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時 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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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刺青師 你不是最討厭吃甜的了嗎? 夜里傷口處總是悶悶作疼、瘙癢異常, 擾得睡不好,賀承雋臨過午后十二點半才皺著眉頭從病床上醒來。 時溫進來時房間昏暗,還未來得及拉開窗簾。 不用強光照射都能瞧明的惺忪眼尾, 淡青眼圈,泛白面色無一不昭示他近來這段時日根本沒有休息好。 借助從窗簾縫中溜進來的不甚明了的光,時溫垂眼看到面前指節(jié)分明的平舉大手上,托著一個棕黑色包裝的士力架。 沒跟他客氣的捏起,拆開包裝的同時打趣賀承雋道, “沒想到你這么愛吃甜啊,老是隨身裝巧克力?!?/br> 賀承雋眼皮聳下沒讓時溫覺察隱藏的情緒, 聲調(diào)不壓不揚地嗯, “吃完下去吃飯?!?/br> 時溫后槽牙大力咬嚼士力架, 黏糊的口齒不清,“不想吃,沒胃口?!?/br> 本身就因為在面館兒從不相干的人嘴里知道賀承雋出事,著急忙慌的沒了胃口。 更何況在樓梯間還聽黑子講了老花玩的變態(tài)游戲。 要不是因為早上就喝了杯黑咖啡,一直到現(xiàn)在還什么都沒吃, 時溫覺得自己聽完那些就能立馬吐出來。 賀承雋鼻息稍重嘆口氣, 想端架子開口訓(xùn)她,時溫靈機一動,連忙轉(zhuǎn)移開話題,“賀承雋, 你陪我看電影吧?” 賀承雋被送進來那晚醫(yī)院病房幾乎沒有空位, 中暑的、皮膚病復(fù)發(fā)的、腹痛腹瀉的往來不絕,便宜的多人病房被占了個滿滿當(dāng)當(dāng)。 僅剩幾間環(huán)境較好的雙人病房和樓上價格很高的單人病房,黑子當(dāng)時顧不得要花多少錢,只想讓賀承雋少遭點罪。 一咬牙就給賀承雋定了個雙人病房。 不知道是因為雙人病房的價格稍高, 來長時間住院的都無力承擔(dān)這筆不小的費用;還是樓下的多人病房已經(jīng)有空余的床位,可以供他們選擇。 在這里的一周賀承雋都獨自占著整個病房,每日除了黑子忙里忙外,大多時候都是安靜而舒適的。 住久了便不想再費事去換了。 也正好方便時溫待在這里與他膩歪。 說看電影的是她,嫌無聊的也是她。 對面壁掛電視機正播放免費的經(jīng)典愛情片《泰坦尼克號》,時溫半倚病床早已進入夢鄉(xiāng),賀承雋將時溫的頭輕輕攏過,歪靠在他左肩上。 動作放輕摸過手機給黑子發(fā)了條早些送晚飯的消息,摁滅屏幕放回一旁,繼續(xù)用目光描摹時溫。 狹長眼眸內(nèi)溢滿溫柔,攥緊她的臉頰一錯不錯,癱放在被子上的右手悄握起時溫的左手摩挲撫弄,電影放到哪段他根本不知道。 只知道時溫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漂亮,也最迷人的女人。 她有與冷漠外表不同的溫柔,也有與嫵媚眉眼相異的幼稚。 還有跟所有他曾認識過的女孩子完全不相似的‘恃美行兇’,時常打得他措手不及。 卻讓他無法抵抗。 出其不意地對上時溫清明含笑的琥珀瞳,賀承雋不自在地輕咳一聲,偏開視線移回電影中,“擦擦口水。” 一句話嚇的時溫驚慌失措,忙抬起手來在唇邊擦蹭,半天什么都沒有沾上,才驚覺自己被賀承雋騙了。 眼含嗔怒狠狠給了賀承雋胳膊一下,聽他壓低嗓子輕‘嘶’出聲,再顧不得之前的羞惱,擔(dān)心地想扒開他衣領(lǐng)查看,是不是不小心牽連到了他的傷口。 賀承雋彎唇將她手背牽起放到唇邊觸吻留下溫潤,眉眼溫柔的對她痞笑說,沒事,是逗她玩。 