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年華 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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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老丈人丈母娘?你大哥做什么了?” “我就是打一比方。要我說,您也別愁了,您何苦壞人做在前,就讓大哥先去姜辭父母那兒遭點兒罪吧,說不定他過不了人家那一關(guān),到頭來您樂得看戲,還不影響您跟大哥之間祖孫情意?!?/br> “我瞧你如今是越來越像你大哥了?!?/br> “謝謝您夸獎。大哥聽了這話指定比我還要開心。” 院子里鳥叫聲熱鬧,邊騁匆匆看了一眼,心想怕是家里也要熱鬧起來了。只是這份熱鬧很難住進他心里。 他不禁想,這十年,他大哥應(yīng)該就是這樣過來的吧。旁人熱鬧旁人的,他心里只住著責任與家族榮耀。 邊先生的疲憊和平靜,無人能懂。 現(xiàn)在一腳踏進邊先生這個角色,邊騁漸漸在懂。他又想,那個成長迅速的姑娘,未來也一定會懂,并且比任何人都會懂。 - 姜辭約了孟景舟談事,早起后匆忙出門。 戴女士叫住她,“邊策呢?” “陪老姜釣魚去了?!?/br> “他還真把這兒當自個兒家了?” “他昨夜住的客房!”姜辭翻了個白眼。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倆后半夜才回來?!?/br> “是是是,我們?nèi)ゾ频觊_房了,完事兒后才回來做戲給你們看的。”姜辭站定,轉(zhuǎn)了一圈,“戴女士,您好好瞅瞅您閨女,我二十五了,不是十八。我都談過多少個男朋友了,合著您還擱這兒拿封建思想卡我呢?!?/br> “我說你能不能矜持一點兒。” “你二十五都生完我了?!?/br> “……” “mama,愛你。您的寶貝閨女現(xiàn)在要出門為您賣命了?!苯o隔空親了戴女士一下,邊換鞋,又說:“哦對了,我都忘了告訴你,春天我送您的那個巨貴的您愛不釋手的包,是邊策買的,他挑的款他付的錢……” “我自個兒買不起?” “您當然買得起,您還能買得起更貴的,但是您舍不得出血,而且那個款……”姜辭歪一下脖子,對戴女士眨眨眼睛:“您買不到?!?/br> “……” 老姜的魚漂剛動,手機里進來一條戴女士的消息——我看你這女兒是白養(yǎng)了!一大早的氣死我了! “我來。”邊策接過老姜的魚竿。 老姜急忙回復:怎么了? 戴女士:別問我!她的事我不管了,你跟她說,要她從今天開始不要再跟我說話! 老姜:吵架了? 戴女士:你還跟邊策在一塊兒呢?他那樣子像是會釣魚的人嗎?你們這些釣魚佬就是好賄賂哈,交個漁友就什么事都能談妥了…… 老姜:我沒怎么搭理他! 老姜又立刻打給姜辭,姜辭給他掛了,然后發(fā)來消息:在忙,晚點回你。 邊策只看老姜的神色也猜到他的眉頭為什么而皺。成功、自律,且半退休的中老年男人,煩心事不會太多。 老姜是邊策認識的大佬中,最傳奇也最注重家庭觀念的一個。姜家的發(fā)家史和幾個重大轉(zhuǎn)折點,邊策早已爛熟于心,老姜是有大智慧的人,他的智慧不僅僅體現(xiàn)在生意場上,還體現(xiàn)在他和妻女的關(guān)系上。 姜辭背地里諷刺邊策是老狐貍,其實她這位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父親才是名副其實的老狐貍。 