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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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清河郡主母族被前皇長子的事情牽連,失去母族依靠的清河郡主被移居到偏殿,陪嫁的親隨也在都江候的默許下被當(dāng)時的側(cè)夫人—現(xiàn)下的大夫人找了由頭削減,正妃地位名存實(shí)亡,白巖這個小世子也受到侯府冷待。 整個侯府,白巖最親近的人就是他,隨叫隨到。 白清目光晦暗下來,他對著房門,放輕聲音說道:“阿年,你醒了要記得喝藥啊,兄長親自給你熬的?!?/br> 又安靜了片刻,門外的腳步聲才漸漸遠(yuǎn)去。 門內(nèi),白巖扯著被子,他面頰紅得可怕,聽著遠(yuǎn)去的腳步聲,慢慢放下了緊抓著的枕邊差點(diǎn)滾下去的小藥罐子的手。 明明是曾經(jīng)他最信任的兄長,不知道為什么,再聽見白清的聲音,他卻只感覺到毛骨悚然的害怕。 “阿年,那件事---那件事只是個意外?!?/br> “阿年,兄長知道,你是不會看著我出事的?!?/br> “阿年,只要每天一碗血。只要---” 不要。 他不想再被綁起來。 白巖緊緊握住手,低低的喘息起來。 他半睜的杏眼里淌著一汪水,被高燒映得紅紅的,后脖頸劇烈的開始刺痛,就像被一劍穿心時的感覺。 白巖安靜的睜著眼睛,無神的看著眼前的床幔。 周圍好像開始變得透明了,又蒙上一層厚厚的白色。 他睜大眼睛。 他是不是,又要死掉了。 作者有話說: 寶兒是重生的,哥哥是原書角色意識覺醒ing 第3章 初見 深夜,江國宮燈火通明。 十八王爺楚然連夜遞上請見奏折。 他和楚祈宣在武門碰上,楚然一看見楚祈宣就隔空用手指點(diǎn)了點(diǎn)他,楚祈宣避開視線。 楚然見狀更氣,壓著聲音大罵:“你小子是活得太順?biāo)炝?!?/br> 楚祈宣只沉默不語。 楚然拿他著實(shí)沒辦法,只能憋著一口氣。 楚帝寢殿還亮著燭火,候在寢殿外的江德滿一見到他倆,急忙躬著身趕過去,行了個禮,壓低聲音道:“見過二位殿下……” “江大人與我叔侄二人客氣什么?!?/br> 十八王爺側(cè)手擋住嘴,試圖打探一下他皇兄的心情:“這么晚來叨擾皇兄,江大人,也不知皇兄是否……” 江德滿滿臉皺紋都擠起來,避而不答:“哎呦,我的殿下啊,慎言,慎言?!?/br> 江德滿這個老滑頭,伺候他皇兄十?dāng)?shù)年,當(dāng)真是成了精,半點(diǎn)差錯也不出,楚然也只能訕訕停下話頭。 兩側(cè)宮人安靜打開殿門,露出黑壓壓的殿內(nèi)一角。 江德滿一甩拂塵,壓低聲音說:“二位殿下,請吧。” 楚然頹然擠了下嘴,無可奈何的和楚祈宣一并進(jìn)入寢殿內(nèi)。 殿內(nèi)安安靜靜的,只有燭火時不時發(fā)出的噼啪聲。 隔著屏風(fēng),楚然和楚祈宣一道躬身行禮。 “皇兄。” “請皇叔安。” “嗯?!?/br> 屏風(fēng)內(nèi)傳來男人寡淡的聲音。 楚然小心直起身體,他身側(cè)的楚祈宣則直接撩開衣袍,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請皇叔責(zé)罰。” 殿內(nèi)沒有任何動靜。 燭火從屏風(fēng)西側(cè)一直映到尾端,楚祈宣跪了整整半個時辰,直到新點(diǎn)的一波燭火漸漸暗了,圍帳內(nèi)才傳來宮人走動的輕微動靜。 楚然動作不明顯的抬抬站得酸軟的腿,表示關(guān)心:“皇兄,政務(wù)也不急在這幾天?!?/br> 圍帳被宮人打開,系在梁上,露出書案后的男人。 男人身著紫黑色的內(nèi)衫,墨發(fā)只用黑簪束起,披散在寬肩上,多了幾分松散,如同將棲的虎象。 他聞言,看了眼賣乖的兄弟,放下奏本,語氣平淡的說:“朕不看,難道指望你來看嗎?!?/br> 十八王爺立刻神色訕訕,躬身說:“臣弟知錯了?!?/br> 楚驥冷冷瞥過他,放下狼毫:“江德滿?!?/br> “是,陛下,老奴來了?!?/br> 守在殿外的江德滿聽見動靜,連忙應(yīng)聲,帶著宮人進(jìn)殿,有序的著人安排鋪床準(zhǔn)備洗浴。 寢殿內(nèi)忙碌起來,楚驥就像沒看見跪在地上的楚祈宣一樣,從座椅上起身,立刻有宮人過去服侍。 楚然踢了楚祈宣一腳。 楚祈宣頭抵著地面,嗓音沙啞的開口:“皇叔,江郡內(nèi)勛爵并五品以下官員府皆已搜查完畢,私養(yǎng)家兵有犯上作亂意圖者已盡交皇城司處置。只是都江候府…” 楚驥終于側(cè)目,淡淡的看向跪在地上的楚祈宣:“如何?” 楚祈宣咬著唇瓣,頭重重頂在地面上:“都江候府小世子是我母族親眷……先侯夫人更是我母親的密友……我不能看著他出事?!?/br> 楚驥笑了一聲:“所以你便濫用私權(quán),可真是朕教出來的好侄子?!?/br> “皇叔……”楚祈宣面色慘白。 十八王爺見狀不對,打圓場道:“都江候膽小怕事,私養(yǎng)家兵多半也是只為了自保?;市?,你知道祈宣這小子最重情義,那畢竟是先皇長子妃唯一的姊妹……” 楚驥看他一眼。 楚然立刻就蔫了。 楚祈宣唇瓣沒有一點(diǎn)血色。 這是他第一次違逆他的皇叔。 但都江候府于楚帝而言毫無可用之處,倘若今日這趟渾水他不進(jìn),今日就是都江候府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