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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彥文搖了搖頭,“不行,那邊下了命令,誰都不能去探望沈伯文?!?/br> 此話說罷,他們二人都不約而同地沉默了下來,內(nèi)心深覺這件事怕是不簡單。 半晌后,渠婉也拿不準(zhǔn),究竟要不要把方才聽到的消息告訴周如玉了,若是聽到沈伯文受了刑,豈不是給如玉本就脆弱的心上雪上加霜。 她蹙起眉,褚彥文不由得問道:“你在想什么?” 渠婉一時之間沒有聽清,他沉著氣又問了一遍。 渠婉這才將自己方才所想道出,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她說完之后,褚彥文的面色似是好了一星半點。 他沒有思量多久,便直接道:“暫且先不要說了,她現(xiàn)在也進不去詔獄,知道這件事也不過是平白憂心,等我這邊的消息,若是有機會能把她送進去探監(jiān),再告訴她也不遲?!?/br> 渠婉聽罷,緩緩地點了點頭,道:“也只能這樣了?!?/br> …… 謝府,書房。 兩杯清茶被送上來,下人悄無聲息地又退了下去,并且合上了門,安靜地守在外面。 窗邊掛著的鳥籠中,一只鸚鵡正在昏昏欲睡,差點兒從桿子上掉下來。 謝閣老端起茶盞,低頭飲了一口,神色平靜地問:“這件事,不告訴你的兩個弟子嗎?” 他對面之人低著頭,正在自己與自己下棋,聞言便頭也不抬地道:“你我都明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免得誤了陛下與延益的事?!?/br> 說完就在心里暗罵一聲,沈延益著小子,居然在出事之前把自己瞞得死死的! “果然還得是你韓伯言,即便離了陛下這么久,還是能懂他的心思?!?/br> 謝閣老放下茶盞,玩笑了一句。 對面之人,也就是韓輯,沒好氣地把手中的棋子隨意地放了個位置,并不針對謝閣老方才這句話做什么回應(yīng),反而接著上一個話題繼續(xù)道:“陸翌心思敏捷,恐怕已經(jīng)猜到什么了,現(xiàn)下估計只是配合我們,做出一副打聽消息和想要調(diào)查真相的樣子?!?/br> 謝閣老“嗯”了一聲,也道:“你這個大弟子,的確不錯?!?/br> 也就是認(rèn)同他方才的話了。 “至于邵哲……”韓輯搖了搖頭:“他心底純善,沒什么城府,我倒是怕他知道內(nèi)情之后,會被別人看出來,還是不必告知他了?!?/br> 謝閣老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慢條斯理地道:“陛下等了這么久,的確不能有所閃失?!?/br> 他話音剛落,韓輯忽然抬起頭,定定地看向他:“西北可安?” 沒有了棋子接觸棋盤的聲響,書房內(nèi)忽然安靜了下來,靜謐無聲的氛圍悄悄蔓延。 謝閣老聞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是沒想到他居然想到了這邊,半晌后才輕聲道:“快了。” “啪嗒”一聲,是棋子重新被落在棋盤上的動靜。 韓輯了然地頷了頷首,不再追問,重新低下頭,繼續(xù)方才的棋局。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鳥籠中的鸚鵡都睡醒了,正躍躍欲試地想要將自己倒掛在細(xì)桿上,一道聲音忽然響起,嚇得它差點沒掛穩(wěn)。 “一個人下有什么意思,來,黑子讓我來下,輸了的人送贏家一幅畫怎么樣?” 謝閣老又喝了口茶,忽然出聲爭奪起了黑子的使用權(quán)。 韓輯不由得白了他一眼,沉了沉氣,最后還是沒忍住,怒道:“好你個謝鴻漸,還要不要臉了!我這黑子就快贏了!” …… 汝寧府。 不遠處的施粥點,災(zāi)民們各個都端著碗,井然有序地排著隊,目光中全是渴望,不由自主地聞著粥的香氣咽了咽口水。 他們剛才都瞧見了,今個兒的粥可不是前幾天那種稀得撈不出來幾粒米,能照出人影來的清湯寡水了,今天的可是稠得很,筷子插進去都不倒! 太子站在不遠處凝目望著,心中若有所思。 僅僅一天不到的功夫,昨日還有亂象預(yù)兆的汝寧府,今日就被長長的運糧隊伍給安撫住了。 沈延益說得沒錯,這些百姓們,所求不多,不過一口吃食,能夠活下去罷了。 可朝廷之中,卻有人不愿意讓他們活。 他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唇角也抿得緊緊的。 背后傳來了腳步聲,隨后,謝之縉熟悉的聲音便響了起來:“殿下?!?/br> 太子沒有回頭,視線還放在排隊領(lǐng)粥的百姓們身上,口中卻聞到:“汝寧知府如何?” “原本不招?!敝x之縉話中帶著笑意:“但一瞧見牟指揮使和沈大人就招了?!?/br> 太子也笑了,“瞧見原本應(yīng)當(dāng)在詔獄的人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怕是嚇得腿都軟了吧?!?/br> 他這話說完,謝之縉也想到了當(dāng)時的情景,不由得清咳了兩聲掩蓋笑意,“殿下說得極是?!?/br> 笑罷,便說起正事來。 “咱們的人昨個兒攔下汝寧知府往外送的那封信,沒明著寫是送給誰的,只寫了個地址?!?/br> 那封信的內(nèi)容,他們都已經(jīng)看過了,上面明顯是在跟收信之人稟報,因為賑災(zāi)不力,汝寧府已然亂起來了。這是在提醒收信之人,可以進行下一步動作了。 謝之縉又道:“殿下,這封信怎么辦?” 雖然問了,不過太子的回答也在他的預(yù)料之中。 果不其然,太子道:“放回去吧,孤倒是想看看,他的主子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