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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眷時在線閱讀 - 眷時 第78節(jié)

眷時 第78節(jié)

    兩側(cè)兩個正方形口袋上分別掛著條黑色飄帶,胸膛兩面與手臂上都有不同長度的掛帶。

    簡單又不失設(shè)計感。

    沒多猶豫,時溫快步繞進(jìn)對面男裝店內(nèi),招呼店員取件l碼的白色工裝外套打包。

    招待她的店員看起來是個大學(xué)生年紀(jì)的優(yōu)雅女生,穿著整齊合身的黑白制服卻紅著鼻頭。

    兢兢業(yè)業(yè)的詢問她那件工裝外套還有個黑色,如果是男生穿,比白色的穿上效果會更好。

    問她要不要看完再做決定。

    時溫挑眉應(yīng)下,待女生從旁邊架子上翻找來那件黑色的外套時,她好似已經(jīng)能想象出賀承雋穿上這件衣服時的潮酷痞帥。

    眼底的驚艷呼之欲出,自言自語了句:“這件肯定很適合他?!?/br>
    打包刷卡一氣呵成,都準(zhǔn)備好會空手而歸的時溫心情大好,正巧先前乘梯時路過樓下一家巧克力店,買了些她愛吃的進(jìn)口巧克力。

    時溫隨手抓了一把送給女生,在女生心花怒放的甜美道別聲中,拎起紙袋開眉展眼的走出男裝店。

    要不是賀承雋提醒,時溫還真的沒看出來那件工裝外套是她買給他的。

    畢竟每次打開賀承雋的衣柜,除了黑就是白,還幾乎都是黑外套白t恤的搭配,萬年不變。

    又記起早上她還在早餐店里暗諷他龜毛,眼珠滴溜溜的轉(zhuǎn),時溫順?biāo)ㄆ鸬拿骸巴砩显偃ソo你買幾件好不好?”

    “要一模一樣的?!辟R承雋順桿爬的為難她。

    太久沒見兩人回來,江京望給賀承雋打來個電話問情況,賀承雋讓他們吃完就先回去睡覺,不用等他和時溫。

    再返回鐵板飯窗口,已然無人排隊,賀承雋雙手插兜懶散道:“總吃鐵板飯吃不膩?”

    時溫上前告知忙的滿頭大汗、難得歇下正拎起圍裙胡亂擦額頭上汗珠的老板,他們要兩份什錦鐵板飯?zhí)檬常环蒿埗帱c一份飯少點。

    轉(zhuǎn)身牽著賀承雋的手指玩捏,嘟噥道,“我不是和你一樣嗎?都是喜歡吃什么就能一直吃,喜歡穿哪件衣服就還會再買一樣的款式。”

    賀承雋不由新奇,追問道:“這都看出來了?”

    “那可不,我還不了解個你?”時溫粲然一笑,手指點了點賀承雋的胸膛:

    “別以為我沒發(fā)現(xiàn)你的衣服幾乎都是從同一家店里買的,而且款式還都差不多。”

    不僅如此,自重逢后,時溫還細(xì)心觀察到:

