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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飼鮫在線閱讀 - 飼鮫 第48節(jié)

飼鮫 第48節(jié)

    而司珩是近年來嶄露頭角的新秀,性格跋扈,氣勢洶洶,還有位公主表姐做噱頭,不管誰勝誰敗,都夠好事者好好嚼一通舌根了。

    兩道身影站在臺上,同樣的修身玉立,年少英氣。只是一人一身玄衣,氣質(zhì)冷沉,另一個則似紈绔,滿是高傲。

    “三年前我恰在閉關(guān),不然那頭妖蛟,本該是我由來屠的?!彼剧裣掳臀⑻?,睥睨著說道。

    謝隱澤抱著雙臂嗤笑:“如果你的本事能像你嘴皮子功夫一樣厲害,那確實?!?/br>
    眼見司珩勃然大怒,拔劍就要出招,他忽然道:“剛才你上場前,為何要讓人在你眉心點水?!?/br>
    不是誤會,離開家之前,喬胭也對他做過一模一樣的舉措,說他臉色臭,要去去晦氣。

    “土包子,這都不知道?!彼剧窨破盏耐瑫r不忘嘲笑一波,“那是我們北溟的祈福儀式——祝君武運昌隆,旗開得勝?!?/br>
    心尖好似被燙了一下,謝隱澤倏然抬頭看向觀戰(zhàn)臺。

    喬胭卻好似沒接收到他的眼光,正側(cè)頭和薛昀說話。

    她總是這樣,身邊圍繞著各種亂七八糟的人。有善解人意的師兄,有青梅竹馬的表弟,還有一個能說會道的薛昀,總把她逗得前仰后合,看看現(xiàn)在,不知在說什么,又笑了起來。

    就有那么好玩嗎?好玩到看一眼正在比試的人都不愿意?這女人是不是忘記了她的夫君是誰,竟對別的男人笑的那么開心。

    她開心了,謝隱澤不開心,臉色跟被人欠了八萬靈石一樣。

    雖然出門前喬胭低眉順眼拐著彎說表弟年紀小,不懂事,別一般見識。但他現(xiàn)在越看她的表弟越不順眼,要怎么辦呢?

    司珩長劍出鞘,北溟富有的名聲響徹全修真界,有句話說的是,別以為你很有錢,你所有的資產(chǎn)加起來,可能只是鮫宮養(yǎng)孩子的零花錢,見識過就知道一點不夸張。

    這樣的宗門,一出手自然也是能亮瞎人眼的好東西。

    司珩拿著自己一出手,就引發(fā)了陣陣驚嘆的寶劍,狐疑地看著對面:“你不出劍?”

    謝隱澤懶懶散散地站著:“對付你,只用劍鞘?!?/br>
    嚯——

    太囂張了!

    眾人議論紛紛,都是驚嘆他侮辱人的傲慢,連喬胭都裝不下去了,忍不住把視線移了過去。薛昀在她耳邊一個勁兒道:“看吧!看吧!這就是這人惹人討厭的原因!”

    司珩怒極反笑,不甘示弱地回擊:“好,那我讓你三招。這三招內(nèi)若你能打敗我,就算你贏。”

    喬胭:哎呀呀,死孩子!你真的完了!

    謝隱澤笑了,這一笑不像他慣常的似笑非笑,冷笑嗤笑,一點也不陰森,甚至還很陽光開朗。

    只是怎么看,怎么讓人覺得不對勁。

    “當(dāng)真?”

    “我說話算數(shù)?!?/br>
    尾音剛落,一道人影就出現(xiàn)在了眼前,煞氣和寒意瞬間而至!

    鐺!

    一連串飛射的火花倒映在他怔然的瞳仁,大腦一片空白,直到聽到場下喝倒彩的聲音,司珩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拔劍了。

    他說要讓人三招,結(jié)果第一招,就被逼得全力回擊。這時他才意識到林中一戰(zhàn),對方完全是手下留情。

    太恐怖的危機感,激發(fā)了他直覺的防衛(wèi),那種感覺只有經(jīng)歷過的人才懂……若是不出手,就會死!

    他還持著劍怔然,謝隱澤已經(jīng)悠然落回原地。

    “還不認輸?”

    司珩漲紅了臉。

    第64章 夜探六道

    三宗比武, 一般友誼為上,切磋為主,哪有他這樣的, 一招就直取命門, 逼人投降。

    一點面子也不給。司珩臉都綠了, 僵在原地。

    謝隱澤不知道第幾次看向喬胭。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是想證明她表弟是個草包?還是單純的炫耀?

