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獻祭后我成為神靈新娘 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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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這樣?!鼻搴滩环?,“您光說我做得不行,那怎么樣是行,您來講講嘛?!?/br> “此處生活富足,民風(fēng)倨傲排外,因為資源充沛,修仙者對普通人的壓榨凌虐并不如北荒其他地方般嚴(yán)重,這些信息,你都看出來了么?” 清禾心虛笑道:“那可能是差一點……” 祓神很嚴(yán)謹(jǐn)?shù)丶m正她的形容詞:“差很多?!?/br> “那反正,您看出來不也提醒我了么!”清禾有點羞惱,聲音頓時大起來,“那您看出來就等于我看出來,結(jié)果還是一樣的!” “而且您看,我也是有自己的收獲。” 清禾剛才東張西望,看似走馬觀花……其實也確實是在興沖沖地走馬觀花。 但這不能怪她! 畢竟水遺島無論底下積累污穢惡孽再多,其上盛放的花朵都十分美麗,極大開拓了她的見聞,見多識廣嘛,她有什么錯! 而剛才,在東張西望間,清禾瞅到一處告示牌前擠了許多人,憑借修行者優(yōu)越的目力,她成功發(fā)現(xiàn)布告上寫的大新聞。 此時她便要將這個情報指給祓神。 此時清禾快步走向布告欄,也沒見她參與人擠人大軍,只施展騰挪步伐,便猶如一尾靈活的小魚,輕易鉆進人群最前排。 “怎么樣?凌波微步我還是有好好學(xué)的?!彼圆艑iT這么顯擺了一下。 祓神:“……不要給輕身訣起亂七八糟的名字,臨到頭你忽然想不起來,吃虧的是你。” “嘖?!鼻搴滩粷M地咂嘴,心說祓神好沒情趣。 她努嘴,虛空點了點告示牌,對神靈說道:“快看。” 此處為水遺島正中,人群最為擁擠盛大之處,每天都會有無數(shù)人經(jīng)過這塊告示牌,看到水遺島高層意志的體現(xiàn)。 布告上是層層疊疊的告示,每天都會有新的告示貼上來,又有舊的告示被撕下。 在來往眾多的公文里,只有一張告示,最為特殊。 那便是水遺島島主,海青明發(fā)布的島主統(tǒng)?!环N私人告示,是水遺島權(quán)威最高的指令,內(nèi)容為延請?zhí)煜旅t(yī)為女兒看病,若有名醫(yī)治愈海氏小姐,海氏愿奉上十萬靈石,并且,該名醫(yī)將得到海氏的友誼與尊敬。 周圍人群議論紛紛。 “話說海島主這告示,貼了得有十三年了吧?” “是啊,也不知這病到底怎么回事,以海島主之尊也束手無策?!?/br> “足足十萬靈玉,買下一條小靈脈都足夠了,若是好辦,早該解決了?!?/br> 十?dāng)?shù)年都是這樣子,卻始終未能解決,海青明這告示,已快成水遺島絕景。 “我聽我在島主府工作的家人說,大小姐罹患的,乃是名為【冰人】的罕見病。據(jù)說患有此癥者,均心如冰霜,天生無情無感,四肢無知無覺。因此天長日久下去,肢體便會漸漸枯萎,直至五臟均化作冰霜而死?!?/br> “哎喲,海小姐這病,真拖十三年了?” “那可不,鮫人血乃是活絡(luò)經(jīng)脈的頂尖藥引,要不然這島上的鮫人,都快被島主殺完了?如今海小姐只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可憐那花容月貌了?!?/br> 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八卦傳來傳去,海青明女兒的病在島上,早便不是什么秘密了。 清禾閉嘴聽周圍人八卦,待聽夠了,方才好奇問祓神:“她的病可有治愈之法?” 神靈言簡意賅:“有?!?/br> “什么啊?” “向我獻祭,求得賜福。”神靈淡淡道。 海青明女兒的絕癥,無非是水遺島海氏歷代積累惡孽的報應(yīng)。 這才導(dǎo)致海氏這一代,近百年來,除了嫡系家主這女兒,其他分支竟然無一血脈誕育,眼看繼續(xù)生育的希望也不大。 那縱然大小姐身患絕癥,為了海氏日后將來,大家也得拼了老命治。 海氏高層絕對知曉祓神存在,也知道對于神靈而言,這點惡孽病癥不過手到擒來,可他們哪敢向祓神獻祭? “如果他們當(dāng)真獻祭,您準(zhǔn)備要什么?!?/br> “我所要獻祭之物著實不多。”祓神存在少許疑惑,但更多態(tài)度為漠然,“無非海氏當(dāng)代族長及十八位長老性命罷了,卻不知為何,海氏寧可斷子絕孫,手上血債累累,也不向我祈禱?!?/br> “噗?!鼻搴淌Τ雎?。 這不就是要他們親自提著腦袋送死么,那群人渣當(dāng)然不愿意犧牲自己的美好生活了。 