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惡婆婆只想養(yǎng)老 第85節(jié)
嚴捕頭一直關(guān)注著江婉的神色,只見她從迷惑到恍然,再又重新陷入迷茫,情緒十分真實自然。 “江老太太可與秦夫人認識?往日可曾有仇?” 一開始他問的是過節(jié),但報復手段如此歹毒,鐵定是有仇了。 “秦夫人是縣城宋家少夫人秦麗芝的娘?!苯窨嘈α讼?,什么仇什么怨,她還真說不清楚,但只說了她是秦麗芝的娘,嚴捕頭也立馬了然。 “那我……” “嚴捕頭!” 嚴捕頭要說什么還沒來得及說,就被人給打斷了。 屋子里隨即一黑,江婉的視線再次受阻,她只聽到剛才帶她和李延宗過來的捕快微微有些委屈的道:“頭兒,是秦亭長硬闖的,我都沒顧上通報?!?/br> 江婉這還是第一次見秦亭長。 等小屋里的門被空出來,有微弱的天光透進來,江婉將秦亭長打量得清清楚楚。 聽說秦家祖上是屠夫起家,哪怕秦亭長早已不從事這一行,卻也遺傳了高大魁梧的身材,長相很兇,兩撇八字胡往上翹起,當真是一個豹頭環(huán)眼的彪形大漢。 “李家嫂夫人,幾天前令愛在鎮(zhèn)上失蹤,實屬秦某人這個亭長當?shù)檬?,不想治下竟然還有如此歹毒之人,連個小孩子都不放過?!?/br> “我這兩天都未歸家,剛回來聽說下手之人被捉,特來看看?!?/br> 一臉兇相的人說著義憤填膺的話,氣勢那是相當嚇人,好在他對著江婉、李延宗時,還算客客氣氣。 但怎么聽著,江婉都覺得他這是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的感覺? “秦亭長大可不必自責,一娘養(yǎng)九子還個個都不同呢,何況人心隔肚皮!”江婉本就一肚子的火。 在縣城的時候受宋家的氣那是形勢逼人,她暫且只能忍著也就是了,但到了柳鎮(zhèn),一個秦家就想給她下馬威?慣得他! “剛才王昌秀已經(jīng)招認了,她是受秦夫人指使?!?/br> “我就不明白了,李家與秦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到底是什么時候得罪了秦夫人?還必須是不弄得李家家破人亡就不罷休的死仇?” 秦亭長有一剎那的愣神。 原本準備了一肚子的說辭,誰知這才剛出場就立即被江婉給噎回去了。 果真是無知的鄉(xiāng)下村婦,想什么說什么,說話不經(jīng)過半點腦子! “想必李家嫂子誤會了,我家夫人走路都怕踏死螞蟻的慈悲之人,怎會如此歹毒?想必是這村婦血口噴人,想蒙混過關(guān)。來人,給我狠狠的打!” “嚴捕頭,見沒見過一個鎮(zhèn)上的亭長如此威風???人是縣衙的捕快們抓的,還要押解回縣里去交由縣令大人過問呢,秦亭長如此越俎代庖的作派,是老羞成怒呢還是想殺人滅口?” 江婉早已心中有了決斷,一旁又有嚴捕頭等人保駕護航,自然毫無所懼,上前就攔在了他的面前。 秦亭長自然知道了李翠失蹤是怎么一回事。 雖然也是才知道的原委,但禍是自家的婆娘闖的,哭哭啼啼的求到了他的面前,怒其不爭是一回事,事后護短卻又是另一回事。 他原先將事情想得很簡單。 嚴捕頭是熟人,萬事好商量。至于李家,等李延睿中了功名可能要忌憚一些,但此時站在他面前的是江氏和李延宗,一個無知村婦,一個黃口小兒,況且李家那孩子也還活得好好的,他并沒將這個事放在心上。 反正王昌秀的罪名已經(jīng)板上釘釘了,只要堵了她的嘴就萬事大吉。 可事情似乎超出了他的預料! 第145章 我不給你不能搶 李延宗在秦亭長進來時,就迫于其壓力,連連往后退了又退。 