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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弘遠迫不及待打開箱子,還好還好,只是兩大箱子書罷遼。 胡程察覺他松了口氣,笑瞇瞇問:“不看看?那明日我就開始考你。” 季弘遠隨手拿起一本翻看,嘴里還笑,“兒別的本事不說,就過目不……不……” 就跟馬王爺不知臉長一樣,他以前都不知道竟然還有比經(jīng)書還難懂的書。 里面的字兒他都認識,記住是不費勁,可意思晦暗不明,他竟然完全看不懂。 這讓季弘遠大為驚奇,“您這是從地府帶上來的書?” 這就不該是人看的??! 胡程感心想沒差多少,反正是準備帶進棺材里的。 “你仔細著點,但凡壞了一點,你就拿自己賠!” 賠啥?陪葬嗎? 季弘遠不動聲色輕輕將書本放下,慢慢往后退,“兒想清楚了,其實銀子就當送給您也無妨,要是您需要,兒可以全給您換成紙元寶燒給您也成?!?/br> 胡程心想,耍無賴我還能讓你贏? 他又換上了初見那種陰森森的笑,“你真當我這兒是你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能走的?” 季弘遠吃軟不吃硬,他還真就默默后退了一步。 這一步就突然撞在了什么上,然后只聽門‘嘭’的一聲關(guān)上,嗖嗖的冷氣朝著他脖子吹個不停。 季弘遠后背瞬間就起了細毛汗,他哭喪著臉看了眼地上,熟悉的幽光,熟悉的陰風…… 算了,吃啥補啥,男人吃硬的挺好! 眼淚雖遲但到,“您看您,說話就說話,怎么還關(guān)門放……鬼呢,您早說明白,兒不就懂了嗎?” 身上抹了魍魎的向老:這小子是想罵他狗吧? 他一腳給季弘遠踹到案幾前,閃身消失在屋內(nèi),再不走,手里的冰要化了。 季弘遠不敢跟胡程再胡說八道,哭唧唧抬著書往自己的小房間去了。 臥房內(nèi)除了床就只有一張桌子一張椅子,衣柜都沒有。 要不是有窗戶,跟貢院的號房也沒啥區(qū)別了。 他流著淚躺在床上,一扭頭就能看見兩箱子陪葬品,特別想念陸含玉。 嗚嗚他不該讓人給娘子傳話的,要不憑娘子的撩陰腿,說不準還能救他回去。 在季弘遠水深火熱開始府學讀書生涯的時候,陸含玉暫時還沒工夫想他。 得知她來府城,殷氏舊部好多人都陸陸續(xù)續(xù)過來跟她碰面。 在小縣城出現(xiàn)這么些陌生人會引起注意,府城人流量大,一點都不起眼。 直到季弘遠要回來前的一天,陸含寧一大早就起來了。 他伸了個懶腰,有些遺憾:“這幾天睡得真好,怎么就一旬回來一次呢?要是等他中了舉人再回來多好。” 陸三郎點頭:“對對對,沒有那些黏黏糊糊的動靜,睡覺太香了?!?/br> 陸家四郎附和:“要不咱們住向老那邊去?隔著院子稍微好些?!?/br> 青衫瞧著陸家三兄弟的高興樣,剛要說話,抬起頭就見陸含玉紅著臉叉腰站在門口。 她將話咽回去,偷笑。 陸含玉惱羞成怒,見三個兄長還在胡咧咧,實在忍不住,去廚房拿棍子。 “阿兄你找著三郎的阿姐了嗎?” 陸含寧:“……我這就去,這就去!” 她又看向陸三郎和四郎:“酒肆里的酒釀完了嗎?” 倆人趕緊往外跑。 陸含玉又瞪青衫,“別以為你不說話就沒事兒,前頭的帳還沒跟你算呢。” 青衫嘀咕,“就你倆那膩歪勁兒,要把實情提前說給你聽,季郎子能不知道?他還會去府學嗎?” 陸含玉臉上羞色更重,家里人內(nèi)力太高就這點不好,她輕哼,“阿兄等你這么些年,你倆要是早捅破窗戶紙,四個兄長也不用一直等著,現(xiàn)在倒是怪我成親早了?” 青衫臉也紅了,陸家?guī)讉€郎君不成親,是怕讓人發(fā)現(xiàn)陸家的秘密,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 她嘴硬:“我就比你大一歲,他要等我多年,那豈不是猥瑣?哪兒來的窗戶紙!” 躲在暗處偷聽的陸含寧,本來想沖動一把,聽見青衫這話,默默轉(zhuǎn)身走了。 猥瑣還能行?還不到?jīng)_動的時候?。?/br> 陸三郎兄弟倆躲開陸含寧的毆打,到了酒肆還笑得直打嗝。 陸含玉也沒戳破青衫的心思,她不可能讓青衫為了殷家的仇,隨時準備犧牲。 等天涼快下來,陸家也該多幾場喜事了。 她想了想道,“那你將各府城送過來的消息都搬我屋里吧,今晚咱們挑燈夜戰(zhàn)?!?/br> 這些年她與舊部聯(lián)絡(luò)不方便,這回見面,得到不少積壓的消息。 青衫沒明白:“季郎子就算中舉也是明年的事兒,你這么著急干啥?” 陸含玉解釋:“那他不在,我要是好吃好睡,你覺得合理嗎?既然得為君消得人憔悴,我當然得干點正事?!?/br> 熬上一夜,差不多也就夠憔悴了。 青衫:“……”你們兩口子膩歪,我為啥要跟著受罪? 陸含玉又道:“對了,你把廚房的雞湯給三郎送過去吧,就說是我專門給他補身子的,日夜盼著他回來呢,具體怎么說你自己發(fā)揮?!?/br> 季弘遠的性子跳脫,她擔心胡老壓制久了,季弘遠這回回來,要破罐子破摔。 季弘遠不用她裝溫柔,那她可以換個路數(shù),誰說當娘子的只能用一種法子一往情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