    勝利于他從來是掌中之物,為什么偏偏這一次,心中有不一樣的感受。

    他還沒找出答案, 猝不及防的, 和喬胭對視上了。喬胭揉了揉眉心,在頭疼出糗的表弟,又朝他露出笑容, 比了個大拇指。

    喬胭會怎么夸人?

    ——親親夫君, 你真厲害。用她微彎的狐貍眼,就那樣笑盈盈地看著你,腦子里一切都消失了, 只剩下那雙眼睛,眼睛下一滴淚水般的紅痣。

    他眨了眨眼, 忽然倉促移開視線。

    司珩扔下劍,臉色鐵青:“你……”

    沒來得及認輸,一道尖銳的聲音打斷, 三十三重天山腳下看守山門的修士連滾帶爬地闖入了比試現(xiàn)場。

    沒有人有心計較,全被他接下來的一句話震飛了三魂七魄。

    “——掌門, 云水境, 赤淵魔族來犯!!”

    云水境和赤淵兩個字結(jié)合在一起,就難以避免地讓人想起二十年前那場可怖的浩劫。

    魔族大軍在魔尊帶領(lǐng)下大肆展開殺戮, 梵天仙宗及境內(nèi)仙門死傷無數(shù),血流成河。尸骨堆成了高山,堵塞了河道。天驕菁英們?nèi)缧羌娂婋E落,大半個修真界幾乎死絕,才將魔尊燼沉鎮(zhèn)壓在萬佛塔下。

    熄夜是最有天賦的一代魔尊,也是實力最強的魔尊。一盤散沙的赤淵在他的統(tǒng)率下變?yōu)榱艘还蓸O為強勢的力量,成了幾乎改了天,換了地的氣候。

    三宗大比進行到一半,流泉君率眾長老宗門急匆匆來至山門前,除了照例面無表情的掌門,每一個的臉色都沉得能掐出水來。

    映入眼簾的是十來具死尸和一個血淋淋的青年。

    天機閣是修真界中傳承頗悠久的一個宗門,雖然不算大,但也不算籍籍無名。平日里與世無爭,存在感較低。因此遲了那么久沒到,眾人也只當(dāng)路上耽擱了,沒往遇見魔族那方面想過。

    青年是天機閣少閣主衛(wèi)禹溪,抵達山腳時已經(jīng)斷了渾身經(jīng)脈,流泉君及眾長老輸入靈氣為其修復(fù),良久,他才慢慢睜開眼,唇色卻依舊是蒼白的。

    “衛(wèi)公子,你是在何處遇見赤淵魔族?”薛長老收了手中靈氣,肅然開口。

    衛(wèi)禹溪按著心口,艱難地喘了口氣:“就在疊月山腳下不遠處一條山路上,魔族偽裝成商隊偷襲了我們。我重傷陷入假死,得以逃過一劫,仆從和親衛(wèi)卻都、都歿了……”

    “魔族共有多少人?實力如何?可曾透露來云水境的目的?”

    司珩湊近了喬胭,低聲道:“表姐,你說天機閣算盡天機,怎么沒算到自己上路有血光之災(zāi)呢?”

    他或許自認聲音很低,其實不然,地上的衛(wèi)公子忽然抬起頭看向這邊。喬胭尷尬無比,用手肘一捅表弟:“快閉嘴吧,不說話沒人當(dāng)你啞巴?!?/br>
    衛(wèi)禹溪苦笑道:“人數(shù)……約莫十來個,目的不明,我過早陷入昏迷,人事不省,但是隱隱約約卻聽見,他們之所以能悄無聲息來到云水境,是因為梵天宗內(nèi)有族人接應(yīng)?!?/br>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全云水境都和赤淵不共戴天!誰會做那叛徒,接應(yīng)魔族來宗門之中?

    明里暗里的視線投向了謝隱澤,后者面無表情,垂在身側(cè)的五指卻漸漸收緊。

    總是如此。不論他為宗門做了什么,人們永遠注意不到,他們關(guān)注的只有他的身世,就像他身上的一半魔血生來就是原罪。沒有人會真正地想象他。

    忽聽一聲嬌叱:“看什么看?對,我說你呢!”

    喬胭指著某個神色有異的弟子,視線盯著他,逼問道:“你剛才跟旁邊人說什么?再說一遍?”

    那弟子訥訥:“我哪有說什么,你做賊心虛聽錯了吧?!?/br>
    喬胭抱著手臂倨傲地走近他:“睜大你的狗眼瞧仔細了!我夫君是梵天仙宗的繼任掌門,前途無量,他用得著用這種腌臜手段勾結(jié)魔族?”