見她發(fā)笑,神靈道:“嗯?” 清禾嚴(yán)肅道,進行補充說明:“沒有,我說您祭品要得還是太少了,得把他們家里往上數(shù)四代才行?!?/br> 神靈隨意道:“若真有如此懺悔決心,取悅于我,海氏只死一代,且事后保留這塊綠洲,也未嘗不可?!?/br> 沒錯,別看水遺島現(xiàn)在仍然如日中天,但支撐整個北荒的綠洲核心——天道血rou已經(jīng)被祓神回收了。 那這上百個由天道血rou供養(yǎng)的綠洲,現(xiàn)在便是無源之水,遲早會干涸。 他們對資源榨取揮霍得越厲害,衰竭得便會越快。 大約下一代,水遺島就會發(fā)現(xiàn),曾經(jīng)用之不盡的資源,瞬間變得捉襟見肘。 清禾說道:“但我覺得看他們現(xiàn)在這樣子,指望他們自己能意識到,怕是沒什么可能。” 湖海中的魚蝦是撈不完的,山上的柴火是用不完的。 水遺島人世世代代都在傳承這樣的認(rèn)知。 因為他們的祖先,是天之所鐘的優(yōu)越族群,為他們開辟了這方樂土。 如今天道隕落,那他們就是樂土絕對的主人。 聽著周圍水遺島土著的聊天,清禾露出厭煩表情:“花團錦繡之下,根部真是爛透了。” 委實說,她真想直接把水遺島看熱鬧、說風(fēng)涼話、污蔑天道的雜碎,連同背叛者一起捏成小餅餅。 什么叫氣得手癢? 她現(xiàn)在就很手癢。 神靈不予置評。 少女尚且未從他構(gòu)建的純白世界完全脫離,因此但凡看到世間不平事,都會憤慨。 但他的憤怒,在萬年以前,就已經(jīng)燃盡了,僅留下冰冷的余燼。 祓神語氣平和地詢問:“要改變計劃么?” 清禾本不假思索地準(zhǔn)備回答,卻又及時忍住了:“讓我再想想。” 無論她給出什么答案,神靈都不會反駁并實現(xiàn)。 所以務(wù)必慎重,做到對神靈,也對所有人負(fù)責(zé)。 負(fù)責(zé)…… 這是個離清禾極遙遠的詞語。 她從未嘗試過對什么人負(fù)責(zé),外表乖巧,實則隨意自由慣了,卻沒想穿越后,反而日日深思熟慮,當(dāng)真奇怪。 她還是決定實踐出真知,用最笨。也是最實在的方法梳理思路。 “我先去見見這海家大小姐!” 看看作為海氏當(dāng)代最大一筆血債的根源,她究竟是如何被認(rèn)定為無辜之人的。 這個問題的答案,會決定清禾對水遺島的態(tài)度。 清禾輕巧向前一步,踮起腳尖,揭下了那薄薄一張告示,順手拿在掌心又看了一眼。 發(fā)現(xiàn)周圍安靜得過分,她抬眼才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她。 清禾已不會因旁人過度的矚目而感到驚慌緊張。 旁人的矚目再社死,能有神靈的注視更有壓迫感么? 想要應(yīng)對社死,最好的方法就是打斷他。 清禾不緊不慢,沖著離自己最近的中年男人微微一笑:“這位大哥,您這般看我,是有什么事么?” “沒有沒有?!边@位大哥比較膽小,什么也沒說,就鉆入人群溜走了。 “這位jiejie留步……” 清禾如法炮制,嚇走了幾個離自己最近,目光也最冒犯的人,這才露出笑容。 她隨意卷起告示,準(zhǔn)備按照其上所說,找到島主府,卻聽有人低聲問道。 “這位小姐……你當(dāng)真要去島主府?” “嗯?!?/br> 清禾抬眼,發(fā)現(xiàn)和她說話的是個面容清秀的少年,雖貌不驚人,聲音卻極悅耳,令人第一印象極佳。 “怎么啦?” “在下只是想提醒你,海島主近年來因為大小姐的病情,日漸……冷酷,倘若揭榜之人未能見效,便會被處以斫頭極刑。” 豁,醫(yī)鬧是吧。 清禾當(dāng)即便笑了:“多謝關(guān)心,但是無妨?!?/br> 若不是條件不合適,她甚至想托人給海青明傳個話,今日祓神便要來他家為他閨女看病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怕不是祖墳冒青煙的大福氣哦。 少年見她絲毫不以為意,一時拿不準(zhǔn),她到底是真的有依仗,還是單純愚蠢。 “總之,海氏委托并非你想的那般美差,若還有機會,奉勸你即刻抽身——” 少年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正有幾名面容冷峻的海氏護衛(wèi),前往尋找揭榜之人。 少年不想沾上海氏這個麻煩,低聲道:“言盡于此,后會有期?!?/br> 隨后便轉(zhuǎn)頭遁入人群。 清禾便站在原地等護衛(wèi)來抓她。 順便在心里和祓神聊天。 “哎,我是不是表現(xiàn)得驚慌一點比較好?”她仿佛鄭重地考慮,“但現(xiàn)在我也不太怕這種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