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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房子不好,我們換一個,”陸廷鎮(zhèn)溫暖著她的手足,他可以不在乎這兩年的欺騙和不告而別,只要微微健康地活著,那些東西他都可以不追究,他恨不得將章之微整個兒塞到自己腹中,將她融化在身體中,天天看著,日日守著,晝夜都望著,他聲音低下去,是商談的口吻,“我為你重新找個地方住,好不好?” 章之微沒有出聲。 陸廷鎮(zhèn)可以認為這是她的默認。 于是陸廷鎮(zhèn)的吻落下,像久未覓食的、剛開春的狼,一遍又一遍地親吻著章之微的額頭,鼻尖,臉頰,下巴。 章之微睜大眼睛,她眼中看不到對方,只有刺目的燈光,只有天花板上懸著的一盞燈。 為了迎接新年,瑞恩和合租的其他人一起幫她清理了玻璃燈罩,她不發(fā)一言。 當陸廷鎮(zhèn)親吻她唇時,她偏了偏臉,躲過,這個吻落在唇角,陸廷鎮(zhèn)不滿意,懲戒輕咬一口,不算重,只留下淺淺齒痕,章之微仍舊不可抑地發(fā)聲。陸廷鎮(zhèn)又覺失態(tài),愛憐地輕吻齒痕,安撫疼痛。 陸廷鎮(zhèn)重新?lián)ё∷?,下巴抵她頭頂,蹭蹭,終于低聲說:“我很想你?!?/br> 你不在的兩年,我每天都很想你。 陸廷鎮(zhèn)之前從不說這種話,他的年齡已經這樣大,很不適合再像國中生一般甜嘴蜜舌,說這種不像話的東西。 章之微終于叫他:“陸叔叔?!?/br> 陸廷鎮(zhèn)屈起手指,在慢慢地刮蹭著她的臉頰,又滑又軟。兩年未聽她叫叔叔,他只覺滿足、放松:“嗯?” “你瞧,我最近過得很好,”章之微慢慢地說,“你為什么還要過來呢?折磨我、打碎我的生活,對你有什么好處嗎?” 陸廷鎮(zhèn)的手停下。 寒氣侵入胸膛。 那是將章之微冷到的風雪,移到陸廷鎮(zhèn)的心底。 “你應該也知道了,我現(xiàn)在是梁美華,Jane,不是章之微,不是Claire,我很笨,不聽話,膽子也小,一無是處,”章之微說,“陸叔叔,你……你就當我已經死了吧。為什么還要追過來?” 章之微聲音一直在抖,短短幾句話,她卻像含著刀片,每一聲都凝滯不得發(fā)。 可話還是要說的。 “我都跑這么遠了,這么遠了,我都不在港城你還想怎么樣!我不會再回去,我已經學會獨立自主了,”章之微終于哭出聲音,她哽咽,“兩年了,我現(xiàn)在有jiejie,有學校,有老師,有朋友,也有’家’,陸廷鎮(zhèn),你看,我現(xiàn)在過得很開心,但你打破了它?!?/br> 陸廷鎮(zhèn)沉默不言,安靜聽她發(fā)泄。 章之微哭的時候,他始終沒有動作,任由她哭到雙眼紅腫,聽她用一種刀子般的聲音控訴:“我本來可以繼續(xù)學習,我想好了以后深造的學校,今后的工作,我也會和同齡男性正常交往,結婚——” “微微,”陸廷鎮(zhèn)打斷她,“你還想和誰結婚?和剛才樓下那個連’你好’都說成’泥嚎’的藍眼睛鬼佬?你給他雙筷子,他只會綁成十字架把自己絞死,你想和他結婚?和這個蠢到和女人上,床都只會往屁,股用力的傻佬?” 章之微恨恨地在他胸前用力抓撓,捏住米粒用力一扯。陸廷鎮(zhèn)皺眉,倒吸一口冷氣。 “陸叔叔,”章之微一字一頓提醒他,“別忘了,這是你從前給我的規(guī)劃。是你之前說,送我去讀書,倘若我在讀書期間喜歡上其他男性——” 陸廷鎮(zhèn)阻止她:“那些都不作數(shù)。” “晚了,”章之微低頭,“覆水難收?!?/br> 刺耳的警笛聲響起。 兩人同時看到窗簾縫隙外變幻的燈光,紛雜的腳步用力踏過脆弱的老舊木制樓梯,咚咚咚,有人用力敲響門。 “這里是警察,有人報警說一位亞裔女性遭到挾持,請打開門,配合我們的檢查?!?/br> 第38章 針尖 痛心疾首 章之微松開手, 陸廷鎮(zhèn)斂好襯衫,他未經歷過這種事情,表情尚算平靜, 而是系上紐扣, 一粒一粒。章之微留了指甲,不長不短, 但她方才那一下抓得用力,仍舊留下三道紅痕,映襯其上,兩米粒大小也不均勻。 陸廷鎮(zhèn)看著那痕跡:“兩年沒見, 本事見長。” 他不生氣, 還噙著笑,問:“你猜, 是誰報的警?藍眼睛的那個傻佬?還是外面那個薇薇安?” 章之微從床上坐起:“你來考文垂多久了?” 陸廷鎮(zhèn)單膝跪在地上, 將拖鞋為她穿上:“不算太長, 不過應該比你想象中久?!?/br> 當可憐的門被敲出驚天動地的聲響之前,陸廷鎮(zhèn)終于打開臥室門。 他的襯衫沒有全部扣好, 衣袖還有章之微抓捏、揉皺的痕跡,房間中很平靜,看上去好像沒有受害者, 章之微穿著拖鞋,安穩(wěn)地坐在小床上, 她的眼睛很紅, 看上去像剛哭過。 陸廷鎮(zhèn)很配合地微微抬手, 他有條不紊地告訴警察,他來看望女友,兩個人剛才的確發(fā)生了一些爭執(zhí), 不過現(xiàn)在已經解決了問題…… 警察仍舊要求他離開這個臥室。 一個女警察留下來,她關切地望著章之微:“你還好嗎?” “很好,謝謝你,”章之微說,“謝謝?!?/br> 她連續(xù)兩次道謝,女警察問:“剛才那位先生傷害你了嗎?” 章之微愣了一瞬,緩慢搖頭:“沒有。” 她想起剛才陸廷鎮(zhèn)提到了瑞恩和薇薇安,想起他說到的“比你想象中更久”,他和許多英國人做生意,總有辦法脫身,現(xiàn)在也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