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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眷時在線閱讀 - 眷時 第33節(jié)

眷時 第33節(jié)

    正是荷爾蒙欲與雌激素瘋狂碰撞的年紀(jì),賀承雋干坐著看她總起反應(yīng),她一瞅賀承雋那樣心神也飄忽。

    時溫實在沒辦法,把讀了一半的《傍晚降雨》塞進(jìn)他懷里,讓他念給她聽。

    那幅畫才得以順利完成。

    蹲在地上刷完油,時溫分外滿意地對賀承雋說,這一定是她近十年來最得意的一副作品。

    被他摁著后腦勺親了會兒,間歇時溫溫聲軟氣地用雙手推拒賀承雋道,想去學(xué)校街里吃小吃了。

    賀承雋向來難以拒絕她,耐心等她上樓換衣服打扮,護(hù)著她去人雜擁擠、氣味混雜的學(xué)校街里閑逛了逛。

    排隊給時溫買了份她想吃的章魚小丸子,被她心滿意足地投喂兩顆,兩人又悠散去了那家桃花面館。

    時溫因那日中午的不禮貌,真心實意地向跛腳阿姨道歉。

    跛腳阿姨不好意思的念念叨叨,說自己年紀(jì)大了記不住人,如果那天能記起時溫就是賀承雋帶來的姑娘,也不會追出去問她要錢。

    說著還把時溫給的一百塊原分不動的還給她,反倒是收下賀承雋遞過去的十塊。

    毫不夸張的說,跟賀承雋來這里吃桃花面的兩次,碗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全是燒rou丸子,快比面條還要多。

    唯獨她自己來的那次,是和其他人一樣的分量。

    前兩次因為意外頻出,時溫沒能嘗到賀承雋口中的‘好吃’。這次不知道有沒有心境加成,反正時溫覺得這可能是她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面。

    湯汁濃郁燒rou肥而不膩,丸子充分浸滿汁水在口腔中爆開,面條細(xì)長不失勁道。

    時溫稱心如意的連湯都喝了不少。

    回別墅的路上,時溫將憋在心中的疑惑道出,賀承雋簡單給她概括:

    跛腳阿姨的丈夫有外遇了,兒子又是不學(xué)無術(shù)的街頭混混。

    某次兒子在他們第一次經(jīng)過的深巷里跟人打架,跛腳阿姨為了保護(hù)自己的兒子,不惜讓那些人用棍棒將自己的腿打瘸,也不肯讓他們動她兒子。

    是賀承雋跟黑子經(jīng)過‘順手’幫了個忙,黑子摔利了手里的啤酒瓶,沖進(jìn)去收拾那些混混,他則是帶阿姨去醫(yī)院治療。

    那群人下手只管發(fā)泄不知輕重,阿姨無奈落下殘疾。

    賀承雋接阿姨出院的那天,正好看見她兒子還在燒烤攤上和人吹噓裝b。

    他心頭冒火,不由分說地揪著她兒子的領(lǐng)子,將人拎回桃花面館,強(qiáng)硬的讓她兒子給阿姨跪了一整天。

    她兒子被賀承雋收拾的一把鼻涕一把淚,保證以后再也不出去鬼混了。

    卻沒想到那一跪是母子倆最后一次活著相見,賀承雋第二天才在臺球廳聽說,當(dāng)天晚上跛腳阿姨的兒子又出去鬼混,沒想到這次惹到了不要命的。

    對方隨身帶刀,雙方對峙不下時,氣急敗壞地掏出刀子捅了跛腳阿姨的兒子兩刀。

    在急診室里搶救了一個小時不到,宣告死亡。

    賀承雋怕跛腳阿姨悲痛欲絕,和黑子交替著,在她兒子死后連著來這吃了半年的桃花面,直到最后倆人看見桃花面這三個字都反射性想吐,才停。

    但仍習(xí)慣性的,每晚回家前都要在面館門口看跛腳阿姨一眼。

    久而久之,跛腳阿姨也知道他倆的好意,惦記著他倆在巷子里幫了她們母子倆,又如此關(guān)心她,便也以自己的方式回對他們好。

    跛腳阿姨從不收他倆的錢,卻每次都被他倆以壓在碗下,或強(qiáng)塞進(jìn)手里的方式被迫收下。

    后來就變成現(xiàn)在這樣,原價8塊一碗的桃花面阿姨只收他們5塊,還會給雙倍分量的燒rou丸子。

    時溫覺得又心酸又好笑,哪有人能連續(xù)半年吃同樣一種食物的,再好吃也得吃傷。

    賀承雋梨渦淺淺,輕描淡寫說那陣子真是捏著鼻子硬往下灌的,實在不行就加醋加辣椒,反正最后吃完了都不知道自己吃了些什么。

    黑子才是最慘的,那陣子不間斷讓他吃到對豬rou反胃。直到現(xiàn)在也是,什么rou都吃,唯獨不碰豬rou。

    “賀承雋,你有沒有數(shù)過你救了多少人???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呢,你這少說得有三十五級了吧?”

