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雙枝 第18節(jié)
卻無一人敢問,卜幼瑩嫁與的,到底是哪位皇子。 今夜得了這等好消息,卜幼瑩心里自然高興極了,又連著喝了好幾杯措璇酒。 不知是不是先前喝的那幾杯開始起了后勁,她漸漸感覺腦袋有些暈沉沉的。 夜宴中心因宣布了喜事,此時正熱鬧著,沒人注意她這邊。于是她招來春雪,讓她去同湯后稟過后,便攙著自己離開了席面。 好暈,她得出去透透氣。 今夜皎月格外明亮,卜幼瑩心情本就甚佳,再配上月色,更是襯得她走路都飄起來了。 “春雪?!彼淮貉v著,望著月亮緩步前行,“你看今夜的月亮是不是格外好看?” 春雪打趣道:“哪是月亮好看啊,分明是小姐的心情格外欣喜?!?/br> 她莞爾一笑:“就你知道?!?/br> 說罷,兩人繼續(xù)往前走著。 晚風一吹,卜幼瑩腦子清醒了不少,不過腳步依舊懸浮,感覺身子也輕飄飄的。 行至湖邊水閣時,她赫然看見前方立了一道身影。 頎長挺立,靜默相望。 卜幼瑩頷首,唇角微揚,對身旁的春雪低聲道:“春雪,夜里寒涼,你回菀樂閣去替我取件披風吧,。” “是?!?/br> 春雪走后,她便同那道身影一起去往了水閣內(nèi)。 長夜寂寂,身后的房門甫一關上,她的唇便被人倏地堵住。 他來得是那樣急,仿佛壓抑了許久,終于得以宣泄似的,含著她的唇瓣來回碾磨。 卜幼瑩好不容易才將他稍稍推開,喘著粗氣問他:“你也離開了宴席,娘娘不會說什么嗎?” “不會。”蕭祁頌嗓音低啞,匆匆答了一句又要吻上去。 可她再次將他推開,又道:“不行,你我還未成親,這樣下去要出事的。” “能出什么事?” 不能吻她,他便將她擁進了懷里,“再說了,你今日沒聽到嗎,阿娘已經(jīng)允了我們的婚事,爹爹也同意了,我們成親是早晚的事?!?/br> “那也不行,未成婚就是不行。”雖是如此說著,但她也忍不住環(huán)住了他的腰。 感覺到自己腰上纏了一雙細弱的藕臂,蕭祁頌暗暗勾唇:“我又沒說想做什么,只是親親你也不行嗎?” “.”暗夜掩了她的緋色,她的聲音又輕又細:“那,那行的.” 說罷,蕭祁頌松開她,借著月色凝了她幾息,隨即再次吻了上去。 清甜的酒香從她唇齒間被卷入了他的口中,他這次膽大,敢伸了濕-軟的舌頭進去,勾著她的與之纏-綿。 許是酒勁作祟,卜幼瑩也越發(fā)大膽了些,摟著他腰的手臂逐漸圈上了他的脖頸。 兩人身軀緊緊相貼,直到快喘不過氣來時,她才稍稍后退,與其分離。 可蕭祁頌顯然還不滿足,竟將唇移向了她修長的頸。 “祁頌!”她猛地一怔,急忙要推開他。 可一雙手方抵上他胸膛,便被他抓著反扣在身后。 兩人頓時調(diào)換了位置,卜幼瑩被抵在門上,毫無反抗之力的任由他吮-吸著自己的脖頸。 少頃,他終于抬起頭來。 望著自己的“杰作”,目露狡黠道:“阿瑩可要藏好了,切莫讓人發(fā)現(xiàn)?!?/br> “你.” 她話音未落,門外忽地傳來腳步聲。 卜幼瑩嚇得慌忙捂住嘴,可面前人卻將她的手掰開,用自己的唇堵住,然后. 惡劣地咬了一口。 第17章 卜幼瑩差點驚呼出聲。 幸而理智戰(zhàn)勝了本能反應,只細細嗚咽了聲,被隔在門扇之間,傳不出去。 門外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又由近至遠,聽著,似乎只是路過。 她松了口氣,直到那腳步聲徹底消失,這才用力推開他,捂著胸口吸了好幾口新鮮空氣。 “你想謀殺我???”她狠狠剜了他一眼。 蕭祁頌彎著眉眼,惡作劇得逞般笑得格外開懷:“我可舍不得。不過是今日高興,想同你多親近親近罷了,阿瑩不喜歡?” “……” “也……不是不喜歡?!彼币曋程?,臉頰一股燥熱,“只是再高興,也不可越了線。我意志不堅,你不能……不能勾引我。” “勾引”一詞她說的極小聲,卻不妨礙眼前的少年郎聽進耳朵里,頓時笑得滿眼都是愛意。 他拉過她的手,雙手握著緩緩摩挲:“阿瑩,你不用提醒我我也清楚的,我沒想過婚前同你發(fā)生什么,我知道你不愿,只要是你不愿意的事情,我都不會做?!?/br> 說罷,他將心上人擁入懷中,下巴抵在她單薄的肩上,聲音低柔:“阿瑩,我蕭祁頌發(fā)誓,這輩子定會愛你護你、尊重你、也順從你。我知你自由爛漫,不喜規(guī)矩束縛,我也不愿你嫁給我便如同進了牢籠,所以今后你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開心?!?