他發(fā)家靠的是自己出色的謀略不假,但他借的是戴女士的東風。他和戴女士是圈子里難得的夫婦倆齊上陣,還能做到目標一致、步調(diào)一致、思維也一致的夫妻檔。且他們能在發(fā)家后依舊琴瑟和鳴,這就更加難得。 眼下他把年紀尚小的女兒推到人前歷練,任憑她經(jīng)歷風吹雨打,如此做,一方面是出于對女兒的信任,另一方面,是他深知“后浪”的威力,與其疲力應(yīng)付快速更迭的時代變化,不如早些檢驗他的培養(yǎng)成果。 起初邊策并不理解老姜為什么會任由許穆陽欺負姜辭,是在看到姜辭手指上的疤痕后,他才逐漸領(lǐng)悟,這便是虎父無犬女。他不出面,不全是因為他想磨煉姜辭,更多的,是他了解自己的女兒,他一定知道,姜辭最想要的不是被庇護,而是身為獵人的女兒,她必得親手宰殺惡狗,才算不浪費手中磨了多年的刀。 這也是邊策下的最差最不理智的一步棋。她父親尚未出山,他偏要先做謀算。在當時,他完全是拿著上位者的姿態(tài),去輕視用偏激心理復仇的姜辭。如果他早些對姜辭上心,早些去了解姜家的“歷史”,他不會去做姜辭口中的騙子和假人。 其實即便她偏激又如何,稚嫩又如何,她明明還年輕,她完全有試錯的本錢。 邊策想到這里,終于找到了陪老姜釣魚的主題。 老姜聽完邊策一番話,沉吟了許久,而后問他:“那她罵你了沒?” “還是您了解她。她自然是罵我了,何止是罵,她甚至還羞辱了我?!?/br> “羞辱?” “對,羞辱。” “不至于吧?!崩辖趺茨敲床恍?。邊策畢竟不同于她過往那些男朋友。 邊策問:“您聽過她說過的最難聽的話是什么?” 老姜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說:“她是有些貧,你知道的,她在我們面前也經(jīng)常沒大沒小?!?/br> “她說我是老男人,說我卑鄙無恥,說我薄情寡義,還說我……” “她真這么說?” “比這難聽的還有呢。臺風那次,我費盡周折去看她,她不僅不給我好臉,還把我一個人扔在停電的家里……” - 孟景舟辦公室里的冷氣太足,姜辭連續(xù)打了三個噴嚏。 姜辭:“你是見不著洛姐滅不了火嘛,就不能把室內(nèi)溫度調(diào)高一點兒?” 孟景舟笑著扔給姜辭一條毯子,“也可能是有人在背后說你壞話?!?/br> 姜辭猜到戴女士八成會告她的狀,中午不打算回去吃飯了。她約了辜教授的午餐時間,然后繼續(xù)看孟景舟的項目資料。 “賽格比海思更苛刻,從二期工程開始,竟然要在款項撥付上做文章。這就是邊騁口中的誠意?” 孟景舟調(diào)高了空調(diào)溫度,避而不談姜辭提出的這個問題,只問:“你跟邊先生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姜辭又打了一個噴嚏,說:“就那樣吧。” “就那樣是那樣?你不給我透個底,我再跟他接觸會為難?!?/br> “你為難關(guān)我什么事兒?孟景舟,現(xiàn)在你是他的人了,難不成他還會看我的臉色拿捏對你的態(tài)度?” “他需要看你的臉色……嗎?” 姜辭梗住,“是我表述有問題,他自然不會看我的臉色行事。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不管我跟他關(guān)系如何,你都要自己把控你跟他的交情和你對他的信任程度,你得自己判斷。我給不了你任何建議?!?/br> “那你呢,你現(xiàn)在信任他了嗎?” “我沒法跟你談這個問題?!