    時溫覺得自己無論再對那件事有何置評,都是為了顯示自己毫無意義的‘善心’的馬后炮,還不如不說。

    出乎意料的,賀承雋想也不想道,“一個都沒有。”

    “為什么?”

    “如果你們真不想活,我也沒辦法,是你們自己救了自己?!?/br>
    第24章 紅酒瓶   你和他們那些人又不一樣!……

    院子里四季玫瑰盛放彌散陣陣幽香, 大肆吸引蝴蝶昆蟲,游于其中久不肯離。

    時溫興致勃勃地指揮賀承雋給她折下幾支最漂亮的來,打磨掉根莖上的密刺, 想插進(jìn)花瓶里擺在客廳。

    卻奈何家里并沒有好看的花瓶。

    賀承雋沉想片刻,讓她等等他,揣著手機(jī)走出別墅。

    黑色夜幕低垂,點綴朗月稀星,夏日的晚風(fēng)脫不去悶燥, 卻能感受到清涼。

    柵欄門對面盡是長居江南的住客,或坐于燒烤攤喝談, 或走在人行道漫悠, 夾雜著呼嘯而過的車水馬龍, 無一不是熱鬧而愉悅的。

    時溫查過貓咪對玫瑰花是不會過敏的,流浪貓也不會對外界環(huán)境改變產(chǎn)生巨大應(yīng)激。

    遂進(jìn)屋將時眷抱出,讓它蜷在白色秋千上與她一同欣賞滿園妖艷盛開的玫瑰。

    黑貓通靈,以前時溫只在書上看到過,這次卻真真實實見到了。

    先前因賀承雋摘玫瑰而驚飛的白色蝴蝶, 撲顫著翅膀慢悠悠落在時眷濕漉的鼻尖上, 享受晚風(fēng)輕拂。

    時眷隨了賀承雋,也是個好脾氣的主,竟就動也不動,用那雙澄澈透黃的大眼睛瞧瞧蝴蝶, 又瞅瞅時溫。

    一人一貓一蝶, 在月光銀輝中相對無言。

    沒過多久,賀承雋拎回來瓶看起來很獨特很有設(shè)計感的紅酒,問時溫要不要喝。

    瓶身是黑褐色磨砂質(zhì)地,雕刻有彩色老太舉杯的圖案, 瓶頸有彎型提手。

    像經(jīng)高溫炙烤后的彩陶,更像盡心雕琢的藝術(shù)品。

    時溫爽快應(yīng)下,擾飛了時眷鼻頭上的蝴蝶。

    在家里所有的柜子中都沒有找到高腳杯,兩人一合計,一人手端一個透明金邊的玻璃碗,坐在外面的白色秋千上,隨性灑脫地將那瓶紅酒喝完。

    時眷饞的緊,不停用爪子扒拉賀承雋示意它也想喝,賀承雋只好帶它進(jìn)屋,給它開了瓶低脂酸奶。

    時溫斜靠在吧臺上緋紅著臉打趣說,這是她十八年來,喝紅酒喝的最過癮的一次。

    沒有那些嘗不出年份還要硬裝懂的勉強(qiáng),沒有明明不想喝了還要作陪的應(yīng)付,只是因為當(dāng)下開心,只是因為是賀承雋買的。

    僅此而已。

    賀承雋顯了笑意,將紅酒瓶用自來水反復(fù)沖洗干凈,盛了些水把方才處理好的那幾支紅玫瑰插進(jìn)去。

    又不知道從哪里像變戲法一樣,變出來條紅色絲帶,在瓶口處不太熟練的綁了一個蝴蝶結(jié),雙手抱遞給時溫。

    時溫對那瓶玫瑰花滿意的不得了,接過前翻后瞧好半晌,難得眉眼彎彎地夸賀承雋,原來他這個直男也會開竅。

    那晚賀承雋顧及時溫的傷沒再碰她,反倒是時溫舍不得讓賀承雋沖冷水澡,主動提出要幫他。

    兩人折騰到凌晨,時溫困的眼睛都睜不開,賀承雋才抱著她進(jìn)入夢鄉(xiāng)。

    只是自隔日接了個電話,時溫隱約聽見對方說‘你肯定會喜歡’開始,賀承雋就變得異常忙碌。

    天剛亮不久就走,待夜色擦黑才回來。

    時溫很多次疑惑他天天出去到底是做什么,賀承雋也僅僅是不深不淺地回答說,有點事情要處理,讓她別太cao心。

    他不愿意說時溫也不多管他,索性就自個兒窩在家里,時而抱著時眷在客廳里看電影,時而窩在畫室里畫一整天油畫,時而窩在白色秋千上讀《傍晚降雨》。

    等賀承雋傍晚回來給她帶各種好吃的,或是帶她出去散散步,一起去臺球廳打兩三場球。

    這樣的閑散日子過多了,總會產(chǎn)生一種錯覺,覺得生活會一直像這樣平靜美好的,好似根本不會存在什么煩惱難過。

