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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裙子先生 第36節(jié)

    蔣樹伸手擋住她,“先許愿?!?/br>
    燭光晃動,明明暗暗地照在蔣樹臉上,清雋帥氣的面容被染上了暖色,眉眼比往日要柔和,夾雜著幾分繾綣溫柔。

    厘央看著蔣樹的眼睛,胸口帶著guntang的熱意,有一瞬間她甚至想要在這里將五年前沒敢說出口的表白就這樣說出來。

    可周圍的喧囂聲讓她忍住了,她閉上眼睛,許愿的時候腦袋卻一片空白,感覺耽擱了許久,最后匆匆忙忙吹了蠟燭,什么愿望也沒有許。

    因為她的愿望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

    蔣樹掏出一個首飾盒,里面放著一條燈塔形狀的水晶項鏈,看起來晶晶亮亮的。

    “禮物?!笔Y樹簡短道:“不知道你喜歡什么款式,之前看你的備忘錄上畫著一個燈塔,就選了這條項鏈?!?/br>
    厘央心虛,她喜歡的明明是畫在燈塔旁邊的小樹。

    鞠怡遙跳出來助攻,“蔣老師,你快幫央央戴上?!?/br>
    厘央偷偷瞪了鞠怡遙一眼,讓她別這么明顯,鞠怡遙沖她眨了眨眼睛,滿臉都是笑。

    蔣樹不疑有他,拿著項鏈走到厘央身后。

    厘央身體微微僵住,努力讓自己表現(xiàn)的自然一些,挽了下耳邊的頭發(fā)。

    蔣樹撩開她身后的發(fā)絲,將項鏈戴到她的脖頸上。

    厘央肌膚白,脖頸細(xì)長,戴著項鏈很好看,水晶在燈光下閃閃發(fā)光,柔和又漂亮,像在夜里真正閃爍的燈塔一樣。

    厘央低頭摸了摸項鏈,越看越喜歡,軟聲說:“我一個月內(nèi)收到了兩個生日禮物誒?!?/br>
    蔣樹低頭將項鏈扣上,說話的時候熱氣撲到耳邊,“你如果喜歡,我可以把過去二十年的生日禮物都給你補上?!?/br>
    厘央明知道蔣樹對她沒有男女感情方面的心思,心卻依舊像是被什么撓了一下。

    她手指收縮,握緊項鏈,沉默了一會兒,轉(zhuǎn)身看向蔣樹,“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蔣樹勾唇,在她鼻尖上輕點了一下,“因為你是小央?!?/br>
    厘央不甘心,“就這么簡單?”

    “不然還能有多復(fù)雜?!?/br>
    蔣樹語氣輕松,去把把蛋糕分了,然后讓客人們散了,挑了一塊帶最大顆草莓的蛋糕給厘央,“記得你以前喜歡吃草莓。”

    厘央接過蛋糕,拿著叉子往嘴里塞了一大口。

    蛋糕很甜,她心里卻有點酸。

    看,她的習(xí)慣、她的喜好、她的生日,蔣樹都記得清清楚楚,可就不是愛情,多無奈。

    鞠怡遙趴在厘央耳邊,輕聲說:“央央,我真是羨慕你又同情你,你怎么喜歡上一個笨蛋?”

    沒錯,就是笨蛋,她也是笨蛋。

    厘央又往嘴里塞了一塊蛋糕,嘴巴塞得鼓鼓的,像只氣憤的小松鼠。

    鞠怡遙被遲樂喊回去喝酒,兩人興之所至,酒意上頭后還比起了背詩,比著誰會背的多,背的時候聲情并茂,拿著酒瓶當(dāng)話筒,惹得周圍的人連連大笑。

    厘央悶頭吃蛋糕,一句話不說,蔣樹在她鼓起的臉頰上戳了一下,“過生日干嘛悶悶不樂的?”

