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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文書的一瞬,林楚墨便體會到了何為一瞬人間一瞬地獄。周身從心開始,瞬間僵硬,冰冷的仿佛麻木沒有直覺。 怔愣了許久,他才強忍著眩暈,將‘和離文書’這四個字看全,還來不及看其他,便覺如墜冰窟,只覺得窒息感襲來。 “和離?夫人要同我和離?!” 他覺得這個聲音難聽極了,更不不像是他能夠發(fā)出來的。 為什么要和離?他是做錯了什么嗎?林楚墨看向她冷漠的眉眼,心好像被用刀子挽去了一塊,疼的厲害。 她說他們不合適...... 林楚墨神色里全是無助和絕望。 他們?yōu)槭裁床缓线m?什么樣的人同她合適? 他做了什么事情讓她覺得不合適? 腦海里千絲萬縷,尋不到頭緒。 他能改,他能變成合適她的模樣,怎么樣都行,只要她不離開。 喜怒攻心,哀由心起,在暈過去之前,他好像聽到靈夕講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她居然說他不喜歡她...... 他分明是喜歡她喜歡到發(fā)瘋,喜歡到小心謹慎,喜歡到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她竟然說自己不喜歡她...... 林楚墨怎么會不喜歡姜靈夕? 這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第15章 重生了! “鄉(xiāng)君,昌平伯只是近日憂思過重,沒有休息好,一時急火攻心,便昏睡了過去,想來是沒有什么大礙的?!蓖跆t(yī)細細診脈后道。 姜靈夕稍稍放心下來,“那為何伯爺還沒有醒?” “這......”王太醫(yī)摸了摸胡子,細細又檢查了一二道,“我觀昌平伯雖然身子健碩,但實則虧空cao勞的厲害,許是在外打仗三年,牢神牢身,落下了病根,各種病理趁著伯爺心神不穩(wěn),一下全部激發(fā)出來?!?/br> “這可如何是好?”姜靈夕急切問道。 “只要多多休息,再好好調(diào)理一二,便能夠康復,鄉(xiāng)君不必憂慮?!蓖跆t(yī)又道,“稍后老夫會開個方子,鄉(xiāng)君派人去抓藥便好。” “來福,你去吧?!苯`夕道。 “是,夫人。”來??戳艘谎垡琅f昏迷不醒的自家主子,憂心忡忡的跟著太醫(yī)出去。 書房又陷入的安靜,姜靈夕看著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尋了個板凳坐在了床邊,嘆了口氣。 這可能是除了小時候一起讀書以外,為數(shù)不多的,他們能夠安安靜靜相處在一起的時候了。 她祖父曾經(jīng)是太傅,退下來之后又被各家大族邀請給府上公子授課,祖父也閑不住,干脆就將所有人聚在一起講課,在她剛好到啟蒙的年紀時,便將她也納入其中。 由此,她可以同林楚墨一起上學。 他是家里的嫡次子,管教并不多,還沒去讀書前,她就總是聽祖父數(shù)落林楚墨這只皮猴子,如何如何調(diào)皮搗蛋,又如何如何愛舞槍弄棒。 但是她去了之后,發(fā)現(xiàn)林楚墨并不像祖父描繪的那般調(diào)皮,反而是老老實實,總愛端坐在那邊,可以長時間不動一下。 她從小在背誦文字方面便有天賦,小時候又偏愛顯擺,每每祖父留了需要背誦的東西,她都能夠又快又準的背出來,祖父自然是不會吝嗇夸獎,才不過八歲的她著實打了好些人的臉。 一次,她的書袋里不知何時被人塞了癩□□,她生氣的問是誰放的時,旁人全都說是林楚墨放的,她那個時候也是傻,旁人說什么她便信什么,于是她便抄著撐門的棍子追著剛剛進門的林楚墨滿園子的竄。 林楚墨也什么都不說,足足挨了她好幾棍子,到后來她才知道是文府的小侯爺放的。 事后她和文府的小侯爺都被祖父罰了,罰舉水半個時辰,林楚墨還給她求情,還幫她偷偷將水倒了。 最后她才知道,原來那個時候的林楚墨就能夠輕易拗斷小臂粗的棍子,被她追著上躥下跳無非就是讓著她。 想到這,姜靈夕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抬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明明小時候對她那般好,為什么現(xiàn)在就完全不一樣了呢? 正欲收回手,手腕被人猛地攥住,蹙然和他的眸子撞在一起,姜靈夕心里一驚。 反應過來迅速將收抽回,但試了好幾次都失敗了,手腕他捏出了紅印,她擰眉沉聲道:“放開!” 這話一出,林楚墨不僅沒有放開,反而攥的更緊,在她驚詫之時,他猛地起身,將她抱在了懷里。 溫暖.灼.熱.的懷抱著實讓姜靈夕腦袋放空了一瞬,然后她猛地將林楚墨推開,眼圈微紅道:“林楚墨,你究竟想如何?!” 林楚墨微微張嘴,看著眼圈都紅了的人,足足愣了許久,又將她抱在懷里,用似是劫后余生般的語氣道:“靈夕,靈夕,我回來了,還好我沒死,我回來了,我居然回來了! 這是我的書房對不對?我已經(jīng)睡了一個多月的書房對不對? 我竟然回來了,回到這個時候!上天待我不薄!” 姜靈夕蹙眉,看著坐在床榻上形容瘋瘋癲癲的人,沉聲道:“伯爺不過是昏睡過去,自然是不會死的?!?/br> “不是,靈夕?!绷殖闪耸直?,直視著她的眼睛,“我記得我中箭了,渾身是血的倒在大雪天里,你沖過來摟住了我,可我中的是要害,才與你道別便死了...... 你哭的幾乎要昏厥過去,整整抱著我的尸首三天三夜才被人拉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