    直到某個太陽被云層遮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下午,別墅門鈴?fù)蝗槐晦繇?,時溫?fù)问终谥柟獬鋈ラ_門,見到了那個許久未見的男人。

    陸夜白拎了個小行李箱,站在別墅門外正用手掌扇著風(fēng),欲驅(qū)趕面頰上的燥熱。

    “祖宗,您能不能快點來開門,咱再在外面站會兒就要被悶熟了?!?/br>
    手掌顯然不太頂用,陸夜白扯下頭頂上的漁夫帽來,拿在手中一直扇著風(fēng)。

    但江南的夏天除了空調(diào)與冰塊能帶來冷氣,扇出的風(fēng)都是冒著熱氣的,越扇越熱。

    刻意省略時溫臉上的不大情愿,在她開門后,陸夜白急忙邁進(jìn)家里隨便找了間客房,扔下行李箱,進(jìn)衛(wèi)生間里沖冷水澡。

    脖頸后搭著毛巾再下樓癱坐在沙發(fā)中央時,時溫早已料到自己的耳朵又要落不得清閑了。

    果然不出所料,陸夜白先意思意思問了幾句她在江南過的怎么樣后,就開始迫不及待的勸說她,巴黎美院的師資力量有多好、從巴黎畢業(yè)就能有多么高的跳板、能接觸的人和藝術(shù)氛圍是國內(nèi)比都比不上的等等。

    時溫全程垂著眸子擺摁手機(jī),時不時暗諷他,他真的不是被陳岳收買,派來當(dāng)說客的嗎?

    陸夜白不知為何,猛然收住關(guān)于出國的話題,下一秒打了時溫個措手不及,“時溫,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時溫正給賀承雋發(fā)消息的手僵了下,不自在的眨了眨眼睛,回復(fù)完賀承雋發(fā)來的那句【晚上想吃什么?】后,才摁滅手機(jī)抬眼瞄陸夜白:

    “很明顯嗎?”

    陸夜白緊鎖眉頭,眼里有驚訝有不贊同也有不開心,卻唯獨沒有一絲為她高興的情緒在,“你別和我說是三中的?!?/br>
    沒當(dāng)回事兒的點了點頭,時溫隨口回了嘴,“三中的怎么了,我不也是三中的嗎?”

    “你和他們那些人又不一樣!”陸夜白霎時恢復(fù)成與其他人相處時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眼眶中的不贊成和看不上多到快要溢出來,刺到了時溫的眼。

    時溫冷笑,厲聲反問他,“陸夜白,那些人是什么人?”

    見她反應(yīng)如此激烈,陸夜白退步噤了聲。

    他能明顯察覺到時溫對于這個話題的不爽情緒,不想第一天才來就惹她生氣,不自在的轉(zhuǎn)變話題,開始吐槽自己天天在公司里有多煩躁。

    但大部分還是些好玩的事情,他想逗時溫開心。

    時溫仰頭靠在沙發(fā)上,對陸夜白的話沒什么反應(yīng),一個人癡癡的望著天花板上的玻璃吊燈發(fā)呆。

    其實明白陸夜白是為了她好,而且當(dāng)時在江北腹背受敵,也只有陸夜白一個人是真心實意地為了她好,在護(hù)著她。

    可她就是聽見那句話很刺耳,刺得她神經(jīng)嗡嗡疼。

    她可以接受陸夜白為她好而嘮叨她,但她接受不了陸夜白什么都不了解,就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否定賀承雋。

    從耀眼火紅高掛到明月露頭而出,倆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許久,包括但不限于曲采的父親有意讓曲采和陸夜白聯(lián)姻,被他拒絕了。

    慣愛跟時溫裝虛假姐妹花的女生得罪了某個大佬,不得已出國避風(fēng)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