/br> 鼻尖驀地有些酸澀。 她埋首在他懷里,眨了眨濕熱的眸:“祁頌,謝謝你。這世上除了爹爹阿娘以外,你是對我最好的人?!?/br> “謝什么?!鄙倌昀奢p笑了聲,“對你好是應該的,我還要對你更好最好天下第一好,好讓你離不開我?!?/br> 甜言蜜語總是能讓人心情極好的,卜幼瑩也不例外,恍若吃了上京城最甜的果子蜜餞,眉眼都舒展開來。 “就你油嘴滑舌?!弊焐想m如此說,但一雙藕臂卻將他腰身圈得更緊了些。 本想相擁愜意一會兒,可未曾想她方說完,蕭祁頌忽地松開了她,黑亮的眸子分外認真。 “我不是油嘴滑舌,我很認真的,我.”他低垂著眼,眉頭微蹙,似乎有什么心事。 “怎么了?”她問。 握著她肩膀的手落了下去,蕭祁頌稍稍側(cè)身。 糾結(jié)了半晌,低聲道:“我.我不知為何,這兩日心里總不踏實,我總感覺.你會離開我。” “怎么會呢?”卜幼瑩剛問出口,腦中旋即想起來白日之事。 他誤會了自己與蕭祁墨,且這并非第一次。 上次她去關心蕭祁墨的傷勢,他也同她說過,不喜她離別的男人太近。 難道,他這是因為太沒安全感了嗎? 蕭祁頌眉間沉了幾分,微微撅起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感覺。萬一.萬一若有一日,你不喜歡我了怎么辦?或者,沒那么喜歡我了。又或者,你喜歡上別人該怎么辦?” 話落,她倏忽笑了出來:“哪有那么多假設,你這是杞人憂天了?!?/br> “我不是?!彼D(zhuǎn)身看向她,臉上神情越發(fā)不高興了,“這些不是沒有可能,而且,你為何不跟我保證?” “保證什么?” “保證我說的都不會發(fā)生啊?!?/br> 卜幼瑩笑起來,一雙眸子彎成了月牙:“這些本來就不會發(fā)生啊,擔心這些不存在的做什么。祁頌,你同我說實話,你是不是還在介意白日的事情???” 他沉默須臾,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仍是點了點頭。 “我就知道?!彼@了口氣,“祁頌,你與祁墨哥哥是親兄弟,是世上最親的人,你本就不該如此想他,你當時不是聽進去了嗎,怎么現(xiàn)在又別扭上了?” “我是聽進去了,可我.”他不知該如何同她說。 明明兄長與阿瑩的相處看起來十分正常,他的關心也無非是出于青梅竹馬的情義,可他就是覺得不對勁。 這種感覺只是來自于直覺,并無任何依據(jù),因此他實在不知如何同阿瑩解釋。 卜幼瑩看著他糾結(jié)別扭的樣子,便捧著他的臉與自己對視,好聲好氣哄道:“好啦,你不要胡思亂想了,我保證你擔心的一切都不會發(fā)生。乖,你聽我的,夜宴結(jié)束后去跟你哥道個歉,好不好?” 他瞳仁左移,不大情愿。 “你要是不去道歉的話,那我以后也不會理你了?!彼畔率郑еp臂背過身去。 沒辦法,即使再不情愿,他也只好答應下來:“好吧,我知道了,我會去的?!?/br> 聞言,她回過身,笑著揉了揉他的臉龐:“這才對嘛,親兄弟之間哪有隔夜仇?!?/br> “那是夫妻之間?!?/br> “好好好,你我之間?!?/br> 蕭祁頌一向好哄,不過幾句話,便將他眉間不快頓時驅(qū)散,清俊面容又恢復了往日的活力。 兩人又膩歪了會兒,直至臨近宴席尾聲時,這才依依不舍地分別。 春雪早已拿了披風回來,十分有眼力見的等在了湖邊,見小姐終于從水閣出來,忙迎上去為她披好,隨后與她一同回了菀樂閣。 蕭祁頌則兌現(xiàn)自己的承諾,在宴席即將散去時直接去了東宮。 彼時蕭祁墨正帶著一臉疲色踏進東宮大門,一抬眸,便見自己的弟弟已在廳堂等著他。 他蹙了下眉:“你在這兒做什么?” “還能做什么,當然是等哥哥啊?!笔捚铐炂鹕沓哌^去,跟在他身后一同進了內(nèi)室。 蕭祁墨瞥了他一眼,慢慢脫下自己的外袍:“我要換衣服,你不出去嗎?” “我們是親兄弟,換個衣服有什么不能看的?!彼z毫沒有要走的意思,抱著雙臂斜倚在門邊,視線落在前方換衣的人身上。 眼睜睜看著他將錦服一件件脫下,露出寬厚白皙的背部。然后又看著他穿上月牙色的寢衣,將如瀑長發(fā)從衣襟里抽出,散在身后。 接著,蕭祁墨轉(zhuǎn)過身,冷臉看了他一眼:“有什么事就說吧,時辰不早了,我該歇息了?!?/br> 他邊說著,邊領著蕭祁頌往書房走。 兩人隔桌而坐,他給自己和對面斟了兩杯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