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松滿意這樣不確定的答案，點頭答應了，“可，我應允你。”

    第14章

    “宋師弟，你這次要在冰泉里泡多久？”

    “看情況，若是身體承受得住，我想走到冰泉中心去。”

    靠近冰泉中心位置，兩個人直挺站立，表情偶爾抽動，卻隨意交談著，他們就是宋元喜和廖西林。

    春去秋來，寒來暑往，歲月匆匆，五年時光轉(zhuǎn)瞬流逝。

    廖西林這些年苦于劍術上的突破和劍意的領悟，在泡冰泉這件事上反而花費的時間少了。而宋元喜得了繁簡真人的指導，平日里修煉《陰陽訣》外，又加上了泡冰泉這一項內(nèi)容。

    用繁簡真人的話說，煉體之初在于穩(wěn)固基石，這一點和劍修極其相似，所以冰泉同樣適用于體修者淬體。

    謝松不拘泥徒弟一定要在冰泉里泡出什么花兒來，但有唯一一個條件，那就是必須走至寒冰瀑。

    “能夠在寒冰瀑下承受七七四十九日，《陰陽訣》第一層基本上小成。為師便傳授你第二層修煉功法。”

    宋元喜每日臨睡前，都會想起謝松這句話，泡冰泉很是積極。

    痛并快樂著，快樂地痛著，冰泉虐我千百遍，我待冰泉如初戀。水滴石穿，功夫不負有心人，五年時間，他終于能夠看到冰泉中心了。

    “廖師兄，我們現(xiàn)在所處位置距離中心還有十米。怎么樣，要不要沖刺一把？”

    “你瘋了？”廖西林聽完臉色瞬間變了，“這可是十米距離，我們每一步都走得艱難，想要一口氣沖過十米，稍有不慎只怕爆體而亡?！?/br>
    “我想體會下瀕死的感覺?！彼卧残Φ馈?/br>
    廖西林沉默，看著眼前已然不再是孩子的青年，心情很復雜。因為冰泉緣故，這五年里兩人從陌生到熟悉，他也算是對方好友之一。

    明明五年前，這孩子下冰泉痛得哇哇大哭，仰天喊娘叫爹的，怎么就幾年工夫……

    “宋師弟，你近些年長成不少?！绷挝髁帜抗鈿J佩，“在吃苦一事上，我不如你?！?/br>
    宋元喜無奈失笑，當初“吃苦事件”對他打擊不可謂不大，他差點沒守住自己的心，還是廖西林當頭一棒喝，讓他從迷途中折返。

    “廖師兄你隨意，我這次想試試?！?/br>
    修煉《陰陽訣》已經(jīng)五年了，他至今沒有摸到這層突破的瓶頸，師父說過，修煉沒有遇到瓶頸并不是好事，這代表他努力尚且不夠。

    “一次性走完這十米，應該能突破極限吧？”

    宋元喜心里有想法，馬上開始行動，他轉(zhuǎn)過身面朝冰泉中心走去。

    第一步，有些疼，但還能忍受；第二步三步，很疼，感覺身體皮層要爆開了；第四步，聽到骨頭擠壓的清脆聲……

    廖西林跟著走出去兩步，就立即停止了，這是他目前能承受的最大極限，此時嘴角已經(jīng)溢出鮮血，但卻顧不得擦拭。他看著繼續(xù)往前的身影，目光擔憂。

    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

    宋元喜一口氣走出去五步，這才停下來。

    廖西林繃著的心弦松開，他差點以為這小子要不顧死活一直往前沖了。

    “宋師弟，你感覺如何？”廖西林沖著喊道。

    宋元喜此時五官均有溢出鮮血，面容可怖難以形容，他沒有轉(zhuǎn)身，只抬手揮了揮，“我沒事，廖師兄不用擔心?！?/br>
    “你先停下調(diào)整氣息，調(diào)轉(zhuǎn)一周天靈氣，等身體完全適應后再繼續(xù)?！?/br>
    “嗯，我會的。”

    宋元喜用冰泉水洗去臉上的血色，閉眼沉寂，體內(nèi)開始調(diào)動靈氣運轉(zhuǎn)《陰陽訣》。在入冰泉一年后，他就發(fā)現(xiàn)了在冰泉里修煉《陰陽訣》的好處，越是寒冷越是疼痛，越是疼痛，《陰陽訣》運轉(zhuǎn)的速度越快。

    ……

    廖西林待到第二日天明，因為功課不得不離開冰泉。離開前他看了眼冰泉中心方向，宋元喜保持一個姿勢一動不動，已經(jīng)很久了。

    但愿宋師弟撐得住，等練劍完，再下來陪他。

    午后，廖西林回到冰泉，一并過來的還有其他同門。所有人都默契的寬衣解帶，順著泉邊下水，往自己能到的極限走去。

    “那是？”有人忽然驚疑，隔了幾息，聲線陡然升高，“那是誰？竟然已經(jīng)快要走到冰泉中心了！”

    廖西林心頭一顫，猛抬頭去看，不過半日時間，宋元喜又往前走出了三步。

    他心情愈加復雜了，只有嘗試過冰泉極寒之痛的人才知道，每一步都是如刀山火海般難熬，半日走三步，宋元喜究竟怎么做到的？“是宋師弟?！绷挝髁忠宦纷咧燎宄侩x開的位置，想了想，又咬牙往前再走一步。

    “噗——”

    預想中的吐血，以及全身筋骨炸裂般疼痛，但廖西林咬牙熬著，絕不肯往后退。

    “怎么回事？我才幾日不和廖師兄一起泡冰泉，他就離我而去，這么遠了！”原本和廖西林同樣進度的一個師弟，看著自己和對方五步遠的距離，驚呆住。

    “廖師兄還算好的，你看看宋師弟，人家煉氣一層，離你更遠了?！?/br>
    “冰泉水失效了嗎？修為這么低，宋師弟怎么承受得?。俊?/br>
    “可能體修自身強悍？不管了，趕緊追上去。”

    第一天，泡冰泉的弟子因為廖西林和宋元喜的雙重刺激，跟打了雞血一樣，泡在里面不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