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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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于江國百姓來說,沒了昏庸的舊勛貴,日子甚至過得更好了,可他卻無法無視自己的身份。 “困于自我,無能之輩,是朕高看了你?!背鄢谅曊f道。 李維渾身一震,他惱羞的握緊拳頭,想要頑抗幾句,可楚帝只留下一句:“發(fā)配邊郡,做個教書先生罷!” 李維頓在原地。 混亂的局面已經(jīng)大體被控制住,陳揚護送楚帝回宮,其余等人則留在原地處理殘局。 李維怔愣著看著地面上的劍,直到一雙鞋出現(xiàn)在眼前,他抬起頭。 太河均的表情不再像之前一樣調(diào)侃卻透露著認真,反而很是失望。 他不過是一個勝國的臣子而已,有何自傲于他面前說訓,李維面色又堅定下來。 只是這股自信沒能維持太久,太河均道:“原我以為,君見到江郡的變化,會改變心中的想法,只是沒想到你還是選了這條路。” 他道:“若你忠于可忠之君,均倒是會欽佩,可忠于君,從不該是愚忠!你可知陳丞相之死,到底是出自誰手,此殘局,又會如何收場?!?/br> 李維一直沒有變化的臉再聽到這句話之后巨變。 他猛得抬起頭,太河均依已然和十八王爺離去。 無論如何,如今局面已經(jīng)全部告一段落。 可李維不能接受這個可能。 陳丞相是他的師長,也是當時傳聞死于楚帝之手的第一批老臣,亦是他死那么多同僚,最終決定哪怕只是扔了這條命一搏給個交代的原因。 可現(xiàn)在太河均肯定的告訴他,這是先王的手筆,數(shù)十名老臣的命! 李維神情恍惚。 事已敗落,他已發(fā)配邊郡,太河均根本沒有騙他的必要,他們一直不敢承認,也就不去查探,可最后,也不知自己忠于的是君主,還是內(nèi)心固執(zhí)的執(zhí)念,這之后的盛世,卻不會再留下他的任何名字了。 “夫人!” 終于回過神來的鴻博大喊一聲,狼狽爬起來,朝女眷的方向跑去。 因著剛剛的意外,女眷們已經(jīng)被轉(zhuǎn)移出來,局面暫且還未全部受到控制。 興才擋在他們身前,白巖護著白柒,縮在角落,他總覺得空氣中有一股極其濃郁強烈的血腥氣,卻不像真正的血,反而有些熟悉。 這味道引得他的后脖頸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白巖吸了吸氣,就這么片刻時間,知道事情落敗的舊臣子嗣不知道從哪里竄了出來,紅著一雙眼睛,手上的尖刀還在滴著血。 而興才還在與他們身旁的“侍從”斗爭,無暇顧及身后。 白柒驚叫了一聲,白巖聽到聲音,清醒了一點,見到這人后瞬間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的撲過去。 “阿年!” “柒兒!” 白柒與鴻博的聲音一道在混亂中響起,白巖只感覺到膝蓋像碎掉一樣,眼前發(fā)黑,可想象中的刺疼一直沒有出現(xiàn),反而是一股磅礴的夾雜著殺意的乾元信息素鋪天蓋地的壓下來。 場上的乾元都停滯了一瞬,再醒來時,已經(jīng)被禁軍們扣押在地上。 滴滴答答的血滴在眼前,白巖神智有些模糊,怔怔的看向身前,剛剛要刺殺他們的舊臣子嗣瞪著眼,倒在血泊中,他身后是黑金繡著龍的衣擺,以及一只白巖熟悉的,嗡嗡作響的重劍。 他呆在原地,還沒抬頭,便被白柒抱住。 禁軍開始清掃陣地,混亂的婦人們也都被自家奴仆攙扶起來,鴻博軟著腿,喊了聲陛下,連忙抖著腿去看自己夫人。 白巖在姐夫與阿姊的夾雜中抬起頭來,只看到一眼那張他十分熟悉的臉,下一刻,便聽到男人冷沉的吩咐:“涉案人等一律帶下去聽從發(fā)落!承辦宴席者,審查不嚴,有爵者削爵,拉去宗人府!” 白柒一震,顯然想到此次想盡辦法把自己名號加進去的都江候。 白巖也想到了父親,他唇瓣動了動,像是要說話,只是下一秒,就因為后頸越來越嚴重的感覺酸軟起來。 他團起身,恍惚間似乎察覺到男人的視線在他身上停了一下,只是很快便移開了。 白巖記得,楚帝是十分不看不上眼他們侯府的,前世唯一的一次面見,也只是匆匆跪拜,就被宮人帶了下去,顯然對他很不喜歡。 可是,可是他不是不討厭自己了嗎? 白巖迷迷糊糊的想著,出了一身冷汗。 白柒顧不得父親,看向白巖,焦急道:“阿年,你這是怎么了?!?/br> 她鼻尖動了動,總覺得周圍好像有一股若隱若現(xiàn)的香氣。 只是還沒更多的思考,興才快速的皺著眉道:“世子情況不好,大小姐,把世子交給奴才吧。” 興才是她母親的人,也是白巖的身邊人,這白柒是知道的,她心下緊張,此處又亂著,點點頭,叫人先去提前通知。 事情發(fā)生的太過突然,幾刻鐘之后,原本熱鬧的宴席已經(jīng)變得死寂,還沒來得及離場的人都是滿臉沒反應過來,而在這時候,太河均才意識到這是楚帝的局。 楚然道:“這事不是故意瞞著太大人你,皇兄知道江郡舊臣與江太子有聯(lián)系,只是沒想到會是這種魚死網(wǎng)破之法?!?/br> “況且竟能與丹廖聯(lián)系上,這倒是他們的本事。” 太河均卻道:“非也?!?/br> 楚然啊了聲,再問,太河均卻是不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