一把抓住洪夫人的雙臂,使勁的搖,仿佛之前堅決不同意的人不是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