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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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驥不耐煩的厲聲道:“都退下!” “是、是、奴才這就退下?!?/br> 江德滿還從未見過楚帝發(fā)這么大怒,連忙蜷縮著背,催促著同樣膽戰(zhàn)心驚又不明所以的宮人們遠離水汀。 丁從喜剛剛復命回來,隔著水廊便聽見楚帝的厲聲,趕緊去扶腳軟的江德滿:“義父!您老人家沒事吧,陛下怎的發(fā)如此大火。” 江德滿氣急敗壞的拍了他腦袋一下,壓低聲音:“你小子!陛下的心思可是我等可揣測的!” 丁從喜捂著腦袋,連連點頭:“義父教訓的是,是徒弟不仔細了。” 江德滿沒再搭理他,規(guī)整好宮人候在水廊外,滿臉憂心的遙遙的往亭子望去一眼。 今日一天陛下都行為十分詭異,像是……像是身邊還有另外一個人一樣。 水汀內。 白巖被男人的怒呵嚇得一震。 他還記得昨晚被掐著脖子,幾乎窒息的感覺。 即便剛剛無意識時想著陰曹地府,可真的再次見到“兇惡”的男人,白巖仍是控制不住的哆嗦起來,他緊咬著嘴巴,收住聲音,不敢發(fā)出動靜,本能涌出來的淚珠斷線似的往下砸,身下的被褥很快濡濕了一小片。 楚驥冷著臉,抬起大掌輕觸眼角,在觸碰到眼角陌生的濕濡觸感后,男人的額角瞬間繃起了青筋,他迅速的放下手,大掌重重拍在石桌上,朝少年方向低吼道:“住口!” 石桌承受不住男人十足力道的一掌,發(fā)出刺耳的裂口聲響,瞬間倒塌成一攤碎石。 白巖整個人都嚇得僵住,連哭都忘記了。 楚驥的眼角總算沒了讓他怒火十足的濕潤。他攥緊拳頭,神色可怕的審視著眼前的少年。 這東西對他的影響遠遠要比他想象中的大。不止同生共死,如今甚至還會影響到他的“感覺”。 楚驥眼底蒙上一層陰翳,他沉聲道: “出來,孤要和你談談?!?/br> 白巖打了個哆嗦。 但是他再傻也不會相信男人口中的什么談談,他的語氣分明就是想殺了他的。 少年咬著唇瓣,一點一點蠕動著往后退。 楚驥見狀,神色徹底冷下來,他眼底以緩慢的速度攀爬出若隱若現的血色。 白巖只感覺到一股極大的重力猛得壓在背上,瞬間將他緊緊釘在床鋪上。 這股氣勢又冷又沉,帶著濃厚的血腥喧囂氣息。 白巖被牢牢壓制在床鋪上,從喉嚨里擠出了幾聲哭腔,他的臉被迫貼著布枕,貼在臉龐旁的小指緊緊蜷縮起來。 看著被團被龐博的精神力壓制住,楚驥神色終于好看了幾分。 只是下一秒,他猛得抬眼,目光死死釘在那團被子上。 只見原本應該被精神力牢牢壓制住的少年,撐著身體重新爬了起來,雖然吃力,但是卻還在一點一點的往后挪動。 楚驥瞳孔瞬間縮緊。 楚驥是數百年來唯一一個元級天元,哪怕是目前天下最頂級的乾元,也無法在他的精神力下抗衡。 而這區(qū)區(qū)一名不知真假的“少年”,卻能無視他的精神力壓制。 他還有多少“驚喜”是他不知道的? 楚驥瞇起眼,他注視著少年的方向,突然起身,高大的身體大步邁向還在不停向后縮的被團。 白巖只感覺到身上一涼,被他看做重要的防護物的被子直接騰空飛了起來,下一秒他自己也離開了地面。 楚驥以不會掐死他的力道挾制著少年的脖頸,將他提到身前,沉聲說道:“孤問你三個問題,如若答不上來,孤便讓你生不如死?!?/br> 帶著血腥氣的氣息徑直撲了白巖滿臉,白巖用力扒著男人的手臂,恐慌的睜圓眼睛。 男人對于他來說實在太高大了,上次見面白巖只顧著縮在墻角,對比還不甚明顯,現在他被掐著脖子,幾乎整個人都被籠罩起來,只覺得對方如同地獄的索命惡鬼,沒有任何地方可以躲藏。 楚驥冷然看著安靜下來的少年,手下力道放松了一點,問道:“很好,現在告訴孤,你究竟是何人?” 少年睜著濕潤著眼睛看著他。 楚驥皺起眉,忽然覺得有些不對。 下一瞬,就看見少年圓潤的杏眼耷拉下來,沒有血色的唇瓣抖動著,緊緊抿成一條線。 意識到他要做什么,楚驥收緊大掌,語氣冷冽的威脅道:“住口!” 少年劇烈的抖了一下,緊接著眼角無聲的流下淚珠。 他對比男人小的可憐的雙手徒勞的掰住男人扣著他喉口的拇指,掙扎著試圖掰開鉗制著自己的大掌,腳也開始胡亂踢踹。 丁點力道,于楚驥而言,比貓崽子也差不了多少,可因為兩個人“感同身受”,淚水又開始不要錢一樣涓涓往外冒。 男人略顯狼狽,他粗重的喘息了兩下,而后松開鉗制著少年的手掌,捂住眼角陰鷙低呵道:“你以為孤不敢動你嗎?!?/br> 白巖被甩在地面上,他顧不得疼,掙扎著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往身后縮。 楚驥眼底發(fā)紅的盯著狼狽后退的少年,因為眼睛被淚光浸濕了,目光顯得越發(fā)深邃危險。 楚驥一生從未心情大動過,哪怕當初統一兩國,他也未曾有過什么波瀾,而如今竟因這不知來路的東西,頭一次感受到“惶恐”和“害怕”——弱者才會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