氣的時溫干變臉又不敢再動他,只能鼓起腮幫靠在病床上心不在焉地看jack抱著rose喊you jump,i jump,左手被賀承雋揉捏玩弄。 《泰坦尼克號》只看了個結(jié)局,挑揀許久又接上部《朱諾》,進度條才到一半,黑子推門而入給兩人送了晚飯。 出門打水時窗簾是什么樣子,再回來還是什么樣子,連病房內(nèi)自帶的衛(wèi)生間的門,都是他走前上完時的半闔模樣。 要不是在病房外就瞧到病床上的被子鼓起,黑子真要以為時溫把賀承雋擄走了。 對于在賀承雋病床上看見時溫,并且還堂而皇之的霸占了大半個床這事兒,黑子只詫異了一瞬,復(fù)又恢復(fù)平靜。 他記得賀承雋跟他聊過的心里話,又想起今中午在安全通道內(nèi),臨對話結(jié)束前,他意外得到時溫滿含堅定的保證,她說: “黑子,我是真的很喜歡賀承雋?!?/br> 確實連一秒鐘都不該驚訝的。 時溫飯量小,黑子怕有些東西她不愛吃,囫圇吞帶了好幾樣。 最后變成他坐在椅子上,同賀承雋一起,邊解決殘余邊被朱諾父親點醒朱諾的話語引起深思: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就是能找到個喜歡你真面目的人。不管你是壞脾氣、好脾氣、丑的、美的、帥的……或是其他什么怪樣子?!?/br> “他都會覺得你哪怕放個屁都是香的?!?/br> 黑子若有所思地吞下?lián)P州炒飯,現(xiàn)學(xué)現(xiàn)用,“三哥,你特么聞時姐的屁是不是就是香的?” 時溫一時不防,被口水嗆到:“…咳咳咳” “你現(xiàn)在放的怪臭,影響食欲?!辟R承雋簡明扼要,堵死黑子的語出驚人。 吃完飯,賀承雋陪時溫將剩一個結(jié)尾的《朱諾》看完,還來不及讓她發(fā)出對擁有一個好家庭的重要性,和人的成長總會伴隨敢于承擔(dān)責(zé)任的感嘆。 就被兩個男生聯(lián)手趕出病房。 美名其曰:女生太晚回家不安全,晚上黑子在這里守夜方便,她明早睡醒再來。 時溫沒有客套推脫,她也覺得自己什么都沒帶來,冒冒然堅持在這里守夜不過是憑添麻煩。 聽話攔車回別墅。 時溫剛碰上門還沒走遠,賀承雋立馬翻身下床,以最快的速度沖進衛(wèi)生間,并且讓黑子將醫(yī)生喊來。 果不其然鎖骨傷口處滲出不少血,雪白繃帶上暈濕的血漬早已凝固暗紅。 被醫(yī)生厲聲訓(xùn)斥好半天,警告再這樣下去發(fā)炎了很難再痊愈,賀承雋難得好脾氣的聽從,保證以后肯定注意,不會再復(fù)發(fā)。 轉(zhuǎn)眼諾大寬敞的病房里,只剩賀承雋與黑子兩個人,嘰里呱啦吵鬧的電視也不知何時被關(guān)掉。 除卻外面枝繁葉茂的香樟樹上蟬鳴驟輕皺重,室內(nèi)頓時冷卻,變回冷冷清清。 黑子拉過床邊的椅子,悠悠翹起二郎腿坐下,興奇地瞟了眼放在床頭柜上,還未來得及扔掉的士力架塑料包裝,兩根指頭捏起舉在賀承雋面前晃了晃。 兩指一松讓其自由跌落到腳旁垃圾桶中,意興濃郁,“三哥,你他媽不是最討厭吃甜的了嗎?” 賀承雋手中正把弄手機,問時溫安全到家了沒,“她低血糖。” 黑子夸張地擠了擠眉眼,雙臂環(huán)抱自己打了個哆嗦,挑眉調(diào)侃道,別瘠薄傷害他這條單身狗。 但嘴角是高揚的,是真心在為賀承雋高興。 沒多追問賀承雋為什么忽然變卦答應(yīng)時溫了,也沒瞎好奇賀承雋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隨身帶士力架防止時溫低血糖。 仍像以前那般,黑子全身心無條件的信任賀承雋,了解他明白自己該做什么、該怎么做,也知道他是想好了所有后果,才會答應(yīng)和時溫在一起。 他只管祝福他們就好。 卻沒想到后來因此,賀承雋差點搭上了他的后半輩子。 - 賀承雋鎖骨處的傷口很深很重,身體上被磚頭木棍敲打的烏青傷痕久在不退,黑子為他差點兒被扎到動脈后怕,本人卻不以為意。 得益于他長久保持鍛煉的好身體,也有心情愉悅的加持,常人半個多月才能拆線的傷口,賀承雋不到十天就拆了線,打算出院。 