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鎮(zhèn)西大將軍
怕不怕死都會死,而等死則會被血魔老祖直接斬殺。 這是多么合情合理的秘法啊。 可偏偏這個秘法誕生幾百年來,從來沒有過任何人發(fā)現(xiàn)過其中的漏洞,或者曾經(jīng)有人在放棄抵抗后,坦然接受死亡之前發(fā)現(xiàn)了漏洞,可那時卻已經(jīng)無法抵擋血魔老祖暴風(fēng)雨一般的攻擊從而死亡。 偏偏藍禾就出來了。 就是在血魔老祖震驚的這么剎那,竟然讓他被木寶和藍禾生生壓制了。 他很強,乃是藍禾正兒八經(jīng)交手以來最強的一人。 就連上次的白久都不曾給藍禾這樣的感覺。 “小子!后會有期!” “下次再見時,便是我取你狗頭的日子。” 憑借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一時半會兒也拿不下木寶和藍禾,血魔老祖準(zhǔn)備逃了。 萬一再被仙劍搞上那么一兩次,怕是境界都會跌落。 他剛剛出世,冒不得這個風(fēng)險。 “逃?” 藍禾眼眸一垂。 這怎么可能,他怎么會讓這顆定時炸彈離開。 先不說下次他會在什么時候出手偷襲自己,單單是這家伙恢復(fù)和突破的辦法就是藍禾不能容忍的。 可這家伙的速度真的很快,六階天仙期的強者,可不是藍禾能隨便就追上的。 “什么!” “老院長,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下一刻,化身為血水的血魔老祖緩緩現(xiàn)行,驚恐的看著一步步而來的人。 可不就是老院長嘛。 這老家伙依然咧著焦黃的牙齒,樣子要多邋遢就有多邋遢。 但是此時,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小瞧他。 藍禾和木寶是見識過老院長有多強的,那白久在他手下都只有乖乖伏法的份。 “這個家伙竟然這么強!” 藍禾完全不敢相信啊。 還是這般的云淡風(fēng)輕,老院長看起來都沒有出手,就將血魔老祖逼了回來。 “嘿嘿,你傷了我學(xué)院的人?!?/br> “怎么還說井水不犯河水呢?!?/br> 老院長笑道。 “這家伙可是我的人。” “你動不得?!?/br> 老院長指著藍禾,又拍了拍額頭恍然大悟。 “我倒是忘了,你這小子就是這個德行,欺軟怕硬?!?/br> 顯然他認識血魔老祖,而這個血魔老祖在老院長的嘴里也只是個小子而已。 老院長莫不是仙君級別的強者? 藍禾已經(jīng)不敢猜想了。 那可是和魔王一個等級的存在啊,帝國有老院長這般的任務(wù),那豈不是分分鐘就能殺到魔族去? 和老院長其名的蘭月閣閣老又有什么手段呢。 這時的藍禾就好像窮苦了一輩子,忽然發(fā)現(xiàn)原來自家是大財主一樣。 “瞧你這個樣子?!?/br> “我們朝華派的典籍中,老院長很神秘?!?/br> “和木槿奶奶一樣神秘?!?/br> 木寶白了藍禾一樣。 老院長能有多神秘,這不好解釋,反正和朝華派立教以來就一直存在的木槿差不多,都是那種現(xiàn)在暫時還看不見人家尾巴的人物。 “老院長!” “我發(fā)誓,我以我的靈魂起誓?!?/br> “以后肯定不會禍害藍月帝國,只要帝國需要,我定義不容辭?!?/br> 既然老院長都來了,血魔老祖能做什么呢,唯有用一切的辦法保命,什么面子不面子,哪有命重要啊。 怪不得藍禾能看穿他的血海,原來這是老院長的人。 如果血魔老祖早知道的話,怕是有多遠就滾多遠了。 “我做不了主?!?/br> 然而老院長卻擺了擺手,含笑看著藍禾。 “藍小子,這是你們帝國的事情,你決定吧?!?/br> 既然血魔老祖是藍月帝國前幾代的官員,又“活到了”現(xiàn)在,恰好藍禾是帝國大元帥,除了趙云,藍禾可以處罰任何一位官員。 那就交給藍禾唄。 “血魔老祖,你以前官居何止?!?/br> “為何要濫殺無辜?!?/br> 藍禾冷冷的問著,頗有一副狗仗人勢的感覺,而他確實也是這樣想的。 因為老院長重新占據(jù)主動權(quán),藍禾絲毫不怕,反正這個老家伙就是這個光景,是帝國的人。 “哼!” “我乃鎮(zhèn)西大將軍,手下將士百萬!” “可獸潮來時那狗皇帝卻不管不顧?!?/br> 面對老院長血魔老祖能溫順,可面對藍禾這個小輩,他就不服氣了。 更想起了往事一幕幕,他便是異常不甘心。 他辦事鎮(zhèn)西大將軍,品級相當(dāng)高,在那個沒有大元帥的時候,簡直是官居一品,可西部大森林的獸潮忽如其來,使得手下弟兄們死傷殆盡。 也恰在那場巨大傷亡中,他發(fā)現(xiàn)了血魔大法的特性,修為更是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往上爬。 在心里扭曲之下,為了提高修為,才選擇了屠城。 所謂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唄。 可是在還沒進京宰了狗皇帝時,便被以朝華派為首的修士盯上,落得個身亡的下場。 “區(qū)區(qū)鎮(zhèn)西大將軍?!?/br> “你這樣的大將軍,在我手下不計其數(shù)?!?/br> “你千不該萬不該選擇對自己的同胞動手?!?/br> 不管動機是什么,是否被辜負,可被他殺掉的那幾個城的百姓是無辜的,看他現(xiàn)在還這么沾沾自喜,藍禾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你有什么資格指責(zé)我。” “老子走南闖北為帝國開疆拓土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里!” 從老院長的嘴里,他也知道藍禾怕是也是帝國的官員,以藍禾的本事,怕是還是個備受重用的高官,可那又如何,竟然被人質(zhì)疑,血魔老祖也不是個好脾氣。 “哼!” “本大爺十年之間,北抗十八國,南擊魔族,西滅獸潮?!?/br> “官居一人之下,帝國境內(nèi)任何宵小之輩誰不是聽見我的名字就屁滾尿流?!?/br> 也不是炫耀,就是打擊這個所謂的鎮(zhèn)西大將軍而已,在這個時代,誰的風(fēng)頭有藍禾強? 沒有任何人! 區(qū)區(qū)一個鎮(zhèn)西大將軍而已,連造反的鎮(zhèn)北王都不如,他憑什么沾沾自喜! “凡帝國官員,必將肝腦涂地,出了你這么個敗類,簡直是帝國之恥?!?/br> “本大爺今天就將你斬落于此。” 越說越氣,藍禾直接朝著血魔老祖撲殺了過去。 “藍小子,別著急啊!” 在老院長的壓制下,藍禾還是有機會斬殺血魔老祖的,可老院長卻含笑制止了藍禾的舉動,將藍禾直接禁錮在原地。 “你和藍小子沒得比?!?/br> “人家放著魔族的大官不做,被人當(dāng)做叛徒也沒做一件壞事?!?/br> “再瞧瞧你,搞得好像是帝國對不起你似得?!?/br> 深深的看了眼血魔老祖,老院長沒好氣的笑著。 如果藍禾要翻盤,他有一萬種機會做那個叛徒,別人還拿他沒法。 只要縮回魔域中,就算天源大陸所有的修士恨得他要死,也不能動他分毫的。 “說說,魔教是怎么回事?!?/br> “是不是你搞出來的。” 這便是老院長阻止藍禾的原因,血魔老祖可是魔教的大人物啊,甚至還有可能是搞出魔教的罪魁禍?zhǔn)住?/br> “哼!” “落在老院長手里算我倒霉?!?/br> “要殺要剮隨你便?!?/br> 血魔老祖在這幾番打擊下也變成了個硬骨頭,別過頭倔強的說道。 “老院長,讓本大爺殺了這個狗東西?!?/br> “如果不是他,北川郡也不會死這么多人。” 藍禾氣呼呼的朝著老院長吼著。 怕是這次地龍翻身也是魔教的人弄出來的。 以一個六階天仙期,或者幾個地仙期,完全有可能cao控地震的。 “隨你?!?/br> 見血魔老祖不說,老院長也解開了藍禾的禁錮,只是依然壓制著血魔老祖,免得他對藍禾做出什么傷害的事情。 “砰!” 一拳砸在他的臉上,饒是六階強悍的體魄,也被藍禾打掉了幾顆牙齒。 “你瞧瞧你這個狗東西?!?/br> “禍及這么多無辜百姓,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br> “帝國沒有對不起你,帝國的百姓更沒有對不起你。” 藍禾一邊罵著,一邊對血魔老祖毆打,大有一種要把他活生生打死的架勢。 “你說你的弟兄沒了,你想報仇。” “老子的弟兄早就沒了,在蠻都,一個軍團,只剩下老子一個人的時候,老子怎么沒有回去報仇。” “只能說你沒本事,沒本事保護好你的弟兄!” 當(dāng)初,在蠻都,洛北有多么狡詐,藍禾見識過許多次,從一個藍家的棄兒,一步步爬到這個位置,他付出的艱辛是別人的數(shù)倍。 最終藍禾成功了,可他卻沒有怪過任何人。 只能說是他沒本事。 后來,藍禾有本事了,那十八國不得乖乖地一點都不敢冒進,還天天對藍禾提心吊膽嗎。 “你胡說!” “那可是獸潮啊,億萬妖獸傾巢而出,可我的弟兄們沒有一個人后退?!?/br> “足足堅持了三天三夜,最后只剩下我一個人?!?/br> “可京城方面一個援軍都沒有來!” 血魔老祖受到了刺激,不甘心的吼著。 那三天三夜,無數(shù)熟悉的面孔在他身邊倒下,大多倒下時都看向京城。 在最后一個弟兄倒下后,他才明白,京城已經(jīng)放棄他們了。 根本就沒有援軍過來,至始至終,這百萬將士都成了犧牲品。 “特別是他們!” “他們明明有本事制止這一切!” 然后血魔老祖又指著老院長憤怒的說道。 在弟兄們死完后,老院長他們這些強者才出手,在西部大森林設(shè)下了結(jié)界將妖獸封印進去。 而那時候的血魔老祖,早就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說他走火入魔也不假。 他確實從一個忠于帝國的大將軍成為了一個邪教大魔頭。 “那怪不得我們?!?/br> “妖獸方面又更強者?!?/br> “我們必須要做出妥協(xié)?!?/br> 似乎想到了某種不敢想的東西,老院長緩緩閉上了眼睛。 三百年啊,早就物是人非了。 “你們那些弟兄們沒有白死?!?/br> “至少換取了三百年的安寧?!?/br> 在那次獸潮后,妖獸整整三百年沒有出世過,也換取了人類三百年的茍延殘喘,使得老院長等人順利的成長為了能夠壓制妖獸的人物。 “你特么說的就是廢話?!?/br> “前些日子,不也出獸潮了嗎?!?/br> “當(dāng)今皇帝甚至御駕親征,那時候你在哪里?” “你怎么不去找妖獸報仇?。 ?/br> 藍禾一下子就火大了。 作為帝國將士,早就有了為帝國獻出一切的準(zhǔn)備。 說什么被拋棄,也只是借口而已。 藍禾雖然沒有經(jīng)歷過那次的人間煉獄。 可最近一次比較相似的場景藍禾見過。 魔族和人類的戰(zhàn)斗一刻都沒有斷過,如果那次帝國選擇了支援西部大森林,那么希望之城怕是早就破了。 比如上次鎮(zhèn)北王造反,一舉攻入京城,那時候大軍回返,不就是讓魔族順利得逞了嗎。 幸虧這次魔族的將領(lǐng)是弒殺,不然藍月帝國乃至于整個天源大陸早就在魔族的攻伐之下成為了人間煉獄。 孰輕孰重,誰還沒有個分寸嗎。 “你再看看這些人?!?/br> “他們有對不起你嗎?” 藍禾一腳將血魔老祖踹在地上,指著周遭的百姓說道。 這些百姓一個個臉上都是灰塵,眼睛里閃動著晶瑩。 藍禾他們的話,這些百姓都聽在耳朵里。 雖然地震讓他們失去了家園,可不曾讓他們失去希望。 最開始他們恨血魔老祖,特別是在知道這次地震或許是由他和魔教造成后,恨不得殺了他。 可當(dāng)知道血魔老祖是三百年前帝國的大將軍后,一個個又很是心疼。 