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擔憂
書迷正在閱讀:閃婚獨寵:陸少嬌妻有點狂、被姐夫灌精的365天(高h)、愛潮洶涌(1V1 H)、解禁欲(父女,1v1,H)、在古代開胭脂鋪那些年、域外世界觀測日志、萬寵千嬌在八零[年代]、崽竟然是我生的、我在七零投喂大反派、偏執(zhí)反派的嬌氣媳婦兒[穿書]
叁日之后,藏書閣前。 素白衣裙的少女捧著紅漆食盒,立于二樓廊中敲了敲門,柔聲道:“阿兄,你可在?我進來了?!?/br> “嗯。進?!?/br> 她提步進了門,轉了轉眸光,果然在閣中最深處找到了那個已經待在藏書閣叁日未曾出過門的兄長。 平日里最重儀表的沉清商側坐在一桌散亂攤開的經卷前,長發(fā)零亂,清眸通紅,正皺眉翻閱什么,口中念念有詞,全身心都投在醫(yī)書古籍中。 沉清枝凝眉,數日前,沉清商說要進藏書閣翻查古籍,便一直呆在這閣子中。 初時,她自是松了一口氣。只因那晚的yin夢過于真實可感,她心中羞臊,實在不敢再多與阿兄接觸,生怕一不小心,那種種細節(jié)再次浮現。 可時日一久,見阿兄遲遲不出來,心里就又忍不住憂心,終究還是忍不住來藏書閣見他。 “阿兄,可要喝口水?” 沉清枝自食盒中取出水壺和碗筷,“或者喝口粥也好,我剛剛熬好的,還熱著呢。” “不必。”沉清商看也不看她,枯坐苦想,面無表情。 沉清枝僵了一僵,捧了碗到他面前,細聲地哀求似的說:“就喝一口,也不行么?” 男人翻書的手指一頓,終于將專注的眼神移開,落到面前的人身上。 沉清枝半低著頭,看不出什么特別的。 “阿玉……”他擱下了書卷走到她面前。 他嘆了一口氣,長指曲起,以指腹點在她的下巴處,示意她抬頭說話。 可她的身子只是顫了顫,卻再沒有其他反應。 他無奈,只得繼續(xù)用力,稍稍一抬,就讓少女那泫然欲泣、淚盈于睫的清眸不得不抬起,與他相對而視。 只一眼,心弦便不由被觸動。 一雙與那夜多么相像的眼睛,含淚凝睇于他。 不同的是,那一夜是求他的垂愛,而今日,只是求他照顧好身體。 “這是怎么了?” 一點清淚在玉色的面頰上勾出水痕,少女委屈地側目瞥向一邊,“阿兄、阿兄已經叁天沒有出過藏書閣,也沒有吃過東西,我很擔心。阿兄還說會護著我,可若是你這般不眠不休地累壞了身子,阿玉可怎么辦?” “好,阿兄聽你的?!彼聊粫瑔≈煽试S久的嗓子,接過瓷碗。 將將觸碰到她的指腹時,他極為小心且不動聲色地轉過一個角度,不讓自己的指尖擦過她的肌膚。 沉清商一口一口緩緩喝著她親手熬的白粥。 溫熱的濃稠液體充盈口腔,滑入食道,米粒的香氣喚醒饑餓的腸胃,原來他已經這么久沒吃過東西了。 這幾日不眠不休、不飲不食,整個人都撲在書卷中,他并不覺得疲倦,反而神思敏銳,精神奕奕。 直到阿玉放心不下來看他,這才驚覺過來過了多長時間的沉清商,不由升起還在人世之感。 喝完白粥,沉清枝也并沒有讓他回去繼續(xù)翻書,而是坐在他邊上,聊天一般地問:“阿兄這幾日看書,也找到什么解毒的法子了嗎?” 他心口緊了一緊,長袖不著痕跡地掃過翻開的某頁書卷,道:“尚未。阿玉且再等待。” 還要再等多久呢? 其實我體內的春心蠱已經躁動了好幾次,要是突然發(fā)作了可怎么辦? 沉清枝很想這么問,可當看到阿兄眼下淡淡的青灰之色,和唇下淺淺的胡茬時,心中一酸,還是說不出口。 阿兄為她這樣廢寢忘食,不顧身體,只為了能查到一絲關于解毒丹線索,她又怎么能再讓他擔心? 她在夢里勾著自己的兄長脫光了衣服胡天胡地,在檐下不知羞恥,做了那樣的錯事,她又怎么再能褻瀆于他? “阿兄,你先睡一會好不好?阿玉不會攔你,只是怕你許久不睡,神思匱乏,就是想思索解毒之法也沒了精力?!?/br> 她小心地牽著他的衣袖,小復幅度地了一蕩,“好不好嘛,阿兄?” 沉清商只覺被醫(yī)書文字占滿的心頭悄悄裂開了一個口子,鉆入meimei溫言軟語的哀求,“阿玉,阿兄會好好休息,養(yǎng)足精神,不讓meimei擔心?!?/br> 見沉清商閉上倦極的雙眸,和衣躺上了窗下的軟塌,沉清枝收了聲息,收拾了碗筷,留下一些清水和茶點,悄然退了出去。 出門之后,她暫時沒有離開,而是站于二樓極目遠望起伏的山巒。 夕陽如火,落于身上的白衣,將慘白染為血紅。 正如沉清枝的臉頰,一出藏書閣,就漸漸失去了原本強裝歡樂的紅潤光彩。 她無心欣賞眼前的山河美景,只凝眉憂思。 她對自己身體的感覺向來準確,如無意外,今夜身上這蠱是一定會發(fā)作的,而且應是不弱的,必定需要疏解。 聯想到此前那次與阿帕爾在山洞里的瘋狂,她幾乎產生后怕之感。 可是此時,這偌大的天青谷內外,只有她與阿兄兩人……哪里去找第叁個與她全無血緣關系的男子。 何況,阿兄他正在思索解毒之法的緊要關頭,絕對不能打擾他。 不成,絕對不能害了阿兄。沉清枝下了決心,不管怎樣,她須得自己想個法子度過這次毒發(fā)。 門內,青衣的醫(yī)者亦在透過窗紗遠眺斜陽,以及那一片立于欄桿前的白衣纖影。 霞光紅意浸入清瞳,卻也勻不開那一抹憂色與相思。 沉清商有短暫的分神。阿玉剛離開,他便無法自制地想她。 meimei在時,他幾乎不能自如地呼吸,目光恍如凝結,肢體如灌鉛,只因與她在同一空間的每一個瞬間,都是難捱的折磨與拷問。 拷問他為人兄長,卻yin思親妹,甚至不能抗拒身中奇毒喪失理智的meimei的誘惑,主動摟抱甚至是磨蹭…… 直到她走后,他才終于得以自由地舒展目光,以情人般的熱切追隨那個他世上最不該追隨的人———— meimei離開時,裙角劃過門檻的一絲純白漣漪。 不、不可。 天青谷谷主強迫自我專注于手邊的書籍之上,艱澀而緩慢地掀開一頁,俯身細讀。 夕光霞彩流轉,于白墻之上拓出淡紅色的人影。 不可相見,不可相思。 他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 只要阿玉能好好的,做回過去那個快樂無憂的少女。他可以永遠不去看她、不去想她,包括那深入骨髓、如臨火燒的那一夜。 只要她能好好的,他可以為她獻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