    厘央無奈抬眸,最后只憋出一句,“工作太累了,沒什么精神?!?/br>
    “那就好好放松一下,在這玩會兒,等會我早點送你回去。”

    厘央說了聲好,低頭專心吃蛋糕,繼續(xù)當(dāng)一只怨氣沖天的小松鼠。

    燎原樂隊似乎想要解散,大家一直聊著這件事,他們雖然沒說,但厘央能看得出來,他們其實很不舍得,但冬迦的嗓子出了問題,不適合繼續(xù)唱歌,他們不想拖累她。

    蔣樹也是同樣,他坐姿懶散隨意的靠在沙發(fā)上,提起這件事的時候,眉心會蹙起,深深的一道褶。

    他應(yīng)該也不希望樂隊解散,但這是目前來說最好的解決方式。

    厘央吃完一塊蛋糕,端起旁邊的杯子,小口地喝著杯里的甜酒,不知不覺把一杯酒都喝了下去,等蔣樹回頭的時候,厘央手里的酒杯已經(jīng)空了。

    蔣樹皺眉,奪過她手里的酒杯,“全喝了?”

    厘央抿了抿濕潤的唇,眼神渙散的點了點頭,狀態(tài)微醺。

    “小酒鬼?!笔Y樹拍了拍她的腦袋,看著她濕漉漉的眸子,“醉了?”

    “沒有。”厘央抬起泛著水光的眸子,抓住他的手,臉頰帶著酡色,“小樹,你不要一直晃,我都要抓不住你了。”

    坐著沒動的蔣樹:“……”

    他頭疼的把韓亮叫了過來,“你新調(diào)的這個酒有度數(shù)?”

    “當(dāng)然?!表n亮一臉得意,“我這個酒叫情淺緣深,特點就是喝起來酒味淡,但后勁十足,一杯酒下肚,足以醉得七葷八素?!?/br>
    蔣樹腦殼愈發(fā)的疼了起來,“你研究這個做什么?”

    “這個酒用來騙不勝酒力的小姑娘正合適,如果男人知道了,一定能大賣!”

    蔣樹抬指點了點他,“不準(zhǔn)賣?!?/br>
    “為什么?”

    “我們是正經(jīng)酒吧?!?/br>
    韓亮不服,“我調(diào)的也是正經(jīng)酒。”

    蔣樹態(tài)度堅決,懶得跟他廢話,轉(zhuǎn)頭讓遲樂等會把鞠怡遙平安送回家,駕著厘央的胳膊,把厘央扶了起來。

    厘央聲音含含糊糊,“去哪?”

    “回家?!笔Y樹扶著厘央往外走。

    韓亮趕緊跟了過去,一路喋喋不休,“老板,我還沒說完呢!這個酒又名‘試金石’!它雖然酒勁兒來得快,但消的也快,等男人想做點什么的時候,女生酒已經(jīng)醒了,正好可以讓女生用來試男人是不是正經(jīng)人!”

    “我不是給臭男人研究的,是給我姐妹研究的!其實我發(fā)現(xiàn)我在調(diào)酒方面還挺有天賦的,我以后如果做不成歌星,可以繼續(xù)調(diào)酒……”

    蔣樹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門,把韓亮關(guān)在里面,帶著厘央出了酒吧。

    ……

    厘央搖搖晃晃地站在門口,被風(fēng)一吹,酒意反而上來了,臉頰泛紅,人也變得更加迷糊起來。

    “能走么?剛才這里堵車,我把車停在隔壁街了?!笔Y樹問。

    “能……”厘央聲音軟綿綿的,為了證明自己行,直接往前走了兩步,結(jié)果腿一軟差點跌倒,還好蔣樹一直沒敢放手。

    蔣樹無奈,把她扶穩(wěn)后,在她面前蹲下,“上來,我背你?!?/br>
    厘央?yún)葏赛c頭,趴在蔣樹的背上。

    蔣樹把她背了起來,她看著周圍搖搖晃晃的街燈,努力眨了眨眼睛,指著路邊隨風(fēng)晃來晃去的行道樹說:“小樹,你看,椰子樹在向我招手?!?/br>
    蔣樹抬頭看了一眼,“那是棕櫚樹。”

