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獻(xiàn)祭后我成為神靈新娘 第1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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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罰反復(fù)貫穿滌蕩的并非她,而是神靈虛無破碎的胸膛。 “我說過?!?/br> 神靈冷漠道。 “此事,絕無可能?!?/br> …… 雷霆漸歇。 祓神垂眸,望著自己滿是鮮血的蒼白指尖,與空洞的胸膛。 血跡無聲消散。 他毫無情緒地想到。 曾經(jīng)流了那么多血,但今日才知道。 他的血是冰冷的。 神靈的血,原來亦和凡人不同。 清禾幻境。 “祓神大人,他們在說什么?” 此刻,真正的清禾,正傳音問道。 她嘴唇未動,眼睛盯著平佑,偽裝出完全沒有和祓神溝通的樣子。 神靈沉默的下一瞬,清禾立即道:“我不問了。” “沒關(guān)系。”她沉下眉眼,認(rèn)真道,“有問題,我們就解決它?!?/br> 祓神不想說,那就不想說唄。 “……” 神靈微微張口,想要對被那妄念冒犯的少女說什么,卻無法開口。 “您在沉默。”平佑說道,“為何坦蕩高潔的您,會有回避的一日?” 清禾霎時怒了:“你有完沒完?人家不回答,那是人家的權(quán)利,你一直在說什么?都給你懂完了是吧?” 成熟穩(wěn)重的苦修士大概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直白的言語攻擊,愣了一下方才道。 “神靈無所不能示人。” “哦,但你是鬼啊。”清禾撇嘴,“鬼就乖乖去陰曹地府,別在這里晃悠sao擾活人?!?/br> 她掌間凝結(jié)冰刃,壓身以雷霆之姿迅速向平佑揮砍而去。 平佑被砍作兩段,倒在地面上,眼睛仍然盯著祓神。 “這便是您選中的妻子么?” “粗俗、蠻橫、無禮……” 不過第四個貶義詞沒說完,祓神便用行動回應(yīng)了他。 平佑化作黑煙瞬間消散,閉上了那喋喋不休的嘴巴。 比較可惜的是,幻境中他們都得到了尚清不遺余力的加持,所以雖然已經(jīng)物理意義上的煙消云散,結(jié)果稍待片刻,平佑連帶那群被清禾砍瓜切菜的苦修,還是重新恢復(fù)原狀。 然后,就又開始念叨祓神了。 “天道大人,您要違背契約么?” “天道大人,您要違背契約么?” “天道大人,您要違背契約么?。?!” 無數(shù)聲音疊加起來,構(gòu)成不斷回蕩的聲浪,陣陣沖擊著神靈。 “可惡!”清禾跺腳,頗有些無能狂怒。 這些人完全不講道理,殺又殺不死,捂嘴又捂不住,簡直煩死了! 罷了。 她捂不住嘴,總能堵耳朵吧? “不要聽。” 清禾立刻回身跑到祓神身邊,踮起腳尖,用雙手捂住了神靈耳朵。 明亮又潤澤的黑眸,關(guān)切地望著祓神?;艁y和擔(dān)憂都被她努力藏在后面,只是藏得太緊張,不小心露出了截小尾巴。 她也覺得那些人的叨叨很煩。 那些苦修的吟誦聲構(gòu)成氣浪,撞在她鼓膜里,幾乎撕裂般的痛。 但她還是道:“我沒事。就是吵了點,反正總的來說還行,您就別聽了?!?/br> 祓神想說話,被清禾搶白了。 她無奈又輕柔地說道:“這會兒有點亂,我想不出好聽話來勸您,您就接受我的關(guān)心吧,好么?等事情過去后,隨便您慢慢教訓(xùn)我?!?/br> “現(xiàn)在我很擔(dān)心您?!?/br> 神靈感受著少女的碰觸,最后近乎無聲地,自唇畔溢出一聲輕嘆。 “好?!?