苯o頓時覺得頭大,扔了資料,說:“實話跟你說,我從來不覺得什么東西是永恒的,其實我那天指摘他的話也不完全對,人與人之間的交情和感情都會隨著時間變化而流動,昔日的好友未來不一定不會翻臉,昔日是愛人,未來也可能是仇人,所以我們唯一能把控的只有自己,把控好自己的心態(tài),做好眼下的事,以及,做個比對方更真誠的人。” 孟景舟饒有興味地點點頭,碰了碰姜辭的咖啡杯,問:“你身體好些了嗎?蘇洛……她會記得提醒你吃藥嗎?” “洛姐很好,如果你想她,可以隨時飛過去看她,我那兒有你住的地方,你不跟她睡一塊兒也有地方住……” “喂,我是在關(guān)心你!” “你可拉倒吧?!?/br> 去見辜教授的路上,姜辭回電話給老姜。 剛接聽,姜辭就快人快語:“我今兒沒惹我媽,是她找我茬。” “是吧。那我等會兒轉(zhuǎn)告你爸爸?!笔沁叢叩穆曇?。 “……”姜辭無語了,“你怎么還跟我爸在一塊兒?” “他在收線,怕驚了他的魚,讓我替他接?!?/br> 姜辭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十一點半,“你們不熱嗎?” “很熱,我上次在戶外暴曬還是七八年前?!?/br> 姜辭想象了一下邊策此刻的處境,很荒誕,但是他活該。他難道就沒有別的招數(shù)了嗎?非要把邊先生體面的外殼都摧毀? 她嘆了口氣:“強扭的瓜不甜,到頭來你再把自己曬黑了,我也會嫌棄你?!?/br> “那倒不會,我早上出門前順了你的防曬霜,剛剛我讓你爸也涂了點兒,免得他回家被你媽嫌棄?!?/br> 有病吧!姜辭漠聲道:“那就祝你成功?!?/br> “感謝。” - 姜辭沒想到,老姜和戴女士沒問,邊策沒問,老太太也沒問,辜教授成了第一個問她是怎么平息和許穆陽之間的恩怨的人。 路還長,談不上平息,只是眼前暫且風平浪靜。 姜辭坦誠道:“用了些非常規(guī)的手段?!?/br> 辜教授遞給她一張邀請卡,“你自己權(quán)衡,這個局你要不要去。許穆陽會不會去我不知道,但是他父親會去?!?/br> 這是行業(yè)大佬扎堆的一個宴會,大家八成會圍繞康養(yǎng)這個主題進行一些深刻探討。 姜辭想了想,問:“是邊先生讓您給我的嗎?” 辜教授搖頭,“他早就放了話,說不管你的事兒了,我當是你們倆散了。這是我自己想給你的。姜辭,從幫你做德國團隊的評估開始,我就沒當你是邊策推薦的人。往后你大大方方地跟我來往,你我之間,不必多出一個邊先生?!?/br> 如何用正確的心態(tài)踏上邊策為她搭的橋,早已成為她的必修課。她在彷徨和困惑中邁出一個又一個半步,卻始終做不到辜教授所說的大大方方。 這是她需要攻克的難題,她不敢急,也急不了。就像高考最后一道數(shù)學題,不是靠題海戰(zhàn)術(shù)就能獲得答題密碼,有些秘訣,跟天賦有關(guān),更和強者的心態(tài)有關(guān)。 究竟是做一個單槍匹馬的闖關(guān)者更酷,還是成為需要借助謀士力量的將領(lǐng)更酷,她不得而知。 她只是很淺薄的知曉,她尚且還未涉足更大的浪潮,她仍在修煉駕馭海水的能力。她腳下的每一個半步,無論是上橋,還是轉(zhuǎn)彎,她都得走的踏實,走的坦誠。 - 陳景哲為那晚的事耿耿于懷,又給姜辭打電話,希望他們倆還可以再談?wù)劇Kf哪怕難以復合,但是把話說清楚,比稀里糊涂互相怨恨要爽快得多。 互相怨恨?姜辭覺得這個詞兒很有意思。她直接拉黑了陳景哲的電話。 沒過多久,另一個陌生電話打進來,姜辭極其不耐煩地按下接聽。 “姜辭,你好,我是……” 姜辭只是聽見這個聲音后,就立刻把電話掛斷。她憑什么要浪費自己的時間和情緒去聽一通完全沒有必要的電話。 那姑娘很快又發(fā)了一條短信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