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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娘,都怪我…你們打我吧!”蘇聞低著頭,雙拳緊握。 “你個傻子,誰讓你多事!”杜沉香氣得捶打他后背,打著打著自己哭起來,“我和你說過多少次,要護好meimei,你怎么能把她一人丟下!” “娘,你別怪哥哥?!碧K離擋在蘇聞的身前,“這事不能怪他,別打了?!?/br> 杜沉香的心抽抽地疼,打在兒身疼在娘心,她哪里不知道兒子有多疼愛女兒,她哪里不知道他們兄妹感情有多好。 她抱著女兒,像抱著遺失的珍寶,哭得肝腸寸斷。 “滿兒,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別的事情不要去管,我和你父親會養(yǎng)著你,你哥哥也不會不管你?!?/br> 杜氏也跟著道:“你娘說的對,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你要記得自己還有父母兄長。” 蘇離身上穿的不是昨天的那身衣服,她知道母親和祖母怕是以為她經(jīng)歷過不好的事。當下平復心情,將事情細說一番。 得知她沒有被欺辱,杜氏和杜沉香長松一口氣。當聽到她說那些人收了兩百兩銀子想活埋她之后,婆媳二人皆是怒不可遏。 蘇聞先前急著趕路,路上也沒機會詳問。此時知到事情的前因后果,恨得他一拳捶在地上,“呼”地起身就要往外走,被杜沉香一把拉住。 “你去哪里?”杜沉香美目泛紅,問道。 蘇聞雙眼赤紅,“我去殺了她們!” 第4章 他口中的他們,不是蘇家的仇敵,而是同住一府的所謂親人。骨rou血脈形同水火,為的自然是那世襲罔替的爵位。 杜沉香一把拉住他,美目怒極恨極,亦有淚水瀲滟?!澳銡⒘怂齻?,也會把自己賠進去。你如果出了事,你讓我們怎么活!” 蘇聞是大房的唯一男丁,如果他出了事,豈不是正合那些人的心意。 他面露痛苦之色,“難道就這么算了嗎?” 一陣沉默,氣氛沉重而悲涼。 蘇離想到書中的結(jié)局,內(nèi)心宛如寒冰。他們一家人為何會落得那樣的下場,不就是因為擋了別人的路。 人為權財死,哪顧血脈情。 榮華富貴皆藏刀,那刀殺的都是自己人。 “不能就這么算了?!彼f。 “對,不能就這么算了?!倍懦料阋荒ㄑ蹨I,眼神無比堅定,“那些黑心爛肝的畜生,我去撕了她們!” “沉香,你不能這樣過去,她們不會承認的?!倍攀吓聝合背蕴?,趕緊出聲阻止。 “娘,我心里有數(shù)。我們?nèi)塘诉@么多年,我實在是憋得難受。前些日子那個洪婆子來傳話。她一走我就發(fā)現(xiàn)屋子里少了東西。不過是個手腳不干凈的奴才,我就不信誰敢護著!” 她這么一說,杜氏就放心了。 蘇離連忙道:“母親,我去換身衣服,和你一起去?!?/br> 杜沉香看了女兒一眼,點頭應下。 蘇離的院子離得不遠,當她站在院子那棵木蘭樹下時,忽地生出恍若隔世之感?;蛟S是冥冥之中的注定,記得上輩子她和外婆住的小院里,也種了一棵木蘭。 她望著木蘭樹寬大的葉子,仿佛看到一個慈祥淡雅的女子含笑看著自己。她的眸中涌出水氣,氤氳中聽到有人在喚自己。 “姑娘,姑娘!” 屋子里沖出一個圓臉的丫頭,是她的大丫頭巧果。巧果昨夜被人沖散,回頭就找不見自家姑娘,嚇得一夜驚魂未定。那雙忐忑的眼睛在看到她身上的衣服時,立馬“撲咚”一聲跪地上。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蘇離輕輕一聲嘆息,上前將她拉起。 出了這樣的事,與一個小丫環(huán)有什么關系。那些人處心積慮算計她,沒有這一次還會有下一次,直到他們?nèi)宜澜^。 “我沒事?!?/br> 巧果不敢問,咬著唇不敢哭出聲。 蘇離又是一聲嘆息,道:“我真的沒事,有人救了我?!?/br> 巧果觀她神色,見她不似受到過不堪之事的模樣,略略安下心來。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服侍她梳妝更衣。 她打理完畢,與杜沉香匯合。 榮歸侯府分東西兩院,東院住著他們這一房,西院則住著二房三房和四房,以及榮歸侯蘇洮。蘇洮和杜氏是結(jié)發(fā)夫妻,多年來卻是分院而居。 杜氏出身大家,是澹州望族杜家的嫡長女。她嫁進侯府后極得公婆的歡心,不到半年便懷了身孕。誰知她這一懷孕,蘇洮立刻抬了寄居侯府的遠房表妹許氏為貴妾,此后再也不踏足她的院子。那時她才知道丈夫和許氏早就暗定終身,公婆因為愧疚才會對她百般照顧。 她冷了心,將全部希望寄托在未出世的孩子身上。沒想到許氏心狠手辣,險些害她小產(chǎn),太夫人一氣之下撒手人寰。 幾年后老侯爺一死,蘇洮繼承爵位。他承爵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將許氏扶正。正妻尚在,萬沒有妾室上位的道理。所以他用的是民間的兼祧之法,兼的是蘇氏旁支的一個早夭無后的堂兄,此事讓整個榮歸侯府成為圣都城的笑話。 母女二人帶著一群婆子家丁殺到西院,直接闖進許氏的院子。杜沉香也不廢話,讓人綁了那洪婆子,當場命人杖責二十。 許氏聞訊出來時,洪婆子身上已經(jīng)挨了好幾下。 “你,你們這是做什么?”許氏厲喝,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全是怒氣。多年的養(yǎng)尊處優(yōu),讓她自比世家大戶的老夫人,一應做派都端著主母的架子。她兩眼噴火地瞪著杜若,“杜沉香,你一個晚輩跑到長輩面前逞威風,簡直是目無尊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