    別人抽煙都會抽不同牌子,例如陸夜白,富春山居的利群、流金歲月的黃鶴樓、道的紅河和雪茄……

    她總能見到陸夜白身上揣著不同顏色的煙盒。

    但賀承雋不一樣,無論是六年前還是六年后,他都只抽萬寶路軟白。

    就像周末兩人逛超市,那家超市的萬寶路軟白售罄,他寧愿這幾天不抽煙都不愿意再抽其他牌子。

    面對別人遞來的煙他也幾乎都會回絕,再把自己的遞還給對方。

    又或者是六年前他總愛吃的那種多味花生,在外面吃飯頓頓不離手。而如今乞討街改造,小店紛紛改頭換面。

    為了顯示出自己與時俱進(jìn)的高檔,也不會再賣那種看起來就落檔次還不掙錢的東西。

    她就再沒見賀承雋試過別的牌子。

    時溫并沒有將這些觀察到的細(xì)節(jié)明說,僅在心中暗自鐸忖:幸好賀承雋與她都是這般,認(rèn)準(zhǔn)了什么就不會再輕易改變的性格。

    才讓她與他能時隔六年又重新在一起。

    下午兩人雙雙滿課,沒剩多少能睡午覺的時間,走回寢室坐不了幾分鐘又得往教學(xué)樓走。

    賀承雋直接帶時溫去下午要上課的教室,讓她趴在桌子上瞇一會兒。

    他繼續(xù)攤開教學(xué)知識與能力的習(xí)題冊做題。

    時溫雙臂交疊于桌面頭側(cè)壓在上方,趴坐在烈陽曬得暖洋洋的位子上,瞇著眼睛倦懶十足的問他,“賀承雋,你要考教師資格證?。俊?/br>
    賀承雋喉嚨震動應(yīng)聲,偏頭瞧她。

    陽光無一疏漏的覆蓋在時溫身上,像沿著脊骨為她渡上一層細(xì)碎的金芒,碎發(fā)悄悄從抓夾縫隙溜出,與脖頸上一方雪白糾纏不休。

    時溫眼眸半瞇不睜,整個人呈現(xiàn)出一種懶散的隨性美,不如往常那般驚心動魄,反倒更抓眼球。

    無論再過多久,賀承雋都會被她勾人的眼神弄的無所適從。

    以昨晚鬧騰那么晚都沒睡多長時間,到下午肯定會困為由。

    賀承雋并指闔蓋上時溫眼眸叮囑她趕緊睡,等會兒到時間他喊她。

    “那我和你一起考吧,反正上半年報名時間已經(jīng)錯過了,等冬天復(fù)習(xí)好了再一起去,正好我也想考個高中美…”

    時溫強(qiáng)撐著想繼續(xù)與賀承雋多說會兒話,可第一句都沒結(jié)尾就被炙熱溫暖的陽光哄睡。

    賀承雋不禁啞然失笑,俯身在她額頭上落個蜻蜓點水的吻。

    動作輕緩收回,拿出手機(jī)在購物軟件上下單。

    一共沒睡滿十分鐘,教室前門猛然被從外推開撞至墻上,把隔絕在外面的牢sao放進(jìn)教室。

    迅速充斥整個四四方方的環(huán)境。

    “…她算個什么東西??????真就覺得自己是個公主,誰都得順著她唄?真不知道她脖子上頂?shù)氖遣皇腔始夷[瘤,自己中午不睡還吵得別人不能睡,我真煩這種…”

    大抵是沒預(yù)料到這個時間點教室里竟然有人在,那姑娘滔滔不絕的怨言在視線對上賀承雋后,直接銷聲匿跡。

    時溫從教室門被撞開的那一瞬間就被迫睜開了眼,半瞇不瞇的欣賞完女生臉上的表情從憤怒絕倫到呆若木雞,再到面紅耳赤的全過程。

    還是沒忍住把頭埋在臂彎里啞笑。

    雖然只見過一面,時溫還有點臉盲。

    但憑女人識別情敵的精準(zhǔn)記憶,她記得這姑娘是問賀承雋要過微信的那個。

    粉色外套配上略帶嬰兒肥的臉,鼻梁上架著一副黑色粗框眼鏡。

    不會顯得呆滯,是十分可愛的一個女生。

    卻沒想到罵起人來這么狠。

    果然,有句話說的沒錯。

    穿著越粉罵人越狠。

    賀承雋注意到時溫被吵醒,剩下的時間也不夠重新入睡。

    大掌覆在她纖長的天鵝頸后攏起捏了捏,就聽見從臂彎里傳來一聲悶悶卷著尾音的,“嗯?”

