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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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房產(chǎn)變成私有,政府擴建體育場館拆遷,那么大一筆拆遷費和葉家一毛錢的關系都沒。 要不然,憑借這筆不菲的拆遷費,他們連以后孫子的婚房都能提前二十年準備好,而不是每天為了幾塊錢吵吵鬧鬧。 葉芮挺樂意他們這一世接著悔惱。 不過這都是以后的事。 現(xiàn)在的體育場館還在初步建設中,因為是幾個體育場地同時建筑,那邊聚集了不少建筑隊。 這些建筑團隊并不一定都包了三餐,也有自行安排餐食的工人。 她過去的時候,那邊就已經(jīng)有三五個推著車子做伙食的小攤,有一家生意爆火,另外幾家人少一些但也不至于無人光顧。 葉芮口袋沒錢,也沒法去嘗嘗這些伙食的味道。 但顯然,物美價廉才夠吸引顧客。 葉芮跟著道:“所以我想著,咱們也去試試?!?/br> 余蘭枝皺起眉頭,“你是想去做生意?這怎么能行……” 這個跳度實在是太大了。 大到有些不敢去嘗試。 她眉頭緊緊蹙著,著急勸服,“廢棄廠的工作確實太累了些,不過你大伯認識一些人,看能不能把你的工作調一調,工資低一點也沒事,只要能調動就行?!?/br> 她還是覺得做生意太冒險了。 要是能做起來自然好,但萬一虧本了怎么辦?到時候工作沒了錢也沒了,小芮得怎么生活? “不是大伯娘故意潑冷水,咱們大院有個遠親,也是覺得做生意來錢快,結果半年不到的時間就虧個底朝天?!?/br> 葉芮聞言點了點頭,“我明白,我也不敢太冒失,所以我打算先試試,要真的能賣出去,再多備一些?!?/br> 這倒不是敷衍的話。 她就算心里有底,但也不能肯定百分百就能成功。 所以她打算一開始就做十來份,要是能行繼續(xù)接著干,要是不行…… 大不了她選擇另外一種掙錢的方法。 餐飲并不是來錢最快的一種。 但勝在成本小又沒什么風險。 要是她手里的資金多、膽子又大,那她絕對選擇去當?shù)範?,不管是走南方還是東北出國,光是走一趟就是暴利。 可惜風險太大了。 最少現(xiàn)在的她是想都不敢往這方面去想。 葉芮說著自己的計劃時,余蘭枝一直緊緊地盯著她,本來還想著該怎么勸說,可看著小芮眼里的堅定,她突然不想阻礙了。 小芮這孩子太聽話了。 可有的時候太聽話并不是一件好事,沒有主見就只能死死被人拿捏,她還是頭一次看到小芮的眼神這么堅定。 以前就巴不得她有所改變。 現(xiàn)在小芮開始改變了,她又怎么能在這個時候否定? 猶豫了一會兒,余蘭枝才開口,“那就先試試,不過你得跟大伯娘保證,要是不行咱們就安心工作。” 見小芮點頭應下,她心里才踏實。 這才問道:“那你有想過做什么生意嗎?” 第6章 做生意,做什么才是關鍵。 葉芮既然將注意打在工地,那自然是做飲食類了。 她開口:“工地干活累,掙得都是血汗錢,他們不求能吃得有多好,但得吃得飽,所以我打算試試土豆泥燴飯?!?/br> “土豆泥燴飯?”余蘭枝很懷疑著能不能賣出去。 怎么說也是自己照看了十幾年的孩子,小芮的廚藝還都是她教的呢,包括土豆泥,也是早先弄不到太多細糧,為了讓這幾個孩子吃得好一點,她專門琢磨了些法子,將土豆悶得熟透,再用一點醬油拌一拌。 如果再放一點豬油,那就更香了。 小芮幾個孩子,是特別喜歡吃。 但自家吃吃還好,這能拿出去做生意? 余蘭枝心里很是沒底。 不過如果是土豆為食材的話,她也不怎么慌了。 土豆這玩意價廉,就算搭上一些做成醬汁的作料,也費不了多少錢。 正好小芮想試試就讓她試試,無非就是搭上一些時間罷了。 這般想著,她便道:“行,伯娘地窖里還有一些土豆,你看看要多少我給你拿,作料倒是缺一些,不過我尋隔壁借一借應該也能湊齊?!?/br> 葉芮沒直接拒絕,而是道:“我借一些土豆就行,醬汁有些改良,有些作料還得去買?!?/br> 她知道大伯家一定儲備了不少土豆。 