當他意識到自己躲在了娘的身后很不妥當,正準備站出來時,就見他娘跟斗雞似的與秦亭長對上了,還毫厘不讓! 他不由得一時看得呆了。 其實李延宗并沒有搞明白,剛剛明明是在好好的說王昌秀差點害死自家小妹的事,為什么小妹的失蹤好像又扯上了秦軍長的夫人? 不過,雖然其中的來龍去脈似乎有些復雜,但莫名的他覺得自家娘底氣十足的樣子十分解氣。 李延宗從小在家里就沒什么存在感,已經(jīng)習慣了木訥、老實以及唯命是從。 聽吩咐做事總犯不了大錯,哪怕這段時間他娘讓他當了家,也不敢擅做決定。 接連做了十幾快二十年的老實孩子,原以為將這樣安然度過余生。但現(xiàn)在聽娘與秦亭長針鋒相對的談話,他突然有一種渾身暢快淋漓的感覺。 整個人仿佛突然開竅了一般,領(lǐng)悟到了另外一種全新的活法。 李延宗頓時豪氣叢生,只覺得胸口有熱血在澎湃,很為自己以前事事都躲在娘的身后尋求庇護的行為感到羞恥。 “李家哥兒,你爹在時,咱們兩家也有交情,你現(xiàn)在當了一家之主,自然也要明辨是非?!崩钛幼谡又?,冷不丁聽秦亭長開口跟自己說話。 “我家夫人可能連令妹是誰都不認識,怎么可能出手害她?倒是這王昌秀,是你母親的娘家侄兒媳婦,平常就不講理,更何況還因為你娘子的事累害她們一家被江姓人除族,有怨氣懷恨在心,出手報復于情于理都說得過去,這回死咬著我家夫人不放,不過是想拉一個墊背的,這是不安好心!” “順帶還挑撥咱們兩家的關(guān)系,讓你們不好過,你可千萬不能信!” 秦亭長這些話在心里醞釀了很久的,本是準備安撫江婉時說的,但這村婦著實不講理,他只能轉(zhuǎn)頭攻略李延宗。 可以說,這番說辭已經(jīng)相當考究,方方面面、明里暗里,全都考慮得頭頭是道。 先是攀交情打消李家人的顧慮,將秦夫人給摘出來,然后又指出王昌秀有品德不端的前科,引發(fā)李延宗內(nèi)心的怒火,再暗里提點秦家在柳鎮(zhèn)的地位,得罪了他,李家人的日子可能會不好過! 江婉冷笑,若是放在幾個月以前,她還真怕,但現(xiàn)在……哼! 千不該萬不該,當著自己的面竟然玩挑撥離間的把戲!故意說李延宗是一家之主,這是想讓她這個‘老婦人’與兒子爭奪掌家之權(quán)鬧騰起來嗎? “既然亭長認為秦夫人是清白的,叫出來問問又有何妨?” 江婉尚未出聲,李延宗已經(jīng)上前一步,將她擋在了身后,抬頭挺胸,直視著秦亭長。 “還是說,您準備讓秦夫人隨捕快大人們回縣衙去一起受審?” 江婉:??! 她看著李延宗,突然感覺不認識了一般。 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這孩子將頭抬起來了的? “對,對,竟然人犯招認了,那就一起帶回縣衙交由縣令大人親審吧,免得嚴捕頭你為難!” 既然兒子都這么強硬起來,江婉這個當娘了可不敢拖兒子的后腿了,當即表態(tài)。 “你可想清楚了后果?”秦亭長一臉難以置信的盯著李延宗看。 當娘的是個蠢的,難道養(yǎng)的兒子也傻?他們李家的鋪子還開在柳鎮(zhèn)上呢,他都說了此事與他夫人無關(guān),全都是王昌秀使壞,意思是到此為止,以后相安無事,偏他們還揪著不放了? “怎么的?難不成秦亭長是這一方的土皇帝,連縣令大人都不放在眼里了?”江婉一步就從李延宗的身后邁了出來。 雖然得兒子保護的滋味很不錯,但縣城里的很多事情,她還沒來得及告訴李延宗,暫時還得讓她自己來對付。 本來縣里的捕快衙役到鄉(xiāng)鎮(zhèn)辦事,多半倚仗的就是本地亭長。在一鎮(zhèn)之內(nèi),給亭長下放的權(quán)力還是很大的,比如秦家的后宅內(nèi)就私設有刑房。 