三百年前的獸潮不是秘密,特別是對于靠近西部大森林的這幾個郡城來說,大家都知道有一支隊伍寧死不退,堅持到了最后,才換來了這些個郡城的安穩(wěn)。 “將軍?!?/br> “對不起?!?/br> 一個老者來到血魔老祖的面前,撲通的一聲便跪下了。 “你!” 血魔老祖大驚,喉嚨好像被什么東西卡主了似得,有些哽咽。 “二十年前,十八國掠奪我過北境,先皇御駕親征,希望之城被魔族攻破,先皇設(shè)計坑殺魔將。” “七十年前,十八國大軍攻破京城,那一任陛下以血證明了帝國的風(fēng)采?!?/br> “一百年前,帝國內(nèi)亂,各路藩王試圖分裂帝國,八位皇子出征,最后只剩下一位。” “再往前我就不知道了?!?/br> 老人緩緩道來。 “而今,我帝國在藍大人的帶領(lǐng)下,已然堅不可摧,藍大人更是巡視在帝國的各處?!?/br> “我相信藍大人說的,帝國的將士是不會對帝國的百姓出手?!?/br> 他們這些活了七八十年的人,是苦過來的,從他們的父輩,爺爺輩,甚至之前再到現(xiàn)在,帝國沒有安寧過。 好不容易等到了藍禾璀璨而出,帝國正在蒸蒸日上。 “將軍,別再執(zhí)迷不悟了。” “魔教不是個好東西?!?/br> 又是一人跪在血魔老祖的面前。 “將軍,我們都是帝國的子民?。 ?/br> 唰唰唰的,一片片苦苦哀求著。 半空中的藍禾別過頭,干脆閉上了眼睛,免得讓眼淚流出來,老院長更是泣不成聲。 他也是苦過來的。 “你還有什么想說的?!?/br> “你看看這些人,你對得起他們嗎?!?/br> “對得起他們的信任嗎!” 少許后,藍禾閃身到血魔老祖旁冷冷的問道。 “對不起?!?/br> “我對不起他們?!?/br> 誰心里沒有個英雄夢,誰一出生就是個大壞蛋呢。 這一刻血魔老祖恨不得自裁在藍禾面前。 不管皇帝如何,不管帝國如何,可這些百姓始終是無辜的。 更何況,他也知道,帝國有史以來,每一任皇帝都是恨不得親自在戰(zhàn)場上拋頭顱灑熱血的主。 或許三百年前,真的有苦衷吧。 至少現(xiàn)在這份安寧,不應(yīng)該由他來破壞。 “我也不清楚魔教?!?/br> “我只是個小小的長老而已,三百年前,我?guī)退麄儦⑷?,他們許諾我死后幫我制造復(fù)活的機會。” “每層想到,這一等就是三百年?!?/br> 血魔老祖緩緩地搖著頭。 早在他開始屠城的瞬間,就知道了自己的下場,恰巧魔教找到他,雙方順利達成協(xié)議。 “你見過他們的教主嗎。” 藍禾又問道。 “沒有?!?/br> “和我交涉的也只是普通人?!?/br> “他們藏得很深,我懷疑皇室也有他們的人?!?/br> 血魔老祖繼續(xù)搖著頭,對于魔教,他忌憚的很啊。 就連他這樣的六階天仙高手也被人家拿捏的明明白白。 “藍大人,能讓我多活一段時間嗎?” 忽然,血魔老祖說道。 “我現(xiàn)在還不能死,至少不應(yīng)該死的這么沒有價值?!?/br> “我想去西部大森林,哪怕是自爆,我也要讓他們知道我們帝國的厲害?!?/br> 這下藍禾沉默了。 該不該相信這個定時炸彈呢。 萬一他逃走后就開始搞事情,到時候老院長不在該怎么辦。 “藍大人,我以我的靈魂起誓,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帝國的事情,更不會傷害帝國任何一個人!” 血魔老祖也果斷,瞬間便起誓,而且還成功了。 這種在錢多多身上見到過的靈魂誓言,就這樣被這家伙云淡風(fēng)輕的搞定了。 “好。” 藍禾點著頭。 但凡是一個帝國的人對血魔老祖出手,只要他敢還手,那也算是傷害,也會形魂俱滅的。 這樣的誓言還是很有保證的。 “老院長,以前的事情?!?/br> “對不起。” 隨后血魔老祖又鄭重的朝著半空中的老院長鞠了一躬。 “你不是對不起我,而是對不起這些百姓和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