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岸關(guān)上淋浴，轉(zhuǎn)過身子：

    “要不我也伺候你一回？”

    第22章

    秦樓本能往后退了一步，干笑：“你快出去吧，別著涼了?！?/br>
    陳岸似乎是興致上來了，見她后退，又把她拉回來，推到墻角里，拿手撐著墻壁，把她圈在狹小的一隅。

    秦樓也不知道怎么了，向來沒臉沒皮的人，也會有害羞的時候，她不怎么好意思看他，卻又不想露怯，于是仰起頭，倔強(qiáng)的盯著他的下巴。

    然后陳岸把淋浴又打開了。

    溫水密密麻麻，不講理的淋下來，像膠水一樣，把他和她黏在了一起，兩個人rou身相貼，肌膚紋理都嚴(yán)絲合縫。

    那一刻，水能點(diǎn)火。

    陳岸拿手戳了戳她左胸口上的紋身，她顫栗了一下，他卻說：“我?guī)湍阆搭^發(fā)?！?/br>
    秦樓聽不見，什么都聽不見了，只乖乖站在那，像一只沒有靈魂的布娃娃，任他給她頭發(fā)抹洗發(fā)水，泡沫淋到眼睛里，她差點(diǎn)要落淚，他又用水把它們沖走，他的手指在她發(fā)叢中、頭皮上游走，動作很輕。

    秦樓不知道怎么，心里竟生出“小心翼翼”這個詞，就是那種，唯恐扯斷一根頭發(fā)的緊張感。不然為什么他手每一次放在她頭上之前，動作都有遲疑？

    終于，秦樓叫停這一切：“陳岸，我想自己洗?！?/br>
    “怎么，老子洗的不好？”

    他聲音也那么輕，但每個字都能在秦樓心里砸出一個大口子。

    秦樓笑：“不是，你再不去穿衣服，真的要感冒了?！?/br>
    一時間，只剩緊密的淋水聲。

    陳岸頓了頓，大概是又想說什么，卻只說了一個“我”字，就沒了下文，然后就出去了。

    浴室里只剩下秦樓一個人。

    因?yàn)槭菃蜗虿ＡВ瑥耐饷嫠⒉荒芸吹剿伤齾s很清晰的看見他走出去后的每個動作：圍上浴巾，兩手并用胡亂擦了頭發(fā)，走到盥洗池，給吹風(fēng)機(jī)插上電，像站軍姿的機(jī)器人一樣對著鏡子面無表情的吹著頭發(fā)。

    他的姿勢吸引秦樓多看了一眼。只一眼，忽然之間，天地失聲！秦樓心都不敢跳了——鏡子里他明明在和她對視！

    熱氣蒸發(fā)成云霧，不是很厚，卻足以令她缺氧。

    秦樓暈暈的想，是單向玻璃沒錯，因此剛剛一定是看錯了，可她不敢抬頭再去確認(rèn)一遍。

    那邊風(fēng)在吹，這邊水在灑，一切都溫柔而別扭，因?yàn)闇厝岫鴦e扭。

    陳岸有哪里變了。

    這是個肯定句。

    盡管她現(xiàn)在還沒精力去證實(shí)和應(yīng)對它。

    購物中心里層外層全都是奢侈品店。

    秦樓陪著奶奶從第一層開始逛，每進(jìn)一家店，老太太準(zhǔn)要拿幾件衣服讓她試。三個小時后，逛到第四層，秦樓小腿都逛腫了，以致于試鞋子的時候都覺得穿不出效果。

    正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結(jié)束，這時候有人給奶奶打電話。

    對方說了句什么，奶奶回“逛街呢”，那人又問了句什么，奶奶答“和小樓逛衣服呢”，然后對方又說了句話，奶奶不動聲色的看了眼秦樓，而后捂著電話出去打。

    這下不用想也知道來電的是誰了，陳岸父母二人其中一個，不是陳裕海就是王順美。

    他們不待見她，其實(shí)是人之常情，誰愿意看自己兒子在外養(yǎng)情人呢？只有奶奶，會偶爾替她辯兩句“大壯沒有女朋友，身邊的女伴只有小樓一個，怎么就是情人了呢，怎么就不是正經(jīng)的對象了”，可說到底，連秦樓自己也不敢當(dāng)“正經(jīng)對象”這四個字。

    這通電話打過來，秦樓就知道自己可以“提前下班”了。

    果不其然，奶奶掛了電話，有些為難的對秦樓說，晚上陳岸父母回去吃飯，她要提前回去。

    于是秦樓自己打車回住所。

    陳岸單獨(dú)給她買了間公寓，離他公司不遠(yuǎn)，他常在辦公時間喊她會面，大多時候是她去公司，不過也有少數(shù)時候是他過來。

    這回就是他過來。

    不過這回他連家也沒進(jìn)，直接打電話讓她下樓，兩個人驅(qū)車去楚館。

    楚館是陳岸開的店，白天是清吧，晚上是夜店，生意挺好，但不為賺錢，更多的還是供他自己消遣方便。

    秦樓一直不是很喜歡這個地兒，楚館楚館，秦樓楚館，這名字多諷刺，卻又偏偏因?yàn)檫@個，成就了她和陳岸的這么場孽緣。

    那天是個節(jié)日來著，白色情人節(jié)，街上賣花的人特別多，她騎著共享單車穿梭于街道上，氣喘吁吁到了楚館門口。

    看著門口碩大的兩個字，她停頓了一下才進(jìn)去，里面音樂聲振聾發(fā)聵，她走到電話里說的包間，推開門先看到的是一個男人，他整個人像沒有骨頭一樣陷落于沙發(fā)之中，身形頹廢散漫，眼神銳利逼人，審視的問：“你就是秦樓？”

    “谷子姐呢？”

    谷子電話打給秦樓的時候，她剛剛掃碼發(fā)完公眾號，谷子姐彼時是她的老板，她收到電話第一反應(yīng)是還有什么活臨時要做，誰知道卻是一句迷迷糊糊的“秦樓，來接我”。

    “谷子姐呢？”

    那人不回答，秦樓就又問了一遍。

    他揉了把頭發(fā)笑了：“被王明歌接走了唄。”

    王明歌是谷子姐的老公，兩個人前不久因?yàn)橐馔鈶言幸灰押⒆由聛淼膯栴}吵架好久，這次谷子姐去買醉也多半因?yàn)檫@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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