被時溫威逼利誘,又在醫(yī)院靜養(yǎng)了一陣子。 那段時間里,時溫天天早上都來的很早,幾乎是天剛亮不久,就拎著不重樣的早飯來換黑子回家,自己則不嫌不怨地整日都呆在醫(yī)院病房里,陪賀承雋。 時而靠在賀承雋身邊看他喜歡的懸疑電影,時而是被他抱著一起睡個午覺,醒來懶倦地想到什么就聊些什么。 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時溫零零碎碎在講以前江北發(fā)生的事情,而賀承雋就在一旁安靜聽著,偶爾給她些回應(yīng)讓她知道他有在認真聽。 其實時溫也清楚,說多就像是在無病呻吟。但她更愿意事無巨細的為賀承雋講她的過往,以此作為讓他順利介入自己生活的渠道。 講了些什么忘記了,賀承雋安慰她什么也想不起來了,時溫只對他中途說過的幾句大道理還有印象: “你感覺過不去是因為你還停留在坎前面,反正坎就在那,一次踏不破沒關(guān)系,多踏幾次遲早會平?!?/br> “等你再回頭,就發(fā)現(xiàn)無論當(dāng)下的煎熬也好、內(nèi)心的苦痛也好,其實都不值一提。人都是這樣的,過程的體驗感永遠比結(jié)果的落差感更強烈。” 時溫嬉皮笑臉的追問他,是不是她每天吃飯,他吃哲學(xué)書,不然也不能張口閉口全是充滿哲學(xué)的大道理。 賀承雋會很有耐心的給她講,哲學(xué)全是從生活閱歷中感悟出來的,不然也不會有那么多‘老人言’。 一晃眼離高考那日已經(jīng)過去半個多月,賀承雋的傷口痊愈,傷痕消退,經(jīng)醫(yī)生批準(zhǔn)出了院,唯獨左側(cè)鎖骨下方的刀口,到底是留了條難看的疤。 出院那天黑子開心的很,眉開眼笑的說今天一定要去吃頓好的慶祝。 邊掏出手機來摁著,邊喊著這么好的日子怎么能不叫六兒一起聚聚。 卻不知道想到什么,面上的笑意陡然僵住,機械般把手機揣回兜里,打了個哈哈‘忘了他今天有事’,翻過這個話題。 三人相跟去學(xué)校街一家老店里吃了頓羊rou銅火鍋。 沒江北好的環(huán)境,沒江北正的味道,沒江北熟的朋友,那頓飯時溫卻吃的美滋滋的,直呼這是她自來江南之后,吃過最地道最合她胃口的江北美食。 賀承雋淺笑淡言,多給她夾了些羊rou,自己碗里的卻寥寥無幾。 連黑子給他點的他最愛吃的嫩牛rou和蝦滑都沒吃幾口,全被他送進了時溫肚子里。 自己就夾了幾片時溫不愛吃的蓮藕,意思的吃了幾口。 飽餐之余,時溫主動添加了黑子的微信,以防日后有什么急事兒再聯(lián)系不到。 便被賀承雋牽手走在學(xué)校街上,目的準(zhǔn)確地一路帶她走進臺球廳對面那家刺青店。 撩開日式半簾入內(nèi),厚重墻壁遮擋日頭,房間亮著昏黃卻能看清擺設(shè)的沉燈。 老板的審美不用過多打探,只消看眼藍灰色墻壁上掛著的百鬼夜行石頭像,和黑色木架上成排不規(guī)則擺放的酒瓶、儲酒器皿,便能知曉一二。 門口迎客鳥報響‘歡迎光臨’,引出在里屋忙碌、沒及時招攬來客的老板。 落拓不羈的寬松黑衣黑褲,一頂鴨舌帽罩住狼尾上端,獨剩左下唇部的唇環(huán)銀銀閃爍,讓人莫名相信。 自這人手下出來的成品,定不會叫人失望。 見來人是賀承雋,老板眉目泛愁的咧笑打了聲招呼,邊拿濕巾擦拭手指,邊好奇怎么今天想起來他這兒了。 “來陪女朋友打個釘?!?/br> 刺青師先是瞟向旁邊時溫的眼神驚了下,挑眉恢復(fù)之前那副吊兒郎當(dāng)?shù)哪?,夸贊句,你女朋友長得可真像個當(dāng)明星的料子。 又回歸正題,問他倆是想要往什么地方打。 時溫被刺青師不捧不踩的實話夸高興了,眉梢飛揚勾起唇角,指了指下唇正中間說,她要在這里打一個,賀承雋要在右側(cè)眉骨疤上打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