    “我想聽聽你在巴黎的事情?!?/br>
    提起這個,時溫原本還殘留著的微弱困意倏然全消,坐起身來清清嗓子。

    把睡亂的頭發(fā)勾在耳后,向他娓娓道來:“我沒去巴黎生活以前,還覺得自己法語說的挺好的,結(jié)果一去就傻眼了…”

    據(jù)某段童年記憶,有次時沁與外公偶然提起,小時候抓周禮,別人都抓的是錢或者是算盤。

    唯獨只有時溫,抓了根筆在手里傻樂。

    那會兒時沁固執(zhí)認(rèn)為抓筆就是將來要當(dāng)作者的預(yù)兆,因此給時溫買了不少名著古籍回來,中文的英文的法文的都有。

    可時溫都興致乏乏。

    直至學(xué)前班安排她們上了次繪畫課,一放學(xué)班主任就給時沁打了電話,約她來學(xué)校面談。

    時沁以為是時溫在學(xué)校里犯了什么錯,惹了什么禍,卻沒想到班主任語重心長的對她說:

    時溫是她見過的、為數(shù)不多沒接受過專業(yè)培訓(xùn)就能畫出這么有靈性有想法的作品來的孩子。

    如果可以的話,最好從小開始培養(yǎng)時溫的繪畫能力。

    時沁那時才恍然大悟,時溫周歲抓的并不是墨水筆。

    而是畫筆。

    自此,時沁廣托人脈為時溫找了江北最好的美術(shù)老師,長時間接受藝術(shù)培訓(xùn)。

    而時溫也不負(fù)她望,摸型填彩樣樣出眾,屢次三番被老畫家嘖嘖稱奇道‘這孩子確實是當(dāng)畫家的一把好手啊‘。

    更讓時沁引以為傲,時常炫耀。

    后來時溫的思維成型后也不是沒有琢磨過,可能時沁驕傲的原因不只是她在某一方面技藝高超、天賦異稟。

    更多的是,因為這個方面是美術(shù)。

    畢竟不曉得為什么,大家總是不謀而合的覺得搞藝術(shù)的就是要比做其他職業(yè)的更高雅些。

    而且越是看不懂的,越是小眾的,就越能以此展示自己的不同凡響。

    所以無論是那些富二代官三代,還是靠拆一夜暴富的土大款,都喜歡用欣賞不了的藝術(shù)作品去襯托自己的格調(diào)。

    時溫能有這樣的愛好,是更容易在上流圈子里受追捧的。

    可能也正是從她被時沁拉到眾人面前,表現(xiàn)出驚人的美術(shù)天賦那時起。

    陳岳內(nèi)心對她的不滿也開始越來越多。

    他與時沁本就是家族聯(lián)姻毫無感情,又被時家各處都壓一頭,總能在明里暗里聽見別人說他是高攀的鳳凰男。

    生下來的不是能繼承遺產(chǎn)的兒子就算了,女兒還得跟時沁姓。

    盤算著讓時溫中規(guī)中矩混到成年,早日憑那副美貌攀上更大的豪門家族,他也能如魚得水些。

    卻不想時沁非要讓時溫學(xué)美術(shù),不惜幾十萬幾百萬的往她身上砸錢。

    早就對此不敢怒不敢言,憋氣得很。

    所以陳岳迅速以‘初中的學(xué)業(yè)重,要抓緊時間好好學(xué)習(xí)’為借口,想將時溫能接受的良好美術(shù)教育直接被斬斷在時沁去世的那個月。

    幸好外公提前預(yù)料到陳岳的人品,臨去世前悄悄給她留下不少財產(chǎn),陳岳又忙于安頓朱姓母女倆。

    因此并不知道時溫私下與老畫家一直保持著聯(lián)系,抽空跟他繼續(xù)學(xué)習(xí)美術(shù)。

    初中畢業(yè)的那個長假期里,時溫著實感覺跟朱姓母女倆呆在一個家里窒息。

    與陸夜白一拍即合,兩人開始了漫無目的的無計劃旅行。

    那兩個月里他們一起去過很多地方,今天早上還在沙漠里騎著駱駝,吐槽這地方真是干的臉皮都要裂開了。

    明天晚上就已經(jīng)在倫敦街邊的酒館里喝個爛醉,搖個骰子能把骰子也搖丟。

    坐著麋鹿雪橇見過極晝,也幸運的看到了極光,躺在落地窗前等過貝克山暴風(fēng)雪后的黎明。

    賈瑪清真寺周圍隨著日出撲棱遨飛的鳥兒,圣托里尼遍布跟著日落粲然促亮的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