/br> 平佑望著這一幕,神色越發(fā)冷峻:“天道大人,您妄念纏身,道統(tǒng)已破,不可再為神靈!” 清禾簡直忍無可忍。 “看好了!” 她怒聲,一刀拍飛平佑腦袋。 強勢的武力表現(xiàn)總算叫平佑被迫閉上嘴巴,安靜聽她說話。 “這,是祓神!不是你當(dāng)年那個天道大人!凡人都不承認(rèn)他是天道了,祓神大人還無償承擔(dān)天道責(zé)任與痛苦,你不知道代表凡人跪下多磕幾個響頭,還擱這兒吵吵什么?” “再看好!”清禾簡直怒不可遏,“我,清禾,祓神新娘!知道新娘什么意思么?就是妻子!我們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哪里輪得上你個邪祟來插嘴!” 一番話擲地有聲,話音落下,神靈微微張開的嘴唇也閉上了。 祓神森嚴(yán)冷漠的臉上,破天荒露出些許怔忪之色,不自覺追隨著少女凌厲凜然的姿態(tài), “說我是我夫君的妄念,讓他殺我,不覺得這話很可笑么?”清禾冷笑,“敢問各位有仙人強么?丁點實力都沒有,就別偽裝犯上直諫的忠臣?!?/br> “最后被我打得頭都飛了,賤……蠢不蠢???” 四周雅雀無聲。 煩人的噪音終于消失,清禾只覺得神清氣爽。 唯一遺憾的是,最有殺傷力的那個字她出于涵養(yǎng)沒能完整說出,以至于整體效果不夠酣暢淋漓。 平佑從地上撿回自己腦袋,摸索著重新裝上,固執(zhí)地開口:“陰陽合諧,乾坤有序,維綱常而多子孫,是您的箴言。” 這簡直是撞到清禾最拿手的槍.口上。 她平時可是政治老師的寵兒! 她再度冷笑,自信答道:“真理要做到主觀與客觀歷史的具體的統(tǒng)一,在實踐中不斷的發(fā)展和完善,任何真理都不是絕對的真理,懂么?” 平佑語氣激烈起來:“天道大人所言之語便是真理!是絕對的契約!” “非要我說的如此直白么?” “祓神大人正在發(fā)展、補充當(dāng)初的真理——比如變?yōu)椤驹傅靡恍娜?,白首不相離】。可你們卻試圖維護(hù)老一套的規(guī)矩,這就是苦修的風(fēng)采么?” 清禾譏誚道:“平佑大人,時代變了啊。” 枯瘦的修士聞言全身劇烈的顫抖起來。 幻境加強了他的執(zhí)念,要求他必須反抗清禾的言論,可他怎么反駁?如何反駁? 他只是數(shù)萬年前蠻荒部落的首領(lǐng),后來代行天道意志的容器?。?/br> 不只是他,所有苦修都陷入強烈的悲愴,與信仰破碎的自我懷疑中。 他們生前都是最為虔誠的苦修,極得天眷,這使他們即使在被尚清拘禁折磨萬年后,依然會因被拋棄的痛苦而短暫掙脫幻境束縛,獲得狹隘的清醒。 對于神靈而言,這一瞬的清醒已然足夠。 他抬手,霎時切斷了幻境對每個亡靈的束縛。 只是苦修魂靈仍然痛苦而混亂。 他們死去萬年,只是被尚清強行拘于幻境折磨,強化他們對天道的執(zhí)念,以備今日。 “天道大人!”平佑凄厲哀聲道,“您變了嗎?我們錯誤的么!” “您拋棄了我們么!” “天道大人……” “天道大人……” “天道大人!” 眾苦修齊齊哀鳴, 聲音之哀愴,令原本得意于自己伶牙俐齒的清禾,都稍稍淡去自豪,為之驚訝而生出疑惑。 好強烈的執(zhí)念。 祓神對他們做了什么,才叫這些亡靈表現(xiàn)如此奇怪? 完全不與她打架,只是言語逼迫,被她辯駁得反抗不能,竟然全體破防,傷心欲絕。 神靈沉默了許久。 他一直無聲注視著少女與昔日屬下的交鋒,表情淡若止水,未曾流露出半分波動。 哪怕是清禾說出那番極有見地的言論,并公然發(fā)表夫妻宣言,也只不由瞥她一眼。 直至此時。 被亡靈如此不甘叩問的神靈,終于發(fā)出一聲縹緲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