    喬胭脾氣直,最看不慣一些人逮著捕風(fēng)捉影的痕跡就亂栽贓,無論對象是誰,哪怕不是謝隱澤,她都會挺身而出。

    那弟子被眾人看著,自覺失了面子,目光看著地面,口中卻咬牙低聲罵了句:“jian夫□□,狼狽為jian……”

    這么覺得的又不止他一個,反正從小到大,謝隱澤不都是被懷疑的對象嗎?

    啪!

    喬胭甩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在場人士都驚了。都說明珠公主嬌生慣養(yǎng),囂張跋扈,果然不假??纯矗嘧o短,別人說她夫君一句壞話,就得挨上一記耳光。

    那些之前也懷疑過謝隱澤的,不禁感同身受地覺得臉頰隱隱作疼起來。

    流泉君眉心微跳,轉(zhuǎn)頭:“阿澤,管住你夫人?!?/br>
    在原地遲鈍了許久的謝隱澤,這才慢慢走上前去。喬胭纖細的手腕落進一只大掌中,她和面無表情的謝隱澤對視了片刻,撇撇嘴正要偃旗息鼓,卻見他的唇畔湊近她柔嫩的掌心,輕輕吹了一口。

    又涼又輕,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少年清冷好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淡漠道:“你的臉打傷了我夫人的手,你要怎么賠償?”

    喬胭險些栽倒。

    她怎么會錯覺小boss是個吃虧的性格?這不是比自己還能無理取鬧嗎!

    最重要的是,謝隱澤微涼的手指按著她因為扇人耳光而發(fā)熱的掌心,觸感異常鮮明,叫她尾椎骨有些發(fā)軟。

    最終,那弟子青紅著臉色道了歉。不道歉不行,不遠處流泉君投射過來的視線,分明飽含著涼薄的威脅。

    從前掌門從不管這些事,可明珠公主出手,他便十分向著自己女兒。

    梵天宗處理了死尸,將內(nèi)門弟子派去赤淵出沒的山路探查遺跡。而重傷的衛(wèi)禹溪作為唯一逃脫的天極閣人,被安排在宗內(nèi)妥善養(yǎng)傷。

    謝隱澤作為掌門親傳,被派去領(lǐng)隊調(diào)查,臨走前,他沉思片刻,慢吞吞走到喬胭面前,語氣聽上去很柔和:“我盡快回來?!?/br>
    喬胭一臉莫名地看著他:“管你什么時候回來,跟我報備做什么?”

    她和小boss的關(guān)系還沒好到這個地步吧!

    不知道為什么,小boss好像又被氣到了。

    他最近好愛生氣哦,小心眼的男人。

    喬胭回玄源宮的路上,司珩又眼巴巴跟了上來。喬胭撥開擋路的樹杈:“說吧,你來的目的是什么?”

    司珩眨眨眼:“我為了參加宗門大比,順便看你過得好不好呀,表姐?!?/br>
    喬胭停下,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從小在我面前撒的謊,有一次成功過嗎?”

    喬胭比他大幾歲,加上有兩世記憶早熟,兩人的交鋒,司珩從來是拜下風(fēng)的一個。他和喬胭對視兩秒,為難地一塌肩膀:“好哦……那你別跟表叔說哦?!?/br>
    “偷天譴劍,你瘋啦?!”喬胭聲音拔高,看了周圍兩眼,又硬生生壓低下去。

    “沒說偷沒說偷……就是借走看一看。阿姐你也知道的,雖然北溟底下藏著許多寶物,但還差一把舉世無雙的神劍。我們就借來看看工藝,嘗試能不能復(fù)刻,看完就還回去了?!彼剧裉笾樀馈?/br>
    喬胭:“不可能,打消你的想法?!?/br>
    天譴劍是梵天宗護宗大陣的基石,一旦失竊,保護云水境避免赤淵侵擾的結(jié)界也會隨之消失,到時魔族入侵……那可不是蓋的,極有可能重演二十年前的悲劇。哪怕喬胭沒有經(jīng)歷過,也從道聽途說中對那場戰(zhàn)役心有戚戚。

    在她嚴肅的警告下,司珩被迫舉起手發(fā)誓絕不打天譴劍的主意。雖然喬胭還是將信將疑,但一想到天譴劍在一重天上,戒備森嚴大能齊聚,也不是這小子能輕易潛伏進去的地方,便又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