倒不是喜歡吃,而是對比大米面粉,土豆更便宜耐吃。 但偶爾吃一吃還好,長期食用土豆對于一個傷患一個病患來說,并不營養(yǎng)。 以免他們繼續(xù)吃著,倒不是現(xiàn)在用這個借口拿出來給她做生意,等過兩天她再送一些大米面粉過來。 至于作料,她也沒誆人。 上輩子大伯娘去世后,她是真的很想念大伯娘做菜的味道,尤其是醬油拌土豆泥。 只是不管她怎么嘗試,就是做不出那個味道。 便四處打聽,硬是被她尋到不少其他法子,可終究不是她記憶中的味道。 但不得不說,這些改良后的做法更適合擺攤做生意。 “行,就按著你說得辦。”余蘭枝瞧她都安排好了,也就沒提什么意見,她朝著后方的小廊子看了看,直接道:“你家怕是不方便做這些,要想用灶臺就隨時過來?!?/br> 葉芮勾了勾唇角,俯身湊了過去,“大伯娘,還是您懂我。” 她確實沒想過在那個家弄這些,防這防那,倒不如來大伯娘這邊更消停,而且她也有個理由能幫大伯家一把,也省得他們覺得不好意思推脫。 余蘭枝摸了摸她的腦袋,只是嘆了嘆氣。 她不但懂小芮,還懂二弟兩夫妻。 小芮要是做生意掙了錢,她爸媽絕對就像是聞了rou包子的狗一般,眼巴巴的湊過去,“要是真能做起來,你就只管做,有什么事我和你大伯都能替你抗一抗?!?/br> 葉芮靠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應了一聲。 雖然她覺得自己也能扛起來,但有人愿意護著她的感覺真好。 也正是因為貪戀這些,所以她今天才迫不及待的往這邊趕。 余蘭枝不是個能閑下來的人。 說了幾句后又站了起來,“我還是給你弄點吃的,離早上那一頓也有一兩個小時,你肯定餓了?!?/br> 當長輩的,就怕小輩吃不飽。 急匆匆就往地窖去,想著翻出點什么好吃的。 葉芮實在是攔不住。 干脆就沒攔了,等大伯娘一走,她便掀開邊上的簾子,對著一直坐在床上沉默的人喊了一聲?!皩W名哥?!?/br> 葉學名也不是光坐著發(fā)呆。 他這個床板擺在窗戶邊,窗戶外兩三寸的距離就是一面高墻,這個窄巷子過不了人,但好在白天還會曬進一些陽光。 就著陽光,葉學名坐在床板上一直在做些手工活。 他不樂意走出房門,就以這張床板以及小窗為天地,仿佛將自己鎖在了這里。 葉芮叫他的時候,他抬起頭,陽光落在他的面容上,顯得格外蒼白,整張臉都沒任何血色,只是輕輕‘嗯’了一聲當做回應。 葉芮也沒再說話,彎身拿過一些珠子幫著串起來。 她沒資格說理解學名哥。 兩年前的學名哥還是一名開朗、胸懷大志的少年,他無數(shù)次說過,等自己畢業(yè)后就要成為像自己父親那般的技術工,要成為家里的頂梁柱…… 可偏偏,那個早已經(jīng)做好承擔起責任的少年,卻成為了家中的負擔。 終身服藥、月月都得往醫(yī)院跑。 除了沒法過正常人的生活之外,醫(yī)藥費就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他不但沒能減輕家里的負擔,還成為了累贅。 尤其是家里現(xiàn)在的狀況,他們連自己的生活都快撐不下去,更別說空出精力去找失蹤的jiejie。 沒人能夠理解,除了他自己才知道這種滋味有多不好受,不然也不會一蹶不振。 所以她不知道該怎么安慰。 也知道光口頭上的安慰都是一些屁話。 唯一能做的,就是從盒子里多劃拉些珠子,幫著多做些手工活。 這是從街道處接的活。 一般家里的老人做的多,每天串串也能有個小幾毛的收入,一個月下來也能掙個十來塊。 葉芮抬眸瞅了瞅。 學名哥的動作特別快,只不過時間一長他的雙手就開始止不住的發(fā)顫,得停下來緩一緩才行。 等他停下來時,葉芮這才開口,“學名哥,我會給你和大伯定好后天去市里的車票,你陪著他一同去做手術吧?!?/br> 葉學名微微一怔。 葉芮還激了他一句,“我記得你十五歲就敢一個人跑去省外參加體育比賽,總不能年紀越大越膽小,連出門都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