秦亭長發(fā)話要處理王昌秀時,嚴捕頭并沒感覺有什么不妥,但經(jīng)江婉那一句越俎代庖的提醒,也感覺有些不滿起來。 我給你權(quán)利你才有權(quán)利,我不給你不能搶。 大概這是每個手握權(quán)柄之人最普遍的想法。 以前秦亭長當著自己的面狐假虎威,嚴捕頭有種差使小弟的感覺,還蠻爽的,但如今面前的人是江婉,這個秦亭長連向自己請示都沒有,還被江婉直截了當?shù)恼f了出來,感覺自己要被人取代了一樣,就很丟面子。 雖然縣太爺與‘蜜雪飲’的合作很冠冕堂皇,但該知道的都知道,不該知道的聰明人猜也猜得到,特別是他們出這一趟差時大人的吩咐。 ‘誓必’這兩個字就很妙,足可見關(guān)系不一般。 嚴捕頭將江婉請到秦宅私設的刑房里來,其實是存了當和事佬的念頭。 一方是自己器重的手下,一方也算是熟人,在孩子平平安安的情況下,雙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沒料到這個秦亭長這么沒眼色,竟然當著他的面,問人家得罪了他的后果! 嚴捕頭自己都有些納悶,他當初是怎么覺得這個秦亭長很合心意的? “嚴捕頭,您說呢?” “???……哦!”嚴捕頭正走神,抬頭就見江婉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才發(fā)覺剛才這婦人似乎將皮球又踢到了自己的手里? 她剛才說什么?哦,說秦亭長目無縣令,藐視皇權(quán)! “去,將王昌秀招供的秦氏以及其婢仆一并帶走,即刻回衙!” 能在小吏的位置上做到捕快,帶領(lǐng)百十來人的武裝力量,成為縣令大人的左膀右臂的人,哪里有真正的蠢人? 嚴捕快很快就在秦亭長與江婉之間做了取舍。 雖然秦家在柳鎮(zhèn)已有根基,且又跟宋家有親,但到底只是商人并非不可替代,但江婉所在的李家就不一樣了。 家里的秀才郎年輕有力前途不可限量,更不要說制冰的獨門秘術(shù)很得鄭縣令賞識,人家可是憑本事立的足。 如果他嚴捕快在外面連縣令大人的威嚴都維護不了,這婦人要是到鄭縣令那里告他一狀,他多年的經(jīng)營和努力很有可能就功虧一簣了! 想明白之后,他連停頓都沒有,直接下了命令。 第146章 不用謝 “嚴捕頭?” 秦亭長完全懵了,一時反應不過來。 每回嚴捕頭下鄉(xiāng)來,他都是好吃好喝好拿的供著,現(xiàn)在不過是與一個普通農(nóng)婦有些過節(jié),他就下命捉拿自己的夫人? “你也無需擔心!尊夫人沒有參與自然會毫發(fā)無傷的給你送回來。”嚴捕頭又不是愣頭青,很會做人的拍了拍秦亭長的肩膀,“民不告官不究,如今李家孩子險喪狼口,人家告了官,查個水落石出是咱的本份,雖然歹人伏法,但指正尊夫人為幕后指使,咱就當為了尊夫人正名走這一趟?!?/br> “有我在,只要尊夫人是冤枉的,不僅能正名,誣告之人定會加倍定罪!” “這……”這情要怎么求?“這……” 他若再多說,擺明了像是不信任嚴捕頭似的,這不把人得罪了嗎?若不求情,可他的婆娘的確插了手! 他目光掃向江婉和李延宗,只希望這對母子此時能松口。 “你們可別得意!李延睿還沒有中舉呢,再說不管他將來如何,祖籍始終在柳鎮(zhèn),你們可想清楚,別自誤!” “趕緊的跟嚴捕頭說說,這事咱們私了!”秦亭長趁著嚴捕頭去外面安排人手運送犯人,偷偷威脅江婉?!澳阏f,你們要什么補償?” 他特地將‘私了’兩個字說得極重,很有咬牙切齒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