    “可是我覺得跟你家門口那棵椰子樹好像?!崩逖腩D了頓,語重心長說:“小樹啊,你眼神是不是不好使了?!?/br>
    “……”蔣樹決定不跟小醉貓計較,“是,是我眼神不好使。”

    “笨蛋小樹。”厘央嘀咕一聲,把頭換了一個方向,路邊那些燈光晃得她頭暈。

    “哪里笨?”蔣樹穩(wěn)穩(wěn)地背著厘央往前走,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人家遲樂和怡遙會背詩,你會背什么???還說不是笨蛋?!崩逖氚腙H著眼,說話沒有邏輯。

    “我會背小豬?!?/br>
    “豬?哪有豬?”厘央睜了睜眼。

    蔣樹顛了顛身上的小豬,玩世不恭地一笑,“在我背上呢?!?/br>
    厘央氣得咬他耳朵。

    蔣樹疼得在原地轉(zhuǎn)了兩圈,差點把她甩下去,“姜小央,你屬狗的么?”

    厘央松開嘴,滿意地看著上面的兩個小牙印,軟乎乎的叫,“小樹……小樹……”

    蔣樹兩只手都背著她,想揉下耳朵都做不到,她又在耳邊叫個不停,讓人連氣都生不出來,他無奈道:“你叫的這么甜,是不是打完人再給人顆甜棗?”

    厘央抱著蔣樹的脖子,像小貓一樣蹭了蹭,“我才舍不得打你?!?/br>
    蔣樹愣了一下。

    厘央晃動的時候項鏈跑了出來,她拿在手里看了看,“這是什么?”

    “燈塔,你見過的,十三鎮(zhèn)的海上就有?!笔Y樹一步步往前走,語氣極有耐心。

    水晶在燈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看起來純凈漂亮。

    厘央?yún)s松開手,搖了搖頭,把蔣樹抱緊了一些,“不,你才是我的燈塔,你在哪,我就知道方向在哪?!?/br>
    蔣樹心神一晃,腳步停住。

    厘央語氣忽然低落下去,“我把我的燈塔弄丟了。”

    蔣樹微微側(cè)頭,聲音沙啞,“沒丟,他回來了?!?/br>
    晚風(fēng)吹拂過來,很快就把他的聲音吹散了。

    他頓了頓,想讓氣氛輕松一點,問:“你剛才許了什么生日愿望,可不可以告訴我?我來幫你實現(xiàn)?!?/br>
    厘央眼眶紅著,把臉埋在蔣樹的肩膀上,“過去五年,我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可以重新見到小樹?!?/br>
    蔣樹怔在那里。

    厘央把他抱緊,哭濕了他肩膀上的衣襟,“現(xiàn)在我的愿望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所以我剛才沒有許愿?!?/br>
    燈火闌珊,蔣樹站在那里聽著小姑娘小小的哭聲,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后悔。

    如果時光可以重來,他一定不會再把小姑娘弄丟了。

    厘央從重逢以來一直壓抑的情緒毫無征兆的爆發(fā),她吸了下鼻子,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當(dāng)年是我看孫奶奶可憐,所以跟我爸說,讓孫萬峰來十三鎮(zhèn)采風(fēng)的,我就是想讓孫萬峰去陪陪孫奶奶,可我沒想到他那么壞?!?/br>
    “那天晚上也是我讓你把那個醉漢送回家的?!?/br>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孫萬峰就不會去十三鎮(zhèn),你也不會被拍下照片,就不會發(fā)生那些事?!?/br>
    這一直是她心里的一個結(jié),她憋在心里這么多年,一直愧疚難安,想起來就忍不住自責(zé)。

    是她把蔣樹卷到了那次的事件當(dāng)中,是她害得蔣樹離開了十三鎮(zhèn)。

    如果她沒有去過十三鎮(zhèn),也許一切都不會發(fā)生。

    蔣樹擰眉,他從不知道厘央竟然一直把這件事放在心里,一直自責(z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