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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弘遠(yuǎn)沒感受到家人的殷切盼望,他正看著《易經(jīng)》發(fā)呆呢。 有賴過目不忘的能力,他看什么書,只要多看幾遍就能深深記在腦子里。 從私塾到縣學(xué),四書五經(jīng)他都不知道通讀多少遍,哪怕不能說透徹了解書里講什么,讀得多了再加上先生的教導(dǎo),他也多少算得上精通。 《易經(jīng)》涵蓋天地萬象,博大精深,算命的老瞎子基本上人人都能說出花兒來。 季弘遠(yuǎn)跟人吹牛打屁偶爾也能用到,對這種能長面子的利器,他比旁的書都要多用點(diǎn)功夫。 但他從早上一直翻看到快吃午飯,也還是解釋不通。 咋是他見鬼了呢?這不合理啊! 要論天才?季弘遠(yuǎn)雖自信,卻知道這世間比自己聰明的不少,自己最多是小聰明。 要說十惡不赦?不能夠啊,他雖然好吃懶做了點(diǎn),好逸惡勞了點(diǎn),貪戀享受了點(diǎn),投機(jī)取巧了點(diǎn),但他也沒害過人不是? 他吃多了酒還給縣學(xué)外頭的乞丐舍過饅頭和銅子呢。 難不成真是老天爺見不得自己浪費(fèi)這上好的天賦?季弘遠(yuǎn)摸著下巴,薄唇勾出好看又得意的笑容。 可聽說過誰家祖墳冒青煙,也聽說過得老天爺青眼的福緣深厚,就沒聽說誰得老天爺關(guān)心會見鬼的! 季弘遠(yuǎn)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想出去跟人吹牛又怕老鬼偷偷盯著呢,心里憋悶得不輕。 陸含玉端著茶盤從外面進(jìn)來,牡丹花兒一樣漂亮的小臉像是這時節(jié)的粉二喬,百里透紅,嬌艷明媚。 “三郎,累了吧?昨日有行商路過縣城,阿娘買了些新出的蒙頂茶,她心里惦記你,讓青衫捎過來了,你快嘗嘗?!?/br> 她放下茶盤,將煮好的茶倒出一杯端給季弘遠(yuǎn),“聽說蒙頂茶能安神靜心,三郎莫要想昨晚的事了,說不準(zhǔn)你真的是吃多了酒?!?/br> 清新嫩綠色的茶湯讓人瞧著心里舒坦,季弘遠(yuǎn)喝了一口,陸含玉在里面放了槐花蜜,新茶里的微弱苦澀被中和掉,只剩清甜爽口,確實(shí)能讓人沉下心來,心情大好。 他慣是會順桿子往上爬,放下茶杯拉著陸含玉的玉手不放,黑白分明的桃花眸子沾染了水光,“娘子不信我嗎?我是真見鬼了,可憐我剛成親就要苦讀,朝食都用不下去,嗚……” 陸含玉心下了然,面上擺出心疼神色靠在季弘遠(yuǎn)身邊,“那三郎想吃什么?我叫青衫去買?!?/br> 季弘遠(yuǎn)來精神了,“縣城有家賣羊湯的,聽說都是河西來的羊現(xiàn)宰的,一點(diǎn)都不腥膻,再用關(guān)內(nèi)道膳做的馕餅往里一泡,滴上幾滴自黔中道來的茱萸油,嘖嘖……那滋味,我與同窗去吃過一回,自此再不能忘?!?/br> 陸含玉都被他說的口內(nèi)生津,忍不住笑出來。 說起吃來季弘遠(yuǎn)是頭頭是道,語速都快了不少,她聽明白了,他這是要陸家酒肆隔壁那條街上的蔣翁家的羊湯泡餅。 她點(diǎn)頭軟聲道,“那三郎你先好好讀書,我讓青衫用完午食就回去買,晚飯時也叫家里人都嘗嘗。” 只要他愿意好好讀書,早些金榜題名,讓她能借舉人娘子身份不引仇人注意自然進(jìn)京,就是山珍海味,她也愿意想辦法為他弄來。 季弘遠(yuǎn)咂摸了下薄唇,俊臉有些委屈,還要等晚上啊? 行吧,他還想出門跟同村的漢子們多吹吹牛,以期陽氣旺些那老鬼再不敢上門呢。 不過也不差這一晚。 他沖陸含玉殷切道,“記得讓青衫多饒點(diǎn)武京的陳醋,蔣翁家的醋用來吃牢丸也是香的?!?/br> 陸含玉:“……好?!?/br> 到了晚上,季家人發(fā)現(xiàn)晚飯竟然有羊湯,還有兩大盆的馕餅,滿屋都是鮮香撲鼻的味兒,讓人胃口大開。 季大郎高興問道,“村里有人殺羊了?這廚藝真不錯,誰家送來的?” 孫氏撇嘴,有心炫耀,“哪兒啊,這是三郎媳婦讓人專門從縣城買回來的。” 喬氏心喜,趕緊給還有些懨懨的梅娘盛了一碗,沖阮氏挑眉笑笑。 她就說吧?陸六娘嫁進(jìn)來,大家還是能沾沾光的,總算不用一直受三郎帶累了。 雖然季弘遠(yuǎn)賺了銀子有交家,但季家的房子都挺老了,季家爺娘想攢錢起新房,銀子都捏在手里,平素家里人吃的樸素,少見葷腥。 阮氏心里輕哼,為了三郎全家人緊衣縮食那么些年,三郎能賺銀子也不過是近兩年,她才不會跟孫氏一樣,看見三郎一點(diǎn)好就覺得小兒子是個寶。 她想起上午那一出,先喝碗湯解了饞,而后故意沖陸含玉笑著問,“六娘可是心疼三郎在書房坐了一天辛苦?真是讓你破費(fèi)了?!?/br> 傍晚才歸家的季父差點(diǎn)打了碗:誰?三郎在哪兒坐了一天? 其他人都聽出來了,也沒覺得不對勁,要說三郎用功誰也不信,坐了一天形容的貼切。 陸含玉笑著掃了眼季弘遠(yuǎn),回答阮氏,“大嫂不用這樣見外,春耕假后縣學(xué)要考試,三郎有心上進(jìn),這些日子都要苦讀,我這做娘子的也只能做這點(diǎn)事情了?!?/br> 季家人:“……”陸六娘你快看季三郎的表情,他自己都滿臉驚訝??! 季弘遠(yuǎn)確實(shí)愣了一下,他都忘了還有這一茬。 不過很快他就低下頭繼續(xù)跟碗里的羊湯較勁,縣學(xué)的考試對他來說并不難,只要考個保證不被縣學(xué)攆出去的成績就行,他更沒壓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