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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融雙眉緊蹙,雙手垂在身側(cè),冰涼的冷氣貼在她的手掌,她卻覺得自己越來越焦躁,仿佛有一團火把在心中灼燒。 驀地,她想起自己腰間的玉笛。 清靈玉! 想到什么,她從儲物袋中取出早就準備好卻一直忘記送出的玉琴,用魔氣將其騰空在二人之間,隨即朝清靈玉輸送魔氣。 魔氣經(jīng)過清靈玉轉(zhuǎn)化為純正的靈力,朝清弦的體內(nèi)而去。 靈氣在清弦體內(nèi)與殘存的鬼氣進行搏斗,一方虛弱亂竄,一方源源不絕。 終于,清弦身體一震,一團黑紅的鮮血噴出,而后緩緩地倒在蘇融的懷中。 蘇融將玉琴收回,抱起清弦前往寢殿。 …… 魔族日照時間很短,白日僅有兩三個時辰會有陽光照射。 蘇融坐在窗前,靜靜地摩挲著手中的玉琴。 小小的玉琴被她反復(fù)打磨得無比光滑,琴身透亮,甚至能夠窺見內(nèi)里流動的浮光。 窗外細小的光線透過紗窗縫隙溜進來,輕輕繞過屋內(nèi)簡潔的陳設(shè)。 蘇融的目光順著光線移動,最后落在躺在床上的清弦身上。 他睡得很沉,光中細碎的飛塵伴著他清淺的呼吸跳動,連他眼下的青影都被照得極為清晰。 蘇融起身走到窗前,替他擋住擾他清夢的日光。 清弦皺起的眉頭舒展開來,又重新陷入酣夢。 蘇融伸手,在空中描摹著他的模樣輪廓,靜靜地梳理著有些繁雜的思緒。 他對她而言,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 蘇融憶起那日,她得知清弦受傷之時,瞬間落空一拍的心跳。 憶起見他面容蒼白時,她心中泛起的密密麻麻的疼痛。 憶起得知他無礙之后,心中陡然落地的巨石。 還有這幾日見他一直昏迷不醒時,時不時的驚懼。 她想,她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的,只是一直將其掩于深處,等閑難以窺見。 “唉?!彼p輕嘆氣,纖長的手指終是落在清弦瓷白的臉頰上,仿佛是她的心也忽然有了歸依。 “清弦,我心悅你。”蘇融低低地訴說著,嗓音溫柔繾綣。 而陷于睡夢中的人兒,卻并沒有聽見自己盼了無數(shù)日夜的字句。 他只是無意識地皺了皺眉,許是覺得臉旁的手指有些粗糙,擾了他的好眠。 蘇融無奈收回手,手指在他發(fā)梢停留而后離開。 “咚咚——”屋外傳來幾聲小心翼翼的敲門聲。 自從那日魔尊從凡間將主君帶回來起,主君就未曾蘇醒過。 這幾日魔尊大人神色從所未有的嚴峻,她們做事也不由愈發(fā)小心,就怕撞在魔尊的氣頭上。 不過蘇融雖然擔心清弦,卻也不是不分青紅皂白就殺魔的人。 除了臉色難看些,其他倒也還算正常。 魔侍靜靜等在門口,見蘇融出來后,低聲報告:“魔尊,方才龍翎仙長傳來消息,說是滁州秩序已基本恢復(fù),百姓感念您和主君大人的恩情,紛紛要為您們立廟參拜。” 蘇融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情,除了有些稀奇之外,便也沒有其余感覺。 “你告訴龍翎,讓他別讓百姓大動干戈,立廟什么的,更是不必?!碧K融語氣干脆地道。 “是。”魔侍垂首回應(yīng)。 “對了,你讓右護法帶幾個手下分別去鬼族和妖族看看,有任何情況匯報給本尊?!碧K融面容冰冷,削薄的唇瓣微微抿起。 有些事情,也到該處理的時候了。 “是。” “切忌不要打草驚蛇。”蘇融補充。 之所以讓右護法去,便是因著相比于左護法,右護法更懂變通,不會一個勁往上莽,讓她比較放心。 既然鬼族和妖族聯(lián)合行事,那他們兩族必然是萬分謹慎的,只有保持敵明我暗的情況,對他們才更有利。 “屬下明白?!蹦坛谅晳?yīng)道。 “嗯,下去吧?!?/br> 魔侍離開后,蘇融又輕聲推開門走進寢殿,就見清弦已經(jīng)醒來,正坐在床上朝自己望著。 明眸含霧,別有一番朦朧之美。 “醒了?”她嘴角微微上揚,腳步不自覺加快。 “嗯?!鼻逑尹c點頭,眼神有些呆萌。 “感覺如何?”蘇融快步走到床邊,握住他的手腕細細把脈。 清弦感覺手臂被人抬起,瞬間清醒過來。 “還好,”他感受一番,“很舒服?!?/br> 蘇融瞟了他一眼,笑道:“你之前到底在想些什么,是不是夜間都沒有好好休息?” 清弦被她問得有些慌亂,下意識眨眨眼,回避她的目光。 “其實還好,只是太忙忘記睡覺了?!?/br> “再忙也不能幾日幾日不睡,就算是神仙也受不住,知道嗎?”蘇融好聲好氣道。 清弦聞言鼻頭一酸,實在是她的語氣太過溫柔,仿佛真的在擔憂著他。 “嗯?!彼幕貞?yīng)中帶著悶悶的鼻音,蘇融不解。 她走近在床邊坐下,凝視著他的眉眼,溫聲問道:“怎么了?是不是神界的人欺負你了?” 即使知道神界無人敢欺他,她仍是有些忍不住問了出來。 “沒有~” 清弦低著頭,委委屈屈的模樣看得蘇融有些心疼。 她忍住想將小夫郎擁入懷中的念頭,溫聲問:“那是神界的床板太硬不舒服?” --